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崇郁也想见乌雪昭。

只是这些时忙得不得空闲, 但她都来信了……少有的这般主动,怎么忍心拂逆她的心意。

桓崇郁吩咐郑喜:“无论如何,想法子给朕腾出一天的功夫。”

郑喜道:“……是。”

心下为难, 这关头忙得睡觉的时辰都不足,还要再挤出一整日的功夫,只怕要睡得更少。

郑喜琢磨了好长时间, 事情东挪西挪, 才在几日后, 为桓崇郁挤出了一天的功夫。

这头有了准信, 便立刻去了一封信到丁掌柜手里。

丁掌柜立刻送给了乌雪昭。

乌雪昭关上门读信。

是天子的亲笔, 与上次送她琥珀珠时的来信, 一模一样的字迹。

除了写下日子,还问她近来如何。

乌雪昭没打算回信。

拿出火折子点燃蜡烛, 将天子写的信烧了,以免留下痕迹。

纸张燃烧, 留有余味。

灵月进屋来,闻到味道,说:“姑娘这是烧什么了?”

乌雪昭低头翻看一本手札, 道:“烧了些旧纸。”

灵月抬了一盆水进来,放到架子上。

走到乌雪昭身边,见她正在读江氏留下来的手札, 不由得放柔了声音,道:“姑娘怎么又看起这些来了?”

乌雪昭翻动陈旧的书页, 温声说:“今夏就没晒过,怕发霉了。”

灵月悄声退了出去, 告诉灵溪这事。

灵溪正在督着小丫头们干活儿, 听说乌雪昭翻看江氏手札, 和灵月一起到廊下去小声说话:“夫人忌日快要到了,姑娘肯定是想起夫人了。”

灵月跟灵溪说:“你好好告诉小丫头片子们,少在姑娘面前提不该提的话。”

这些日子,她家姑娘身上就没怎么太平过。

又逢江氏忌日,可得好好管束还没开脸的小丫鬟。

灵溪心里有数。

晨起训话的时候,已特地叮嘱过了。

乌雪昭手中的手札,是母亲留给她的为人处世之道,字里行间里透露着母亲的性格,和母亲对一个女儿的温柔。

从前读这本手札时,欢喜大于悲伤。

今日亦是。

这手札她都翻了不知多少遍,修修补补过好多次,里面生母写下的东西,她早就烂熟于心。

所以她今日并没怎么认真看手札,只是习惯性拿出来翻翻罢了。

丫鬟在廊下的小声嘀咕,她也就全都听到了。

乌雪昭淡淡一笑。

她并没有那么伤心和忌讳母亲的死,毕竟,生母江氏都离去那么多年,那时她年纪也小,记得的事情很少,连江氏的模样,她都是看画像才清楚地记住全貌。

只是母亲忌日将至,的确还是有几分思念。

乌雪昭合上手札,准备将手札收起来。

一张纸从手札里掉落出来,正是天子写给她的第一封信。

她弯腰拾起,重新夹在手札,一起放进箱笼里。

翌日,朱清玥过来拜访乌雪昭。

乌雪昭邀她到院子里一起下棋,用的正是朱清玥之前送的那副棋盘。

灵月热情地上茶,眼角眉梢都藏不住笑意。

她消息灵通,也听人说了,朱家姑娘,极有可能是未来皇后。她家姑娘要是能提前跟未来皇后交好,再好不过了。

灵月奉茶给朱清玥,冲她笑了笑。

朱清玥瞧着灵月,朝乌雪昭夸赞:“你这丫鬟长得很标志,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头。”

灵月福身道:“谢姑娘谬赞。”

朱清玥听她说话的语调,又笑着说:“你还读书认得字?”

灵月回话:“跟着姑娘学过些皮毛。”

朱清玥笑了笑,等灵月退下后,她跟乌雪昭夸道:“你这丫鬟机灵又活泼,跟你性子相去甚远。倒也有趣。”

乌雪昭淡笑一下,落下一枚黑子。

灵月也不是对谁都这般热络。

朱清玥也跟着落了一枚白子。

灵溪见两人在下棋,还是小声地禀了:“姑娘,万家来人了,老夫人唤姑娘过去。”

朱清玥十分体贴地道:“你先去吧。”

已经放下了棋子。

乌雪昭只好先去了,留了灵月伺候茶水。

朱清玥喊灵月进来,问道:“万家是你们家什么亲戚?”

灵月笑道:“万家老夫人是我们家老夫人的胞妹,江家在‘蓼园’宴客,也请了万家,朱姑娘也许还见过万家女眷呢。”

朱清玥顿时回忆起那个男子。

乌雪昭唤他表哥。

原来是万家的郎君。

没一会儿,乌雪昭就回来了。

朱清玥笑问她:“有要紧事吗?”

乌雪昭摇摇头,说:“家里要宴客。”又问朱清玥:“就在几日后,朱姑娘可赏脸?”

朱清玥一笑:“你都请了,我还能不赏脸。”

两人继续下棋。

屋子里十分安静。

作者有话说:

过节有点忙,来不及更太多了。

文案的情节就在最近了,是要写到了,作者正在酝酿怎么写得饱满,我自己也有点紧张,给我点时间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