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乐在自己的生日这天融入了,过了今晚就要继续快速跳转——最近在快速跳转当中他与程沛对话时需要进行选择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怎么说呢,感觉进入了类似攻略关键期的阶段。

说到攻略必须提一句,程恰目前仍在以接近郁询为主,另一个强运之人备用。

郁询正在准备回来继承家业,毕竟庞玎玎从小被娇养长大,哪里受过异地思恋这样的苦。

屈铭就完全不一样了,他即便上了大学之后课程没有高中那样紧张,更多的还是专注于学习,从来也不向异地恋对象诉苦或是要求多见面——干这种事的一般是贺平宇,需要男友好好安抚一番才保证会安心训练。

怎么说呢,世界上真是什么样的情侣都有。

屈乐也想加入进去丰富种类多样性,正在数着日子等待。

等等!

屈乐灵光一闪,借着今天这个日子,刻意地提起了生日的话题:“我上次差点把咱奶奶的生日忘了,太忙了那几天,你们都记得家里人的生日吗?”

顾星说:“记得啊,这几年我不是能挣钱了吗,到我老爸的日子就给他点一支烟,不过那包烟用了好几年了,这样一想他一直抽的都是坏的哈哈。”

屈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给了个不是建议的建议:“你可以一次点一包……”

顾星笑道:“那不行,我妈还不气得在梦里掐死我啊,她估计只允许我在她那天吃一整块蛋糕,给我老爸点烟?绝不能超过一支。”

“我爸妈倒没什么特别的,上次说陪表哥过生日,表哥说他不过生日了。”庞玎玎说到这个话题兴致不是很高,“他说等我自己成家立业了就去云游四海。”

屈乐对这个话题也不太好发表什么意见,只能伸手揽住了庞玎玎的肩膀。

坐在他对面的程沛听两人都说完了才简单地回答:“活着的不清楚。”

屈乐:“……”

行吧,至少他得到了想要的信息。

现在的程沛未必多在意程恰在阳历上与他同月同日生这件事。

“咱们年年给你过生日都过农历。”屈乐向程沛提议,“今年十八岁了,不太一样,要不然就按照身份证上的日子过吧?”

能早几天算几天。

过农历这件事是屈乐按照程沛曾经的习惯提出来的,之后便一直延续了下来。

“以前外公都是按照身份证过。”程沛笑了一下,回答,“有的时候还会大办,给程家人看看。”

屈乐呆住了,郁闷地问:“……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而且程沛也不请他!

怪不得每次给程沛过农历生日外公都推脱忙不参加,他老人家不能在短期内连着吃蛋糕。

“因为我不想让你觉得我的生日已经过了,就不再过了。”程沛微微勾起唇角,笑容逐渐扩大,笑得眼睛弯弯的,就这样望着他,“我想要每年都和你一起过生日。”

屈乐条件反射地提醒:“还有奶奶。”

顾星和庞玎玎发出了不约而同的叹息声。

程沛难得爽朗地笑出了声。

屈乐:“……”

好吧,他已经明白自己错过了些什么。

不管心中所感是否宣之于口,反正他俩包括身边的人都已经当成窗户上面没有纸了。

是玻璃啊,隔着是隔着了,却能把对方的心意瞧得一清二楚。

“我现在觉得,如果你身份证上的日子天气不好,我们就还是过农历吧。”程沛生日到来前的一个午后,屈乐悠闲地躺在了躺椅上,“反正都是你的生日。”

程沛拿着画笔徐徐描绘的手微不可查地停顿了一下。

看上去很像是正常的停顿,但屈乐知道不是,薄暮也忽然提醒:【程先生的情绪起伏……】

“好了,我看出来了。”屈乐把薄暮轰走,“谈恋爱呢,你们不要说话,破坏气氛,我能猜得出来!”

哪怕现实生活中是无奖竞猜,他也猜得津津有味,毕竟最后的收获太诱人了。

“过农历也行。”程沛半分看不出违心地回答,随后似乎漫不经心地说了句,“按规定来说,身份证上的日子过了,就是成年了。”

“是吗,那挺好的啊,以后很多事都更方便了。”屈乐若有若无地带了些言外之意,“我等这一天可等了好久了——玎玎再喊咱们出去玩就可以一起去了。”

程沛彻底停下了画笔,专注地看着他说:“他男朋友不是马上就要回来了吗?”

“那倒是,以后说不定也不用喊咱们一起玩了。”屈乐刻意放慢了语气说,“顾星又很忙,干什么就只有咱们两个人了。”

程沛忽地粲然一笑:“还有奶奶。”

屈乐没想到话说到最后被程沛用自己的话堵了回来,说不上是生气还是什么,捏着手里不自觉摆弄着的一颗果干朝对方丢了过去。

有点过分了,这还是程沛给他买的。

准倒是丢得满准的,果干正正好好地掉进了程沛的衬衫领口。

程沛笑得停不下来:“我现在把它拿出来不合适吧?”

屈乐:“……”

太气人了,他才不受这个气。

屈乐从躺椅上跳起来,朝别的房间走了过去。

去找奶奶的猫了,和猫猫玩,小猫咪没有坏心眼!

时光流逝的速度并不会随着人的期望变快或者变慢。

屈乐可以快速跳转,他只是不想。

他在与其说是享受不如说是在感受这个等待的过程。

程沛曾经也等待着他,等待了要漫长得多的一段时间。

程沛在等待他的过程中追寻着他的“喜好”练成了一个壮男,说实话,没有目前也是长年锻炼但并不刻意增肌的匀称身材好看。

他那时候的喜好果然都是胡诌的,内心深处还是喜欢清爽的帅哥,程沛居然就那样相信了。

等他回去之后,一定要——嗯?

屈乐想起了对着程沛说让他等自己回家时的情景。

等等,好像绕晕了。

他现在马上要和程沛在一起了,听话地等他回家的程沛怎么办?他和十八岁的程沛在一起了……

【这点请您不要担心,您完全处在同一时间线上,程先生始终是与您相爱的程先生。】

“我感觉你在用话术模糊重点。”屈乐不太相信他的说法,“如果你说的是真的,完全是同一个人,你带我到那个时间点去看一眼,他的身材肯定和现在差不多啊。”

【我们已经对那两个时间点进行了冻结。】

“那不就是没有什么能证明……”屈乐突然一阵没来由的慌张,“冻结了之后不就放着不变,那他还是那个从小到大经历了很多挫折的程沛啊。”

【我们会选择一个恰当的时机进行解冻,该时间点会根据世界进程做出相应的变化——】

“你们能保证?”屈乐打断了薄暮的话,“保证程沛不会孤零零地在某个时间点呆着,保证关于他从小到大的这些事改变了就是改变了,他不会独自一个人抱着这些回忆崩溃或者其他什么的。”

他对这件事情的担心完全无缘无故,却控制不住自己去确认结果会是好的。

总有一种奇怪的关于他即便和程沛在一起也取得不了完满结局的预感。

【我们可以保证,程先生绝对不会觉得孤独、伤心或因此而崩溃。】

屈乐为薄暮郑重其事的语气呆怔了一会儿。

他好像应该就此安下心来,也确实安下了部分的心,却总是玄妙地感到某种不安。

难道有什么意外情况即将发生?跟薄暮说话说得太多,他也变得神神叨叨的了?

这可能就是人在一心期待的事情到来之前油然而生的患得患失吧。

……

“早啊。”程沛生日当天一大早,屈乐打开房门,冲正在洗漱的对方打招呼,“今天看上去特别成熟帅气。”

程沛的双眼满含笑意,从镜子当中看了他一眼,擦掉脸上的水珠才回答:“谢谢,你也是。”

“倒也不用商业互夸。”屈乐靠在洗手台盆旁边,意有所指地问,“你猜顾星和庞玎玎会不会放咱俩鸽子?”

“你觉得呢?”程沛笑问,“你选什么?”

“我当然是选‘会’了。”屈乐微微仰起下巴,习以为常地让对方帮自己刮掉了不太容易刮到的胡茬,“你呢?”

“我选‘不会’啊。”程沛放好刮胡刀,为他让开位置,拉开一段距离后才补充,“都猜一样的,还怎么陪着你玩?”

嚯,这个眼神……屈乐下意识扶住了台盆。

原时间线上的白天里,程沛从来没有在他面前表露出过有些强势的样子。

不得了,强烈怦然心动!

程沛好像本来还想说什么,蓦地笑了开来,随后收敛表情对他说:“快点收拾,等下吃早饭了。”

“知道了,马上来。”屈乐也不想耽误出门,连忙转过身对着脸开始猛泼凉水。

他还以为程沛会独自先行下楼,结果他直起腰后却又从镜子里看到了对方的背影——只差这么一会儿了,等他一起走啊。

不解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