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在三楼, 破旧的小旅馆没电梯,两个人爬楼上去的,一路木质的台阶都发出‘吱呀’的脆响, 像是濒临死亡前最后的□□一样,难听的紧。

一前一后刷卡进了房间, 周衾还没来得及欣赏一下这间县城旅馆, 就被宋昀川推进了洗手间。

“赶紧把湿衣服脱下来洗澡。”隔着一扇磨砂面的玻璃墙,他也不忘操心的叮嘱她:“免得感冒了。”

周衾敏锐地听到宋昀川说话的时候带了一丝鼻音,忍不住的秀眉轻蹙。

叫她担心着点儿别感冒, 他怕是已经感冒了。

这么一想更不敢耽搁,虽然这洗手间又小又破洗漱用品也不全,但起码热水足够,她自己的行李箱里也带了东西,蒸腾的雾气中,周衾急匆匆地冲了个澡,热水漫过冰凉的皮肤时, 才感觉整个人重新活了过来。

刚刚真的是,要被冻僵了。

周衾速战速决, 冲掉身上的泡沫后用干发帽盘起湿发,穿上上下两截式的睡衣就推开洗手间的门。

“我洗好了。”她白白的一张小脸被热水蒸成了樱粉色,就连拿着吹风机的手, 指骨和指尖都是白里透粉,整个人宛若奶油蛋糕上的樱桃, 纯素颜的脸上偏偏镶着两颗琉璃珠子似的眼睛,无辜又稚嫩。

周衾虽然穿着的是上下两截式的睡衣, 但款式却称不上保守, 起码领口开的挺大的, 纤细的锁骨一览无余。

她自己都没注意到,垂在肩上的一缕发梢凝聚了不少水珠,都缓缓滚落到胸口深处了。

宋昀川只看了一眼就别过头,喉结不自觉的滚动了下。

“赶紧上床,省的冷。”他说完,连忙拿起自己的换洗衣物走去洗手间,背影甚至透着几分仓惶。

可是,房间里温度适宜,并不冷呀。

周衾疑惑的歪了歪头,摘掉干发帽去吹头发。

等宋昀川洗完澡出来时,她头发也差不多都吹干了,及腰的黑色长发蓬松在背后,周衾听到脚步声,下意识的回头把吹风机递给他:“给你。”

本意是自己已经吹完了让他吹,却没想到宋昀川接过后嫌弃的‘啧’了一声,皱眉道:“大小姐,吹个头发还要人伺候?”

说着,大手揉了揉周衾的发顶,修长的手指在乌黑的秀发里穿梭着,嘴上嫌弃,但实际上动作十分温柔的帮着她吹。

“……”

虽然被误会,但她瞬间就不想解释了呢。

等宋昀川帮着她吹完,周衾立刻就要礼尚往来的帮回去!

“不用了吧?”宋昀川用毛巾擦了擦自己湿漉漉的短发,无所谓道:“我头发短,一会儿自己就干了。”

“需要的,自然风干会感冒。”周衾说的十分正式,还严肃着一张小脸把他按在凳子上:“哥哥,我吹风技术很好的,你放心。”

这玩意儿还有什么技术好不好的?就能胡诌。

宋昀川也懒得和她辩了,干脆听话的坐在椅子上,小白鼠一样的任由她摆弄。

只是渐渐的,就发现了有点不对劲儿。

吹个头发而已,有必要离的这么近么?

宋昀川修长的两条腿微微岔开,小姑娘就站在他腿中间帮着他吹头发,纤细柔嫩的指尖总是划过自己的头皮,酥酥麻麻的……

他一抬头,就能看见周衾修长的脖颈,向上延伸至精巧的下巴,女孩儿花瓣一样殷红的唇角微微抿着,十分认真的研究他短短的头发。

妈的,都快贴在一起了。

眼前就是她纤细柔软的腰身,小姑娘每次抬手,睡衣下摆就会向上窜,露出那白腻的一小截——这是真当人柳下惠?

宋昀川强忍着伸手推开她的动作,声音紧绷:“好了吧?”

“还差一点点。”周衾敏锐的听到他声音里呼吸重了几分,强忍着弯唇笑的冲动,回答的一本正经:“哥哥,你找什么急呀。”

尾音的‘呀’字宛若裹了蜜,带了勾子,在这寂静又暧昧的夜里让人浮想联翩。

要说周衾不是故意的,鬼才相信。

宋昀川线条凌厉的下颌线紧了紧,忍无可忍的站起来。

“不吹了。”他冷着脸扣下吹风机:“睡觉。”

周衾耸了耸肩,十分听话的爬上床。

她骨架子纤细,s码的睡衣穿在身上也是宽宽阔阔的,动作幅度稍大,象牙白的莹润皮肤就容易一露露一片。

例如现在,女孩儿上床的时候在软垫上跪了一下,腰背的皮肤就漏了不少,白得晃眼。

主要是……她好像没穿内衣,是真空的。

宋昀川深吸一口气,只感觉太阳穴的位置都在‘突突’的跳。

如果有选择,他是真不想和周衾睡在一张**,毕竟她是肉眼可见的不老实。

只是现在这条件,也没什么选择权了。

等周衾上床躺好后,宋昀川才僵硬着身子躺到了另一边,他只占了一小条位置,十分克制守礼,从躺上去的那一瞬间,就闭上眼睛装睡。

摆明了是不想说话不想聊天的态度。

但如果周衾会那么乖的一语不发,顺着他的心意走,她也不会是周衾了。

“哥哥。”很快,宋昀川就听见女孩儿甜腻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你很困么?”

就连温热的气息都很近,打在耳根,还有一种水果味道的馥郁甜香。他知道这是周衾身上的体香,从皮肤里散发出来的味道,打几年前他就闻过。

“困。”宋昀川怕被听出来发紧的嗓子,声音愈发的冷:“别说话。”

“可是我睡不着哎,还是觉得冷。”

宋昀川不语,沉默着把自己这边的被也全推过去,堆在周衾身上。

“可你这样会冷的……”女孩儿轻轻叹息的声音。

下一秒,宋昀川倏的睁开了眼。

“你,”他垂眸,看着扑向自己怀里的周衾,感觉身子僵成了一块石头,唯有怀中的柔软明显。

宋昀川咬牙,厉声道:“滚回去睡觉。”

“不要。”周衾才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她哼了一声,小手搂得更紧了些:“我要你抱着我睡。”

女孩儿睡衣里面未着寸缕,隔着一层薄薄的纯棉布料,柔软几乎等于无阻隔的贴着宋昀川的皮肤,让他顷刻间就有些燥。

瞧着怀里死皮赖脸的周衾,宋昀川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太惯着她了。

惯的真的是没样儿了,她都不知道‘男女有别’这回事了。

“我问你。”宋昀川深呼吸一口气,有力的手指钳制起小姑娘的下巴:“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周衾有些吃痛,但迎着宋昀川幽深的眼神又不太敢继续撒娇耍赖,只能弱弱的说:“理论上是没关系。”

“没关系,你他妈也敢抱着我睡觉?”宋昀川冷笑:“谁教你的?我教过你可以随便抱男人了么?”

“哪有随便啊,我只主动抱过你啊。”周衾鼻尖一酸,有些委屈的嘟囔:“我们现在是没关系……”

“但你看不出来我喜欢你么?”

“哥哥,我正在追你。”

……

“你就是这么追人的啊?”宋昀川忍着心中的惊涛骇浪,手上的力道放轻了些。

察觉到他的松动,周衾立刻蹬鼻子上脸,巴掌脸在他的手心里蹭了蹭。

“哥哥,我没追过人。”她狡黠的琉璃眼弯了弯:“你教教我呗。”

周衾这般模样,百炼钢都能被她化成绕指柔,更别说宋昀川这颗本来就不怎么意志坚定的心脏了。

幽深的月色里,他看着小姑娘刻意想讨好自己的模样,怔愣片刻,修长的手指拨了拨她额前的碎发。

动作缱绻,温柔,让刻意在撩拨的周衾都有些发怔。

“我也没追过。”宋昀川开口,低沉的声线和下过雨后的微凉夜色糅合到一起,冷淡又静谧:“周衾,你回来之后我一直都没好好问过你为什么回来,又到底想干嘛?”

“是觉得五年前没结果不甘心所以才追我,还是真的喜欢我?”

“但无论是哪种,我折腾不起了。”

他到底比她大了七岁,是个过了而立之年的成年人了,没办法一次次承受起她任性的恣意妄为。

“我…我是因为想你才回来的。”周衾鼻子酸的像是被人打了一拳,这次金豆子是真掉下来了,短线珍珠似的落在男人的心口,她断断续续的哽咽着——

“我在滨市的时候其实没计划着想回来,只是有一天突然梦到你,意识到自己还是很想你。”

“我想你,特别想你,有点受不了了所以就回来了。”

“哥哥,我不要你陪我折腾了,我肯定不会再作了。”

周衾本来是坐在宋昀川腰间,居高临下看着他的,可说着说着就哭的一塌糊涂,软下身子趴在了他胸口。

像一只小巧的,需要人安慰的幼兽,楚楚可怜。

“别哭了。”宋昀川见她哭的这么可怜觉得心酸又好笑,感觉胸腔里的那颗心脏都快被她的眼泪泡化了,毕竟只隔着一层睡衣不了,他轻而易举的就能察觉到女孩儿眼泪的温度。

男人修长的大手轻抚着她的头发,一点一点的哄:“我知道你听话了,先下来成不成?”

周衾就这么搂着他趴在他身上……他毕竟也真的柳下惠不是?

“哥哥。”女孩儿止住哭泣,抬起头来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巴掌脸梨花带雨,就算眼睛鼻头都红红的也还是不可方物的漂亮,周衾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却无比正经的问:“五年前是我错了,你现在还要我么?”

她没了一贯嘻嘻哈哈的撒娇或是试探之类的,直接了当想的要一个答案。

室内的氛围一下子有些凝滞的沉默。

宋昀川轻轻掀起眼皮,看着近在咫尺的女孩儿,她瞳孔里的情绪一览无余,是回国后第一次毫无掩饰的在他面前表现出所有的真实。

紧张,不安,忐忑……仿佛他但凡说出‘不要’两个字,她下一秒就会哭给他看。

呵,真是个纯粹的小磨人精。

宋昀川慢慢的吐出一口气,认命似的开口:“怎么会不要你?”

“周衾,过去的五年间,我一分钟也没有想过‘不要你了’这件事,懂么?”

这,大概是她听过最动人的告白了。

周衾愣了大概有足足三秒的时间,然后在身下男人的凝视中,咬着唇趴在他颈边继续呜呜咽咽的哭,边哭边亲他。

“呜呜呜宋昀川你终于说实话了,你吓死我了。”

“你之前在车上说爷爷只是误会的时候我都要气死了,讨厌死你了!”

“宋昀川,我就是一想到你都三十了我才回来的……”

“我一定要和你结婚。”

说着说着就开始颠三倒四,宋昀川被她这胡言乱语逗的直笑,可她小狗一样的亲他舔他,磨蹭间说不起火,几乎是不可能的。

“周衾,快回去睡觉吧。”他攥住小姑娘的两只手腕,保持着最后一分清醒的撵人:“太晚了。”

“那干脆就不要睡了嘛。”周衾眼睛一亮,捧住他的脸继续凑过去亲他,声音含糊:“我们干点别的。”

……

她这么主动,自己要是再什么都不做,未免也太对不起她这番做作了。

宋昀川眸光一暗,索性反客为主,扣住周衾的手腕将她拉了下来。

女孩儿娇滴滴的‘呀’了一声,睡衣下摆向上窜,露出一片柔软的白腻。

宋昀川微微俯身,呼吸掠过那片柔软,激的周衾全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却不紧不慢,撩拨似的慢慢亲吻。

“哥哥。”她声音都带了几分颤抖的哭音,腰肢水蛇一样的扭了起来。

“嘘,别动。”宋昀川按住她,星星点点的吻落在她平坦的小腹,声音暧昧又低沉:“记不记得我之前说过,你欠我一样东西?”

“啊?”周衾脑子里都成一团浆糊了,咬着自己的手指傻傻的问:“什么呀?”

“你第一次来找我的时候,不记得自己说什么了?”宋昀川轻笑一声,修长的手指向下扯,慢条斯理的边碾边帮她回忆:“你要我给你当靠山,然后你……”

他点到即止,周衾却在一片混沌中终于想起了自己当初说了什么。

她说,她要肉偿。

“想起来了?”宋昀川修长的手指扳过她的下巴,满意的扯了扯唇角:“老子倒真是你的靠山,伺候你个小屁孩儿一日三餐衣食住行的,你的报答呢?”

周衾:“呃……”

“没关系。”宋昀川并不介意她的吞吐,唇角的笑意愈发邪肆:“讨债这事儿,可以慢慢来。”

说完,他就亲了下去。

比小腹更往下的位置,专心致志的‘讨债’。

“唔。”周衾不受控制的弓起腰,可怜巴巴的叫了一声,几乎是下意识的抬起脚丫踩在他的肩膀上乱蹬。

可是被牢牢的扣住,不容反抗的力量感。

细细白白的两条腿曲了起来,膝盖抵在他肩膀,被月色覆盖了一层光泽感,更像是暗夜里的奶油。

十分满分的甜,任人采颉。

但宋昀川没有做到最后,他深吸一口气,扣住周衾的下巴深深的吻她,唇齿间弥漫着甜丝丝的味道,弄的女孩儿迷迷糊糊的,然后用被子蒙住了她的脑袋。

“睡觉。”他隔着一层被子抱住她,声音能听出来是强忍着的压抑。

这就像是给你吃了颗糖,喂到一半的时候又抢走了。

可嗜甜的人,是会闹的。

周衾从被子中探出头来,乱糟糟的头发下一张巴掌脸绯红又茫然:“哥哥,你为什么……”

不做完?但剩下的话太羞耻,她不好意思直白地问,只能暗示。

宋昀川微微闭着眼,修长的手指按着太阳穴,喑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欲求不满的烦躁:“没套。”

没套怎么做?他可不想明天去给周衾买药吃,太不负责。

无保护措施就‘提枪上阵’和**的野兽有什么区别?又不是非得今晚不可。

况且,刚刚让她爽到了就行。

宋昀川内心默念着清心咒,不断说服着自己,直到听到耳畔传来一道声音——

“套?我带了啊。”

宋昀川倏的睁开眼,黑眸眨也不眨的盯着她。

“我,”周衾被他瞪的有些心虚,下意识的缩了缩肩膀:“我带了来着,在包里。”

“周衾。”宋昀川揽着女孩儿的细腰把人搂了过来,低沉的声音里有着显而易见的危险:“你随身带着这玩意儿干嘛?”

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儿包里带着安全套……这要是被别人发现了,不得误会她?

“我不是‘随身’带着,就这次带了。”周衾反驳了随身二字,然后垂下眼睛,有些不好意思的嘀咕:“这不是…和你出来么。”

她早有准备,就想找到机会把他‘办’了。

宋昀川听出来她的弦外之音,顿时感觉那股强压下去的火烧的更旺了。

“以后不许带。”他咬了一口女孩儿水汪汪的脸蛋,警告道:“听见没有。”

“听见了听见了。”周衾连忙回应,眨巴了几下眼睛,又委屈地盯着他:“那你今天…想不想用啊?”

“用。”宋昀川笑了声,扯过她放在椅子上的包从里面翻出两个安全套,眼神邪肆的看着她:“要不然不是浪费你这用心良苦了?”

周衾嘟了嘟嘴巴,不甘示弱的哼了一声:“臭美。”

只是她口嫌体正直,说着,细瘦的两条手臂就粘人的缠上去了。

送到眼前的波盈,宋昀川当然不会客气,一口咬住。

从深夜到凌晨泛起鱼肚白,左邻右舍旅馆三楼的某个房间,里面断断续续的声音就没有停过。

但自从之前有了在德胜旅馆的‘经验’,周衾就算再怎么难受也不敢叫出声来,生怕在这破旧的地方被隔壁的人听见,于是只有是跟嫩汪汪的脚趾头折磨着身下的床单。

顺便,在宋昀川骨感宽阔的肩膀上留下一个又一个的咬痕。

女孩儿像是水里的一直妖精,汗涔涔水淋淋,乌黑的长发都被打湿黏在了背后,几乎覆盖了整个。

伴随着男人的动作,摇曳生姿,甩个不停。

到最后,周衾发现‘挑衅’这事儿下次真得掂量掂量。

真实发生的事情和她以为的差了太远,例如,宋昀川禽兽起来的时候,真的不会因为嘤嘤嘤的哭几声就放过她。

而没开过荤的男人,能不禽兽么?

等到终于结束,周衾也就剩下一口气了。

“哥哥。”她费力的开口,气若游丝:“我发现一件事。”

“说。”她趴在**,娇气的不愿意动弹,宋昀川拉不起来,干脆喝口水嘴对嘴的渡给她:“什么?”

“就是……”周衾像是小动物一样的接收他喂过来的水,‘咕嘟’一下咽进去,眨着眼睛佯装无辜道:“你也不算很老。”

“……?”

“我比较了一下丁时漾之前跟我说的。”周衾弯起眼睛笑了笑:“你比秦肃持久多了哦。”

“……”

作者有话说:

秦肃:我没惹你们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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