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时间不长。
隔得远远的, 费元嘉看起来神情没什么异常,换了件衬衫,仍旧是那件整洁笔挺的白色西装。
来温盏这桌敬酒时, 他没看她。
反而是新娘言笑晏晏, 朝着大家举杯:“你们都是元嘉在斯坦福读书时的校友, 对不对?以后还请各位多多关照啦。”
酒杯撞在一起,玻璃发出清脆热闹的响声。
后半程,庭院摆放白色长桌,大家在草坪上开汽水party。
温盏吃了太多螃蟹, 站起来走动, 本来只想散散步, 刚一出门, 就被热情的朋友拽着加入party阵营:“这个很好玩的!一起来啊盏盏!”
商行舟中途出去接了个军区的电话,再回来, 桌上已经空无一人。
商行舟:“……”
他哭笑不得, 长腿迈开, 坐下。
春夜, 晚风骀**, 星子繁集, 落地玻璃窗前桃花盛开。
桌上的螃蟹尸体堆成小山,庭院内追逐笑闹的声音在风中飘。
他侧眼看出去, 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外,温盏穿一条娃娃领连衣裙, 被围在人群中间,长发拨到耳后挽成两个小髻, 柔软的黑发勾着白皙脖颈, 看起来特别乖。
他们玩飞盘, 飞盘落到她手中,对面的男生开了什么玩笑,大家笑成一团。
温盏也两眼弯弯,面颊一侧梨涡浮现。
她跟以前不太一样。
变了一点点,又没太变。
她现在可以融进人群,被很多人的善意包裹。
泼墨般的天空下,宴会厅像个发光的小盒子。
商行舟坐着,被暖橙灯光笼罩,轮廓镀上一层清浅温和的毛边,手边放着白葡萄酒,喉结滚动。
孟茵拿着酒杯走过来时,他落单,她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画面。
气场冷清,但最招人。
“你好。”她拉开他身旁的凳子坐下,主动道,“我叫孟茵,是温盏留学时的同学。你是她的大学同学吗?也是T大的?”
商行舟稍稍侧过头。
笑了下,淡声:“对。”
开口时喉结微滚,嗓音是薄冰似的质感。
孟茵心头一跳,仿佛受到鼓舞,主动问:“你有没有兴趣认识一下?我现在在国内做设计,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也许我们周末能约着看个展……”
商行舟胸腔微震,轻笑一声。
孟茵识相地闭上嘴。
他移开视线,停了停,很有礼貌,低声:“谢谢你。”
手里把玩的打火机轻声擦开,金属外壳在空气中发出轻响,微微低头,点燃烟尾,吸了一口。
白蒙薄烟弥漫着晕染开,男人目光慵懒落在庭院内,眉眼锐利,鼻梁挺直,拿烟的手格外修长而性感。
他说,“但是不了。”
孟茵愣了下,咬唇:“你有女朋友了?”
“没。”
“那就是,有喜欢的人?”孟茵脑子转得很快,好奇,“你有喜欢的人,但没女朋友?为什么,她不知道,还是她已经在恋爱了?”
商行舟轻笑,摇头。
他五官轮廓太过优越,仅仅是这样简单的动作,看起来也蛊得要命。
衬衣卷起,一截手臂露在外面,肌肉线条紧致,金属腕表表盘泛蓝光。
“都不是。”他说,“她不喜欢我了。”
孟茵睁大眼:“竟然会有人不喜欢你吗?”
说完,心里浮起微妙的酸涩。
什么样的人,会被他喜欢,却反过来看不上他……
尤其,他提起那个人时,目光温和又深邃。
“会。”
庭院内,温盏重心不稳,朋友冲过来想拽住她,反被她带倒,两人一起栽在草坪上,开怀大笑。
商行舟情绪被感染,手指掐了烟,情难自禁地,眼中也跟着浮起清浅笑意。
他声音很轻,说给自己听:“所以,这不是得再想想办法吗。”
-
温盏结束游戏,回到室内时,宴会厅的灯关了三分之一,几乎没人了。
商行舟的位置铱誮空空如也。
朋友问她:“你怎么走?”
温盏收起手袋:“我去庄园门口叫个车吧。”
顿了下,她忍不住;“你,看见刚坐在这儿那个男生了吗?”
朋友扫一眼:“那巨帅的兵哥哥?不知道,但我看孟茵往这儿来了,他俩可能一起走的。”
孟茵……
温盏挠挠脸,闷声:“知道了。我们走吧,先出去。”
夜色渐深,庄园内空旷寂静,空气中花香浮动。
不少客人零零碎碎地在路边散步,往门口的方向挪动。
温盏告别了朋友,出门,一路上有点纠结。
要不要问问商行舟去哪了……
但他跟孟茵在一起啊。
孟茵出国前是自己本校的系花,心高气傲,这些年来,追她的男生趋之若鹜。
那商行舟估计也不太需要自己的问候……
温盏犹豫半秒,放下手机。
身后忽然传来引擎嚣张的低响,两道车灯低低的,紧跟着,黏在她身旁。
温盏停住脚步,回过身。
车牌招摇的SUV不紧不慢,慢悠悠跟在她身后,
疾风吹散灯影,路灯下,驾驶座的男人英俊懒散,单手落在方向盘上,姿态极具侵略性。
温盏屏住呼吸。
商行舟降下车窗,微眯眼,似笑非笑地,低声:“都跟你一路了,真不上车么?”
温盏静默两秒,认命似的,拉开车门。
入夜天气渐凉,远处湖波粼粼,月色皎皎。
车内在放一首老粤语歌,翻唱,歌手嗓音沙哑:“忘掉我跟你恩怨,樱花开了几转,东京之旅一早比一世遥远……”
温盏低头系好安全带,商行舟没有立刻开车。
狭小空间内,男人存在感强得过分,修长手指拨动车钥匙,有些散漫地,低声问:“回大院?”
“回我住处吧,我给你个地址。”温盏想了下,忽然想到什么,又改口,“或者,不用到小区……你在西直门地铁口附近的路口把我放下,就行了。”
“怎么。”商行舟手指搭在方向盘,抵着腮,胸腔微震,气息忽然有些危险,“参加婚礼,一声不吭就走了。我送你回家,地址都不敢告诉我,怕我上门堵你?”
温盏抿唇:“没,不是怕你不方便。”
停了停,她又忍不住:“我没一声不吭,我以为你走了。”
“你瞧着,我像有什么不方便?”四下无人,商行舟侧过头,唇角惯性上扬,瞳仁很深,紧锁着她,“西直门地铁站有九个出口,你提这要求没觉得不方便,把家门地址给我,反而不方便了?”
温盏沉默着,垂着眼,半天,舔舔唇:“要不,算了。”
还是不行。
干脆离他远点算了。
“他们也有车,我等会儿跟他们一起走。”一声轻响,温盏打开安全带,没看他,拿起手袋,窸窸窣窣地想要开车门,“再见,商行舟。”
拉了拉,拉不开。
商行舟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一动不动,昏昧的光线中,静悄悄盯着她。
那种好像,被兽类盯上的……如芒在背的感觉。
温盏顿了下,收回手。
他把门锁了。
狭小空间内,商行舟胸腔起伏,呼吸交融,盯着她。
油盐不进,说什么也不听,还不能来硬的。
好半晌,他认输似的,移开视线,叹息:“你一个同学,跟我说,你最近想去看今年的VR产业大会,但没买到票。”
孟茵人也不坏,他问,那姑娘还真跟他说了。
他嗓音微哑,抵了抵腮,嚣张的气焰稍稍衰减:“我这次任务结束,回北京,有一个短假。票托纪司宴弄到了,明天一起去?”
温盏垂眼,捏住手袋边上挂着的棉花小吊坠:“我要上班。”
“周末也不行?”
“周末有别的事。”
车内短暂静寂。
商行舟眼神微暗,其实猜到了她大概率会拒绝。
可她真这么干脆,他心里又有点不是滋味。
轻嗤:“至于这么不待见我吗,做朋友也不行?”
温盏闷声:“没说不行……”
商行舟语气散漫:“所以,你就这样对待你的朋友。离席不叫他一块儿走,平时,也不愿意同他见面。”
“嗯。”敷衍。
“真这么很讨厌我?”也不知道她几分真心,商行舟觉得空气有些苦,“你要真说了,我就不纠缠你了。”
像听到什么特别不得了的东西,温盏睁圆眼,蹭地抬起头。
目光直直地看过来,语气谨慎小心:“那我讨厌你。”
她声音坚定,眼睛很亮。
目光极其清澈,一点别的意思都没有,风一样,把车内似有若无的狎昵气息给冲淡了。
商行舟无声敲在方向盘上的手指,蓦地一停。
男人寸头,黑色长裤、黑色衬衫,身姿挺拔如同植物,气场强得不像话。
一言不发地看着她,深邃眼瞳中黑色的风暴风起云涌,半晌,胸腔微震,轻笑出声:“嗤。”
温盏眼皮一跳。
商行舟忍不住,唇角上扬,“温盏。”
她狐疑地看他。
他一本正经,慵懒地沉声:“你怎么这么嗲?”
“走吧,我送你回去。”商行舟心情没什么征兆地又好起来,他觉得温盏对他真的没什么敌意,她至少很愿意搭理他,但她都不搭理费元嘉的。
他转动方向盘调头,哄她一样,哑着嗓子低声问:“我给你放地铁站哪个口?你指哪儿,我给你放哪儿,行么?”
温盏:“……”
温盏闷声:“随你。”
车调个头,驶上高架,车水马龙,星辉漫天。
粤语歌一首唱完换了一首,商行舟开车时很专心,她不跟他搭话,他心情好像也蛮不错,路灯扑漱着从他脸庞上方掠过,侧脸清俊得不像话。
但是。
温盏手心潮湿。
这家伙,怎么,她敷衍他,他也这么高兴……
是真的,想跟她,继续做朋友么?
-
温盏想了一宿,没想明白。
翌日,周一。
万恶的工作日,温盏一坐到工位就浑身不舒服。
抱着抱枕,给陆灿发消息:“我好像对上班应激。”
陆灿哈哈大笑:“那我应激好久了,我看见人就恶心。”
本科毕业后,陆灿爆冷门,明明当年最不爱学习,最后宿舍里反而只有她,一口气把研究生博士都读完了。
现在留校,做辅导员。
她点评:“大一新生,好像傻子。”
温盏叹气:“那我觉得,产品经理也是傻子。”
组里新来那个产品妹子,今天总算跟温盏撞上了。
这姑娘刚入职不久,看见什么都想改,温盏早上一登工作号,看到五十多条留言。
但提需求找产研,不该找不到她这儿来,于是她回:“不是我负责,辛苦找一下xxx。”
对方似乎很难以置信,发来个:“?”
温盏没再说话。
吃完午饭,胃痛的不适感更强烈。
温盏睡了会儿,被工作号的嘀嘀声叫醒,领导问她:“我看迟千澈回来了,你也回来了?”
温盏:“嗯。”
对方乐了:“下午有个V视的短视频宣讲会,黄斯愉主持的,对接几个官媒宣传口。你手上要没事儿,跟她一块儿去呗。我瞧跟她一起的就俩运营,两个小姑娘也都是新人,你去看着点。”
温盏稍稍直起身子。
黄斯愉……
搜了下,想起来了。
那个新来的产品经理。
V视是温盏进公司负责的第一个产品。
前几年风口,大鱼吃小鱼,厮杀结束后,市场上就留下来两个寡头短视频平台。
一个是近年业务重心逐渐向国际化转移的universe旗下的“U视频”,一个是他们公司的V视。
温盏非常了解上司,问:“不可能没安排人吧,原本应该谁跟着去?”
领导:“你的同桌小张哥哥。”
温盏这才发现他没来:“他人呢?”
领导:“喝酒喝中毒,进医院了,在洗胃。”
温盏:……
温盏有时候觉得,她身边的程序员们,都非常不像程序员。
比如她同桌,热爱泡吧。
如果周日加班,那周五晚上可以在三里屯喝酒通宵,喝穿周六一整天,然后周日清晨回住处洗个澡换完衣服,再若无其事去上班。
——是很牛逼的。
半小时后,温盏坐在公务车上,瘫倒。
耳朵里源源不断涌入黄斯愉的“抓手”“打法”“矩阵”“赋能”。
还在想。
黄斯愉也牛逼。
从公司总部到国会中心,半小时的路程,阳光铺满窗玻璃,仨姑娘春游似的叽叽喳喳。
温盏一动不动,一路上不参与话题。
旁边运营叫她:“小温姐,你要不要吃果冻?”
“我有点不舒服。”温盏胃疼,轻微低烧,摇头道,“谢谢你,不用了。”
运营缩回去,问黄斯愉:“斯愉姐,你呢?”
黄斯愉道声谢,接过来,很无辜的语气:“盏盏,你平时在公司里,也不参与其他同事的话题吗?”
温盏:“嗯。”
“啊,看出来了。”黄斯愉随意道,“感觉你是不太合群,不像那种人缘很好的人呢。”
温盏靠在放低的座椅上,手机弹消息,提示她,有个服务器超载了。
奇怪……
她纳闷。
怎么有会超载的服务器?最近提醒五六次了。
温盏没什么心情看,把消息划走:“我有时候也会参与一些话题的。”
黄斯愉问:“比如?”
温盏淡声:“比如新来的同事话太多了很吵,算法需要安静的环境办公,该怎么办才好。”
黄斯愉:“……”
黄斯愉脸色不好看,无语坐回去。
一路没再发出声音。
车拐个弯,在国会中心前广场停下。
下了车,阳光融融,黄斯愉摩拳擦掌:“听说今天宣传口有武警和军区的人,也不清楚他们具体是哪块儿的。”
运营星星眼:“天啊,那一定很帅。”
三个妹子窸窸窣窣,笑成一团。
温盏跟在后面,一路无言。
上楼,到会议室,一早布置好了补光灯和摄像师空位。
大家都已经在等。
温盏一眼扫过去,确实如黄斯愉所说,在座的人都穿制服,身姿笔挺。
她辨认出空军陆军,以及武警。
运营小声感叹:“天,我有被帅到。”
另一个运营小声附和:“那几个女孩子也好飒。”
温盏走过去拉开凳子,在黄斯愉身边坐下。
胃比刚才更疼了……
不行。
得让温俨来接,开完会之后,她不要回去上班了。
“大家好。”黄斯愉笑眯眯地跟大家打招呼,做自我介绍,“我是V视的产品经理,可以叫我小黄。”
宣讲会开始,她讲主场。
温盏撑着脸划拉手机,在短信里打字:
“爸爸,我在国会中心搬砖,但我不舒服,好像发烧了。估计一个多小时就能搬完这批砖,等会儿能不能来接我哇?qaq”
写完信息,她扒拉联系人,找亲爹的号码。
刚找着,黄斯愉笑吟吟地,镜头忽然朝她转过来:“现在,让我们的算法来跟大家讲一下,怎么给这个产品赋能吧。”
温盏手一抖,信息“嗖”地发了出去。
温盏:“……”
黄斯愉大眼睛忽闪忽闪:“看着我干嘛,小温,快跟大家介绍一下呀。”
温盏是真的不懂她在说什么,她很好奇别人能不能懂,就从刚刚其他人大眼瞪小眼的情况来看,应该也是不太懂。
可当着这么多人,总不好拆自己同事的台。
她轻咳一声,云淡风轻地收起手机,拍拍麦:“大家好,大家有什么流量方面的问题想问吗?”
室内短暂地静寂,问题五花八门地跳出来。
黄斯愉脸色又微妙地黑了一下。
温盏默不作声听完。
她想了想,说:“我们最开始做这个产品,是想做一个‘划不到底’的东西。从算法角度来说,基础逻辑是尽可能精准地把内容源源不断推送给目标用户,所以垂直的内容在前期容易吸引到流量——这个逻辑不管在V视还是U视,都通用。”
“从创作者的角度来说,我个人建议,尽量重视平台展现给大家的几项数据。虽然我们后台确实还有很多你们看不到的东西,但展示给创作者的信息,已经足够大家做好一个账号乃至一个媒体矩阵了。”
“请尽可能多关注话题热度,点赞率,完播,以及各家都在争取的用户时长。”
她回复完,又有人问问题。
一来一往,半小时不知不觉过去。
等温盏反应过来,把各家问题回答得差不多,会议已经接近结束。
掌声雷动,黄斯愉面无表情。
温盏坐下来,胃痛感更强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很真诚:“我不舒服,发烧,意识不太清醒,你摸摸我额头。”
黄斯愉当然没摸,皮笑肉不笑:“你好厉害,意识不清醒,都能说这么多。那你要是意识清醒,还得了。”
温盏失语。
黄斯愉强撑笑意,做结尾:“那我们这次的会议就到这里啦,欢迎大家下次来总部参观喔。”
导播中断直播,其他人没动,各自收拾电脑和桌面文件。
黄斯愉垮下脸,越想越气,一把抽走温盏手中的打印纸:“这是我的,谁让你动它?”
温盏呼吸发烫,反应慢半拍。
下一秒,会议室玻璃门传来“笃笃笃”三声响。
摄影师拉开门,灯光自头顶垂落,身形颀长的男人黑色衬衫,宽肩窄腰,单手揣兜,立在门口。
哪怕身穿便装,气场依旧非常足,衬衫之下隐约可见肌肉线条,爆棚的张力和野性。
室内一下子安静了。
哪怕里头坐着一大票板正的帅哥,这种充满蓬勃荷尔蒙的帅气,依旧极具压迫感,以及侵略性。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他挺有礼貌,一只手还悬在玻璃门边,痞气地勾了下唇,嗓音沉哑有颗粒感,“你们开完会了么?”
黄斯愉愣愣的,被他的脸冲击到,还没反应过来。
对面俩空军军官忽然站起来,敬了个礼。
黄斯愉:“?”
黄斯愉讷讷:“开,开完了。”
“行。”商行舟收起唇边那点儿稀薄的笑,迈动长腿,进屋。
直奔某个人去。
温盏认出来人,两只手捂住脸。
下一秒。
熟悉的热气铺天盖地将她包裹,男人的手臂穿过她胳膊下方和腿窝,将团成团的她稍稍拆开,抱起来。
温盏身体一轻,稳稳靠进商行舟怀里。
救命……
她不忍心看黄斯愉和另外两个运营,以及在场各位,五颜六色的表情。
扶住额头,恨不得现在烧得昏过去。
靠在他胸前,声如蚊蚋:“你怎么会过来?”
商行舟胸腔微震,笑了下。
嗓音微哑,带着笑,压得很低:“你都叫爸爸了,我能不来接你么?”
作者有话说:
啊年轻人坠入爱河情绪起伏不定不是很正常嘛我谈恋爱的时候跟我不谈恋爱完全是两个人呢多正常啊年轻人不发疯谁发疯呢【路人指指点点.jpg】
这章我重写了一下,我喜欢重写后的版本!虽然……晚了很多。。。【扭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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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总:V视和U视,名字好像双胞胎喔。
鹿鹿子:取名废就不要cue我了好吗?你这辈子取得最好的就是我和我老公的名字:D
*universe的故事在《请与我热恋》里,跟这本毫无关系,不用特地去看。但是!鹿鹿跟盏盏是校友!做算法的女孩子真可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