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的时间很快就过去,柏时言在周三中午风尘仆仆地赶回来,还没歇口气就立刻去医院工作,直到晚上九点多才给谷泽发消息问他是不是还在实验室。

柏时言走一周,谷泽开始卷了,目前正在忙导师给的新课题,柏时言给他发消息时他甚至还忙得没空看手机。

直到晚上十点,章长弓离开实验室的动作惊动了他,他才意识到已经很晚了,摸出手机看到柏时言给他发的消息。

泽:我在实验室,刚忙完

柏:十分钟后,学校东门

谷泽按时间收拾好东西走到东门,看到柏时言穿着黑色的大衣,斜靠在车门边等他,身材颀长,脸颊很消瘦,也很英俊。

他快走几步过去,问:“等很久了么?”

“没。”柏时言顺手拉开副驾的门让他进去,“走吧。”

谷泽坐在车上,感觉车里面还是热的,应该确实是刚到。

他趁着柏时言开车时歪头看着对方。

一个星期不见,柏时言好像瘦了点,感觉像是累瘦的。

“你出差是不是很忙?”谷泽问,“你看起来好累。”

柏时言点头,“做了三台手术,平均每台十小时以上。”

谷泽倒抽一口冷气,感觉这真的是难以想象的体力和精神的折磨。

“那你真是太累了。”谷泽关切道,“休息两天吧。”

“我请了两天假。”柏时言说,“明后天在家休息。”

谷泽松一口气,觉得这是一个他表现的好机会,说:“那我回来给你做饭吧,你多休息。”

柏时言没说话。

谷泽说完后自己想了下也觉得不太行,就改口说:“我给你带饭吧。”

“带什么?”柏时言似乎真的很累,说话都有些懒洋洋的,“肠粉吗?”

“不不。”谷泽立刻摇头,“肯定是按照你的搭配,蔬菜水果肉类主食都有。”

柏时言失笑,“你也总算懂了搭配。”

谷泽不太好意思,他知道柏时言指的是什么。

当年他们在一起时,柏时言总说规律作息,健康饮食,他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反正有人替他操心,他自己想那么多干嘛。

但分手后没人替他操心,他还是学会了独立行走。

“那个什么……”谷泽岔开话题,“你就说行不行吧。”

“不用了。”柏时言摇头,“我自己来。”

**

谷泽感觉休息两天柏时言也没有空闲,白天很忙,似乎是在忙着写论文,颇有在家工作的感觉,弄得他也不好问对方关于周末的计划。

直到周五晚上,谷泽提前从实验室离开,他们一起吃饭时柏时言才聊到明天上午的安排。

“明早十一点去你说的西北菜餐厅吃饭。”柏时言说,“之后去看电影。”

谷泽感觉很惊喜,“你明早不用去查房吗?”

“值班同事会代查。”

谷泽松一口气,开始计划明天的事情。

“那我们明天早饭就少吃点,那家西北菜吃完后就去旁边的电影院看电影,我现在买票。”

怎么听着那么像约会呢。

如果明天他们之间的气氛很和谐,那他是不是能尝试着牵手,做点亲密举动什么的。

如果柏时言不排斥,那天就预备表白,说想要复合的事情。

应该会很顺利吧。

**

但很多时候,事情都事与愿违。

这个计划的第一步就进行得不顺利,因为早上八点多的时候柏时言接到同事的电话,之后表情就严肃起来。

谷泽立刻识趣地问:“是医院有事情吗?”

“一位原定三天后做手术的动脉瘤患者,刚刚动脉瘤突然破裂。”

谷泽一听就感觉很可怕,应该是要立刻抢救的事情,跟着就说:“那你先去医院,我在家里等你。”

于是,他微笑着送柏时言离开,只能用笑来掩饰想掉下来的眼泪。

虽然他知道自己不应该跟患者争什么救命的时间,但还是挺失落,毕竟计划了很久。

电影票一旦出票就不能退了,他只能默默将时间改签到今晚,想着如果柏时言没时间那他就自己去看吧。

他独自在家等到下午两点多,期间实在是等不住了,凑合着吃了点东西,终于在快三点的时候等到柏时言的消息。

柏:弄完了,现在回去

泽:嗯

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柏时言回去时谷泽在看搞笑类的综艺节目,节目虽然很搞笑,但他整个人蔫蔫的。

听到开门声,他看到柏时言进来,手上拎了一个袋子。

他问:“病人情况怎么样了?”

“开颅抢救。”柏时言回答,“这位病人原定三天后做介入,现在变成开颅,手术很成功,但需要注意术后并发症。”

介入,开颅……

听着就很可怕。

“那个,你平时接触的病人都是些什么样子的病?”

柏时言拎着手中的塑料袋去厨房,声音有点模糊。

“别问。”

“为什么?”

“你胆小又喜欢胡思乱想,听多了会抑郁。”

谷泽:“……”

这倒是真的。

虽然他看着是乐天派,但其实是悲观主义者,经常会为了莫须有的东西担忧,之后在网上查很久,查到最后又睡不着觉,但也做不了什么事情。

比如说他一个月前刚因为全球气候变暖,北极冰川融化会释-放大量甲烷而查了很久,查到后面半夜睡不着觉,很抑郁。

但他一觉醒来后又发现他除了从自身做起,爱护环境节约资源外,也没什么别的能做的事情。

柏时言还是那么了解他。

几分钟后,柏时言将一盘车厘子放到他的桌子上,说:“晚上再去那家餐厅。”

谷泽心有余悸地问:“晚上真的能去么,会不会又有什么事情临时把你叫走。”

“我不能保证。”柏时言回答,“这是我的工作。”

谷泽:“……哦。”

“今天早上的情况很少。”

“好吧。”

谷泽叹息,自己选的要复合的老攻,只能全盘接受对方的所有情况了,不然还能怎么办。

他看着桌子上的车厘子,又笑了。

现在这个时间点,海运的车厘子还没到,市面上全是空运的车厘子,价格很高,他前两天看了一眼价格,立刻告辞,但没想到柏时言今天买回来了,还买了不少。

他一直很喜欢吃车厘子。

洗干净的车厘子上还带着水珠,看起来格外新鲜。

谷泽拿起一个车厘子,忽然站起来,笑问柏时言:“吃不吃?”

他一边问,一边试图将车厘子塞到对方嘴里。

这是他们从前经常做的事情。

他眼睛里面还带着笑意,很期待地看着对方。

但柏时言躲开了。

他退后一步,从谷泽手里拿走车厘子自己吃了。

“谢谢。”

谷泽干巴巴地说:“你买的车厘子,不用谢我。”

难道柏时言真的一点跟他亲密互动的想法都没有了吗。

但他又能感觉到对方对他不错。

他脑子里面忽然有了一个很可怕的想法。

柏时言,不会是工作太忙,ed了吧……

天哪,如果是这样,那他们岂不是得柏拉图?

他脑子里面迅速地把所有最坏的打算都想了一遍,忽然发现,如果对象是柏时言的话,柏拉图也不是那么的不能接受。

……大不了他用玩具算了,况且他现在连玩具都用不了。

ed又不是不能治,柏时言身为医生应该不会讳疾忌医,所以就算对方的ed真的治不好,他也愿意接受。

如果今晚有机会去看电影,他一定要试探一下柏时言。

如果柏时言还是拒绝他亲密的举动,日常生活中又总是做着这些对他好但不说明白的事情。

他觉得他就只能用那个豁出去的办法了。

色-诱,色-诱的时候表白。

**

幸好晚上去吃饭时一切顺利,柏时言也没有接到医院的电话。

他们去吃了那家网红的西北菜,吃完时谷泽觉得网红餐厅也就那个样子,可能装修好一些,但是味道和价格并没有很惊艳。

吃完后,他跟柏时言说了订票时间,两个人一起走去电影院。

走去电影院的路上,谷泽看到一家咖啡厅,跟柏时言说:“我进去买杯咖啡。”

柏时言看了一下时间,晚上七点,提醒:“现在喝咖啡容易影响睡眠,500mg□□的代谢时间通常在五个小时。”

“没事。”谷泽不太在乎,重点是不能再在看电影的时候睡着,“我忽然想喝了。”

柏时言懒得劝,跟他一起走进咖啡厅。

谷泽直接买了一个超大杯的美式。

柏时言面无表情地看着谷泽手中的咖啡。

“那个什么……”谷泽不太自然地解释:“我很久没喝咖啡了,今天忽然想喝。”

柏时言冷冷地看着他,一副你在做什么蠢事的样子。

谷泽:“……”

虽然他也觉得有点蠢,但今晚的事情比较重要,他真的不能睡觉。

于是他在看电影之前勉强灌完了一个超大杯的美式。

他们很快就走到电影院里。

最近上映的电影不多,想出来约会看电影的情侣挑选空间不大,因此来看这部喜剧电影的人不少。

谷泽的位置在稍微偏点的地方,柏时言让他坐里面,自己坐外面。

电影很快就开场,影院里灯光暗下来,谷泽看着开头的字幕,在想着他该用什么样子的方法来拉柏时言的手……。

他动了动屁股试图调整角度,但一动屁股他忽然发现——

卧槽,他的膀-胱里什么时候多了那么多存货!

很尴尬的,他想去上厕所了。

感觉特别强烈。

他扭了扭,试图忍住,却发现他有点忍不住,实在是涨得厉害。

自从上次住院,医生跟他说憋尿多了**会破裂后,他现在都不太敢憋,察觉到现在**很满,他可能忍不住后,就想着该怎么跟柏时言说。

……这种感觉真的是太糟了,明明今天计划了那么多,他甚至还为了不在电影院里睡觉而喝了很多咖啡,谁想到他居然在电影刚开场时就想着去厕所。

真的好丢人。

柏时言会不会觉得他就是不想来看电影,要么是睡觉,要么是去厕所,总得整出点事情来。

这事情整的,真是太耽误他接下来的计划。

本来他计划得很好,电影院里面除了屏幕的亮光之外一片漆黑,周围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屏幕上,他可以做点事情……

但现在这个计划都没了。

什么旖旎的事情扯上人有三急,都浪漫不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他欲言又止的模样惊动了柏时言,对方眼睛虽然盯着屏幕,却压低声音问他:“怎么了?”

谷泽:“……那个,我想去厕所。”

柏时言稍稍退后些,给他让开地方。

谷泽立刻飞奔去厕所,出来后感觉自己爽了。

他重新坐回位置上,脑子里的计划又再度提起来。

一部电影两个小时,他可以等柏时言慢慢忽略他刚刚去上厕所的事情,等电影情节进行过半,用讨论情节的目的接近柏时言,趁机做点什么。

但计划得很好,电影进行到一个小时他又来感觉了。

他都快绝望,不知道他的肾今天是怎么了,怎么就这么……不配合他。

膀-胱胀满的速度出乎意料地快,只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他就已经在座位上坐立难安,什么亲密行为都进行不下去。

不出几分钟,柏时言似乎是又察觉了他的动作,问:“还想去厕所?”

……虽然不想承认,但他也不能否认这个事实。

他只能点头,声音很小地说:“是。”

柏时言第二次给他让开位置。

谷泽迅速去厕所,回来时看了下时间,发现他今天的计划也许要泡汤了。

等他重新坐回椅子上时,听到柏时言用凉凉的语调说:“咖啡利尿,你还喝了一大杯。”

谷泽:“……”

他快被自己的行为蠢哭。

本来是防止睡觉的,结果现在倒好,睡觉是没睡觉,改成上厕所了。

出电影院时,他整个人垂头丧气,一部电影下来他什么都没机会做。

他心灰意冷,觉得也许……这就是天意吧。

没办法,只能豁出去色-诱了。

**

科学研究表明,举止亲密时的告白更加容易成功。

这也是谷泽想要先色-诱柏时言,让柏时言对他举止亲密些后再表白的原因。

毕竟两个人搂搂抱抱,气氛格外温情的时候,答应表白似乎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更何况他心里也有点没底,如果柏时言一点都不想亲近他,他的表白会不会被拒绝。

所以总结一下,还是得上身体勾搭,他记得柏时言从前还真挺喜欢他的身体的。

但想到这里,又是一盆冷水泼下来。

柏时言前段时间刚给他插过尿-管,做过肛-门镜,什么狼狈的样子都看了,会不会……没兴趣了。

谷泽有点发愁。

不过幸好他这段时间锻炼了,身材变好,跟刚做完手术时不太一样,应该可以尝试。

接下来就是计划问题。

时间、方式、道具之类。

时间肯定是选择夜深人静的晚上,毕竟这种时候人最容易想入偏偏。

方式肯定要找一个柏时言愿意亲近他的方式,那柏时言什么时候愿意亲近他?

谷泽想了一圈,很悲伤地发现只有在需要看病时柏时言对他表现得最为亲密。

但柏时言给他看那些病的时候,气氛又实在尴尬。

只要涉及肛-肠科的检查,就温柔浪漫不起来。

但是,上次拉肚子的时候柏时言也很关心他,他们之间的距离都好近。

然而拉肚子显然也不是什么有感觉的病,也很狼狈。

谷泽想了下,最好是那种什么小发烧,全身无力,需要人照顾的比较好。

不然……装病?

不行,柏时言是医生,他装病的话肯定第一时间就会被拆穿

但如果他不装,要怎么样才能变得可怜兮兮,让柏时言来关心他?

最好是他躺在**,柏时言给他端茶倒水,这样他就可趁着对方坐在床边的时候一把抓住,直接上。

但是怎么能达成这样的条件呢。

谷泽开始努力计划。

柏时言可不好骗,听说医生因为出门诊出多了,一个人是不是真的有事情一眼就能看出来,要让对方相信,那必须得有真货。

所以真货要怎么搞。

这是目前谷泽面临的问题。

**

但他很快就没时间想这件事情了。

他刚接了个新的课题,目前正处于确定具体研究方向和研究计划的阶段,每天都在查阅相关课题的综述,看文献,确定目前同类型项目的研究进展,提出自己的idea,之后才是具体的实施。

谷泽目前正处在四处搜集资料的阶段,每天看资料看得头晕眼花,连锻炼的时间都没有,更别说什么手术后的扩-肛,这周好像就上了一次椭圆机,那根钢铁的细棍他连面都没见到,简直是比柏时言还忙。每次都是柏时言下班了他还在实验室奋战,等能回去的时候,他感觉早已经被课题这个新欢榨干,什么勾引的想法都没有,每天累得回去倒头就睡,探班呀,送夜宵呀之类的计划都暂时搁置。

他这么忙,除了赶开题之外,也确实想给周末空出时间,好在周末进行他的计划。

虽然他的计划目前连个影子都没想好呢。

一忙就忙到了周五,经过前面四天的努力,周五这天他终于可以在正常的时间离开实验室。

从实验室离开等电梯时,他给柏时言发消息:我今天终于可以早走了

泽:先回去歇着,你下班了再告诉我

等他坐上地铁时才等到柏时言的回信:嗯

谷泽回去后放下书包,本来打算计划应该怎么办,结果忽然觉得床有莫大的吸引力,直接躺上去没多久就睡了,因此也错过柏时言给他发的消息。

大约晚上六点半,柏时言发消息说:下班了

谷泽睡得死沉,毫无反应。

柏时言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等回复,等了十分钟还没等到消息,他决定回去看看。

回去时,家里很黑,一盏灯都没亮,他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慌乱,快走几步到谷泽没关门的房间里,之后松了一口气,又觉得有点好笑。

谷泽睡得挺好,侧着身子,双腿很自然地夹住被子,脸贴着枕头,时不时还蹭一下。

柏时言想起了从前的事情。

从前做完后,经常是谷泽在睡觉,柏时言继续看书写论文。

那个时候谷泽就是这样睡的,现在这个睡觉习惯依然没有变。

柏时言看了几秒中,忽然苦笑。

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到从前的样子。

谷泽是被肚子里的馋虫勾醒的,醒来时屋子里飘着饭菜香,有熟悉的肉味,他从**爬起来,看到柏时言在炖肉。

厨房亮着灯,柏时言在里面做饭,厨房门关不住食物的香味,谷泽闻到久违的香气,感觉肚子都在叫。

他推开厨房门,好奇问:“你在做什么?”

抽油烟机“嗡嗡”地在转,柏时言的声音有些模糊,“炖肉。”

谷泽咽了口口水,跟柏时言申请:“我可以吃点么,我觉得我好得差不多了,应该可以正常吃饭。”

柏时言只说:“出去,关上门。”

谷泽只好落寞地走出去,在客厅里玩手机。

大约再等了半个小时,厨房里抽油烟机的声音终于停了,谷泽听到推门声后立刻跑过去,看到柏时言在往外端菜。

他自告奋勇地过去帮忙,盛了两碗饭出来。

饭桌上,他看到满桌子的美食,有他喜欢的红烧肉,可怜兮兮地跟柏时言申请:“我可以吃几块么?”

柏时言的目光在他脸上转了一圈,先是问:“这周其他时间你吃的什么?”

谷泽大致报了一下,“学校的荞麦面,窝窝头,炒青菜,煮鸡蛋什么的,隔一天才会吃一个肉菜,你看我都饿瘦了。”

他指着自己的脸,来证明说话的可信度。

柏时言不知道信了没有,只在几秒钟的沉默过后,回答:“可以吃三块。”

谷泽特别开心,立刻笑弯了眼睛,跟柏时言说:“太感谢了。”

吃饭时的气氛很好,谷泽在想也许这是个机会,现在时机正好。

他这周忙了一周,已经不用装病,身体是真的有些问题,腰背酸痛,就算睡了一觉也感觉很疲惫。

他尝试着跟柏时言商量:“能不能帮我用筋膜枪打一下腰背?我这周忙了一周,感觉好累。”

柏时言不为所动,“用泡沫轴。”

谷泽垂下头,很失落。

……为什么还是不行,明明他跟柏时言之间的气氛已经这么好了,却依旧被拒绝。

他甚至都在怀疑,是不是他跟柏时言之间真的只能做好朋友,柏时言现在想跟他做好朋友,没那方面的意思。

他垂下头,沉默地吃饭,饭桌上的气氛一时间变得很沉默。

过了一会儿,柏时言忽然说:“我这两天很忙。”

“怎么了?”

“昨天做了两台手术,每台的时间都在五小时以上。”

谷泽关切问:“都是什么手术,是不是很辛苦?”

“重症。”柏时言没有多解释,“确实很累,没办法帮你用筋膜枪。”

虽然不能帮谷泽用的事实让他有些难过,但柏时言愿意解释这件事情还是让他很开心。

尽管他觉得这也许只是原因的一部分。

柏时言是什么体力他知道,对方脸上现在并没有很明显的疲惫神色,证明昨天的累今天已经缓过劲了,不能用的主要原因应该是别的,就是柏时言不想说而已。

但他也没有追问,配合问柏时言工作上的事情,其实他也挺想了解对方每天接触的工作内容。

“可以给我讲讲吗?”谷泽问,“我想知道你每天都做什么内容。”

柏时言顿了片刻,问:“你不会害怕?”

谷泽摇头,保证道:“不会。”

他怎么会害怕,就是听听对方的工作内容而已。

“有一台是鞍区肿瘤,鼻内镜颅底手术。”柏时言说得很简短,“还有一台脑钻孔引流手术。”

谷泽:“……很困难吗?”

“鼻内镜颅底手术操作相对复杂些,因为手术视野小。”柏时言回答,“不过对于病人来说,也许手术不是最困难的,康复才是。”

谷泽:“恢复为什么会特别困难?”

柏时言回答得很简短:“部分病人会有并发症,偏瘫,失语,意识障碍,癫痫等等,有极个别的甚至会成为植物人。”

谷泽感觉肝都颤了:“为什么会这样?”

柏时言的语气有些沉重:“脑部是人体最精妙复杂的结构,有很多情况无法预估。”

谷泽听完有些后悔自己的问题了,因为这些手术的名字他听起来就瘆得慌。

当晚,他躺在**开始搜柏时言跟他说的手术名字,越搜越害怕。

他是一个非常悲观的人,发生事情后通常都能往最坏的结果去想,从前咳嗽两声就会担心自己是不是肺炎,经常看到什么可怕的事情就会担心这些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很多时候会把自己吓得睡不着。

这次他成功把自己吓到了。

夜深人静,他脑子里面充斥着各种可怕的想法,在想他脑子里如果哪天长了个肿瘤该是得多痛苦,越想越睡不着。

从前发生这种事情时,柏时言都会安慰他,如果在他身边还会抱着他,告诉他纯粹是想多了,他想起从前的事情,很想找柏时言安慰自己。

他打开聊天软件,手指点在柏时言的对话框上,在想要怎么发消息。

忽然他灵机一动,觉得这是个好机会。

他现在不用装,是真的很害怕,如果他能把柏时言叫过来,让对方安慰他,他再趁机这样那样一下……

如果柏时言有一丁点回应,他就表白。

他立刻就脱得只剩一条**,躺在**盖好被子,给柏时言发消息:我好害怕

*

作者有话要说:

谷泽:好怕怕

柏时言:?

谷泽:要你的工具安慰一下

柏时言:我不想进局子

谷泽:……

**

说一下,明天上夹子,所以把今晚八点的更新挪到十二点一起发,这是两章的量哈,都七千多字了

下次更新是明晚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