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天从来没有过如此人气。

温念在下去的时候,又碰到了人。

对方一身盔甲,全副武装,面无表情中透着一股紧张,手里紧握着武器。

她站在原地,陷入沉思。

有点眼熟。

在她回忆起之前,被挡了去路的人先开了口:“夫人,您怎么拿着帝君的刀?”

她挑起眉:“自然是从他身边拿走的。”

男人眼里闪过一抹喜色,但很快又变为震惊和沉痛:“帝君、帝君他莫不是……”

“暂时还没死。”她打断对方,意味深长地说,“不过快了,你要去见他么?”

他义正辞严地说:“帝君发生了这么大的是,末将当然要见!”

温念低头看手上的刀,不去看他虚伪的样子:“你要去杀他。”

“请您不要污蔑,也不要挡本座的路。”

说到后面,他装都不装了。

虽然这邪门的女人短时间内就到了合体期,但他可是已经进入合体期百年,有中期修为,这百年来也久经沙场,哪怕这是个夺舍的,他也不怕。

“你对自己的实力很有自信。”温念握着刀柄,将它抽出来,“那来替我试试刀吧。”

这刀她还是第一次用呢。

一炷香后,温念继续哼着歌往下走,走了几步又停下,瞬移到碎焰帝君那层。

这里跟她下去的时候相比,多了一具尸体。

碎焰帝君还是半死不活地躺在地上。

她:“我合理怀疑你在钓鱼。”

“嗯?”

“你故意在这里,是为了等这些人来杀你,然后把他们一网打尽?”

碎焰帝君奇怪地看着她:“当然不,我杀他们不需要挑日子。只是我现在的伤势,正好让他们有跟我交手的资本。”

温念很不想承认,自己居然在一瞬间领悟了对方的脑回路。

真实情况是碎焰帝君手底下所有的将军,都是他养的对手,但养的周期太久他有点不耐烦,所以在这里躺一会儿,边恢复边等人过来挨打。

真是糟糕,这种愿意思考到的深度,也跟她相差无几。

怀着不太妙的心情,她走过去把人从地上拉起来,说:“来,我们俩打一架,如果我赢了,你的皇位给我坐几天。”

碎焰帝君伸手抢刀,没有成功,恹恹地说:“我以为你如果赢了,会选择杀了我。”

“我会杀了你的,只是不是现在。”她干脆地应着,“你赢了的话,可以杀我。因为我的命很贵,所以要加赌注。我赢了,你三年不能杀生。”

他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像是没想到她能够丧心病狂到这份上。

让一个走杀道的人不杀生,还不如杀了他。

“我有一刀,你无法企及。”温念**道,“你不想看看么?”

就像明知道灵云公子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还是给对方送了很多钱一样,碎焰帝君也不能抵抗来自温念的**。

他知道她也是善用刀的人。

她的刀狂烈,肃杀,也会温柔,风雅。

变化无常,但依然有着强烈的个人风格。

碎焰帝君有一种强烈的直觉,如果能看到那“你无法企及的一刀”,他就能够从中得到一个一直想知道的答案。

所以他艰难地点头。

“这一刀,名为天意刀。”

天意无常,乾坤我断,世人不可测不可违。

这一刀很快,叫这上万阶的天外天顷刻化作飞灰。

这一刀也很慢,叫碎焰帝君找到了自己的答案,也叫温念突兀地想到一件事。

面前的人,明明是修的是魔道的杀道。

他对杀戮的欲望该和饕餮的食欲一样见不到底,饥不择食才对,为什么会打一段时间休息一段时间,还专挑强者?

“有件事,我已经疑惑很久了。”

徒手接了这刀,并被砍掉了半臂的碎焰帝君接上胳膊,身上的诸多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

他气息随着最后一点灵力的消耗而变得虚弱。

但温念突然觉得这个人无比危险。

前所未有的,让她紧张的危险。

“我觉得我是要用剑的,但我这么多年一直只用碎焰,你知道原因么?”

温念:“……”

她还真知道。

但是她家乖仔是不会这么凶地质问她的!

这个切片是冒牌货!!

“那挺好的,这刀归我,你去找把剑用吧。”她答非所问,开始在心里数数。

这人快昏过去了,等他醒来就正常的。

大概。

他:“给我起个名字吧,我还一直没有名字。”

她头皮发麻,但飞快地说:“就叫温晏白吧,取个温和点的名字,压压你的煞气。”

这便宜不占白不占啊!

让楼晏清跟她姓,她是不太好意思的,但面前的这个可是得罪过她的切片。

反正他不知道自己姓温。

他不冷不热地笑了一下,终于昏了过去,从高空坠落。

她看了一会儿,确认对方不是在装,就把人送回寝宫了。

跟她那个凉得像是嫦娥家的宫殿不一样,碎焰帝君的宫殿连灰尘都见不到一粒。

景苒百分之百地等着照顾她家帝君,用不着她操心。

而且她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准备她的登基大典。

“什么?”被她喊过来的温清君茫然地问。

她心情颇好地重复:“我准备登基了,就安排在天宫的主殿,碎焰帝君的椅子不用换,我就要坐那个。”

“啊?”他更茫然了,“帝君知道这件事吗?”

现在还在天宫的都是人精,不过一个时辰,全天宫都知道碎焰帝君完好地回来了。

也有人知道死了两位合体期的将军。

“他亲口同意的。”在其他人脑补各种倾城绝恋剧情之前,温念哼了一声说,“愿赌服输,如果他反悔我就杀了他。”

大家的目光悄悄地瞄她身边的碎焰刀,清楚这人并不是在开玩笑。

看样子帝君中的毒很重,他们的新主子战胜了其他有同样想法的人,也要挟了帝君。

“碎焰帝君不可战胜”这件事,已经刻入他们的认知。

所以他们会以为疯医靠的是毒,温念靠的是威胁和趁人之危。

温念也并不在乎他们的想法,她只在乎自己达到了目的。

篡位成功算是完成了第一阶段的目标,下一步就是毁了碎焰帝君的道行。

啊,现在应该叫温晏白。

改名成功也算是阶段性胜利。

她一定可以刮掉他身上的黑,还归本来的白。

作者有话说:

后来的女主:没救了,打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