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方闲的宣言，方闲也改换了战斗方式，主动前冲。
可这一前冲，那就完全不是一码事了。
虽然方闲的刀上，似乎完全没有内气，刀劈在周围的东西上，也好像完全伤不到东西。
哪怕是触碰到叶子，方闲似乎也能避开叶子，不伤叶子，继续劈砍。
而面对方闲的穷追不舍，剑主也从最开始的自信，逐渐变得有些难以应对，甚至有些捉襟见肘、黔驴技穷的感觉。
如果是一开始，或许围观之人还能怀疑一下方闲和剑主是不是在耍他们，可伴随着方闲发力，各种惊奇刀招挥出，周围围观的群众也时常被意外击中，让他们心神震撼。
霸道！
这就是方闲的霸道。
这就是霸刀山庄的霸道！
果然，能够与昔日绝天会大战的门派，绝不可能毫无底蕴，这霸道之刀，简直就是恐怖！
“剑主，你的剑中我没有感受到情感！”方闲挥刀，再一次逼退剑主。
在和烙山派的前辈修行一段时间之后，方闲已经完全掌握了刀灵精妙，现在挥出到来，不仅伤不到自己，甚至可以完全贴合方闲的所思，即便是对手，也可以避免伤人。
这就是方闲的“霸道”。
不仅仅是对自己，哪怕是敌人，他也不想伤害。
剑主焦唕急地应着柴刀。
方闲从上劈砍，剑主举剑应敌，只听啪地一声，剑主的身子顿时就是一矮，膝盖差点儿弯下。
刺啦啦——
方闲手上不停地发力，压迫着剑主。
柴刀在焚天剑升不停地下压、滑动，仗着比焚天剑更加强大的质量，在剑身上划出丝丝火光。
“人乃情感的生命，人生在世，不该有任何人无情无义！”
方闲嘴中又接着喊。
剑主张大了嘴巴，只听嘭地一声，长剑被方闲击下，方闲和剑主的身子同时向下倾倒，剑主本能地出拳，方闲也毫不犹豫地接住。
彭——
拳拳相击。
两人借助彼此的力量，彼此向后退去，随后以再挨个站稳脚跟。
“我听荀兄之前说过你们的事情。”方闲甩了甩手，活动了一下有些疼痛的手腕，接着说，“若是你无情，为何要和我战斗？
若是你真的没有情绪，难道是为了增长技艺？
和你交手之后，我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你在说什么废话啊！”剑主的情绪逐渐似乎有些激动。
他变得不那么无情，开始有了情绪的波动。
而这，正是方闲所要的。
“聪明——”一边的张不默低声说。
“原来如此。”丛云恍然。
这其实和当初与血礼的战斗也很相像。
面对难以解决的血礼，荀武放弃了战斗思路，而是开始思考言语，思考如何明白血礼的想法，思考如何针对血礼的想法。
虽然方闲的行为，并没有当初荀武那样直接，甚至配合上了他自己独有的“霸道”武功，才能做到类似的效果，但不得不说，比起荀武这种一针见血的手法，方闲这种靠武功理解彼此的手段，其实更容易传播。
丛云渐渐回过神来。
怪不得荀武让她看。
方闲和张不默还真不一样。
张不默跟着荀武，最开始只是单纯地解决孙不奇的相关事件，而之后则是在陈掌门的指点下，跟着荀武在江湖上瞎转，就是张不默下山要做的事儿。
而方闲则不一样，方闲从加入衙门开始，就目标明确，他就是要学习荀武，学习捕快之道，学习如何做一个好的“父母官”，学习如何让所有人都过上好的生活。
他是整个衙门中，学荀武最多的人，哪怕是姬怜儿，都没有他学的方面多。
只是因为在绝大多数情况下，荀武一个人顶七八人甚至更多人，完全不需要让方闲顶上去，所以方闲才一直显得非常路人。
如今方闲“学艺归来”“技艺大成”，而这，自然就是丛云这个也想学荀武的人，最佳的演示。
某种程度上，算是丛云的“学哥”？
虽然方闲之前并没有和剑主打过照面，但基本上的事情，他都已经听说过了，那之外的额外情报，荀武也跟他说了一部分重要的。
虽然没有荀武的全部情报，也没有荀武能够直接看穿武功、缺陷的眼睛，但方闲有他自己弥补的手段。
那就是他的武道。
他的【霸道】！
我们知道。
通常而言，一个孩子的父母，是不太喜欢和孩子面对面、陈恳地交谈的。
但这并不代表，如果父母对孩子就不关心。
很多时候，一个父亲，总归从其他多方面的地方，表现他自己的关心。
方闲不知道剑主的情况，但通过武道，他能够敲出一个更深层的心思。
他能感觉到，在【无情】之下，这个剑主隐藏着更深的感情。
一个他非常熟悉的感情。
一个他和张不默身上都有的感情。
张不默慢慢地沉下了心。
这个时候，他不再去看中间的武斗，而是四下打量。
当然了，张不默肯定不会觉得中间的打斗太无聊。
虽然张不默本来就是那种不会全身心观察其他人战斗，一旦别人的战斗很无聊就不看的类型，但方闲的战斗，他一直都很关注，毕竟方闲的霸道，即便是他，都不太能模仿的了。
别说是他了。
拥有【刀剑双持】天赋，能互通刀剑的荀武，也不是特别理解方闲的霸道。
荀武可以理解方闲的武功，但很难学的出来，这不是武学天赋的原因，而是纯粹的身份、理念上的差异。
虽然荀武对普通百姓也很好，但大部分情况下，他对所有人，包括捕快，都是一个若即若离的态度，不太亲近，也不疏远，防止出现过于无情的现象，也防止出现过于亲近的情况。
哪怕是和张不默、丛云这样的好友，荀武也尽可能保持一个必要的相处距离。
所以，张不默并不是因为武功的问题，而是因为另外的原因。
很快，他找到了他想要找的那个人——那个剑盟的门主。
此时此刻的他，看起来极为焦急、疲惫，似乎在为剑主紧张，却又并没有呼喊、加油。
他想到了一个可能，转身看向荀武。
“荀捕头？”
“应该和你想的差不多吧。”
“什么意思？”丛云低声问。
本来以她的性格，是不太会插嘴的，但以丛云的性格，只要已经决定了的事儿，就一定会贯彻落实，哪怕撞墙也要走下去，既然如此，她当然要开口询问，让两人帮忙解答。
“如果没有意外，这位剑主和血礼的区别，应该就在于一个是主动，一个是被动的吧。”
丛云眨了眨眼睛。
“我们过去吧。”荀武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解释，不再关注战都中心，离开原位，走向剑盟。
周围的人虽然被打扰到，但看到荀武前进的方向，也并没有表现的如何。
毕竟方闲和剑主的战斗打到现在，已经有种诡异的戏剧感，他们实在是看不太懂。
而在看到荀武等人过来的时候，剑盟也表露出了戒备心。
荀武稍微行了一礼，随后转身，和这些剑盟的成员站在一排，再度看向战局。
就像之前说的一样。
战局非常诡异。
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来，方闲如今已经有了优势，因为面对方闲，无论剑主再怎么努力，也似乎是没有还手之力，只能被动地挨打。
可方闲的刀砍出来，却好像完全没有伤害，不论把剑主逼迫到何地，剑主都能硬生生地坚持住。
但从外面看上去，就有一种诡异的戏剧感，仿佛两人只是在做一些戏剧动作，而不是真的在打。很怪。
“这位剑主，是前辈的弟子吧？”荀武一边看着战局，一边低声开口。
老剑客默默地点了点头。
“我听说，剑盟的日子并不好，虽然还有不少老一辈的高手，但因为旧伤，大多都无法真正动武，曾经有一个高手与人战斗，虽然赢了，回门中之后，却灯枯油尽，在睡眠之中死去？”
“喂！你在干什么！”有几个弟子听到荀武的话，大怒，一旁的夜叉剑连忙抬手拦住这几个冲动的弟子。
你们着啥急啊。
“唉——不错。”老剑客默默点头。
“老辈渐渐老去，年轻一代却青黄不接，也没有中间的高手保护，没有任何的产业维持...老前辈一定非常痛苦吧？”
老剑客脸上闪过了挣扎的神色，无奈地点了点头。
“放屁，剑主师弟惊才绝艳，现在才不过十九，他一定会很快地追上这个方闲，到时候再轻易地赶超你和张不默！”听到荀武的话，那个有些火爆的弟子顿时忍不住了，张嘴就喊。
荀武没有去跟这个弟子说什么。
从年龄上来看，这个剑主在这个年纪就能和方闲战到这种程度，可要比卢英雄、叶风歌还要恐怖的多，如果真的过几年，说不定确实有可能到张不默现在这个程度。
前提是...真的能如此。
“前辈，可以告诉我，这【焚天剑】真正的剑灵吗？”荀武低声问。
老剑客眉头紧锁，脸上痛苦之色溢于言表，他看着正在苦苦支撑的弟子，忍不住心中一痛，旋即，他长叹一声，低声说：“【焚天剑地狱变】确实是【饮血】之剑。”
荀武轻轻点头。
“只是，这【饮血】却并非是痛饮他人之血...而是持剑之人。”
荀武轻轻点头，丛云则直接皱起了眉头。
饮持剑这人的血。
她自然和自己联系了起来。
然后，她瞬间恍然——
原来如此。
和自己一样！
她侧头看了一眼。
怪不得荀武要叫自己也过来。
其实很简单。
剑盟老一辈随时都有可能彻底消失，急需一个能够挑大梁的存在，不管是武功也好，还是智慧也好，他们需要一个能够在他们死后让剑盟不至于再度崩溃的人。
这就和丛云差不多。
因为四宿教的高手基本上都被中原朝廷军队杀死，他们不得不追求更加高效的力量，虽然有玄武星君这个宗师高手，可他们也必须要增加更多的高手，在更多的地方投入。
在这种情况下，丛云选择了《燃木功》这种燃烧血液、根基的武功，在短时间内成为了一个一流高手，为四宿教披荆斩棘，在瀛洲站稳脚跟。
只是，比起魔教，剑盟其实更糟糕。
一方面，他们的底蕴实在太差，在剑盟组建的时候，各大门派联合起来，自然强大，各种惊人的剑招都能互相探讨，那个时候便是剑盟的鼎盛时间。
可当一切分崩离析之后，剑盟的缺陷便暴露无遗。
没有任何的实体产业，也没有任何的传承武功，仅仅有几把宝剑，又能如何？
在这种情况下，老一辈又一个接一个地陆续死去，新的成员又完全无法胜任守护剑盟的任务。
而在剑盟崩溃最初的那十几年，剑盟的人又因为与刀盟的仇，坚决不与其他任何势力低头，在这种情况下与仇人死磕，造成了更严重的后果。
剑盟想要维持颜面，想要维持生存，想要传承下去，他们必须要有一个能够让他们门派坚持的下去的存在。
不管是谁也好。
所以——
他们便拿出来了这把惊世之剑。
【地狱变】。
变得并非天下，而是持剑之人。
这把剑不同于《血灵相应法》也不同于《燃木功》，它的功效简单又直接。
它能够让持剑之人飞速修行！
持剑一天，你就能获得两天，甚至数天的修行效果。
但强大，总是要伴随代价。
持剑之人，将会被剑影响，除非顶尖意志，不然就会被剑洗刷精神，最后沦落为一个仿佛机关人一般的存在。
早些年。
老剑客在察觉到剑盟已经无以为继，必须要改换策略的时候，发了狠，决定通过筛选的方式，寻找一个能够与【焚天剑】共鸣，使用焚天剑剑灵的年轻人，将他培养成一个【剑主】，守护剑盟。
他为此花费了多年的时间，在无数愿意加入他们剑盟的穷苦孩子中探索，可一直都无法寻找到那个合适之人。
直到七八年前，他苦闷之下，发了善心，在剑盟所藏的山中附近扫清流寇，救下了一个被舍弃的孩童，把他带回了剑盟。
他本来只是单纯地穷极无聊，后来却发现这孩子竟然有能与【焚天剑】像匹配的剑心，大喜过望，发力地培养他。
可...
随着时间的发展，这位曾经杀人无数，与刀盟结下血海深仇，甚至在上百个人之中筛选“机关人”的冷酷、无情的人，也渐渐开始怀疑起了自己以往的行动。
他在想，他做的事情，难道真的有什么意义吗？
尤其是，剑主和他相处的时间越久，他也越发喜欢这个为剑盟献身的孩子。
比起别的，他开始怀疑——当自己死后，剑主一个人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活在这个世界上，仅仅只是为了自己的一句话，度过几十年...真的能让自己高兴、让自己释然吗？
“愚蠢。”
一个冷冽的声音响起。
老剑客打了个寒颤。
但这二字，却非荀武所说。
张不默一步踏出，整个会场空气为之一冷，方闲一愣，也停下了动作。
“为宗门而战，乃是我的心愿。
可若是如行尸走肉一般的机关人一样，日后被门中之人诓骗，行不轨之事，辱没宗门之名，便是天下第一蠢事！”
张不默单手按剑，剑未出鞘，剑气却横扫而出，几乎瞬间，将整个比武场四周用剑气狠狠地梨了一遍！
庞大的，银白色的实质剑气，仿佛风暴一般，充斥在众人面前。
静——
惊人的静。
方闲眨了眨眼睛，心想这不是我的战斗吗？
但他耸了耸肩，也没多说什么。
因为一旁的周长老，早就想要叫停了。
毕竟，方闲胜机实在太明显，要不是这剑主一直在死撑，方闲根本不用活动这么长时间。
而张不默这一招的视觉冲击，也让周围的剑盟弟子终于意识到了他们和张不默实质上的差距。
鸿沟！
货真价实的鸿沟！
剑主终于握不住身上的剑，焚天剑应声而落，与此同时，他身上的内气也开始急速地下降，最后落到几乎看不见。
强大是有代价的。
虽然焚天剑能带给剑主超脱常人的修炼速度，但如果没有焚天剑在手，通过焚天剑修炼的所有力量，都会被收回焚天剑——他不是在给自己修炼，而是在给焚天剑修炼。
这也是焚天剑作为十二神剑之首最大的秘密，只要通过这种方式代代相传，总有一天，焚天剑会超脱普通宝剑，成为一把绝世神剑！
这是比巨阙更加高明的冶炼方式，但，也要比巨阙残酷、残忍百倍！
张不默缓缓地朝前走了几步，站到了剑主面前。
剑主低下头，不敢去看他。
此时此刻的他，心中只有惭愧。
惭愧没有为剑盟获取一场胜利。
“不要怕输。”张不默轻声开口。
“我从修炼以来，输过无数次。”张不默再度说。
什么？
张不默还输过？
一些周围凑热闹的江湖人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
那个堪称打遍天下无敌手，能够和荀武这种杀过宗师的强人打平的绝顶剑客，居然也输过吗？
输过。
自然输过。
从张不默修行以来，张不默输过不知道多少次。
无情剑、潇湘剑，这些如今已经在江湖上半点儿名声都没的年轻剑客，都曾经赢过他。
他不是一个“无敌”的剑客，而是一个能够不停地进步的剑客。
就像曾经战胜他的无情剑，到了群青会的时候，张不默甚至开始思考怎么样才能慢点儿赢无情剑，为荀武争取时间。
“如果你还是一个剑客的话，就不要把希望寄托于一把剑上！”张不默低头看着剑主。
“如果日后剑盟遇到了难题，你如何应付？”
“我...我让其他人帮我想。”
“好——那如果他们有作恶的心呢？”
“...”
“如果他们损害剑盟的利益，为自己所用呢？”
“...”
“如果他们在剑盟内作威作福，欺压他人呢？”
“我...我不知道。”剑主单手撑着脑袋。
张不默看了他一眼，又回头扫了一眼老剑客，明明年纪不大，却吓得老剑客一个激灵。
在这一瞬间，张不默的眼神仿佛剑刃一般，将他们心中的一切想法斩成了碎片！
只听其名，不见其人，终究无法真正理解，所谓【剑圣】到底有多么的名副其实。
“你们，这不是为了宗门考虑，而是在逃避！”张不默斩钉截铁，瞬间击碎了二人的心思。
他单手握拳，举在身前，情绪前所未有的激动：“不要逃避！拿出自己的真心！
不然——”
不然？
张不默握着拳头，话语却有点儿卡壳。
他确实不太会说话...
额...
张不默又停顿了片刻，一咬牙，直接说：“不然，等以后，我就直接上门夺剑！
你们剑盟没有人拦得住我！”
啊这——
荀武无奈地一巴掌拍在额头上。
就连霜满秋都有点儿绷不住脸上的表情。
丛云却仿佛有些恍然大悟地击掌拍了一下，弄得荀武连忙叫她别学这个。
不少围观的人都感觉牙花子有点儿疼，但他们又不好说什么。
一来，他们觉得不至于那么离谱，二来，张不默说出来，又好像真的有那种可信度。
明明是劝人，但张不默说出这种威胁的话语，他们又感觉好像真的一点儿也不奇怪！
更可怕的是，不少人觉得张不默真的做得出来这种事！
但，没多久之后，剑盟的老剑客便摇了摇头，甩了甩自己的脑袋，让自己更清醒一些。
哈——
自己真是老眼昏花了。
这么简单的道理，还要一个年轻的小子教自己。
他走上前去，拿出早就准备好，却一直犹豫着的剑袋，将剑鞘收入袋中，再用绳子将剑挂入其中，小心地收起来。
“师傅？”
“好了——”老剑客轻轻揉着弟子的脑袋，终于下定了决心，“活到现在，我才知道，面子终究没什么用...”
他一直以来都教剑主，剑盟的脸面大于一切，所以剑主一直坚信这些，要维护剑盟和他的面子，不希望有丝毫的辱没。
但临到头来，老剑客这才明白，人生在世，面子能有多大用？
剑盟众人，在江湖人的注视下，慢慢地离开，想来是要彻底改变他们剑盟运转的思路了。
江湖人们渐渐散去，方闲走了过来，和荀武等人打了个招呼，荀武则笑着伸出个大拇指。
虽然最后不是方闲解决的，但如果给方闲时间，想来以他的霸道能够让剑主心生怀疑——或者，正是因为方闲的霸道，才让剑主愿意听张不默说话。
“哈哈哈——不默，好！好啊！”此时，周长老走上来，满是笑意，“我本来以为你这孩子死犟、执拗，说不定会给宗门添麻烦，现在我彻底放心了。
看来，掌门师兄让你下山游历，确实是最正确的事！想来要不了多久，这【执法堂长老】就要换人，我也能回村里种地养老咯！”
“师叔尚且青壮，还不到养老的时候。”张不默立刻回话。
而随后，周长老又看向荀武：“还要多谢荀真武啊！我全东山，应该都要谢谢你！”
“周长老言重了。”荀武摇了摇头，“不默是我至交好友，我也从未帮他，而是他自己想通的。”
周长老笑着点头，非常满意：“剑心通明...剑心通明啊！”
一行人有说有笑，想来是相当的高兴。
丛云没有凑热闹。
她感觉自己悟了。
原来如此，荀武一方面让自己跟着寻找剑盟、焚天剑的真相，一边让张不默和方闲“展示成果”？
她想了一下方闲和张不默，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安抚和威胁，原来如此！这个我会啊！
荀武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出于对她的了解，荀武咳嗽了两声，跟她说之后他再专门找时间和她讨论今天的事情。
就在这时，青娥赶了过来，叫了他们一声。
“世..世兄...师傅说准备好了——”
“可以重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