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跟在陈肆身边, 学到了很多,能力也得到拔高。

经过一年多的拼搏,沈青芋成功考上大学。

然而, 志愿被沈清德改过。

直接从外省的双一流, 改成了本省的湘雅大学。

知道这件事后, 沈青芋没再跟沈清德说过话。

许清如心急如焚,却也无可奈何。

这件事,她也有参与。

她是知情的。

沈清德没课, 在家也鲜少下厨。

最近在网上学了几样菜,难得进厨房。

折腾一下午, 终于端出来几盘菜。

卖相不怎么好。

沈青芋拉开餐椅, 坐下。

小脸恨不得黑成炭。

其实, 许清如来问她填报志愿的官网账号密码时,她就猜到了许清如想干什么。

她在医院躺了一年多,醒来,却因为受伤,不能走艺考。

跟之前的方向完全相悖。

所有努力化为泡影。

许清如和沈清德担心得夜夜难寐, 尤其是她回到学校学习以来, 他们俩更是忧心。

生怕沈青芋的文化课跟不上,稍微考差一点, 他们就问东问西旁敲侧击试探她的情绪。

这一切,沈青芋都知道,他们的操心,她也看在眼里。

特意报省外,就是不想让爸妈操心。

结果......

许清如给沈青芋夹了两只虾, 又把白瓷碗里盛满甜汤, 放在她面前。

语重心长地说:“芋头, 我们是为你好。你一个人在外面,万一生病出事了,身边没有人可怎么办?”

虾和汤,还没碗好看。

沈青芋咽了下口水,“这是拿我试毒啊。”

沈清德倒酒的动作一顿,赌气似的放下酒瓶,拿起筷子。

每样菜都吃一口,吃给沈青芋看。

许清如无奈摇头。

这一老一小,还真好意思,赌气能拿食物撒火。

她语重心长地对沈青芋说:“芋头,妈妈和爸爸是为你好。你想想,你要是一个人在外面生病出事了,身边没有人可怎么办?”

沈清德拍了下许清如手背,“这话可不兴说。”

许清如后知后觉赶紧捂嘴。

饭吃到一半,沈清德的手机响起。

也不知接到了谁的电话,他噌地站起来,拿着公文包匆匆离开。

连句话都没来得及交待。

留沈青芋和许清如大眼瞪小眼,两脸发懵。

在入户门被彻底关上后,

沈青芋打开手机,果断打开外卖软件。

小命还是得要的。

沈清德下厨,真不是人能消受得起的。

看到沈青芋的动作,许清如油然点头,完全赞同她的行为。

俩人一拍即合,火速下单。

过了会儿,兴许是沈清德抵达学校有空了。

才给许清如发来信息。

许清如抽出餐巾纸,轻轻擦去嘴边的油渍,合上外卖盒,悄悄将外卖盒推到沈青芋手边,举起手机。

只听咔擦一声。

许清如偷拍!还把外卖都拍进去,嫁祸给她。

沈青芋察觉,猛然抬头看许清如。

许清如将手机往后藏了藏,若无其事推到远离沈青芋的一侧。

转移话题:“你爸带的学生,做实验时,发生了点意外。”

这消息,令沈青芋的注意力很快从自家母亲偷拍的照片上转移。

她咽下食物,问:“谁啊?”

“还敢报老沈的研究生,啧啧。”

许清如失笑,“真是亲父女。”

互相嫌弃。

-

今天,湘雅大学开学。

正对着学校正门的喷泉广场里支有很多顶红色帐篷。

红色帐篷摆放有序,清一色的挂有院系横幅。

姚大乐摆好桌椅,抬手抹了一把汗,气喘吁吁,“要是四哥来了,咱们院系的苦力就能又多一名。唉,可惜了。”

徐州州叹气,“我们只能多跑几回了。”

作为学长,姚大乐每年都被派来接待新生。

干了一次,就没了新鲜感。

新鲜感没有,他还是很积极。

完全是因为这个活,可以和新生接触。

姚大乐和徐州州又跑了四五趟,才忙完。

炙热的日光烤得人皮肤生疼。

他们汗流浃背。

终于得了空,大剌剌坐在凳子上,咕咚咕咚灌水。

解渴后,姚大乐拧上瓶盖,抬手一抛,矿泉水瓶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落进垃圾桶里。

“要我说,四哥就不该报沈教授的选修课。明明学分够了,还瞎折腾。”

徐州州拧好瓶盖,“话是这样说。但你也知道,陈肆一直盼着沈教授开课。去年沈教授好不容易回来,四哥第一个就报名了,更别提现在一切稳定下来了,四哥能缺席?”

每次选修课系统开放前,陈肆都要向院系领导打听一下,沈教授会不会开课。

但得到的结果总令人失望。

好不容易去年沈教授开课了,陈肆立马就选了。

将其他眼熟他重视他的老师都抛诸脑后。

至于沈教授一直没有开课的原因,听说还是因为家里的事。

陈肆选修了沈教授的课,本来他们能沾沾光,站在吃瓜最前线,谁知四哥一心只读圣贤书。

他们也只能从旁人口中得知。

在湘雅上了三年学,才知道,原来高中时的传闻是以讹传讹。

初版的消息可不是那样。

沈教授的女儿没死,在那场火灾中虽得以幸存下来,却陷入昏迷,昏迷了近两年。

而沈教授忙于照顾女儿和家庭,便向学校申请了闲职。

天空是高饱和度的蓝。

白云稀稀散散,成了点缀的线条状白色。

新生陆陆续续走进湘雅。

其中就有拉着行李箱的沈青芋。

她看着地图,规划路线,打算先去报道,再去宿舍放行李,最后领迷彩服。

沈青芋一直低着头,突然被一个人挡住了路。

是个高个儿,白净,穿着深色衣服的男生。

她一顿,没有抬头,决定直接绕过去。

谁料,

那人忽地伸手拉住她的行李箱拉杆,“学妹,我帮你吧。”

他胳膊挽着志愿者的袖章。

原是来帮忙的学长。

沈青芋的手往拉杆另一侧移了几公分,和男生错开。

她松开拉杆,莞尔,“谢谢学长。”

“我叫徐扬,是法学院的,学妹你呢?”徐扬笑容干净,声音清郎,不等沈青芋回答,他就说,“我猜你是中文系的。”

“新闻系。”

沈青芋巴掌脸,肤色白,发着光似的。

偏她又穿着冰蓝的吊带裙。

腰身纤细,裙身掺着白色,和奶茶里的棉花糖一样软糯。

这样的姑娘,即便走在熙攘的人群里,也能让人一眼就注意到。

姚大乐自然也不例外,抬眼扫向人群时,第一眼便注意到了。

本打算自己过去,稍一晃神的功夫,这献殷勤的差事就被人抢走了。

“卧槽,可不能便宜徐扬这孙子了。”姚大乐惊呼,噌的站起来。

徐州州猝不及防,被他惊得手一抖,矿泉水直接顺着脖子灌进衣服里。

他不悦,“你能不能稳重点?”

姚大乐浑不在意,“这话,四哥也说过。你觉得对我有用?”

徐州州紧了紧后槽牙。

听着还很光荣。

姚大乐不以为然,举起手机,对着某个方向一顿猛拍。

拍完把手机揣回兜里,自顾自感叹,“喏,仙女来了。”

他这句话引起身边正在忙活的其他人的注意。

徐州州顺着姚大乐视线看去,也是一怔。

旋即,他笑:“是仙女也跟你无缘。”

“滚犊子,我是替四哥谋划的。”姚大乐用鼻孔哼了声。

大学三年,陈肆从没正眼看过异性。

正眼,是指看对眼的那种。

对于向他告白,穷追不舍的女孩,陈肆始终如一的拒绝。

不论是谁。

斩断自己的桃花缘,大学没谈过恋爱,更没跟谁有过暧昧。

姚大乐总戏谑,怕是要来个仙女,陈肆才能满意。

现在,仙女来了。

-

那边,徐扬正在给沈青芋介绍学校,绘声绘色。

恨不得把每个角落都带她走一遍。

奈何她行李太多,这么做不现实。

到了宿舍门口,徐扬松开她的行李箱,说:“学妹,我们加个联系方式吧。以后你有不熟悉或者需要帮忙的地方,都可以问我。”

话声刚落,被姚大乐推开。

姚大乐铱嬅隔开沈青芋,对徐扬没好气的说:“问你干什么?你不带人去报道,反而先带人来宿舍,居心叵测啊你。”

徐扬:“……”

确实忘了。

刚才直接经过喷泉广场,报道的帐篷就在那儿,结果他嫌人多拥挤,直接带人绕道了。

被这样曲解,百口莫辩。

姚大乐冲他扮了个鬼脸,为自己占理沾沾自喜。

他弯腰,搬起沈青芋的行李箱。

沈青芋怔然,站在原地。

姚大乐,她再熟悉不过。

陈肆的朋友。

每晚陈肆兼职,都会借口竞赛和学习便利店陪陈肆的好朋友。

那竞赛结果如何了?

见姚大乐打算帮沈青芋把行李搬进宿舍,徐扬也作势要跟过去。

可刚跟上没两步,就听沈青芋回头对他说:“谢谢你。”

不仅如此,她还递给他一瓶红茶作为谢礼。

冰的。

徐扬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不情愿也只得接过,转身离开。

手心的红茶冰得他有些沮丧。

姚大乐一口气把行李箱搬上几级阶梯,经过大厅,推着往左走,在电梯前停下。

锃亮的电梯门倒映着姚大乐的身影。

跟高中相比,他没长个。

那陈肆呢?

他怎么样了。

沈青芋好几次想拉住姚大乐问关于陈肆的情况,最终还是忍住了。

于情于理都不合适。

姚大乐不认识她,也不知道她认识陈肆,兴许最多以为她是想接近陈肆,不怀好意。

无数次内心活动告诫沈青芋要忍住,可直到站在宿舍门口,她到底还是没能坚持。

叫住姚大乐,问:“同学,请问你知道陈肆吗?”

问得足够隐晦。

姚大乐脚步一顿。

他和沈青芋互加了联系方式后,又把陈肆的微信推给她之后,才离开。

这是沈青芋没有想到的。

-

回到宿舍,

姚大乐大笑:“你们是没看到,那姑娘买来一瓶冰红茶,给徐扬做谢礼。徐扬脸色沉的哟,那简直能滴出墨。”

除陈肆外,其他人都在。

听到姚大乐的话,所有人扔下正在做的事情围过来。

“展开说说。”

作者有话说:

关于文中改志愿的事情,解释一下(ps:作话不算字数,不算qian的)

沈青芋报省外,是因为愧疚。愿意在省内,是因为爱。

在医院昏迷的两年里,沈父沈母寸步不离守着她;

第三年,她重返学校,沈父沈母生活重心从工作转移到女儿身上,陪她早起熬夜,一日三餐顿顿费神,时刻关注她的一切,忧心她会不会因为走不了艺考自暴自弃……

沈青芋看在眼里,也为此愧疚。

她深知家人的害怕,差点失去自己的恐惧。

因为她的愧疚(对自己昏迷和醒来后,家人磅礴的爱,想要去做点什么,但发现以自己能力微弱),于是在愧疚的驱使下,她报了外省院校,想着以后能让沈父沈母少费神劳心。

但后来,沈母问她的密码时,她猜到了家人的意图,知道家人害怕失去自己的换位思考后,她还是愿意接受被改志愿。

因为对她而言,省外省内两种选择都可以,是在实力相当的两个院校间选择,报哪个地方的出发点是基于愧疚和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