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鬼？
顾柏荣奇怪地想，可他没听见梁星灯家里有什么奇怪的响动啊？
【星星】：我晚上睡觉的时候总觉得身上很重。
【星星】：也许是被鬼压床了。
【星星】：睡觉的时候还总能听到另一个人的呼吸声。
【星星】：家里物品的摆放位置好像也有点不对。
【星星】：阴森森的。
听着还真挺他妈灵异。
顾柏荣：“？”
顾柏荣：“……”
顾柏荣：“……………………”
他大概是知道梁星灯嘴里说的鬼是谁了。
自从上次系统进行了空间重叠之后，顾柏荣就发现虚拟空间和现实空间有时候能互相影响。
比如说……
咳。
顾柏荣有些心虚地想，比如说他睡觉的时候也会感觉到旁边有人在。
为了确认旁边真的有人在，顾柏荣还拿手指往旁边戳过好几次。
还真有一次给他戳到了实体，只不过那个时候梁星灯好像睡熟了，没感觉到。
不然估计早就跳起来了。
不过家里的物品他可真没动啊！
自从他发现虚拟世界可以影响到现实世界后，为了不吓到梁星灯，他连被子都不敢折！
除了晚上睡觉这点！
他确实动了点心思想要确认一下梁星灯是不是真的在和他同床共枕来着……
最、最多也就是想碰碰他！
其他的可什么都没干！
剩下的那些绝对是梁星灯的错觉！
【S】：不、不会吧，也许……是你的错觉？
梁星灯狐疑地回。
【星星】：你这么心虚做什么？
【星星】：难不成是你睡在我旁边？
他复杂又犹豫地说。
【星星】：……你知道这个算耍流氓吧？
顾柏荣像踩着尾巴的猫似的，一下炸了。
【S】：怎么可能是我呢！
【S】：这绝对不可能啊！
【S】：我只是一名平平无奇又普通的虚拟恋人！
【S】：哪里会做这种无耻行径！
梁星灯就是想逗逗他，哪里想得到“S”的反应居然这么大，无奈地说。
【星星】：我逗你的。
【星星】：你为什么反应这么大？
虚拟空间里的顾柏荣脸都红完了，偏偏又被梁星灯的回复堵得哑口无言。
能为什么？
难道我还能说，啊对，你怀疑的那个鬼就是我吗！
那不就石锤了他确实有点……咳，耍流氓的意思吗。
【星星】：[眯眼凝视.jpg]
【星星】：怎么不说话了？
顾柏荣干咳了一声，不想梁星灯再猜下去了，先声夺人道。
【S】：你冤枉我！
【S】：那我肯定反应大的！
梁星灯挑了下眉，这个不太像“S”平时的人设。
自从“S”更新以后，这个智能近人的虚拟恋人就变得爱吃醋爱炸毛，但脸皮又很厚。
按道理来说，如果他说“S”耍流氓，按照“S”的性格，应该会大方承认然后反撩回来才对。
今天居然这么急着否认。
梁星灯眯了眯眼睛，倒好像真有这么一回事儿似的。
不过看他否认得这么认真的样子，又不似作假。
梁星灯刚想继续回消息逼问，手机屏幕上却突然显示有人来电。
是妈妈。
梁星灯接了电话。
“喂，妈？”
“不忙，工作上没什么事。”
“你也是，天气冷了，注意添衣服。”
父母关心子女似乎来回都是那几句话，忙不忙，吃得好不好，注意身体，不要生病。
这些话说完了，就好像没什么能话题能够继续聊下去了。
对面沉默了，似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梁星灯大概能猜到他妈打电话来是为了什么，在心里微叹了口气，笑了笑说。
“妈，你快过生日了吧，我最近工作不忙，打算回来给你好好过个生日。”
“没事，回去也不远。”
“嗯，好。”
两人又聊了几句，不多时便挂了。
梁星灯看着挂断的电话，半晌回不过神来。
其实他和妈妈很少会有联系。
当初他爸出了那档子事以后，他妈就毅然决然地离了婚，离婚以后他妈妈带着他去了Z城，妈妈想让他上Z城本地的大学，最好留在本地，留在她身边工作。
不过梁星灯拒绝了。
这是向来都听话的梁星灯唯二反驳她的事情。
去外地上了大学，又留在了外地工作。
妈妈心里一直都怪着他，对他也没什么好脸色。
梁星灯自然也识趣地很少回去触她霉头。
这是离家的第十二个年头，妈妈的态度似乎终于有点了松动。
只是……他离家太久了。
好像都已经忘了怎样来处理这突如其来的温情。
梁星灯苦笑了一下，下意识瞥了眼手机。
发现“S”给他来了新的信息。
【S】：如果你心情不好的话，可以尝试对我说‘讲个笑话’。
“S”的消息总是来得那么恰如其分。
不过梁星灯暂时还没有多的精力和“S”贫嘴，干脆顺着他的话说。
【星星】：讲个笑话。
【S】：笑话。
梁星灯：“…………………”
简直冷到北极圈去了！
梁星灯一时语塞，无言以对。
【星星】：你知道Siri都没你这么敷衍吧！
【S】：但是Siri讲的也是冷笑话啊！
【星星】：但是Siri讲的是不敷衍的冷笑话！
【S】：但是殊途同归！
这和小学生拌嘴有什么区别！
梁星灯不想和他贫了，直接回了个表情包过去。
【星星】：[狗听了狗都死了.jpg]
于是“S”回了他一个天堂的图片。
让人好气又好笑。
不过“S”和他这么插科打诨了一下，梁星灯的心情的确好了很多，换了个话题说。
【星星】：我明天打算去寺庙拜拜。
【S】：？
【S】：你要做什么？
梁星灯微微一笑。
【星星】：驱鬼。
*
顾柏荣以为梁星灯是开玩笑，没想到梁星灯第二天起了个大早，还真去了。
因为他听到了有个年迈的女声在提醒旁人：“不要踩寺庙的门槛，据说寺庙的门槛是佛祖的肩膀，踩门槛是不尊重佛祖。”
好家伙，梁星灯竟然真的去了寺庙！
梁星灯这浓眉大眼的怎么还搞封建迷信呢！
顾柏荣忍不住问。
【S】：你真的去寺庙了吗？
梁星灯把手里红色的祈福带高高的挂在了树枝上，微风吹拂，满树承载了心愿的祈福带如同活过来了般，在青黄相间的树叶里随风飘动，像在招手，也像在回应。
他长长地舒了口气，这才收回了自己的视线，摸出手机。
【星星】：嗯。
顾柏荣满脸难以言喻，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半晌还是小心问道。
【S】：你真去找道士驱鬼了？
【星星】：……寺庙里的是和尚。
【S】：哦哦。
【S】：一个意思。
这很显然并不是一个意思！
梁星灯无奈打字。
【星星】：……你在人家的地盘这么说，不怕被记恨上？
顾柏荣哼了一声，他能怕才有鬼了，毕竟他本人现在是黑科技的产物啊。
很显然还是科技的力量更加强大，不然他早在第一天搁心里拜各路神仙的时候就出去了！
【S】：不是很怕诶。
还加了个贱兮兮的尾音。
【星星】：。
【S】：所以你真找人驱鬼了？
顾柏荣抓耳挠腮，不知道要怎么规劝迷信的小朋友不要花冤枉钱。
毕竟他是黑科技不是鬼啊！
梁星灯反倒奇怪地说。
【星星】：当然没有。
【星星】：我可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S】：不是你昨天说要驱鬼的吗？！
梁星灯抿着唇笑了笑。
【星星】：我妈妈要过生日了，我是来给她祈福的。
【S】：那你说你被鬼压床了！
【星星】：科学解释鬼压床为睡瘫症，没休息好就会这样。
【S】：你还说你家物品的位置不对！
【星星】：因为我没有收纳物品的习惯，偶尔是会有这种错觉。
【S】：你还说觉得家里阴森森的！！！
梁星灯无辜又可怜的回答。
【星星】：因为降温了，而地暖还没来。
嗯？？？
顾柏荣这才后知后觉到，他分明是被梁星灯这小骗子给驴了！
这小骗子，学坏了。
他突然又想到了什么，打字问道。
【S】：等等。
【S】：你不是唯物主义者？
【S】：唯物主义者还信许愿？
【星星】：不信。
【星星】：大概……也是一种情感的寄托方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