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 宋昀川脑子疼的厉害,就像是有一记重锤不断的敲击神经,让他绷不住的咬紧牙关, 迷迷糊糊间全身都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三叉神经肿瘤就是这样,发作起来的时候脑神经, 面部, 颈部甚至牙都疼的厉害。

遥想之前他还以为只是伴随着年纪增长颈椎僵硬的问题,还一本正经的去中医院针灸了一个月‘保养’。

若不是车队的那次集体体检,他都不知道自己脑子里长了个瘤子——一个看似是良性, 但疼起来要人命,放久了还会压迫视觉神经的瘤子。

早做手术早好,宋昀川没什么可犹豫的。

除了周衾这块儿。

他是真的不想让小姑娘知道,但兜兜转转瞒不住不说,知道了之后还太难哄。

就连在疼得不安稳的梦里,宋昀川脑子里都是周衾湿漉漉的眼睛,又冷又委屈, 让他更难受了。

作为男人,他疼的时候不爱出声, 但睡梦里还是不受控制的闷哼了两下。

直到半梦半醒间,宋昀川感觉到一只柔软的手覆住自己的额头,耳畔是女孩儿轻轻的叹息声:“是不是疼的厉害啊?”

“需要叫医生么?”

似梦, 飞梦。

宋昀川长眉紧皱,艰难的睁开了仿佛被浇水糊住的眼。

他眼睛被留进去的汗弄的有些刺痛, 却执拗的睁着,抬头看背着小夜灯俯身过来的周衾。

小姑娘逆光, 纤细的身影像是被勾勒了一层柔和的金边。

“你醒了?”周衾浅色的瞳孔一亮:“回答我, 是不是很疼, 需要叫医生么?”

“不用。”宋昀川艰难地开口,疼的声音都有点哑了,他勉强笑了笑:“好多了。”

这两天难得见到周衾这么温柔,头疼真的都减缓一些了。

“哥哥。”周衾低头亲了亲他覆着一层冷汗的额角:“疼就告诉我,不丢人的。”

“真的没事。”宋昀川长睫翁动了下,抬眸看她:“你上来陪我躺会儿吧。”

“好。”周衾应下,纤细的身子爬上宽阔的病床,钻进男人的怀里。

“唔。”宋昀川手臂搂住女孩儿细细的腰肢,满足的嘀咕:“终于抱到你了。”

“两周没抱到了,小没良心的。”

周身都是宋昀川温暖清爽的味道,就连那一点点的消毒水味,周衾也觉得特别好闻。

他的话让她眼眶发热,强忍着涩意轻轻的‘嗯’了声,嗓音都有些颤。

“哥哥,我再也不跟你闹了。”周衾埋在他怀里,瓮声瓮气的道歉:“对不起,这两天是我太过分了。”

“哟,怎么了?”宋昀川怔了下,有些纳闷的调侃她:“怎么忽然这么好说话了,你没做错什么,要道歉也是我先。”

“你已经道过歉了,就是我作。”周衾咬了咬唇,有些懊恼:“我根本就不该和你闹,你马上就做手术了我还惹你生气……”

宋昀川的手术定在后天,近在咫尺,她真的是又盼着又害怕。

“哥哥,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生气么?”周衾趴在他的肩上,声音轻轻的对他说着她从未告诉过任何人的往事:“我这么讨厌周赫明和赵黎,不全是因为他们从小偏心,把我扔下不管我。”

“其实和爷爷奶奶生活,让他们带我长大,也是件很好的事情。”

“我恨他们,是因为爷爷奶奶去世的时候想见他们一面,他们却始终推三阻四的不回来。”

“最后一面……也没见到,我知道爷爷奶奶是带着遗憾死去的。”

宋昀川放在身侧的手微动,随后缓缓抬起,轻轻拍着周衾的背。

他知道此刻不需要用语言安慰女孩儿什么,她需要的只是倾诉。

“奶奶比爷爷先走了两年,已经有前车之鉴了,可等爷爷去世的时候,他们却还是不回来。”周衾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恨意的颤:“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那么自私,但我始终记得爷爷奶奶去世之前的眼神,遗憾,不甘……”

“如果在生命走到尽头的时候,见不到自己认为最重要的人,是多么遗憾的事情啊?”

“哥哥,我不想脑补任何丧气话,但你是开颅手术,我真的会很怕你在手术之前不见我一面的。”

因为有过爷爷奶奶的前车之鉴,周衾对于生离死别这件事看得特别严重。

“对不起。”宋昀川轻轻开口,声音有点哑。

他知道周衾的人生一直不算顺遂,但没想到两个老人家临终之际,竟然都是她那么大点的一个小姑娘陪着走完最后一程的。

周赫明和赵黎这两个人……真就是极度的不负责任。

瞧见宋昀川眼里星星点点的怒火,周衾微微笑了笑,抬手搂住他的脖子:“哥哥,不用替我生气,我已经报复回去了。”

“嗯?”

“年前的时候,我名义上的姥姥肝脏做过手术,恢复的并不好,要被送去国外疗养了,她想见我一面,就在这个医院里,这些天赵黎一直让周琼打电话骚扰我。”

周衾说着,唇角挂上一丝薄凉的笑意:“但我不会去的。”

“他们让我爷爷奶奶留下遗憾离开,我凭什么满足赵黎母亲的愿望?她不是我姥姥,她只是赵黎母亲。”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是周衾一贯的狠辣准则。

她甚至一直在等一个可以让赵黎痛苦的时间,等了很久很久了。

“宝贝,你做的对。”宋昀川微笑,眸光温柔的表扬她:“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没人能感同身受周衾当时有多么痛苦,所以也没人有资格苛责她。

听见宋昀川声音温柔的赞同自己,心脏真的会被泡的酸酸软软的。

周衾眸光微动,咬了咬唇:“是不是我做什么,你都会无条件站在我这边啊?”

“嗯。”宋昀川想都没想的回答。

周衾沉默片刻,深呼吸一口气:“哥哥,我今天去见了一个朋友,她给了我一个东西。”

女孩儿说着,摸到床头上被宋昀川冷落的手机递给他,神神秘秘的说:“你看一眼微信。”

她已经决定有什么事情都不会瞒着他,就在刚刚,用以前的微信号给他发了一条信息。

宋昀川狐疑的点开看,结果就看到自己的‘树洞’上面有一个红点。

那一瞬,是有一种多年来的碎碎念全被人看到了的羞耻感,光天化日的无处遁形,让他呼吸都滞了滞。

然后他在女孩儿带着笑意的眼神中点开,信息内容是:[哥哥,戒指我来买。]

“你好好做手术恢复健康就是给我最大的礼物,其他的什么都不用想。”周衾现实中的声音和微信里的文字重叠:“戒指我会赚钱买给你的,尽量买个最豪华的。”

“……”

宋昀川有点想笑,可张口时,声音还是发涩:“这微信号你不是丢了么?”

“是啊,之前注册微信的手机号注销掉了。”周衾抬了抬唇角:“幸亏我有个很靠谱的朋友在营业厅工作,帮我找回来了。”

她说着,忍不住笑:“原来哥哥跟我说了这么多啊…”

声音未落,剩下的话就被他用唇舌粗暴的堵住了。

“别说了。”宋昀川亲了她一通,甚至懊恼的咬了咬她柔嫩的嘴唇,粗声粗气道:“妈的,丢死人。”

“哪里丢人了。”周衾笑的肩膀都在颤,眼睛完成了月牙:“我很喜欢。”

有些昏暗沉静的灯光下,她盛着笑意的浅色眼珠流光璀璨,脸颊的小梨涡若隐若现,柔和又美好。

尤其是笑个不停的胸口上下起伏,是离他近在咫尺的……饱满。

气氛陡然间变得有些暧昧,静默的空气都仿佛粘稠了起来。

“我一直没问。”宋昀川垂眸,修长的手指覆了上去,轻笑着调侃:“你这里怎么长大了这么多?”

周衾被揉的酥酥麻麻的,被单里的脚趾都蜷缩在了一起,她‘嗯’了一声,小脸红红的:“你不是说喜欢胸大的么?”

宋昀川愣住:“我什么时候说的?”

怎么他自己压根不记得。

“就之前在江镇,我问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子呀。”周衾歪头看着他:“你说可爱又胸大的。”

“……”

“现在想想,你当时可能故意针对我让我死心,但我真的一直都在坚持吃木瓜,其实我一点也不喜欢吃。”周衾叹了口气,秀气的眉头有些委屈的蹙了起来:“我也不喜欢喝豆浆,也坚持了喝了,还有按摩……”

还没等说完,就又被亲了。

“傻瓜,我自己都不记得了。”宋昀川眼底有些红,瞪着他:“你怎么这么傻?”

“哪里傻了,丰胸也没坏处啊,我知道你是随便说说的。”周衾鼓了鼓脸:“就是为了气我嘛。”

“但没关系,我把自己的糗事也分享给你了。”她伸出纤细的指尖,细细描绘他凌厉清俊的眉眼:“所以哥哥,别觉得丢脸好不好?”

宋昀川修长的喉结重重的滚了下。

“其实我也有很多事情想和你树洞。”

“但现在没空说了。”周衾抬了抬头,主动含住他唇角轻声说:“我们干点别的吧。”

就当是给宋昀川手术前最后一次‘剧烈运动’的机会好了。

-

定下的手术的时间是上午,在二十八层的手术室,宋家父母特意找的人,联系了全国最好的神外专家亲自主刀,力求万无一失。

宋昀川人缘好,等在手术室外的人很多,朋友,亲戚都有。

这些人大多都是周衾在前些天里已经见过的,但此刻来来回回,她却记不下脸,认不来人,脑子还是一片空白的。

“小衾,别紧张。”坐在她旁边的傅景英拉住她的手,柔声道:“会没事的。”

被她这么一说,周衾才反应过来自己在无意识的发抖,全身都在颤。

她抬眸看了一眼红灯亮着的‘手术中’,轻轻的‘嗯’了一声。

只是关心则乱,虽然不断告诉自己没事的会顺利的,但脑子还是嗡嗡作响,头疼欲裂。

“阿姨。”周衾干脆站了起来,勉强笑笑:“我去吹吹风。”

“我陪你。”傅景英也站了起来,毫不犹豫的说。

周衾微怔,觉得有些意外的同时心头也像划过一阵热流,暖洋洋的。

她明白傅景英应该是不放心她一个人呆着,微微抬了抬唇角:“谢谢。”

“亲亲阿姨!”刚走到电梯口,却正巧碰到匆忙赶来的宋文野夫妇,他们还带着宋萝。

两伙人一碰面,宋萝就扑过来抱住周衾的大腿,兴奋道:“我好想你哦!”

小孩子不知道此刻医院里气氛的压抑,有什么说什么,见到很久不见的周衾,就是很坦诚的惊喜。

像是在紧绷的神经里注入了一丝柔和,周衾和宋文野夫妇打过招呼,便蹲下来笑着捏了捏宋萝的小肉脸蛋:“萝萝,好久不见。”

傅景英有些诧异:“小衾,你和萝萝认识?”

“大娘,我之前让昀川帮我照顾过两天萝萝,当时周小姐也在。”宋文野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太麻烦了。”

“不麻烦的。”周衾知道宋文野是个医生,虽然不是这家医院的医生,但这段时间也为了宋昀川的病情帮着找了很多朋友,卖人情卖力的,她连忙说:“我很喜欢萝萝。”

宋萝有一段时间没见到周衾了,干脆黏着她和傅景英一起又下了电梯。

她想吃冰淇淋,两个大人一边一个拉着她的手去买。

小丫头古灵精怪的,还把两个大人的手当秋千,一会儿蹦起来一下让她们拉着她,咯咯笑的很欢快。

玩了一阵,宋萝见旁边的两个大人似乎都情绪不高,也跟着失落了。

“叔祖母,亲亲阿姨。”小不点声音闷闷,嘟嘟囔囔地问:“爸爸妈妈都说叔叔生病了,叔叔什么时候能好啊?”

“萝萝都一个月没见到叔叔了,好想和他玩儿。”

长椅周围本来就没人,就他们三个,静悄悄的,小姑娘软甜的声音让气氛更静了。

“叔叔会好的。”半晌后,周衾清冷的声音响起,十分笃定:“萝萝好好上幼儿园,等一两个月,阿姨会和叔叔去找你一起玩儿的。”

宋萝得到承诺就开心了,眼睛玩起来:“好耶!”

她说着,蹦蹦跳跳的跑到不远处的花坛旁边去玩儿了,穿着粉色羽绒服的背影圆圆鼓鼓的,像个小丸子。

很容易就让人看的心都软了。

都说孩子是最容易治愈人的天使,这话果然是没错的。

“阿姨。”周衾看了会儿,忽然开口问:“您觉得我可以给哥…宋昀川生个孩子么?”

“啊?”傅景英没料到她会突兀的问这个问题,愣了一下便忍不住笑了:“你愿意这么快要小孩么?当然可以了。”

周衾垂眸不语,她问题的重点是这个人可不可以是‘她’,而并不是孩子。

傅景英的回答,就还挺让人开心的。

“愿意。”周衾轻声说:“只是…我还以为你会不喜欢我呢。”

“小衾,你怎么会这么说?”傅景英微讶,忙道:“我和你叔叔都对你很满意,怎么会不喜欢你。”

她情绪真实,半点不像作伪的模样:“小衾,你要知道父母总是把孩子的想法放在第一位的,昀川那么喜欢你,我们怎么可能不喜欢。”

“而且我看得出来你也真的很爱他,我很庆幸我儿子有个这么爱他的姑娘。”

周衾轻咬下唇,有些羞赧。

“之前我确实觉得你年纪有点小,在生活习惯上啊,沟通上不知道能不能和昀川谈得来,但是……”傅景英笑了笑:“你知道昀川第一次带你回家的时候,他跟我们说了什么吗?”

周衾一愣,摇了摇头。

“你在饭桌上说你和你父母关系不好,我们是点疑惑的,后来他把我和你叔叔都叫到书房去,一本正经的要求我们把你当女儿一样对待。”傅景英回忆起当时的场景,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我们都愣住了,然后他就说他得了这个病。”

周衾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的一颤,抬眸看向她。

这么突然的知道这件事情,傅景英所遭受的冲击只会比她更大。

“我和你叔叔当时都觉得他在开玩笑,都觉得他疯了。”傅景英说着说着,眼眶微红:“他告诉我们,却要我们瞒着你,他说你会受不了的。”

时至今日,她都记得宋昀川那天晚上说的话,发的疯。

一贯冷静的男人,在知晓了自己得病之后第一次露怯,在他的父母面前红了眼,说的却全是关于周衾的事情——

“爸,妈,我这辈子也就带她一个回来了。”

“周衾命不太好,摊上一对不靠谱的父母,我希望你们对她能和亲女儿一样。”

“我这病没什么大事,但凡事总有万一,我没求过你们什么事,但万一有那个万一……”

“你们多照顾点她。”

-

宋昀川的手术持续了六个小时,这也是周衾人生中最漫长的六个小时。

她一开始不理解为什么手术的时间为什么会这么久,,在度秒如年的等待中,指甲都要被自己咬出血了。

还是宋文野告诉她神外的手术都会这么久,宋昀川预计的六个小时算是短的了,才让她多少安心一些。

手术结束后,宋昀川被推到了重症监护室。

据说观察四十八小时之后没有并发症之类的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手术很成功,肿瘤处理的干净利落。

周衾稍稍松了口气,但也只是稍微,宋昀川在重症监护室这两天,她还是提心吊胆的,没日没夜的在外面守着。

不管是同样守在医院的傅景英还是前来探望的祝放都劝她去休息一会儿,可女孩儿固执的紧,坚持不肯。

一共就四十八个小时而已,她可以陪着他一起熬过去。

直到宋昀观察结束,川转到普通病房的那一刻,周衾那根始终绷紧的发条才终于缓和。

就像是又渴又累的旅人终于找到栖息地的神经松懈,简直不住的昏了过去。

说是昏,其实就是累的受不了睡过去了。

这一觉周衾睡了整整十二个小时,格外的踏实,就在宋昀川病房内旁边的陪护**。

醒来后,她第一眼看到的也是他。

周衾眨了眨眼,走到宋昀川的床前坐下,看着他脑袋包着纱布的样子,微微笑了笑。

“哥哥,你现在很糗。”她嘟囔道:“我要拍下来留念。”

至此以后,宋昀川经历的每个阶段她都不想错过。

像是心有灵犀一般,同样睡了很久很久,恍惚中感觉都过了一个世纪的宋昀川长长的睫毛一颤,双眼惺忪的睁开,瞳孔像是覆了一层雾气。

周衾呼吸一滞,有些紧张的看着他。

直到宋昀川淡色的薄唇轻启,声音沙沙的吐出两个字:“衾衾。”

周衾怔了下,然后就忍不住笑了。

她俯下身,在宋昀川干涩的唇上亲了亲:“刚醒来就要亲亲啊,真会撒娇。”

“……”

他说的自然是她的名字,不过自己是第一次这么叫她,小姑娘没反应过来也是正常。

就,是个美丽的误会。

“哥哥,快点好起来。”周衾垂眸,从大衣口袋里不知道掏出来个什么东西,然后就摆弄他正在点滴的手。

宋昀川从脑子到身子都有些麻,恍惚间觉得手指一凉,像是被什么东西套住了。

“我买了一对戒指。”周衾看着他,举起自己素白的手向他展示:“好看么?”

宋昀川眼睛里带了几分笑意,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好,看。”

“男款的也好看。”周衾托起他的手平行至眼前,帮助他看到,然后轻吻了下那被自己带上戒指的修长无名指。

少女面容白皙清丽,顶着阳光,长发落在他手腕上,痒痒的。

宋昀川术后本该麻木的心脏,忽然剧烈的跳动起来。

“带上戒指,你就是我的啦。”周衾心满意足,小脸贴在他的手背上:“哥哥,你出院后,我们就去领证吧。”

“到时候就该夏天了。”

“一定会是很好的一天。”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

正文完啦,一直就很想写一个自己幻想中有年龄差,又很会照顾人的男朋友,所以川哥和衾衾就和大家见面啦

算是一个简单又温暖的故事,衾衾缺失又渴望的被爱,家庭温暖,毫无保留,川哥都可以给她,他们不是天生一对谁是哦嘿嘿

各位如果有啥想看的番外,可以在评论区留言我挑这写~

下本开这个,各位小可爱给个收藏吧预收《读树》——

虞树大学毕业起就和谢枞舟在一起,整整五年,她不图钱不图感情,温柔乖巧,本本分分,就真的像只金丝雀

她只图谢枞舟笑起来时和她爱而不得的前男友有些相似

前男友回国后,虞树和谢枞舟客客气气的提出了分手,盼望着好聚好散

但她怎么也没想到,一向矜贵而沉默的男人静了好一会儿,声音喑哑的开口挽留他:“别走,行么?”

“我们这五年,算什么?”

虞树有些抱歉的同他说了实话,但她没想到谢枞舟的回应是:“我知道。”

……他知道?

从那一刻开始,虞树才懵懂的了解了男人惯常的冷漠和时不时的拒人于千里之外是为什么,还有……

他喜欢自己喜欢的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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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枞舟第一次见到虞树是弟弟邀请同学来家里,那学生带了女朋友一起来

远远的,那小白杨一样挺拔清丽的女孩,走在幽深的长廊里对着后院池子里的睡莲念了句诗:“浮屠轻一诺,谁渡有缘人。”

谢枞舟一向古板无波的心脏微微动了起来

后来听闻他们分手,他开车在宁大学校的周围一圈一圈逛,终于找到在雨中犹如落汤鸡似的女孩

他把人带回了家,唯一的愿望就是想当“渡”她的那个有缘人

#狗血,修罗场很多(

#非男二上位,谢枞舟绝对男主

#年龄差六岁,双c,男主初恋,女主有前男友,和前男友有亲密行为但没doi,介意勿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