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三为人勤快,因为从小家境清贫的缘故,天生是个操劳的性子,在这下人众多的王府里也闲不住,常常去帮年纪大些的杂役们干些粗活。

故而下人们都十分欢喜这个苏公子,再加上苏三长得一副讨喜的清秀模样,府里的那些婆子丫头们没有不喜欢他的,不过也有些喜欢嚼舌根的说他是装模作样罢了。

后来景奕知道了,有些心疼苏三的身子,把苏三身边的下人们叫过来敲打了一番,吩咐他们不许再给苏三活儿干,只把他当成主子来伺候就是了。

可这哪是他们要苏三干活的,明明是苏三闲不住,自己揽活干,下人们哪敢劝啊。只是王爷都发话了,下人们也不敢吭声,面色戚戚的退下了。

景奕想了想,仍然觉得好笑,又把苏三叫到里屋来,轻拧着他的小脸打趣,“你啊,天生的劳碌命,本王想让你享福你倒不肯,偏要去沾染那些脏活累活,怎么,你还想去跟管家领一份月钱不是?”

苏三被揶揄得手脚都不知往哪放,也不敢抬头去看王爷那张俊郎好看的脸,耳根子都发红了,“小人呆在王府里,吃穿都与王爷一样,实在是受不住,所以才想找些活儿干。”

“你自己没有活儿干么?”看着苏三这副紧张的样子,景奕更想逗他了,拥人入怀,大手就不老实的落在了苏三臀上,手指隔着衣服陷入臀缝,坏心眼儿地狎弄着,“苏公子,你最该干的就是在床榻上讨本王的欢心,可你做好了吗?夜夜敷衍我,该当何罪?”

苏三刷的一下涨红了脸,可又不敢挣扎,怕外屋的侍女们听见,只得死死捏着景奕的一片衣角低声哀求:“王爷,小人知罪,王爷放小人一马。”

“不放。”景奕心里窜出一股邪火来,翻身将苏三压在了榻上,几下就撕开了这上好的云锦衣裳。

此时月上中天,正是有情人你侬我侬,蜜里调油的好时候。

这一晚,景奕用切实的行动给了苏三一个深刻的教训,让他学会了什么才是他的本职工作。

可惜了,这床中术苏三是学不会了,他心心念念的都是自己家里人。上回写信才过了半个月,苏三又写了封家书,景奕碰巧看见了,还赏了些银钱让他一并送回去。

苏三数了数,只拿了一成,剩下的都交还给了景奕,“王爷,在城里做工半个月哪挣得了这么多钱呢,光是一成小人都怕家里起疑心。”

苏三怕家里人觉出不对来,到城中寻自己就麻烦了。君子不可以色侍人,在这件事儿上,他一直觉得无比的羞辱,可又没那个气节自尽,只好瞒着家里人。

“你倒是小心谨慎。”景奕不怒反笑,他还记得之前的事儿,故而打趣,“剩下的你自己收着吧,就当我给你的月钱,一会儿把信封好了,仍交与汪德正。”

苏三犹豫再三,才谢了恩,把赏赐收下了。

正说着,汪公公就来了,在屏风外边低声道:“王爷,宫里来信儿了,皇上想见见您呢。”

太和都城与京城接壤,左右也就两个时辰的马途,景奕便道:“知道了,叫下人套车去吧。”

又转向苏三,“我中午不回来了,你自己用膳,实在无趣了叫明月陪着也行,不许少吃,回来我要问明月的,你要是比平时少吃了一粒米,看我怎么罚你。”

苏三心里怪怪的,默不作声地点头了。

午时不久就到了。

苏三在府里心里闷得很,连带着胃口也不好,平时是碍于王爷的**威不敢少吃,今天王爷不在,桌上的十八菜碟,他动了两口就不想吃了。

明月十一岁时就跟在景奕身边伺候,伶俐的很,便又劝苏三多用了些。

苏三苦笑,“明月,你又是如何看我的?别人嘴上不说,其实心里都当我是爬上床勾引王爷的贱/货,可我明明……”

明月赶紧说:“苏公子,你可别妄自菲薄,别人怎样我不敢说,可我觉得,王爷这次是真心待你的。”

苏三叹气,心说你要是知道我和王爷之间那不成文的约定就不会这样说了。

明月看出苏三心里不舒服,便不再提这事儿,只是说后院枫叶开得红火,叫他去看看。

结果一去后院,隔着那重重叠叠的红叶苏三就看见了,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正带着两个小丫鬟赏枫叶呢。那女子头上戴着翡翠簪花金步摇,身着一身浅赤色云袖裙裳,又贵气又漂亮。

苏三避嫌没往那边去,就在这边亭子站住了。明月看了看,讪讪地和苏三解释,“那是金夫人,是王爷的侧福晋,除了这个,还有一个平夫人,比金夫人入府要晚些时候……”

“哦。”苏三不置可否,王爷都二十五了,没有夫人才奇怪,“那王妃呢?她也在府中吗?”

听苏三问这个,明月才高兴起来,兴冲冲地道:“府里没有王妃,这两个夫人都是侧室,还都是皇上看王爷身边没人,赐的……王爷重情义,一定要找个喜欢的来做正王妃,之前太后做媒他都没答应呢。”

不等苏三想明白,明月又说,“其实吧,王爷心性也不长,这两个侧福晋进了府,也就是被宠了两三个月,之后王爷也就不走动了,只把她们当成闲人养着,但两位夫人的吃穿用度可都是好得很呢,王爷从不会亏待枕边人,也不会收通房丫头,更不会抬什么乱七八糟的侍妾,洁身自好,比别的王爷好太多了。”

明月这是替景奕当说客来了,但苏三只听见了那句两三个月,心中一喜,像吃了颗定心丸似的微微笑了。

如此看来,景奕说两个月后打发他走,应该不是假话。

正遐想着与家人团聚,旁边忽然有个男人说话,虽是陌生嗓音,却明显对着苏三来的,“看见没有,那才是正头主子,是明媒正娶进来的。他一个靠身子勾引上来的娈宠,还真以为自己是王府的主人了?可笑至极。”

苏三皱眉一看,只见一个身着布衣的年轻男子,也正不屑的斜瞅着他。

明月低声告诉他这人的身份。

这个男人是府里厨房的一个管事儿,叫做东来,进府早,手下有几个人,又因为有一副好皮相,曾被王爷赏赐过,所以在府中颇为傲气,作威作福,两面三刀,欺压下人巴结主子,是个典型的小人。

“他这是见不得别的男人得王爷的恩宠,妒火中烧呢,公子你看他长得也不错,可王爷没要过他,所以他才妒忌你。”明月虽说是低声劝苏三,可也故意让东来那边听见了,以此来挫挫他的脸。

苏三有点儿不解,以男子之身去承欢本就是极为不齿的事儿,怎么还有人来嫉妒他?要是能把这差事儿推给别人,苏三能乐得半夜笑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