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亦辞,我来看你演出了”

大结局·上

薛思典被宣判的那一天。

原告梁亦辞、薛思婉由代理律师代表, 本人没有到庭。

这天撞上了《热恋二十一天》的彩蛋拍摄时间。

节目已经录制完成,目前播出到倒数第二期,当时在拍摄的时候所有的CP关系都是OE, 开放结局。

因为播出的效果过于好, 网络上对最后一期期待的声浪一浪要比一浪高,梁亦辞跟薛思婉唯粉CP粉更是打得昏天黑天难舍难分。

前两天还疯狂考古扒出来一段薛思婉早年采访的视频。主持人问她有没暗恋过人,她那副可怜样, 泪眼汪汪的, 说暗恋过的,可他一次也没爱过她。

这视频在网络上被两家唯粉疯狂转载,今天上午被林穆分享给了梁亦辞, 算是舞到了正主面前。

苏瑞的意思是想在大结局播出之前赶制出一期各个CP的后续彩蛋,算是一则番外, 热恋节目组的导演编导连夜商量出来了主题。

——我来到你的城市。

节目组被分为ABCD四个小组,每组负责拍摄一对CP, 拍摄地点是CP其中一位的故乡。

所以。

B组的录制地点在保原县, 薛思婉的家乡。

不过导演组整活,好求歹求要让Ideal train在这期节目上演出,所以C组的乔衡跟夏歆也跟着一起到了保原县。

时至深冬,北方的傍晚格外凉,冷风瑟瑟, 不留情面地穿透保姆车薄薄的车玻璃, 梁亦辞接过林穆递来的白色羽绒服,视线还落在手机的聊天界面上。

Liang:【到哪了?】

典典:【才刚出京, 你那边怎么样了?】

Liang:【也刚到没多久, 正要去妆造】

典典:【要穿多一点】

Liang:【那不行, 马上见你, 我得穿少一点】

Liang:【不穿也行】

典典:【……】

典典:【……】

典典:【梁亦辞我不跟你说了……】

……

保姆车另一侧座位上的林穆看着他辞哥这副不值钱的样子,无语地从旁摇头,等对方噙着笑把视线移开手机的时候,才嗤之以鼻:“差不多行了啊,你跟薛思婉天天腻腻歪歪也不嫌腻啊。”

闻言,梁亦辞挑了下眉,慢条斯理:“不好意思啊,热恋期。”

林穆翻了个白眼:“这都和好半年了吧,你特么热恋期挺长啊。”

“跟我家思婉宝宝热恋期,”梁亦辞靠在椅背上,仰着下颌看他,大言不惭,“一辈子不嫌长。”

“……”

林穆被怼的说不出话。

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你现在怎么恶心巴拉的?”

话刚出口,又被梁亦辞堵回去:“你没对象,不懂。”

林穆好险没被气出内伤。

偏偏那位没打算放过他,下车前还拍拍他肩膀撂下一句:“弄造型去了,你没对象,造型可得上点心。”

气得林穆在后面骂了好几声我去你二大爷的。

/

后半程是夜路,薛思婉乘的车开得比较慢,到保原县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半。

梁亦辞、夏歆、乔衡和林穆他们来之前在沪市,所以节目组其他人一起提前过来保原县,薛思婉来之前在巴黎拍摄她之前梦寐以求的电影《舞者》,前天才刚刚杀青,接到热恋节目组的消息就连夜赶回来。

不过紧赶慢赶,最后还是迟到了半个钟头。

今天是元旦三天小长假休假的前一天。

保原县一中历年来的传统,就是会在这一天晚上取消晚自习,以班级为单位,举办小型元旦晚会。

这是这所沉闷、紧张、严格的学校每一年最轻松最具欢声笑语的重头戏。

今年热恋节目组跟保原一中校方协商,今晚全校晚自习取消,到操场办全校元旦篝火晚会。

薛思婉在跟节目组沟通时听到这个消息就很感兴趣。

因为她高二那年的元旦在班级元旦晚会上跳过一小段舞,记了很久很久。

不过,她想,梁亦辞应该对保原一中的元旦晚会没有什么印象,因为她记得他只在这里读书很短的一段时间。

他太出众,来的时候万众瞩目。走的时候,却悄无声息。

普通的一个周一,他没有来上学,然后就再也没来过。

那个时候薛思婉以为,他们不会再见了。

车子停到学校大门口。

即便还没有下车,薛思婉也完全记得保原一中的布局。

走进校门,左手边高两三米的绿色铁网里是宽阔的操场足球场,沿着铁网往里走,绕过整个几百米宽的足球场,铁网开了一扇门,进了这扇门,左手是操场,右手边是主席台,跟能够至少容纳三千人的看台。

“小薛老师,我们到了。”司机的话音将薛思婉拉回现实,“小薛老师?你电话在响。”

薛思婉这才忙应了两声,一面下车,一面接起电话。

冬日夜风盛,凛凛吹在她面颊上,发丝翻飞。手机听筒里,是同样空洞洞的风声。

她刚刚忘记看来电显示,可是现在完全能够猜得出面对是谁。

风吹了两秒钟,薛思婉先柔声开口:“怎么打电话来,这个时间,不是应该快上场了。”

她声音被融进风里,连风也温柔。

“是要上台了。”电话里,梁亦辞也学她,慢条斯理讲话,“我先打开电话,等下录给你听。

“你告诉司机安全为重,开慢一点,不要着急,知不知道。”

他是担心她急着回来不顾安全,所以上台之前特意打电话过来,要打电话直播给她听。

凛凛寒风直逼面颊,薛思婉突然觉得,这风也变温柔。

“下一个节目就是吗?”她问他。

未及他回复,听筒的背景音跟远处操场音响回声同时传来。

“下面,让我们欢迎今晚的重磅来宾——Ideal train!!!为我们带来《借过》!!!”

人群爆发热烈的呼声、掌声,期待的氛围被拉到顶点。

喧嚣声中,电话那头的男人低声:“要来了。”

薛思婉愣了一愣,反应过来的时候赶在梁亦辞撂下电话前一鼓作气往学校里跑,声音颠簸着气喘吁吁:“我来了,梁亦辞,我来看你演出了。”

风声在耳边加速呼啸着而过。

薛思婉握着手机,沿着校园深绿色的围栏,奋力奔跑在冬夜里。

奶白色的外套跟红色的围巾被扬起又落下,在空气中留下痕迹。

她是去看梁亦辞的演出,所以舟车劳顿挡不住她,身累体乏挡不住她,簌簌风声也挡不住她。

她去见他,狂热而坚定,一往无前。

音响里一道电音划破天际。

她一阵疯跑,终于赶在他开嗓之前站在舞台前。

台下观众热烈的呼喊声排山倒海地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梁亦辞!!!!”

“梁亦辞!!梁亦辞!!”

“Ideal train!!!真的是Ideal train!!!”

“辞神!!!!”

“真的是辞神!!!!我哭了!!!我真的会哭!!!”

“辞哥你是我的神!!!!!”

“这首是未发行的原创!!!没想到抢先听到现场!!!”

“啊啊啊啊啊救命!!要来了!!!”

灯光打到台上,梁亦辞坦**而无畏地站在台前,明黄色的光将他白色卫衣渲染,他一手托住吉他,另一手扶住麦克风,仿佛世界的主宰。

她站在台下,遥遥相看。

像在看她的信仰。

“这一首,”台上的男人凑近话筒,声淡如水,“送给一个胆小鬼。”

台下在这一声落地后,又一次陷入热烈的狂潮。

薛思婉在这声声呐喊中,几乎是第一时间,被打光板补光灯,十几台摄影机捕捉进去。

她被这气氛感染,重重地换气,也和在人潮中对着舞台大声喊。

“梁亦辞——”

“我在听!!”

“梁亦辞!”

又是一道电音。

将喧嚣褪尽。

热烈的乐声在下一秒浓重响起。

梁亦辞的声音缱绻,哑而不淡,娓娓而来。

倦鸟会归向

鲸鱼的海洋

混淆的信仰

是苏格拉底在哼唱

小镇是归乡

呢喃的向往

只是一次偏航

有什么值得惶恐了

从人间借过的天使啊

不要再害怕了

你知不知道终将有天

会有人奉你如神呢

……

阻隔会腐烂

热爱最显眼

你可以用三千天

换一个十年

从人间借过的天使啊

不要再害怕了

你知不知道终将有天

会有人奉你如神呢

最后一句歌词落下,尾音浅浅拖长,最后的最后以滑弦收场。

台上的三个人都终止弹奏,齐声谢幕。

吉他键盘架子鼓都被撤走。

麦克风前的男人却没撤。

几个人高马大的工作人员搬了台钢琴到他面前。

林穆从下面搬了个琴凳上来。

梁亦辞坐上去,灯光全打在他一个人身上。

坐在黑夜之中最盛大的光里,他缥缈如神。

现场有短暂的安宁。

等到工作人员都撤开。

他冲着麦,低声,不急不缓:“有一个姑娘,十七岁的时候在这里读书,她很喜欢跳舞。现在二十七岁,一定会认为这个舞台弥足珍贵。”

话音落的一瞬间。

灯光打到薛思婉身上。

她愣怔着僵在原地。

“不知是否有幸为你伴奏。”

台上的人哂笑一声,在看她。

隆重地邀请。

“薛思婉。”

作者有话说:

原本是要放进番外的现在放进正文是大结局·上 还有一章晚一点来感谢在2022-11-23 23:53:45~2022-11-25 03:19: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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