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衡手背青筋凸起, 虞姝的阵痛,一阵强过一阵,尤其是催产汤药下腹之后, 她能够感觉到小家伙即将到来,可到了这个关键时候,外面危机四伏, 她望入了帝王深邃焦灼的眼,第一次在他眼中看见了慌乱。

没错, 是慌乱。

虞姝仿佛明白了什么。

她不是个矫情的女子,自幼长大的经历更是让她在男女之上甚是理智。她很清楚, 为了她和腹中孩儿,封衡正冒着丢失江山的危机。

阵痛刚熬过去, 虞姝急喘了两口气,脸上薄汗涔涔,她的一只手正与封衡十指相握,感觉到掌心有一股微妙的暖流缓缓渗入掌心,再从手臂蔓延全身。

她浑身有了力气。

眼下这个关键节点, 封衡无计可施,唯有催动内力给虞姝取暖。

两人四目相对, 外面厮杀重重,这一刻, 好像一切嘈杂与危机,皆被隔绝在了尘世之外。

封衡的眉心拧成了一个川字。

虞姝知道, 他这样的人,能放下一切来守着她生产, 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许是生死攸关之时, 人的胆子也大了, 至少在这一刻,虞姝的真心,已经敢大大方方的**出来。她发丝微湿,沾粘在了唇瓣上,她笑了,如晨曦薄雾中的娇花初绽,看着羸弱,却是迎着光绽放,眼底是无尽希翼。

“子炎,认识你,昭昭甚是欢喜。”

哪怕今日,一条小命交代在这里了,至少她也知道,此生有人拿命护她,更是不惜丢了江山来陪她。

换做是寻常,封衡听了这话,必定龙尾巴翘上天。

可此刻,他不想诀别。半句不想听诀别的话。情话还是留着日后再说吧。

此生很长,他需要一人伴他左右,与他共赏朝花落日。不然,他要那万千繁华,又有何用?

封衡俯身,唇落在虞姝的额头,落下了一个吻,很轻很柔,仿佛将他所有的柔情都拿了出来。他闷闷道:“昭昭,你若有事,朕会疯的,朕会杀光所有人,莫要让朕沦为疯子,可好?”

他是魔也是佛。

嗜杀成性,也妄图拯救天下苍生。

善恶仅在他的一念之间。

全凭他如何抉择。

若是这人间值得,他会将创建太平盛世,可若是不值得,那不如毁了吧。

虞姝一噎。

要所说出口的话,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咙口。

她还有二哥与娘亲活在这世上呢。她可不想让封衡杀了所有人。

看来,她务必要搏一搏。

封衡对生产之事早就钻研透彻,知道孩子临盆之前的阵痛会一阵疼过一阵。但阵痛之间会有间隙,只不过,会随着临盆的到来,间隙愈发短暂。

在虞姝尚未进入下一轮阵痛之前,封衡给她喂了几口参汤蓄力,他的指腹在虞姝的唇角轻轻拭过,给她擦拭残存的参汤汁。

帝王的嗓音轻哑极了,“好姑娘,这一次熬过去,不管你想要什么,朕都给你。”

他的声音极轻极缓,可字字分量十足。

这是一言九鼎的帝王,对一个女子最重的承诺。

虞姝点了点头,她看着封衡滚动的喉结,看着他紧蹙的眉心,看着他眼底的焦灼与忧虑,忽然就笑了,不知哪来的勇气,“昭昭定能熬过去。”

身后若有封衡这样的男子支撑,她有什么不能熬的呢?

虞姝咬着唇,按着封衡教她的法子蓄了力,下一波阵痛袭来时,那一股大力使出去,虞姝感觉到浑身顿时放空,阵痛消失殆尽,后腰肢的酸胀也消失了,她感觉听见了春日里白鸟争鸣之声。

而下一刻,哇的一声婴儿啼哭将她拉回神来。

她与封衡对视上了,相视一笑,像是一同完成了某个神圣而艰巨的任务。

一名稳婆立刻用了黄莲水给孩子擦拭重要部位,又迅速给孩子包好。

外面兵刃相击胜、厮杀声、骤风声,无半分消停,似是愈演愈烈。

卧房内,人人自危。

好在,女医和稳婆们皆是辰王此前精挑细选出来的,做事麻利稳妥。

稳婆正抱着襁褓递给封衡,“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是一位小公主呢。”

稳婆话音刚落,女医的惊诧声传来,“还、还有一个!”

而虞姝还没来得及看一眼小家伙,强烈的阵痛再度袭来。

与此同时,辰王迫于无奈,推门而入,手上长剑滴血,望向了封衡。这个时候,再无个人恩怨,亦无爱恨情仇,辰王一门心思只想护着虞姝与孩子。

隔着一方屏风,他看不见虞姝,却听见了婴儿的啼哭声,辰王眼眶微红,“二哥!被围困了!你带孩子先走!这里交给我!”

辰王喊出二哥,这个时候是完全站在了血亲的位置上。

封衡从稳婆手中接过小襁褓,巴掌大的小东西,正紧闭着双眼,哭得正欢。她太小了,让封衡很难相信,这个小东西竟哭得这般响亮。

虞姝还在咬牙坚持。

封衡和她对视,虞姝好像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对他点了点头,眼角泪珠滑落。

此刻,不是犹豫不决的时候,封衡喉结不住的滚动,取了一件狐裘斗篷,麻利的将襁褓包好,递给虞姝看了一眼。

虞姝又连连点头,一边忍受痛楚,一边是舍不得自己的心头肉,可眼下只能如此。

若是不走,则一个走不了!

封衡将襁褓递给辰王时,手在轻颤,他一字一句交代,“带上她,立刻先逃出去,往南走,走得越远越好,别回头。届时会有人暗中联络你。”

辰王原本打算留下来断后,可襁褓落入他手中的那一刻,他仿佛意识到了自己接下来的使命。

“走!”封衡低喝。

稍有拖延,恐怕会全军覆没。

辰王点头,“我定将她视作比性命更重要!”

孩子的名字都没来得及取。

封衡看着辰王将孩子抱走,他一个铁齿男儿,垂在广袖下的手一直在轻颤。

但面上毫无他色。

封衡再度折返床榻,握住了虞姝的手,“昭昭,别担心,辰王的实力,你是知道的,孩子是他的亲侄女,他定能将孩子带出去。”

虞姝听了这话,用力一挺,随即又是一阵嘹亮的哭声。

女医这时道:“双生子虽小,但哭声俱是嘹亮,想来孩子都是康健的。”

闻言,虞姝在最后清醒之际,唇角微微扬了扬,下一刻就昏死在了封衡的怀里。

“昭昭!”

封衡大喊,手忙脚乱给她整理,也已最快的速度将她包好,打横抱起,对着外面高喝,“沈卿言,你给老子滚进来!”

沈卿言闻声,不再恋战,立刻入屋,冲天的血腥味让他一阵目眩,“皇、皇上!”

婴儿的啼哭声不绝,修仪娘娘在皇上怀中,所以……到底是顺利生产?还是出事了?

封衡来不及解释,“你与楚香,带着朕的孩子,立刻离开此处,一直往北走,不要回头,直到有人带着信物去寻你们!快!”

封衡打算带着虞姝逃离。

兵分三路才是最安全的法子。

沈卿言愣了一下,还是楚香反应快,立刻灰鼠皮的斗篷将孩子包裹的结结实实,又踢了沈卿言一脚,“快走啊!呆子!再不走,谁也走不了!”

沈卿言这才反应过来。

他还来得及问,到底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三波人马,兵分三路,逃离了宅院。

独眼龙眼看着久攻不下,就命人浇了桐油点火,寒风如毒蛇信子,在别苑肆虐。

辰王抱着小襁褓,调转马头看了一眼,他心急如焚,扪心自问,到了这个节骨眼下,他竟盼着封衡好生活着。

“哇哇哇——”

小东西像是感应到了与父母分离,哭得痛彻心扉。

辰王心疼之极,把小襁褓塞入了自己的怀中,用自己的衣裳包裹着她,生怕她会被冻着。

又因着小东西还没名字,辰王临时给她娶了一个,“娇娇别哭,叔父这就带你离开,不久之后会与你父母重逢的。”

辰王仅带出了一小波人马,众人踢了马腹,朝着南边疾驰而去。

同一时间,楚香也是第一次抱着孩子,沈卿言骑马跟在她身后,两人两马,一路向北。

沈卿言抹了把泪。

楚香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他煽情的动作,她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小团子,突然对沈卿言暴怒,“你哭什么哭?不是逃出来了么?皇上和娘娘也不会有事!眼下,咱们先护着孩子要紧!”

沈卿言觉得在理,又抹了把泪,“阿香,皇上从来就没离开过我身边。”

楚香,“……”

这叫什么话?!

若非怀中还抱着龙嗣,她定一脚揣向沈卿言。

楚香不耐烦哼哼,“放心好了,没有你在身边,皇上也不会有事。”

两人一路说着,一边极力往北赶路。

直到东边天际逐渐露出鱼肚白,马匹也乏了,身后暂无杀手追来,沈卿言和楚香才敢松了口气。

至于他二人眼下在何处,他们自己也不知晓,昨晚只顾着赶路了,忽略了沿途的路界。

因着担心被杀手追踪上,沈卿言和楚香没有走官道,更是没有在客栈歇脚,而是找了一处乡郊的山洞。

沈卿言和封衡曾经在野外生存了几年,还算有经验,他抹去了行踪之后,很快生了火,又找来破旧的罐子,准备烧些热水。

楚香双手捧着襁褓,一直坐在石块上,不敢轻易动作。

沈卿言见她姿势怪异,问道:“阿香,你在作甚?”

楚香抬眼,一脸茫然的看向沈卿言,“我、我担心将孩子弄醒了,又哭了怎么办?”

沈卿言,“……”

阿香此言在理啊。

小团子似乎听见了,蹙了蹙小眉头。

沈卿言又问,“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楚香更是茫然摇头。

此时,火堆已经生了起来,窄小的山洞也逐渐升温,沈卿言和楚香不约而同的想到一个主意,两人对视着,又互相点了点头。

楚香依旧双手捧着襁褓,沈卿言轻手轻脚解开襁褓上的大氅,这又开始解襁褓,因着昨夜匆忙,孩子尚未穿上衣裳,故此很容易就瞧见小家伙粉嫩嫩、皱巴巴的身体。

两人齐齐望过去,沈卿言意识到了什么,立刻伸手给小团子挡住了某个部位,“阿香,他可是将来的太子,你莫要乱看!”

楚香翻了个白眼。

罢了罢了,她与一个呆子计较什么。

“哇——”

这时,小团子被惊醒,只睁了一下眼,这便又紧闭上,哭声不休。刚出生的孩子,身上一下没了衣裳,仿佛没有倚靠之物,自是没有安全感。

沈卿言和楚香束手无措。

沈卿言当然不能让自己的少主受罪,眼下山洞内温热,如同暖春,显然不是冻着了,难道……

沈卿言灵光一闪,“阿香,他是不是饿了?你、你……你喂喂他呀!”

楚香如被雷击,“我、我哪里会喂他?!”

沈卿言一脸理所当然,“当然是女子喂养婴孩,总不能我喂吧,我又没有……”

两人皆僵住,楚香真想揪着沈卿言暴打一顿,可眼下孩子要紧,听着小团子哭到撕心裂肺,楚香的心都快要碎了。

这大概是女子的天性,她见不得婴孩大哭,灵机一动,“你去山里转转,逮一只刚生育幼崽不久的牲口过来,只要能产奶就行。”

沈卿言恍然大悟。

难怪阿香不肯喂养孩子,是因为她当真没有啊。

沈卿言将烧好的开水搁置好,这便立刻持剑走出了山洞。

他办事效率极高,又一心寄挂少主,担心少主饿着哪里,几乎像一阵风一般,在山里寻找可以产奶的牲口。

楚香焦灼的哄着孩子,好在她体力好,就一直抱着襁褓在山洞来回走动,小家伙饿坏了之前又睡着了。

等到沈卿言牵着一头野山羊,怀里也抱着一只小羊羔出现时,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的事了。

他回来的动静,一下就吵醒了小家伙。

楚香立刻抱着小家伙上前,沈卿言困住了母山羊,又将小羊羔搁在了母山羊身侧,母山羊才没乱动。

沈卿言脸上大汗涔涔,“阿香,快抱孩子过来。”

两人都是新手,又不是什么精致细心之人,母羊是逮来了,那下一步呢?

此时,母羊躺着,小羊羔凑到它腹下,正嘬着。

沈卿言和楚香再度对视,两人仿佛明白了什么,直接将襁褓也放在了母羊腹部,小家伙像是闻到了诱人的香气,完全凭借本能,闭着眼就找到了自己的口粮。

顿时,沈卿言和楚香纷纷松了口气。

两人蹲着身子,一瞬也不瞬的看着小家伙喝奶,这动作,仿佛是在抢似的。

楚香不由得感叹,“不愧是龙子,才出生一天,怎这般大的力气?”

沈卿言与有荣焉,“皇上幼时就能杀虎了,天子的孩子,自然也不是寻常人。”

楚香又是一叹,“是呢,你瞧,这孩子多聪慧,吃得多香。”

皱巴巴的一个小团子,此时在沈卿言和楚香的眼里,仿佛会发光似的。

眼看着小团子吃上饭,暂时饿不死了,沈卿言和楚香也松懈下来,两人一边看着孩子,一边靠在山洞石壁上,暂做歇息。

皇上说让他二人一直往北走,那么接下来,他们自是要次听从圣意。

*

昨日匆忙,女医和稳婆们皆已四处逃散。

封衡抱着虞姝离开那座宅院之后,身边只带着几名影子人。

十五和十七是一行人中,唯二的两名女子。

妇人生产过后,会排出恶露,需要用上月事带,但昨晚连夜赶路,哪能记着带上那些女子所用之物。

十五和十七只好临时剪裁了衣裳,用碎布缝制。

封衡见状,捏起勉强完工的月事带,甚是不满。

这荒郊野外的,亦是没有地方购置女子所用之物。

封衡沉沉道:“把针线拿过来。”

他解开身上大氅,掌心抚摸在上面,感受着材质带来的温软,只觉得这件棉质滚银狐皮边的鹤氅十分合适。

封衡挥剑,很快就将那件价值不菲的大氅切成块状。

十三递上针线时,着实不敢直视。

眼角的余光瞥见帝王手捏针线,动作利落的一针跟着一针,不多时,一条形状周正的月事带就缝制好了。

十三暗暗心惊,面无他色的转过身去,直接走向十五和十七。

十三立刻沉下脸来,亲眼目睹帝王做起针线活,十三眼眶发红,怒斥十五和十七,“你二人还是女子,怎好意思不会针线活?!”

十五和十七沉默着垂着头。

她们从小就跟着师父学武,也无人教过她们拿针线呐。

再者,她们从小被教授的东西就是杀人。

针线如何能杀人?

好在修仪娘娘虽然昏迷,可人是好好的。

龙嗣也被辰王和沈大人带走了。

眼下,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虞姝还在昏睡之中,昨夜生产消耗过大,又是连夜奔波,她能保住一命,封衡早已对天发誓,此生必定积攒功德,回赠上苍的好生之德。

缝制好一摞月事带,封衡就坐在临时搭建的帐篷里,看着虞姝的睡颜,一盯就是半晌。

良久,年轻的帝王,眸中俱是坚毅,哑声说,“昭昭,朕定给你和孩子一个太平盛世,朕发誓。”

日后,再无奔波和危机。

这一次的事,绝对不会再发生第二次。

*

广陵,客栈。

辰王不忍心带着刚出生的侄女四处奔波。

他心生一计,昨晚索性就留在了广陵。

最危险的地方,通常最安全。

再者,皇上他们一行人彻底逃离广陵之后,杀手又岂会在广陵逗留?

眼下,普天之下,就没有比广陵还要安全之地。

辰王这一次又自作主张,绝非是因着违抗封衡的命令,而是一门心思替小公主考虑。

辰王从封衡手里接住襁褓的那一刹那间,有什么微妙的情绪在他脑中**漾开来,难以说清。

他给小公主雇了两名奶娘,刚刚吃饱的小东西,唇角还似乎微微扬了扬,她便一直闭着眼睡觉,辰王也能盯着看好半晌。

这大概就是生命传承的神奇之处。

他嫉恨封衡夺他毕生所爱,可对孩子毫无怨恨,反而一颗心都快要化了。

昭昭幼时,大抵也是这副模样吧。

辰王外出打听消息,归来时,就听见小公主在哭,一惯温润如玉的他差点当场拔剑,“放肆!是活腻了么?!娇娇为何会突然哭?”

随从们纷纷跪地,不敢吱声,心道:哪有孩子不哭的?

辰王亲手抱起襁褓,十分有耐心的哄着,“叔父在呢,我们娇娇不哭,叔父给娇娇摘月亮,可好?”

小东西像是极有灵气,竟然睁开了眼,可她实在太小,眨眨眼后,又睡着了。明明是小小一只,可辰王总觉得,她认得自己了。

辰王怔住,一直抱着襁褓不撒手,眉目愈发温润。

“娇娇啊,叔父定不会让任何人伤你分毫。”

*

虞姝是在颠簸之中醒来的。

她浑身无力,但周身充斥着一股暖意,睁开眼之前,还闻到了令人舒心的淡淡冷松香。

是封衡。

她闻到这股气味的第一反应,便是安稳。

昨夜的记忆纷沓而来,虞姝生产过后虽然昏迷了,可她心里对封衡的计划十分清楚。

扪心自问,那个节骨眼下,换做是她,也只能将孩子一个个送走。

那是最保险的法子。

虞姝睁开眼来,封衡立刻意识到了她的目光,垂头问道:“昭昭,可有哪里不舒服?”嗓音急切。

虞姝轻笑了一声,摇了摇头。

孩子总算是安然降生。

虽然眼下见不着,可虞姝已经谢天谢地。做人呐,不能太过贪心,母子俱是平安,已经是她最大的期盼。

只要还活着,总有重逢之时。

虞姝的嗓音并不干涩,封衡每过一阵子都会给她喂水。

感觉到马车在徐徐往前,虞姝嗓音轻柔,“皇上,咱们是要去雍州么?”

她大抵什么都知道。

封衡应了一声,“嗯。”男人眸子里是血丝和焦灼。

虞姝知道,骨肉分离,封衡也不比她好到哪里去。

她就是有些好奇,问道:“第二个孩儿,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封衡看着这样温软的虞姝,内心十分触动。

她毫不怪自己,仿佛很能理解他的难处。

封衡更是愧疚,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是男孩。昭昭,你给朕生了一对龙凤胎。”

虞姝心中一喜。

男孩好啊。

将来可以保护他的同胞姐姐。

两个小东西亦不知眼下如何了,虞姝都没来得及抱一下,她揪着男人的衣襟,将心中酸涩掩藏,她不能软弱,她要以最快的速度康复起来,给孩子一个康健的母亲。

作者有话说:

小公主:还是跟着皇叔好啊,美滋滋~

太子:孤完全是靠着运气活下来的,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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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子们,咱们明天见啦~祝一路陪伴的大伙们,国庆快乐~身体健康~阖家欢乐~美貌无敌~事业学业家业都丰收~红包雨掉落哦~~~(遗漏的第二天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