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小容吃饱喝足,估摸着裴越应该不会杀自己了,他低着头眼睛瞟着别处,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惹恼裴越。

他现在力气恢复了些,心思就活络了,小狐狸眼偷偷往上瞟,发现裴越瑞凤眼正看着底下的歌舞,并没有看他。

他在心底窃喜,先是悄悄抬起屁股,见裴越还是没有反应,狐狸眼骨碌骨碌地转着,又悄悄抬起缩在怀里的手。

腰间却突然一酸,刚刚抬起来的屁股又摔了下去,紧紧贴着裴越的身体。

“安分些,不然没你好果子吃。”

经过刚才裴越一顿吓唬威胁,楚小容算是彻底绝了攀裴越大腿的念想,他咬着唇声音小小地回答:“是。”

小公主真是喜怒无常,刚才还嫌弃他,现在又不让他走。不行不行,这种混世魔王的大腿确实不能抱,指不定一个不开心,他的命就没了。

那他下一个要攀谁的高枝呢?王家那位嫡女?不行、不行,这位嫡女听说也是个脾气大的,他要找个脾气温和宽仁的,花心纨绔些他都不在意,左右那些情爱、家产也轮不到他头上。

楚小容思索着问题,又不敢动,安安分分地缩在裴越怀里,小狐狸眼一会儿亮晶晶的,一会儿又黯淡下去。

唉,攀高枝可真难。

因着刚吃了顿好的,加上他又走了大半天实在是累了,从肚子里传出来的暖洋洋的感觉让他脑海里紧绷着的那根弦松了下来,没一会儿,他的小脑袋一歪,就昏睡了过去。

裴越感受到怀里的人半天都没有刚才不安分的小动作,便低头看了眼,却见小狐狸吧唧吧唧嘴,在丝竹雅弦之声里睡的那叫一个安安稳稳,哪有刚才胆战心惊的可怜模样。

她先是欣赏了会儿楚小容睡着了分外乖巧的样子,但越瞧心里便越发痒痒。瞧了没一会儿,她的手就不受控制,捏住楚小容还有些红的鼻子。

楚小容本是睡得极安稳,但不知为何,呼吸突然有些不畅起来,他蹙起眉头,不耐烦地推了推讨嫌的家伙,那家伙非但没有松手,还嗤笑一声,用了用力。

他有些生气,气呼呼地张开嘴。

看你还怎么办?

但这嘴好像不应该张开,那个讨人嫌的放过了他的鼻子,他哼哼两声,眉头松开,正要继续做刚才的美梦。

嘴巴上却突然传来一阵异样的感觉,楚小容有些烦躁地闭上嘴,不知道咬住了什么东西,太好了,一切异样都没了,楚小容心满意足继续做梦。

裴越目光发沉地瞧着自己的手指被楚小容含在嘴里,小狐狸不知道梦到了什么,竟然还敢用她的手来磨牙。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体内的灵香忽然变得不受控制起来,挣扎着想冒出来,将这不知死活的小东西狠狠欺负。

最好哭得一抽一抽的,小脸哭得通红,哽哽咽咽个不停。

裴越有些狼狈地将手指抽出来,压□□内蠢蠢欲动的灵香,好歹没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了脸。

她觉得不能再抱着这只小狐狸了,转头看了眼一旁的女侍,低声开口:“去叫几个小厮过来,把他安置到那间离本宫最远的西厢房。”

女侍点头刚要离开,又被裴越叫住:“算了,这儿人烟稀少,本宫怕这娇滴滴的小狐狸被野兽吊走。”

她蹙起黛青的远山眉,看着不情愿地开口:“叫人把他安置在离我厢房最近的那间厢房。”

楚小容睡了个好觉,在梦里吃了个心满意足,待到肚子又饿了,才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他一睁眼,见不是他那破破烂烂的床帷,而是绣着绵密锦绣的纱帘,盖的也是他连摸都没摸过的好料子,他的瞌睡瞬间被吓醒了,连鞋都没有穿就从**跳起来,慌慌张张地朝外面跑出去。

结果他刚拉开房门,一支泛着冷光的箭就从他的脸颊旁堪堪擦过去,连带着几根墨发定在楚小容身后的木头桩子上。

楚小容的狐狸眼顿时睁大,看了眼院里的景象,身体比脑子更快行动,忙关上房门,吃力地拖来屋里那张太妃椅抵在门上,做完这一切,他抱着身体缩在墙角。

他使劲回忆,想起昨天发生的一切,想着这应该是小公主的那处私宅。

小公主不是最受宠的公主吗?怎么会有人要来杀小公主。

“不、不会的,不会死的,女皇一定会派人来救小公主的,不、不怕。”楚小容拍着自己的肩膀,自言自语。

突然,紧闭的门口传来一阵阵撞击的声音,太妃椅摩擦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楚小容捂着嘴,忙从**滚下来,打开衣柜,咬着手缩在衣柜的最角落。

太妃椅擦着地面的声音被“砰”的巨响声取代,楚小容睁大着眼透过门缝,看见两名蒙着面的人踹开房门,举着滴着血的刀,在屋内四处搜索。

他死死咬住自己的手,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其中一名蒙面人像是感知到什么一样,阴狠的目光突然钉在他这处,举着刀,一步一步走向他藏身的衣柜,走一步,刀上的血就滴在一处,像一朵朵血红的梅花绽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