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越冷,温砚起得便越晚。

甚至恨不得一头扎在被窝中不起来了。

温砚睁开一丝眼皮,犹豫了几秒,还是准备赖床,闭上眼睛往楚渊的怀里又挪了挪。

“楚渊哥哥~”

慵懒的小尾音轻轻上挑着。

可是许久没等到楚渊的回答,温砚又艰难地睁开一丝眼眸。

是醒着的啊,为什么楚渊还是不肯理他?

“楚渊,你怎么了?”温砚顿时睡意全无,爬起来,用双手抬起楚渊的脸:“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啊?”

可是他并没有感觉到楚渊的精神力或者信息素波动比较大啊?

“没事儿。”楚渊珍重地把小鲛人抱进怀里。

他只是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而已。

楚渊……哥哥。

很好听的称呼,他很喜欢。

温砚又摸了摸楚渊的额头,不烫,那应该是确实没事儿。

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懈下来,温砚瞬间失力,跌倒在楚渊怀里:“我今天能不能不吃早饭啊?我好困。”

楚渊轻笑一声,顺了顺温砚的脑袋毛:“好。”

“那你能变回精神体的状态吗?”

温砚没有丝毫犹豫,意念一动,银色鲛人便瞬间出现在楚渊的怀里。

小鲛人并不是成年体,只有一米多长的长度,较冷的体温抱在怀里刚刚好。

浅蓝色的头发也长长了,楚渊替他理了理,手指却顺着温砚的身体往下,最终触碰到带着鳞片的鲛尾。

在腰际没有潦草的缝合线,鳞片也很完整顺滑,就跟上好的绸缎似的。

鲛尾完整,没有腐烂和难闻的气味,这才真正让楚渊意识到,他重生了。

可他重生的时间点就是前世他死亡的重生点。

可这一世,一切都不同了。

他的小鲛人提前来到他身边,还没被温云辞送进研究院,也没有被研究院第二次当作实验体。

所有不好的事情都没有发生。

再结合起来温砚对温云辞以及裴以卿的态度,楚渊想到只有一种可能。

——温砚重生了。

而且重生的时间点还比他早。

而且不止是他,温云辞应该也是重生的,不然这一世温云辞对温砚的态度不可能那么急转直下。

这一切事情让楚渊很欣慰,自己是一个无比让温砚安心的人,不然温砚怎么可能在他没有前世记忆的时候依旧来找他寻求庇护呢?

这一会时间,温砚又在他怀里睡熟了,楚渊将右手放在温砚的腰际,下意识摩挲着。

又过了片刻。

楚渊伸手轻而易举地就摘下自己脸上的止咬器。

市面上没有任何一款止咬器能够抑制住他,除非是他自愿的,不去反抗的情况下。

温砚后颈腺体处的omega止咬器在昨天洗完澡后就没佩戴上。

此刻倒是方便了楚渊。

楚渊抱着人坐了起来,紧紧把温砚抱在怀中,眼眸却觊觎着温砚后颈处的腺体,独属于alpha用来标记omega的尖牙已经露出来,但是**信息素却克制的没有分泌。

俯身,含住微凸圆润的腺体。尖牙并没有用上,楚渊只是用力的吮吸着这处皮肤。

前世临死前温砚凹下去的干瘪腺体还存在楚渊脑海中挥之不去。

香甜的信息素就跟蜜糖一样涌入楚渊的口腔。

温砚意识熟睡,但身体的反应是无可避免的。

“嗯……”

“小鲛人,你永远都是我的。”楚渊不轻不重的留下牙印。

.

等温砚终于睡饱,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没有楚渊的影子了,只有白虎在旁边陪伴着自己。

“白白。”

温砚声音沙哑,但是还是不想起床,当一只小咸鱼真的好舒服啊。

什么都不用管,吃饱了就睡,睡饱了就吃,还有着爱自己的人陪在身边。

温砚伸出去去触碰白虎的吻部,逗弄似的挠了挠。

“白白真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大胖虎了。”

后面三个字白虎有点不满意,露出尖牙,把温砚的手指含进嘴里。

它哪里胖了?

它只是毛有点多,长得有点壮而已。

“痒……”

温砚笑着想要把手指抽回来,可玩上瘾了的白虎怎么可能轻易放嘴,两只胖爪爪按住温砚的手臂。

把口腔中的手指吐出来,改做舔舐。

手心湿漉漉痒酥酥的感觉弄得温砚止不住大笑起来。

“白白,放过我。”

“真的好痒。”

白虎选择性装聋,直到感受到身后熟悉的冰冷视线。

白虎身体一僵,放过温砚,立刻跳下床去,躲进自己窝里。

是楚渊提着食物回来了。

这会儿已经大中午,吃早餐实在是不太现实,带回来的都是温砚喜欢吃的菜。

温砚闻到食物的香气,才恍然反应过来自己也是饿了,跑进浴室飞快洗漱完,开始大快朵颐。

只是吃到一半,温砚就停了下来。

“楚渊,我怎么感觉你今天怪怪的?”

温砚也说不出来是哪里怪,可给他的感觉就是怪怪的。

可明明就是一晚上的时间而已。

“皇室知道我苏醒的消息了。”楚渊缓缓道。

温砚很快明白,忧虑的追问道:“那他们知道你的信息素紊乱症病情控制住了吗?”

楚渊点头。

“怎么会这样。”

自从楚渊因为信息素紊乱症沉睡后,被楚渊击退的虫族便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在楚渊沉睡一年后,虫族就开始搞小动作。直到近一年,虫族隐隐有了再次侵犯的趋势。

皇室一直在苦恼让谁带领军部再次击溃虫族,名选一直没有定下来。

可楚渊苏醒了,而且信息素紊乱症也缓和下来,无疑是最适合带军再次击溃虫族的最佳人选。

“难道是裴以卿和裴意那里流露出去的?”温砚面色冷凝下来。

仔细回想,除了那一次,再无别的机会。

“对不起,是我的问题。”温砚心底有些难过,假如那天他没要求楚渊来接他就好了。

是他害了楚渊。

“不用对不起。”楚渊揉了揉温砚的脑袋,释放alpha安抚信息素:“反正也瞒不了多久的。”

就算皇室不让他领军出去击溃虫族,楚渊也会自己站出来。

这是他的责任,是他该担任的责任,躲避不了得。

他要保护整个帝国的安危。

只要帝国好好的,他的小鲛人才会好好的。

“皇室是不是已经来找过你了?”温砚继续追问道。

楚渊点头:“嗯,今天早上来的。”

也是,边境有虫族垂涎,自家地盘受到侵犯,皇室怎么可能按耐得住,巴不得楚渊当场带军出发。

温砚坚定道:“那我要跟你一起去。”

得到的却是楚渊毫不犹豫地拒绝:“绝对不行。”

虫族异常狡猾,把温砚带到战场上去,楚渊怎么能放心的下。

再说,楚渊还有别的考量。

——

皇室的人催的很急,甚至为了逼迫楚渊快点带军击溃虫族,不惜把他苏醒消息放了出去。

美其名曰:帝国不败战神在沉睡中察觉帝国有难,凭借意志力从沉睡中苏醒过来。

皇室发声,造成发舆论自然非常之大。

帝国民众自发在网上齐齐刷屏——愿帝国不败战神续写不败战绩。

楚渊再次出征迎战虫族已然成了定局。

而这一次,他的副官秦弋却没有跟着一起行动,反而留在了元帅府中,为的是保护温砚。

而顶替秦弋位置的不是一个alpha,而是一个omega。

一个由温砚推荐而上的omega。

——柯云宴。

温砚没有去送楚渊,而是留在家中看直播。

去送楚渊的人有很多,新闻媒体自然也不缺,直播间弹幕都在刷新着振奋人心的话语。

直到巨大的星舰消失不见,温砚才退了直播间。

温砚一个人静静地坐到了晚上。

身边没有楚渊,没有白白,黑暗中坐在**的温砚异常孤独。

可他还有事情要做。

深夜。

窗户边上传来一丝轻微异动,可仅仅只是一丝罢了。

“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好久了。”

温砚没有丝毫意外。

啪嗒——

随着开灯的声音响起,亮光突至,一个高大的黑色人影出现在温砚面前。

“赫里斯。”温砚目光如炬,缓缓突出整个名字来。

赫里斯倒是有一丝意外,轻笑一声:“你是怎么猜到的?”

“这个你就别管了。”温砚道。

赫里斯:“我也不想管,我只需要你跟着我走。”

温砚从**跳下来,走到赫里斯身边,干脆利索:“走吧。”

赫里斯微眯着眼睛:“你就不反抗?”

未免太容易了。

来之前,赫里斯可是连温砚各种个样反抗的方法都想了一个遍。

目的就是为了堵死温砚全部后路,绝对不能让他有逃跑的方法。

温砚耸了耸肩膀:“我为什么要反抗。”

“希望你不要试图耍什么花招。”赫里斯警告道。

不仅是温砚十分配合,就连来给温砚送夜宵的秦弋看到赫里斯那一刻也没有多少惊讶。

“麻烦秦副官跑一趟了,可惜我没时间吃宵夜了。”温砚叹息一声。

这种感觉让赫里斯很不好过。

就跟自己精心策划了许久的计划来实现某样东西,到头来发现压根不用任何铺垫,自己只要开口说一句话,就能实现了。

憋屈。

很憋屈。

出了元帅府的门,温砚看到不远处两个熟悉的身影,脸上顺便染上厌恶:“一定要见那两人吗?”

赫里斯:“也可以不用。”

温砚看着赫里斯的眼睛,正欲开口,下一秒便失去意识。

赫里斯把人接住,没让温砚摔在地上。

鲛人的眼睛带有迷惑作用,是不能够直视的。

这一点,在上课的时候赫里斯刻意没教过温砚,就是为了有一天能用到。

看,这不是就用到了吗?

身为鲛人族的大祭司,自然有办法唤醒温砚的鲛人血脉。

让温砚从人类变回精神体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儿。

赫里斯把温砚抱起,来到被他利用的两颗棋子面前。

温云辞看到自己哥哥晕了过去,当即愤怒不已:“你不是说过,不会伤害我哥哥的吗?”

“他怎么了?”裴以卿也急声问道。

赫里斯:“是他说了不想见你们的,我只是帮助他而已。”

两人沉默了。

特别是温云辞,本来就苍白的面色看起来更白了。

他的哥哥宁愿被晕过去也不愿意再看他一面。

“把他交给我。”裴以卿急不可待:“我要带他回家。”

等到温砚醒来,裴以卿就准备把他带去见裴母。

裴母是前世唯一到死都还念着温砚的人,就算温砚再怎么恨他们,对于裴母,他肯定还是会心软的。

或许,他可以趁温砚与裴母相处的机会来弥补温砚。

再让温砚认回自己这个哥哥。

他只是被裴意欺骗了,裴以卿用这个借口欺骗自己,坚信着自己只要能弥补,就能让温砚回到裴家。

这噼里啪啦的算盘打的温云辞都听见了。

他和裴以卿是同为可怜之人。

裴以卿在想什么,温云辞能不清楚吗?这些东西,他难道就没有想过。

可是啊,温云辞再清楚不过了。他的哥哥只是表面上看着心软,实际上心硬着呢。

他们这辈子都不可能得到哥哥的原谅了。

当然,他们罪孽深重,甚至不配得到哥哥的原谅。

温云辞准备的是把温砚带回温家老宅,去哪儿由温砚来决定。

可两人都没有预料过,赫里斯并没有准备将温砚交给他们任何一个人。

“我为什么交给你们?”赫里斯轻嗤一声:“我会带他回海里。”

“再见,谢谢你们的帮助。”

温云辞反应极快,抓住了赫里斯的手腕:“你跟我说过的,你只是想要楚渊去前线而已。”

没有温云辞和裴以卿的帮助,皇室怎么会那么快就知道楚渊醒了,病情也缓和了,可以上前线打仗了。

“你利用我?”在利用二字上温云辞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他前世就是被裴意利用,才导致哥哥惨死。

而这一次……

“是啊。”2S级alpha的压迫感对赫里斯来说压根不算什么。

只要楚渊不在,没人能拦得了他。

赫里斯:“我利用你们又怎么了,你就报警抓我吧。”

他要走,温云辞和裴以卿留不住他的。

可等到赫里斯带温砚进去海底,温云辞和裴以卿更可无能找到并营救温砚。

赫里斯临走之时还不忘气气两人:“两个蠢货。”

.

温砚醒来后就发现自己已经在海里了。

这里并不冷,反而还暖洋洋的,温砚朝四周看去,才发现自己在海底的一个巢穴中。

四处的场景都很陌生,可对温砚来说却有一种莫名的归属感。

到处都是寂静一片。

温砚游出洞穴,才发现四处安静的很,没有鱼类。

“这里是鲛人之乡,第七百八十七代银尾鲛人,欢迎回到这里。”

温砚一扭头,就看见身后的赫里斯已经大变样了。

赫里斯身穿华服,黑色沙发飘逸,手中拿出鲛人族的圣物三叉戟。

“跟我来。”

留下一句话,赫里斯转头就走。

温砚游过去跟着。

鲛人族的宫殿很梦幻,地面上到处都是稀有金币和宝石,大颗大颗的珍珠更是数不胜数。

可鲛人并不爱财,收集这些铺在地面上只觉得好玩。

赫里斯带着温砚游进了宫殿的一处最大的房间。

“这是祭祀用的圣殿。”

赫里斯看向一处地方,很快,水流带着一本异常厚重的书来到温面前。

“这是每个鲛人必须学习的书,虽然你不全算是鲛人,但你需要消遣时间。”

“在三天后,我才会用得到你。”

赫里斯也不担心温砚会跑,只要温砚在水里一刻,他就有绝对的把握保证温砚跑不了。

等到赫里斯走后,温砚才翻开这本沉重的书。

书中的内容讲得是鲛人一族的发展史。

用来记录的字是鲛人语,温砚没有学过,但是他看得懂。

前面的很多内容温砚都是一带而过,基本都是在歌颂着鲛人族的强大。

直到靠近最后的那几页,才真正引起了温砚的注意力。

鲛人一族时隔百年终于诞生了一条黑尾,只是这条黑尾异常不详。

它天生没有鲛人之力。

黑尾是鲛人一族中最强的存在,可没有鲛人之力,他根本没有办法在存活下来。

不知是不是这一只不详黑尾的诞生,鲛人一族开始不幸。

最开始是鲛人大面积的死亡,没有任何迹象,无缘无故的死亡。

后来是每一只鲛人体内的鲛人之力在缓缓减少。

后来,鲛人一族无意发现,欺负那一只黑尾鲛人会减缓体内鲛人之力的减少。

大家一直认为是那一只黑尾鲛人惹怒了上天,上天降惩罚在他们身上,就要要他们惩罚那只黑尾鲛人。

黑尾鲛人的母亲不愿自己的孩子受到这般折磨,想带着自己孩子逃离。

却被追杀之时,不幸落入海底裂缝中消失不见。

年迈的大祭司指挥着众人把黑尾鲛人抓起来,用钉子将他的四肢订在圣坛的石柱上,割开他的血管,让他的血液和血肉沦为鱼群的食物。

黑尾鲛人天生对身体伤势就恢复的极快,就这样,黑尾鲛人被折磨了数百年。

直到一尾银尾鲛人诞生。

大祭司对他非常喜爱,并为他赐名为格瑞斯。

格瑞斯这个词语在鲛人语中代表着幸福、美满。

大祭司亲自将格瑞斯带在身边培养,并告诉众鲛人,以后格瑞斯便是继承他衣钵的人。

可大祭司并不想将自己的位置让出去。

他想长生,鲛人族的禁忌之法上提到过,可以利用一只黑尾鲛人和一只银尾鲛人实现永生。

鲛人一族本来就寿命极长,可如今年迈的大祭司已经到了油尽灯枯之际。

他不想死,他想活着。

于是,在黑尾鲛人诞生之际,他就想到了这个办法。

大祭司却没料到,黑尾鲛人的强大岂是他能掌握的。

后来黑尾鲛人开展了他的报复。

他串通人类,告诉鲛人的繁衍能力极强,告诉改如何捕捉鲛人最为容易。

于是鲛人族的噩梦来了。

甚至连人类研究院对鲛人的研究也是他来带头的。

直到除他以为的所有鲛人都灭绝之后,黑尾鲛人成功完成了他复仇。

曾有鲛人为黑尾鲛人取了一个名字。

——赫里斯。

后来赫里斯自立为鲛人族大祭司,族中没有鲛人反对,因为反对的鲛人都死了。

看到最后,温砚注意到了落款,正是赫里斯。

原来这本书是每一代大祭司用来记录历史的。

在格瑞斯出生之后,被上一任大祭司培养之时,一定和赫里斯发生过什么。

不然赫里斯不会要求复活格瑞斯。

只是,温砚觉得赫里斯的行为也太疯狂,报复整个鲛人族的方式也就是彻底灭绝他们。

太极端了!

不过一想到赫里斯刚出生就被当作不祥之人对待,又备受折磨,温砚又理解了。

赫里斯在这里给他预留了很多食物,足够温砚在这三天之内吃得饱饱的。

温砚也不挑,三天时间一晃而过。

赫里斯终于回来了。

“我交给你的书看完了?”赫里斯问道。

温砚点头,不过他还有几个疑问:“你为什么想要复活格瑞斯?”

“我欺骗过他感情。”赫里斯如实道。

温砚:“所以你想弥补?”

“算是吧。”如果不是格瑞斯,自己当年也不能报复回去。

而且,赫里斯这个名字也是格瑞斯给他取得。

也许是他觉得寂寞了,耳边没有叽叽喳喳的声音他还不适应。

所以在沉睡几年后,忽然醒来,就是为了寻找拥有格瑞斯血脉的人类,将他带回来复活格瑞斯。

而赫里斯不止是欺骗了格瑞斯的感情。

在格瑞斯苦苦哀求自己放过无辜的鲛人时,赫里斯曾告诉他,如果格瑞斯自愿被人类抓住,自己就放过那些无辜的鲛人。

赫里斯知道格瑞斯最怕疼了。

可自私的赫里斯怎么都想不到格瑞斯真的向人类自投罗网了。

他看见人类自制的铁钩穿过格瑞斯单薄的胸膛。

格瑞斯在他眼前被人类拖拽上岸,带着腥味的血液弥漫开来,模糊了他的眼睛。

那时候赫里斯并不明白有种情绪叫做后悔,他只知道自己很难受。

原本赫里斯是准备留格瑞斯一条小命的,可格瑞斯不要就算了。

他也不是信守承诺的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