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钻狗洞进去的楚小容还在外头乐呵呵地毫不知情, 他先是摸了摸系在脖子上的小荷包,随后蹲下身,先谨慎地伸出头, 小狐狸眼小心地打量周围, 见周围没有人, 舒了口气, 弯着腰全身都从狗洞爬过去。

整座楚府都静悄悄的,没有一点人声,楚小容蹲在草丛里又谨慎地环顾了一周, 心里有些不安, 他打了个寒颤,随后起身, 急匆匆朝他的小破屋子小跑过去。

他紧紧攥着手里用来打点换的碎银子, 打算遇到夜巡的下人了就用银子来封人家的嘴,但他一路上走过来路上都静悄悄的,别说人影儿了, 连点虫叫声都没有。

一阵夜风吹来打在楚小容的身上, 他有些冷地缩了缩脖子,他又环顾了四周一圈,确定没人看到自己,安慰自己是运势到了, 连老天爷都在帮他, 别自己吓自己了。

他小心翼翼走到他的小破院子门口, 抬手轻轻推开一道小小的门缝, 破旧的木门摩擦传出尖细的“吱呀”声, 在安静的深夜里显得有些突兀,楚小容透过门缝看自己的院子, 确定没有人了,才又推开门钻进去。

他进了院子,迅速地关上门,又吃力地把一旁的石墩子拿来抵在门上,才放下心喘着气走到他屋子前面,带着点得意推开门。

看清屋内一切,楚小容脸上的小得意僵在脸上,他惊恐地看着端坐在桌前的人,一股寒意从脊背迅速爬满全身。

楚六眯起凤眼,半张面孔融在浓郁的夜色里,她苍白的唇看着楚小容微微咧开,声音有些飘渺:“小容儿,过来。”

楚小容反应过来,害怕地喘着粗气朝门口拔腿跑过去,他跑到门口,但他刚才废了好些力气移到门口的石墩子此时却挡住他的生路,他顾不及回头看身后的人,连忙使出吃奶的劲儿去把石墩子挪开。

听到身后慢悠悠响起的脚步声,一下又一下,清晰有力,像是故意踩在他的心尖上,楚小容咬着唇,不住地用力推着石墩子,但石墩子缓慢移开的粗重声根本无法掩盖身后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声。

终于,脚步声停在身后,楚六阴冷的怀抱半圈住楚小容,冰冷的手缓缓覆上楚小容害怕得满是冷汗的手,随后不容置喙地将楚小容的手从石墩子拿下来,带着薄茧的指腹像是怜惜一样轻轻抚摸楚小容每根手指。

楚小容觉得自己就像是被一条气息冰冷的巨蟒一层一层禁锢住,只待时机一到就连人带骨都被吃下去,他僵直着身体缩在楚六的怀里,连呼吸都畏惧地放轻,被人缓缓抚摸的手不住颤抖着,但却完全不敢缩回去。

楚六拥着楚小容,拿出一张帕子将楚小容沾上灰尘的手一根一根细致地擦拭干净,末了,她拉着楚小容一步一步朝小破屋里走过去。

楚小容惊恐地看着屋子里浓郁的像是要吞了人的暗色,又看了眼已经被他挪开一半的石墩子,他咬着唇低头看着他被楚六牵着的手,在思考这样逃出去的可能性。

楚六像是感受到什么,转过头,在冷白的月色下,一双寂冷的凤眼里满是正在凝聚的狂风暴雨,偏偏面上保持着像是心情极好的微笑,叫人看着更加胆寒。

楚小容见楚六这样的神情,完全不敢逃跑了,他能感觉到,要是他真逃跑,下场绝对比现在还要惨。

他漂亮的小脸上用力仰起讨好的笑容,明明身体不住地细颤,连胃都忍不住一阵一阵紧缩,却还是装着喜悦纯真的样子。

楚六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唇边的笑意更浓,才继续拉着他往屋子里走。

她将楚小容带到桌子面前,楚小容一眼就看到放在桌子上面还滴着血的剑,他的面色瞬间惨白,牙齿害怕地打着颤,一把扑到楚六怀里,小狐狸眼里的哀戚下面藏着浓浓的恐惧,他软软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细颤:“六姨,六姨,小容儿不是故意不回来的。”

“我那日是去望春山庄拿我落在那儿的东西,但、但不想却被他们下了药,我、我做梦都想回来,是他们关着我,不让我回来。”

楚六轻轻笑了一声,冰冷的指腹缓缓覆上楚小容的**的脖颈,她来回摩挲着楚小容脖颈上还未消退的红痕,很快,那处红痕就被更深的红色覆盖。

良久,楚六才声音淡淡地开口,像没有听到楚小容说的话:“所以,是谁将小容儿弄得这样熟?”

“我的小容儿变得更诱人了。”

楚小容害怕地缩了缩脖子,他将头埋在楚六的怀里,还发着颤的声音闷闷地传来:“我不知道她叫什么,但望春山庄的人都叫她容君。”

楚六莫名地笑了笑,眼里的怒意更甚,她抱起楚小容朝狭窄的床走去,楚小容害怕地揪住楚六的衣裳,闭上眼,颤巍巍打开身体,迎接接下来的暴风急雨。

第二日楚小容是在一处完全陌生的地方醒来的,他从**坐起来,呆愣愣地看着完全陌生的环境,锦被从肩头滑下,露出的玉白细腻的肌肤上全是层层叠叠的红梅。

他试着动了动身体,结果发现他的脚踝被一根细细长长的链子锁住,这链子像是准备已久的般,连内里都是柔嫩的皮毛,拷着他却不会磨破他的皮,楚小容抿着唇动了动腿,脚镣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音。

楚六一进门,便见到了这幅场景,只见楚小容雪白的肌肤上满是她种下的红梅,漂亮含着春水的眉眼烦闷地蹙起看着脚踝上特意为他打造的脚镣,不死心地晃了晃,却传出更加耻辱的铃铛声。

小狐狸,终于被她抓住了。

楚小容看着门口的楚六,忙抱着被子缩到角落,行动的过程中,脚踝处的小铃铛碰撞传出连续清晰的声音。

楚六微微一笑,阴沉的凤眼里一片沉沉,她拿着手里的药走到榻边上,轻松将浑身赤.裸的楚小容捞到怀里,她咬了口楚小容的耳垂,在层层叠叠的小红梅上又覆上一层,她声音听着像是有些愉悦:“小容儿,喜欢六姨特意为你打造的礼物吗?”

楚小容被迫靠在她的怀里,声音闷闷没有半分喜悦:“喜欢,谢谢六姨。”

楚六却没有在乎,她和那人一样极喜欢把玩楚小容的手,好像这手是什么珍贵精巧的玩意儿一样:“小容儿放心,这儿也是六姨特意为小容儿准备的,那些觊觎小容儿的人都找不到这儿。”

“小容儿满意吗?”

楚小容的脸被楚六抬起来,楚小容露出要哭一样的笑,小狐狸眼湿漉漉的,一副要哭了的可怜样,但他不敢不回答,开口声音还是哑的:“满意。”

楚六或者说裴越最喜欢楚小容要哭不哭的样子,这时候那张漂亮的小脸才是最生动、最好看的,但三年前的裴越是把人捧到手心里宠,根本舍不得让人哭,或者说是哭久了。

三年后的楚六虽不会真正伤害楚小容,但到底被楚小容结结实实伤了一回,心里还带着怨怼,虽还是放在心窝里疼,但什么都更舍得下手。

特别是让楚小容哭这件事。

楚六看着楚小容漂亮的小脸像是要哭了的样子,喉咙动了动,一只手轻轻捏起楚小容后颈的软肉,故意哑着声音说:“那小容儿拿自己来谢谢六姨,好不好?”

楚小容一听这话,心里又委屈又害怕,他不敢破口大骂,只能伤心地默默流着泪珠子,他自己不知道,他这目光里带着像是撒娇的控诉。

楚六本来只是吓吓楚小容,但见楚小容这幅样子,心里像是一把火腾烧起来,她低下头,咬住楚小容已经有些红肿的唇,楚小容哽咽着主动打开身体。

……

之后的日子里,楚小容又像是以前在望春山庄那样,晚上被狠狠折腾,白天昏昏沉沉补着觉,而且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最近越来越嗜睡,胃口也越来越大。

楚小容想着想着,小脑袋像钓鱼一样一点一点,不一会儿,就完全睡熟了。

到了晚上,楚六又折腾完他,正抱着他,安抚性地拍着他的背哄他入睡,楚小容却不知为何,心里有些烦躁,身上也觉得有些燥热,他赌着气往墙角方向退了退,想退出楚六的怀抱,自己靠着墙角睡。

他抬头就看到楚六神色不虞地盯着自己,放在前段时间他肯定会主动钻到楚六怀里,但今晚许是楚六折腾得狠了,他心里不舒坦,抿唇就是要靠着墙角睡。

楚六盯着他,也不说话,他被楚六盯得有些毛骨悚然,没好气地出了声,但身子就是没有动弹:“我热,不想诶着你睡。”

楚六拧起眉,但刚被喂饱的女子都是很有耐心的,她沉沉看了楚小容一眼,随即闭上眼,像是睡了过去。

楚小容见楚六没有盯着自己了,像是睡熟了,他僵硬的身子舒展,将身体完全贴到有些凉的墙壁上,不一会儿,就沉沉睡过去。

楚六听到楚小容均匀的呼吸声,睁开清醒的凤眼,将楚小容捞到自己的怀里想带着人一起睡。

但平时睡得像小猪一样的楚小容不一会儿就被热醒了,他睁开迷迷蒙蒙的小狐狸眼,拧着精致的眉头,想钻出楚六的怀抱,但楚六箍着他,就是不肯他钻出去。

楚小容瞌睡完全醒了,他瞪大漂亮的小狐狸眼,突然无声地哭了起来。

“你、你这人怎么这样,我想睡觉。”

他哭着,突然挣扎起来,楚六皱着眉轻松将他的动作化解了,强硬地把人抱在怀里,还伸手安抚性地拍了拍楚小容的背。

这招一直对楚小容非常有用,但不知为何,今天却让楚小容哭得更厉害,楚小容抽抽噎噎:“我热,你别抱我,你别我抱,我热。”

楚六的眉狠狠皱起来,现在虽入了夏,但还不算热,晚上还有些凉,怎么就热了?莫不是嫌弃自己抱他?

楚六只当楚小容就是找了个借口不想待在她的怀里,她低头咬住楚小容的唇,想叫楚小容安静下来,但楚小容依旧没有安静下来,还是抽抽噎噎个不停。

楚六觉得太阳穴有些胀痛,她狠狠咬了口楚小容的唇,松开楚小容,冷着声音:“不抱你了,自己睡吧。”

她想得很好,也知道楚小容一向睡得又快又熟,她只当刚才楚小容没有睡熟,打算等楚小容完全睡熟了再把人捞到怀里睡。

只是楚小容的抽泣声一直没有停下来,小狐狸眼盯着自己没完没了地哭,一下一下哭得又可怜又委屈。

楚六烦躁地起身,咬牙看着楚小容:“你今儿到底怎么回事?再哭今晚就别想睡了。”

楚小容圆滚滚的小狐狸眼看着她,以往一下就被吓住的泪还是流个不停,他带着哭腔对楚六喊:“我本来都睡熟了,你为什么把我吵醒!我说了我热,我睡不着,我要哭你也管我!”

“娇气!”楚六咬牙切齿开口。

最后,楚小容伴着习习凉风睡熟了。

徒留楚六在一旁铁青着脸,一下一下给楚小容扇着风。

她觉得实在气短,附身轻轻咬了口楚小容睡得通红的小脸,看到楚小容在睡梦里皱起眉头,又像是要被吵醒的样子,她连忙起身,面上一片淡淡,一下一下摇着扇子,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娇气。

.

楚小容一向是个看得开的性子,他看出来楚六不会杀了自己,但就是要锁着自己,像是怕他跑了一样,他懒懒地看了一眼锁在自己脚踝上的脚镣,轻轻动了动,又打了个哈欠,小狐狸眼的眼睫上沾上点水汽,便又睡着了。

都怪楚六,天天晚上折腾自己。

又过了快半个月的样子,楚小容在**见楚六一直没回来,便美滋滋地打算一个人入睡,现在是初夏了,天气才开始燥热了,但他不知怎么了,竟然比往年都怕热。

他一个人躺在**,正酝酿着睡意,忽而沉沉之间,有人带着股浓郁的血腥味儿推开房门走了进来,楚小容闻到难闻血腥味儿,胃里有些难受,他皱着眉看向门口,结果就看到楚六拿着一只染了血的面具走了进来。

楚小容从**爬起来,脚踝处的铃铛叮咛作响,让门口沉着面的人抬头看了过来。

楚小容这次清晰地看见楚六手里拿着的面具,那面具繁复的花纹上染着浓重的血渍,在昏黄的烛光下面具泛着微弱的光泽。

这是那个什么容君的面具,为何会在楚六手里,难道、难道,楚六杀了那个容君!

楚六顺着楚小容的目光,发现他的小狐狸眼正死死盯住自己手上拿着的面具,一向没心没肺的人脸上竟然还露出几分像悲伤的神情,她挑了挑眉,拿着面具一步一步走到楚小容的床前。

楚小容看着面具,想起楚六的狠厉来,挪着身体一下一下往墙角落缩,脚踝上的铃铛一颤一颤,发出害怕的响声。

楚六走到床前,伸手捞起楚小容,将楚小容禁锢在自己怀里,她咬了口楚小容娇嫩的颈侧,将面具放到楚小容的面前,声音轻轻:“小容儿可觉得这面具眼熟?”

楚小容看着面具,害怕地往楚六怀里缩了缩,苍白着小脸点了点头,又急忙摇头。

楚六眼里闪过恶劣的光亮,她的唇角挑起一抹笑,抓起楚小容的手放在冰冷的面具上,笑着说:“小容儿真健忘,这就是望春山庄那个什么容君的面具啊,杀了她,还是颇费了一番功夫。”

她抓着楚小容放在面具上完全不敢动弹的手,顺着繁复的纹理慢慢上滑,她咬着楚小容的耳垂慢悠悠地说:“小容儿,你是我的,谁都不能抢走。”

楚小容害怕地点点头,忽而楚六停住动作,语调怪异地说:“但我听说,这人在新婚前一夜逃跑了一个小侍夫,听说那小侍夫长着一双圆圆的,但眼尾上挑的小狐狸眼,看着人,能把魂都勾了去。”

“小容儿,你说那个逃跑的小侍夫,现在到底算不算小寡夫呢?”

她把玩着楚小容被吓得冰凉的手指,语气有些飘渺:“那个逃跑的小寡夫听到他妻主死了,会不会假惺惺戴朵白花,然后红着小狐狸眼在别的女子怀里厮混。”

“说是要守寡,但漂亮的身子上日日都是新的痕迹?”

楚小容又羞又怕,楚六还想继续挑逗,但楚小容忽而捂住嘴,从她怀里跳下来,跑到榻边上的盂盆边,昏天黑地的吐了起来。

楚六愣了愣,拿着面具想去顺顺楚小容的背,楚小容抬起头对着她大喊:“别过来!”

之后的事楚小容记得有些模糊,他记得楚六冷着脸叫人把宋翊大半夜喊过来,然后换了身没有血腥味儿的衣服之后搂着他坐在**,表情焦急。

宋翊很快就被请过来了,她把了把他的脉,笑着对楚六说了什么,楚六的身体微微一僵,随后将手小心翼翼搭在他的肚子上,他当时难受得很,只隐约听到“怀孕”、“才一个月”、“禁欲”之类的话。

随后,楚六便按着宋翊开的方子,叫人给他煎了碗黑乎乎的药汁,他开始抗拒得很,直到楚六往他手里塞了个金元宝,不停地哄着他,才苦着脸将药喝下去。

喝完药之后,他很快就窝在楚六的怀里沉沉睡了过去,本来睡得极安稳,但突然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他红肿着小狐狸眼,头上戴着朵素白的小花,身上穿着件白衣,腹部微微凸起,但被人锁在**。

这时,一个长得很像楚六的人拿着一个带血的面具走过来,将面具丢到他跟前,扑到他的身上,摸着他微突起的肚子,轻着声音说:“小寡夫,这到底是谁的孩子?是被你害死的前妻主的,还是我的?”

楚小容在梦里呆愣愣地看着自己的肚子,茫然地摇了摇头,小狐狸眼还有些委屈。

长得像楚六的那个人突然低头咬着他的喉结,对他上下其手,狞笑一声:“不知道?那我就让你知道为止。”

他还来不及反抗,楚六又消失了,这时,一个阴森的怀抱忽然从背后抱住他,冰冷的手覆在他凸起的小腹上,开口,冰冷的气息打在他的颈侧,激起满身的鸡皮疙瘩:“我是你的妻主,这孩子自然是我的,你说是不是,我的小侍夫。”

忽而,那人发狠地咬着楚小容的脖子,语气森冷:“小侍夫,你还在替我守寡,怎么就这么耐不住寂寞,这么快就爬上别的女人的床了?”

“是她伺候的你舒服,还是我?”

忽而梦境又一变,他的一前一后分别被一具炽热和一具冰冷的身体紧紧拥着,两人的手都搭在他微微凸起的小腹上,一人咬着一只耳朵同时问他这到底是谁的孩子。

他哭着摇头,想挣脱两人的怀抱,但被一左一右摁在怀里,怎么都挣脱不了,这时,两人的身体渐渐融合,一只手用力挑起他的下颚,极美艳的面容上神情有些莫测,女子低头咬了口他的脸颊,低着声音说:“小容儿,等我回来,好好收拾你。”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