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如果这是搭讪的话, 那一定是最烂的那种,就连现在的三流电视剧都不会这样写。

织田作之助打量着面前的少年,此时少年正在用一种无法用语言描述的眼神回看着他,鸢色的眼睛漂浮着复杂的情绪。

毫无疑问, 少年认识他。

少年身上飘忽不定的气质让织田作之助感觉有些似曾相识, 他的视线在少年脸上缠绕的绷带上顿了两秒, 接着又十分的自然的移开。

那些绷带,让织田作之助想起了一些不太妙的记忆。

在两年前的某一天,他在自己家的台阶上捡到了一名身受重伤的少年, 少年的脸上缠绕着乱糟糟的绷带,哪怕绷带已经脏到变成灰色,上面沾满血渍,也不愿意拆下脸上的绷带, 竭力隐藏着自己的身份。

尽管有些不安, 但织田作之助还是选择了收留对方。

暂且称呼少年为‘黑猫’吧,这个称呼来源于他当年对少年的第一印象, 不管是眼神还是身上的气质,少年都像是一只‘被烧死的黑猫’。

相处的那段日子里,‘黑猫’从没开口说过一句话,也从没取下过脸上的绷带, 这导致两人哪怕在一个屋檐下共同生活着, 织田作之助对‘黑猫’的了解几乎为零。他试图回忆‘黑猫’的模样, 结果依然只是一片空白。

‘黑猫’当年计算好了一切,从倒在他家门口,到犯罪组织‘48’扮演警察闯入他家, 再到最后‘黑猫’利用一群人的生命对他进行威胁, 逼迫他说出了‘画’的地址, 抢走了‘画’。

事后他联系了雇主说明了情况,对方并没有责怪他,只是在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用有些遗憾又有些释然的语气缓缓说道。

“这样啊……那就没有办法了,毕竟是价值五亿元的画,有人窥伺也是在所难免的。”

“没有关系,父亲的心意已经传达给我了,也希望你不要自责。”

尽管雇主表示已经无所谓了,但织田作之助还是花了一年时间去调查抢走画的‘黑猫’。

出于对港口黑手党的厌恶,织田作之助并没有选择加入,而是用了更迂回的办法在暗中做着调查。港口黑手党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再加上他对‘黑猫’所知甚少,一年的时间过去了,调查可以说是毫无进展。

就连里世界也没有了‘画’的消息。

就在织田作之助犹豫,要不要为了情报而加入港口黑手党的时候,他接到了雇主的电话。

时隔一年,雇主的声音听起来成熟了很多。

“是杀手先生吗?”电话那头的声音带些哽咽,织田作之助“嗯。”了一声,应下了自己的身份。

接着他听到了对方语无伦次的话。

“真的是太感激您了,我本来以为再也见不到这幅‘画’了,没想到您又一次帮我找回了它……”

“等一下,你说画被人送了回来?”织田作之助打断了对方没有说完的话。

雇主的声音有些困惑,“是啊,画被人摆在了我的房间里,一开始我还以为是谁的恶作剧,检查了一番后才确定这是真的。”

电话那头的少年絮絮叨叨了很久,将他丰富的心路历程对织田作之助讲了半天,最后才有些迟疑地问道,“……难道不是您送来的吗?”

当然不是他,这一年里织田作之助连画的影子都没有见到,怎么可能会是他?

‘画’是谁送回去的并不难猜,但他想不明白,对方计算那么多,大费周章得到的‘画’,为什么会还回去?而且偏偏是当年和雇主约定好的今天?

就好像‘黑猫’只是出于好心地将‘画’代为保管一样。

织田作之助并不理解对方的行为,当然他也不打算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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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有些不知所措,这种情绪对他而言十分罕见,尤其是在对上,织田作之助充满探究的眼神时。

“确实见过。”太宰的脸上露出一抹接近虚无的微笑,他顿了顿,用一种极为隐蔽的方式观察着织田作之助的微表情。

听到太宰的话,织田作之助将少年和他记忆中的‘黑猫’做着对比,和多年前故意缠了满脸绷带,隐藏着自己身份的‘黑猫’不同,面前少年的眼睛确实是受了伤。

他们会是同一个人吗?织田作之助思索着。

如果是的话,他要怎么办?

狠狠地揍对方一顿,质问对方为什么要背叛他吗?

但那是毫无意义的,事到如今,织田作之助已经不想再知道当年事情的真相了。

就在织田作之助思索的时候,他又听到太宰说,“几年前在地铁站,我帮你捡起了你掉在地上的火柴。”

“啊。”几乎是瞬间,织田作之助就想起来了那天发生的一切。

被背叛,同时也背叛了别人的他感觉到了身心疲惫,车站出来后,他从口袋中摸索出一根有些皱巴的香烟,想要点燃它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身上一直装着的火柴不见了。

应该是打斗的时候掉了出来吧,织田作之助想着,他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着的衣服,上面都是泥土和褶皱,在他的手上还有着已经干掉的血。

简直狼狈到不行啊。

“这是你掉的东西吗?”织田作之助回头,一位戴着鸭舌帽的少年站在了他的面前,少年手上拿着的,正是他弄丢的火柴。

织田作之助锐利的眼神仿佛穿越了时空,他透过眼前的太宰,一点点地将对方和过往记忆中,古怪少年的身影重合在了一起。

“没想到还会再见面。”半晌,织田作之助感叹道,“非常感激你当年推荐我去了现在的出版社。”①

处理完自己手上的事,一时半会找不到合适工作的他,想起来了少年口中的出版社。

之后就像当年少年说的一样,出版社的工作很适合他。

“你真是个好人啊。”时隔两年,织田作之助再次说出了同样的话。

太宰的表情扭曲了,本来还算健康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的嘴巴张张合合,瞳孔在不断地颤抖着。

“你没事吧?”看到少年奇怪的反应,织田作之助询问道,对方现在的表情,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没事。”冷静下来的太宰微笑着说道,但这个笑容配合着略带苍白的脸,怎么都不像是有说服力的样子。

听到太宰的话,织田作之助点了点头,并不做出评价,他巡视了一圈周围的环境后对太宰说道,“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我叫太宰。”

“我叫织田作之助。”互相介绍完后,他们之间的氛围僵硬了下来。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碎石在他们脚下嘎吱作响,偶尔能看见蜷缩在角落里的人们,他们背部紧贴着墙壁,神情仓惶地将眼睛睁大,一副神经紧绷的模样。

时不时可以听到远处传来的尖叫声和爆炸声。

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织田作之助有些烦躁地皱了皱眉,和几年前的龙头战争还不一样,那是人与人之间**的斗争,这次是人与咒灵之间生存的斗争,他并不知道这种情况还要持续多久,也不知道后续的横滨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

“五天。”一旁一直沉默着得太宰突然开口说道。

“什么?”太宰没头没尾的话让织田作之助有些茫然。

太宰一点点地扫过面露惊恐的人们,语气平静地解释道,“五天之内,就可以解决这些问题。”

这是他早已经计算好的时间,快的话三天,慢的话五天。他不可能放任横滨一直这样乱下去。

听到太宰的话,织田作之助停下脚步,侧过头观察了一会儿太宰的表情,像是在透过太宰看着什么,又像是在确定什么。最后他闭了闭眼,再睁开的时候,眼神没有之前那么冷漠了,他淡淡地说,“是吗,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太宰。”织田作之助看着太宰的眼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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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全部断网,没有办法得到任何外界消息的人们不同,玩家们把世界频道的作用发挥到了极致。

世界频道上各种组队邀请在疯狂刷屏着。

而另一群人在这时已经发现了比刷怪更有意思的事情。

[群聊·圆桌会议]玛丽·梦蝶·紫雪·梦泪·殇:兄弟们,趁着现在脑花背锅,中也出差,通信设施瘫痪的大好时机,我们玩一票大的吧?

[群聊·圆桌会议]周可儿:是我想的那个大的吗?(苍蝇搓手)

[群聊·圆桌会议]宇智波葬爱:没错,就是你现在想的。(歪嘴)

[群聊·圆桌会议]宇智波葬爱:全都醒醒@所有人,到了恭迎太宰上位的大好时机了!

[群聊·圆桌会议]莱克斯·卢瑟:来了,来了!

[群聊·圆桌会议]核弹剑仙:我就连太宰先生的上位礼物都准备好了,你们看——原生态自动烧水壶,纯天然无污染,它能喷出来超多蒸汽,可以当雾化加湿器用,冬天可以放在被炉里取暖,夏天可以拿到室外吃烧烤,出门怕黑也可以提在手上,还装载有智能聊天功能,太宰先生觉得无聊的话,可以和它聊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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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聊·圆桌会议]核弹剑仙: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壶宝牌烧水壶功率过大,会在不经意间烧毁房屋,建议太宰先生慎重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