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糯糯,来,我们去找你干爹,别打扰叔叔阿姨工作了。”江歧君抱上收获香吻无数的糯糯,上了二楼去找凌镜。

凌镜果然已经在了,正坐在办公室里看账,江歧君跟他打招呼:

“早啊!”

“不早了这都九点多了。”凌镜毫不留情地吐槽,又说,“好在你是老板,来早来晚也没什么关系……来,糯糯乖儿子,到干爹这里来。”

糯糯果然又迈着小短腿哒哒哒跑过去:“爹!爹!”

凌镜将小粉团子抱起来,面上有点苦恼的模样:“这小家伙一定是像霍千帆,怎么叫个‘干爹’学了那么久还不会?他一叫我‘爹’我就感觉自己是七老八十地主老财……”

江歧君笑出声:“他是地主家的傻儿子,没毛病啊!”

凌镜也笑了,过了一会儿,又说:“说起霍千帆,你知道我托的人查到了什么吗?”

江歧君面上的笑容一下子凝住了,末了问道:“什么?”

凌镜一边抱着糯糯,一边认真道:“对方说,是霍千帆的哥哥霍江楼对他下的手?”

“霍江楼?”

“嗯,就是他,霍广生夫妻去世后,霍江楼拿出了霍广生的遗嘱,证明霍广生一切财产都归他所有,包括公司股份和所有不动产,而且法院判定遗嘱有效,所以霍千帆就被净身出户,赶出了霍家。”

江歧君听了,忍不住蹙起了眉头,他知道,霍家两兄弟个性不太一样,霍江楼精明能干,头脑聪明,是那种言情小说里典型的“霸道总裁”,但是因为是霍广生的前妻生的,所以不太受霍广生的待见;而霍千帆则不同,他不爱读书,也不爱管理公司,就喜欢整天呼朋引伴玩赛车聚餐旅游,是典型的纨绔子弟;但是他为人要比霍江楼单纯,没什么城府,而且嘴巴甜,再加上又是霍广生现任太太生的,所以颇得霍广生的宠爱。

霍广生去世之后,本来就不和的霍氏兄弟同室操戈倒也不奇怪。

但是霍千帆再怎么说也是豪门出身,哪怕没有继承到自己父亲的遗产,自己母亲的遗产总该有吧?再不济,自己名下的房子车子……应该也值不少钱吧?怎么会流落到异乡,还干起了苦力活?

江歧君把自己的疑惑告诉了凌镜,凌镜讥诮地笑了笑:

“歧君,你也太小看霍江楼了——他不仅要所有财产,还要对自己弟弟赶尽杀绝啊!”

江歧君吃惊地看着他。

“霍千帆被抢走所有遗产之后,当然还没有破产,但是你觉得他会甘心吗?他向法院提出上诉,但是还是没有结果,于是他就打算明的不行来暗的,结果他其中一个损友把他带进了赌场,那个损友本来就是被霍江楼收买的,就联合赌场坑霍千帆,刚开始让他赢了八百万,霍千帆尝到甜头以后就不停地往里投注,最后输得一塌糊涂,连名下的两辆车子也被抵押进去……”

江歧君听了,一颗心好像沉进了湖底,又冷又透不过气来。

凌镜说着,也有点同期霍千帆,叹了口气说:“霍江楼把事做绝了——霍千帆没钱之后,没有一个人向他伸出援助之手,以前的朋友追求者全部翻脸不认人,就是有个别,也惧怕霍江楼不敢得罪他,所有霍千帆只好自己去找工作,结果他根本找不到工作你知道吗?因为大公司没人敢要他,就算在小公司找到了,没过几天也会被人辞退,后来他放低身段去当服务员,也会有地痞流氓去店里找他麻烦,所以根本没人愿意雇他,后来霍江楼放话,只要他离开s市,就不会再跟他过不去……所以后来霍千帆就到这边来了。”

江歧君听了,只觉一颗心被人狠狠扼住了——若霍千帆是个坏事做尽仗势欺人的富二代,遭到这样的对待也算是报应,但是他知道的,霍千帆根本不是什么恶人,他只是被宠坏了,不知道人间疾苦……那时候他失去双亲,本来就已经很痛苦了吧?而霍江楼还将他赶尽杀绝……

平常人开惯了汽车,突然要挤地铁上班,会觉得很苦,这就是由奢入俭难,而霍千帆从一个高高在上、锦衣玉食的豪门阔少,突然跌落泥中,成为一个人人看不起任人欺辱的过街老鼠,又会是怎样的痛苦绝望?

他不敢再细想下去。

对面的凌镜看着低着头的江歧君,瞥见他本来搭在办公桌上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他道:“这一次我支持你,我也觉得霍江楼过分了……而且,好歹他也关照过你,如今帮他一把,也省得有人说我们忘恩负义。”

江歧君听了,缓缓点了点头。

他知道,凌镜是刀子嘴豆腐心……而且,就算凌镜反对,他也会义无反顾地去找霍千帆。毕竟……他还喜欢着霍千帆。

更何况,对方还是糯糯的亲生爸爸。

第五章你又来做什么

第五章你又来做什么

这一日傍晚五点钟的时候,江歧君便带着糯糯开车到了先前霍千帆打工的工地上。

三月份五点钟已经有些暗下来了,不过工地上却还在干活,机器的轰鸣声还不止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