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一早天还没亮,瓦连京就到了我家楼下候着,炸电话一个劲催我快点。彼时我才睁眼,正在**赖着,吓了一跳,赶紧赶慢地塞了包行李,一上车果不其然挨了他一顿臭骂。

“我最恨等人。”他声音低沉,神情严肃,下一秒就要把我扔出去似的。这要是在昨天以前,我定然诚惶诚恐、臊眉耷眼,可今日已不同往昔,我明显察觉到瓦连京现在显露的情绪越来越多,与我头一次见到他时岿然不动的样子截然不同。我盯着他下垮的嘴角,蓦地凑上去亲了一口,耍赖道:“不要凶我嘛,”他果然错愕地看过来,而我趁机飞快地再吻一次,贴着他耳朵吹气,低声念:“……瓦利亚。”

这几个字一出,瓦连京一声未吭,默默展平眉头,眼睛不自然地多眨了两下。我精神立刻为之一振——倒没想到,做什么都面不改色的瓦连京竟吃这一套濡湿讨饶的把戏,稀奇之余又觉得他可爱,想他一个浪迹花丛的老手也会因被叫了爱称而说不出话,心中不免得意又好笑。

瓦连京非说路上堵,一定要八点钟之前出城,结果走了一半还是堵路上了,直到九点钟天亮才挨到休息站。瓦连京下车加油,我在加油站瞎逛,不一会儿捧了两支冰淇淋回来。瓦连京一见就骂:“这个天吃什么冰淇淋!空调开太足热着你了?”

我一边将另一支伸过去,一边舔得牙齿冰凉,不亦乐乎:“我觉得你们这儿冰淇淋特别好吃,奶味足。”

瓦连京嫌弃地接过来看了一眼,又退还给我:“我不吃有巧克力的。”

最后两支冰淇淋只好全进了我肚子。路上没什么好看的,白雪看得人刺眼,瓦连京话也不多,车里有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只有转向灯响起时的咯嗒声。他瞥过来,叫我睡一会儿;明明困得要死,可我并不愿意睡,一直瞪着眼,我想大概因为这是头一次我跟他有长达两个小时的私密空间,既不用脱了衣服办事,没有旁人打扰,即便无话可说,也是完完全全属于我们两个人的。

周六出行的人比预估的更多,等我们到了度假村收拾妥当后已经是下午,再吃顿饭太阳就要下山了。瓦连京在这里存有滑雪设备,像是经常来,我这时才察觉到他好像并不如我之前所想那样三点一线,只知道去酒吧坐着喝酒;他毕竟是个本地人,在这里长大生活,玩乐的手段怎么都不会少。

他从前台领了钥匙:“再过两个小时就天黑了,前台的老兄说这会儿场子都是人,明天一早再去算了。”我自然并无异议,瓦连京连跨几级楼梯,看起来心情很好:“这次的房间是我叫老板给留的最好的,”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过来问,“你之前来过这里吗?”

我摇头。瓦连京微微一笑,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狡黠:“那正好,晚上带你玩个游戏。”

彼时我并未多想,甩手掌柜一般跟着他吃吃喝喝,兴高采烈;等天黑后窝在房间看电视,这里的房间都是修在山坡上的木屋,后门一开就能踩在雪上,俯瞰山谷风景,其实也没什么好望的,至多几点光亮,全是底下滑雪场的灯,但我霎时就明白了瓦连京所说的最好的房间是什么意思,从这个房间望出去,望不见别的木屋,好像整个落雪的山谷,只剩我们这一间似的。

晚间我犯困得厉害,看电视看得一头栽在**起不来,瓦连京把我摇醒叫我去洗澡,我困得睁不开眼睛:“明天早上起来洗。”说完又陷进梦里。

谁知还不等我续上梦,忽感喉头一紧,随即整个人腾空——他竟提着我领子拖下床,要往浴室去。

“你,你你放手,”我卡得翻白眼,脸红脖子粗,“我自己走!”

我几乎是给扔进浴缸,衣服也几下被他扒掉,我见他如此心急火燎,想起他今天说要“玩游戏”,忽然福至心灵,拉住他嘿嘿一笑:“怎么,今天这样急?”手则慢慢滑进他裤子后腰,刚伸进去揉了几下,我蓦地顿住,心中大骂,狠狠掐了把他屁股,咬牙切齿道:“……急得**都不穿了?”

瓦连京冷哼一声,从旁舀一大瓢水往我身上泼来,我立刻烫得龇牙咧嘴,吱哇乱叫:“我草好烫——开水啊?!”

瓦连京来了劲,边泼边哂笑道:“洗热乎些,一会儿玩游戏别冷着了。”

两分钟过后我才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

这个澡洗得皮开肉绽,我裹着浴袍走出来,瓦连京打开了房间里的后门,屋外零下十几度,朔风立马就卷进来。我刚想叫他把门关上,却见他开始一件一件地脱衣服,于是闭了嘴,站在一边看他脱;他的身体我无论看多少遍依然会心生震撼,皮肉雪白饱满,贴着骨骼生长,**色浅,胸膛中间一条凹陷直延腰腹;臀部小而圆,侧方因用力而凹陷出阴影,大腿颀长有力,布着稀疏金色毛发。

我看痴了,盯着他脚背上的筋脉目不转睛,直到他一个响指,我才回过神。

“来啊,”瓦连京挑逗地一抬眉毛,往后退了几步,屈下膝盖。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傻愣愣地看,只见他突然迈开双腿,一个健步,飞似的从后门直冲了出去,转眼就消失在暗沉的暮霭里。

我目瞪口呆,全然懵了,裹着浴袍咚咚地跑过去,扫了一圈找不到人,心里陡然慌了,大喊:“——瓦连京?瓦连京!”然而雪谷空旷,风声簌簌,我的声音也很快被卷走。

隔了许久我才听到一阵细小的笑声,连忙打着光顺着声音找,这才看见他仰面躺在一棵树下,身上盖满了雪,皮肤几缕红痕,像是被雪冻的。我又急又好笑,风吹得我声音发颤:“你干什么你?快点上来!”

他翻身手脚并用一骨碌爬上来,抓着雪往身上搓,边搓边嘶嘶叫,还想往我领子里放。我歪脖一闪,扭头就跑,谁料被他一把钳住,冰得我一抖,极力要躲;瓦连京见我这样怕冷,更来劲了,成心来贴我,将我挤到角落,胸膛还挂着融化的雪水,透着寒气;他死死抱住我,笑得极为放纵,我们的胸腔几乎共振;我抬起头来,他下巴上的雪水恰恰落下来,滴在我的鼻子上,我情不自禁地顺着雪水舔他的下颚,两手环住他冰凉的腰,雕塑一般坚实。瓦连京低头吻我,嘴唇湿凉,口腔却一如既往的温暖绵软。我感到他抵着我的下身已有了反应,忍不住笑了,抓了把他的屁股肉,咬他耳朵:“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