二人虽然看不到宋雨秋眼里的世界,但是也明白,这不是宋雨秋虚构的,而是真实的。

“你们在外面守着。”宋雨秋对着身后的士兵说道。

随后便看向厉泽文和沈景山二人,“我们走吧。”

宋雨秋沿着自己刚刚打开的通道走了进去,虽然在外面眼里这村子和平常别无二致,但是在宋雨秋看来,却是危险重重。

往村里走了一段路之后,宋雨秋三人就看到了从村子出来那人说的样子,村民一个个站在村子里面,整个人眼睛瞪的大大的,漫无目的的走来走去。

“这些村民到底怎么了,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沈景山诧异的问道。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都不敢相信。

厉泽文虽然沉默不语的看着,但是面色也不好。

这看起来根本就已经不像个人了,倒像是个鬼了。

宋雨秋往前走去,就见在村民身上,有源源不断的黑气正冒出来,融入到这村子浓厚的黑气里面。

她伸出手试图去触碰这些村民,厉泽文看到了连忙拉住她的手,“小心,她们不对劲。”

只见刚刚一直漫无目的游走的村民,突然全都停了下来,瞪的凸起的眼睛看向了宋雨秋身上,随后转身慢慢围了上来。

“不好,这些人想要围住我们。”沈景山大声说道。

“跟着我往这边跑,别被他们围住。”宋雨秋拉着厉泽文就往外面跑去,沈景山紧随其后。

村民和三人渐渐拉开了距离,但是这点距离终究不够,他们依旧在向三人靠近。

“我们去山上,正好看看这山上有啥不对劲的地方。”说着宋雨秋就率先往山上跑去,厉泽文和沈景山紧随其后。

三人一路往山上跑去,终于将村民甩在后面。

厉泽文走上前拿出手帕给宋雨秋擦起了汗来,“累了吗?”

宋雨秋摇了摇头,“没事,这不算什么,小意思,你们没事吧。”

说着就接过厉泽文手里的帕子给他擦起汗来。

刚刚一路跑的急,宋雨秋虽然一直在前头开路,但是顾不得后面两人有没有碰到什么不该碰的。

沈景山慢慢凑了过来,就着手臂擦了擦汗,“唉,有人疼就是不一样啊。”

“沈大哥,嫉妒了,那就赶紧……”

宋雨秋话还没有说完,沈景山就出言打断了她,“可别再说了,都要和我娘一样了。”

闻言宋雨秋拍了一下沉景山的肩膀,“我才没那么大呢!”

打趣了一会之后,三人再次往山里走去。

“我们接下来要往哪里走?”沈景山问道。

这座山在他眼里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还是得靠宋雨秋带路。

宋雨秋转身看向这座大山,远处有一股地方的黑气尤为的浓烈,她怀疑,问题就是出在那里。

“你们跟我来。”宋雨秋说着便在前头带路,三人绕过树林,爬过山壁,终于来到了洞前。

“这个洞给我很不妙的感觉,你们不要跟着我进去了,我怕到时候来不及护住你们。”宋雨秋认真道。

然而沈景山直接拒了,“都走到这里了,就算再危险我也要陪着你一起进去,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贴身侍卫,那里需要你保护!”

厉泽文牵起宋雨秋的手,“我是你的未来夫君,绝不可能将你一人置于危险之中。”

“好好好,说不过你们两个人,那我们就一起进去吧。”说着宋雨秋转身看向沈景山,“把你身上的火折子给我,我走前头。”

接过沈景山手里的火折子,宋雨秋抬头看向那黑漆漆的山洞,吹起火折子,走了进去。

厉泽文和沈景山二人对视了一眼,跟在宋雨秋后头先后走了进去。

一往山洞里走,宋雨秋就闻到了一股极其浓烈的血腥的味道,让人难受。

而且沿途的山壁看过去似乎都有被抓蹭的痕迹,看来之前有人在这里挣扎过。

“阿宁,小心。”厉泽文在身后担忧的说道。

“我知道的。”

三人继续往里走去,山洞没有分岔,一条道往里走,很是好认,且越往里走,宋雨秋就觉得自己离黑气的源头越近。

“这是?”只见在路的尽头还有一个小洞口,看样子只能爬着进去。

宋雨秋将长长的外裙撕开扔在一边,随后往洞里爬了上去,火折子夹在手上,艰难的前行。

不过好在这一段洞口不算长,穿过这个洞口,又是一条可以站立行走的道路。

不过这一次,在这条道路的拐角处,有微弱的火光传来。

而那浓烈的黑气也是由此不断往外扩散,前面便是源头。

宋雨秋转身看向厉泽文和沈景山,“按照我的推测,前面便是这个村子村民变成这个样子的原因,你们也看到了,村民如今这副样子,与其说是人,不如说是鬼。”

“这件事情不是你们可以解决的,所以遇到危险绝对不要停留,立即离开,否则你们两个任何一个出了危险,不会帮到我,反而会让我分神,明白吗?”

在沈景山的印象里,宋雨秋一直都是作为一个被保护者的身份存在,可是今日他才知道,在所有人不知道的地方,他的阿宁妹妹,其实一点都不比任何人差劲。

这一次厉泽文和沈景山没有再耍贫,他们知道,自己确实帮不上宋雨秋,关键时刻不添乱便好了。

“放心吧,我们知道。”沈景山勾着厉泽文的脖子说道。

看到二人终于不再和自己耍嘴皮子,宋雨秋也松了一口气,“那好,我们一起过去看看,前面究竟有什么东西。”

三人继续往前走去,越过转角,便看到了里面的构造。

宽敞的石洞,在中间有一个圆形的高台,其中有一个棺材,棺材板被人打开了。

宋雨秋伸手拦住厉泽文和沈景山,“我过去看看。”

她慢步走向那高台,只见那个被打开的棺材里面,放着一个罐子,里面还放着骨灰。

那浓烈的黑气便是从这里绵绵不断的蔓延出去。

宋雨秋不敢伸手去碰,她绕着棺材走了一圈,最后在棺材上发现了几行刻字。

“上古凶兽穷奇,其血肉剧毒,为防止其祸害苍生,众人合力将其制服,最后烧毁其身留存骨灰,念其为上古凶兽,故为此做棺葬之。如若此棺被开,恐引起大患,便将此棺至于这山洞之中,切忌不可开启。”

宋雨秋看着这几行字陷入沉思,想来是不知那里来的盗墓贼发现这里有棺材,以为这里有什么宝贝,所以将此棺材打开,才害的这个村子遭殃。

“阿宁,你那里怎么样了,没事吧?”沈景山担心的喊道。

而厉泽文则面露担忧之色,强忍着冲上去的举动。

宋雨秋回头看向二人,“没事,我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很快就好。”

她看着面前被打开的罐子,拿起一旁掉落的盖子放了回去,随后用力的搬动棺材,将其盖了回去。

做完之后宋雨秋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转身看向二人,“好了,我们回去吧。”

然而就在她抬脚的那一刻,身后被重新盖起来的棺材被整个掀了起来,一股浓烈的黑气化作凶兽的模样,就要将宋雨秋踩在脚下。

沈景山和厉泽文看到这一幕,全然顾不得宋雨秋刚刚说的话,立即冲了过去。

而宋雨秋察觉到后面的不对劲,随即便要转身看去,下一刻,就被厉泽文整个抱在了怀里保护起来。

而沈景山则拦在二人前面,宋雨秋眼睁睁的看着那股浓烈的黑气整个侵入沈景山的身体里面,他整个开始扭曲起来。

“沈景山!”宋雨秋推开厉泽文,看着面前痛苦的沈景山着急的不行。

厉泽文也回身看向沈景山,就见他自己掐着自己的脖子,口水流了出来,整个身子都痛苦的挣扎膨胀。

他立即就要上手制止沈景山自虐的行为,在还未碰到的那一刻宋雨秋拉住了他。

“不可以,沈大哥被黑气入侵,你要是碰了,你也会完蛋。”

随后宋雨秋双手掐咒,想要将沈景山身上的黑气驱逐出去,然而她越是用力,沈景山便越痛苦。

“出来,你要是想做什么冲着我来,放开他。”宋雨秋愤怒的对着面前的黑气喊道。

“好,你不出来是吧,我就把你的棺材烧了,骨灰扬了,我让你一点痕迹都不留。”

然而这点威胁根本不起作用,宋雨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沈景山越来越痛苦,整个人跪在地上,死死的掐着自己,眼球胀红。

这是宋雨秋第一次感到慌乱,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泽文,怎么办,我要怎么办?”

厉泽文将宋雨秋抱在怀里轻声安抚着,“阿宁,不要怕,我就在你身边,冷静下来,我们再看看棺材里有没有别的线索,说不定能救他。”

话音落下,跪在地上的沈景山整个人趴在地面上,双手拼命的拽着地面,留下了血痕来,随即痛苦的叫了出来,“啊……”

宋雨秋看到沈景山这样痛苦的模样,擦掉眼角的泪水,跑到棺材前,开始四处翻找,“会有办法的,沈景山你撑住,绝对不能死。”

厉泽文也走了过来,和宋雨秋一起寻找线索。

“你看这里。”厉泽文指着棺材里面说道,只见在棺材内,还有一行小小的刻字。

“凶兽骨灰名为汐沙,如若真的不幸被后人打开了棺材,那么灾祸必将降临世间,凶兽被镇压烧毁致其怨气更加深重,但凡碰到这汐沙,或者被黑气侵染之人绝无活路,想要再次镇压凶兽只能……”

“只能什么,倒是把话说清楚啊,什么叫做绝无活路,说的都是废话。”宋雨秋愤怒的踹着棺材,一边喃喃道,“不会的,沈景山不会死的,不会的。”

她跪坐在地上,看着地面上痛苦的挣扎着的沈景山,整个人都呆愣了。

沈景山虽然被黑气侵染痛苦万分,但是刚刚宋雨秋他们念的他都听到了,他翻身爬到宋雨秋面前,强忍着痛苦对她笑道,“别哭了,傻阿宁,你景山哥哥今日不过就是倒霉了点而已,反正人总有一死,能够保护你而死也值了。”

“看在你景山哥哥对你这么好的份上,就给我一个痛快吧。”沈景山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对着宋雨秋说道。

“我不要,不会的,你不会死的,不会……”

沈景山咽下一口鲜血,看着宋雨秋这般伤心的模样笑了起来,随后大声喊道,“厉泽文,阿宁不懂事难道你也不懂吗,快点带阿宁离开这里。”

厉泽文不忍的看了一眼沈景山,最后抱起宋雨秋就要离开,可是宋雨秋不愿意走。

“不行,泽文,我不能让沈景山死在这里,不可以,我一定要救活他。”

说着宋雨秋站了起来,聚集起全身所有的灵力将其注入沈景山的体内,两股力量在沈景山的体内不断翻涌,撞击着他的筋脉血肉,最终难忍痛苦吐出鲜血倒在地上。

他侧着头狼狈不舍的看着宋雨秋,最后对着厉泽文大声喊道,“带她走,我感觉到体内那股力量要冲出来了,快点离开这里。”

宋雨秋依旧不甘心的看着沈景山,厉泽文出手在她的后颈处用力一击,随即接住了她。

“厉泽文,这辈子你要是敢对不起阿宁,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沈景山看着厉泽文郑重的说道。

厉泽文对着沈景山低头,“我一定会用生命守护她的。”

随后厉泽文抱着宋雨秋往外走去,在转角处回头看了一眼沈景山,最终还是离开了。

沈景山看着厉泽文带宋雨秋离开的背影笑了起来,随后慢慢摸到掉落在地上的配剑,将其拔了出来,最后果决的抹过自己的脖子,唯留一地鲜血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