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总魅力这么大,我可不敢高攀。”林嘉因笑笑。

“还是林总魅力比较大,让我惦记了几个月。”时傅低头看着她,轻声慢语。

“时总的这张嘴还是一如既往地会讨女孩子欢心。”林嘉因凉凉地开口,眼里的笑意淡了些。

在林嘉因出去后,司念按了暂停键,但是几分钟过去了她还是没有回来,司念顺着落地窗往外面看了看,也披了件外套出去了。

司念看林嘉因扶着门站在那里,她走到跟前,才看清外面的男人。

一瞬间,司念来了兴致。

“嗨,又见面了。”司念笑着看向时傅。

看见司念那张脸,时傅逐渐想起前两次遇见的情形:“是你?”

“对啊,我说过以后会再见的。”司念嘴角挂着笑。

短短的一瞬,时傅意外的点在于她们竟然是朋友,却没抓住其他的细节。

因为在他的认知里,林嘉因和吃醋这件事是不搭边的,他想不到她吃醋的样子,想不到她这么要强清冷的人会吃醋。

“需要我为你腾地儿吗?”司念看向时傅,“给我一百万,我现在就走。”

时傅拿出了手机:“账号。”

司念愣了,没想到他这么干脆,她是不是把自家姐妹卖得太便宜了?

司念也不是真想要他的钱,她转身伏在林嘉因耳边,低声开口:“睡一睡还是不错的。”

她看得出来林嘉因这几个月来若隐若现的反常,如果有误会,解开就好,如果没有那就更好了。

司念说完,穿着睡衣就大剌剌地往门外走,似乎准备就这么离开,林嘉因伸手将她扯了回来。

他抬起手时,那颗袖口在灯光下划过一丝流光,林嘉因失去了和他调笑的心思,也不想再看第二眼。

“时总如果没事的话,就请回吧。”话音落地,林嘉因关上了门。

门内两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时傅看着紧闭的大门,脸色越来越沉。

“林嘉因,你竟然在我和男人之间选了我,说实话我有点感动。”司念重新瘫在沙发上。

“你竟然只把我卖了一百万,我也挺感动。”林嘉因嘴角挂着心不在焉的笑。

司念乐了,她拿起遥控器继续播放电影,顺便拿起桌子上的披萨,咬了一口发现凉了,又重新放了回去。

“他来干什么?”司念问。

“可以称之为男人的间歇性寂寞。”他刚才的话,林嘉因不想费神探究里面有几分真假。

“我看得出来你对他有好感,不妨试试。”昨晚的视频司念看到了,她突然觉得时傅很不错,帅得一塌糊涂。

“好感吗?”林嘉因嘴角待着淡淡的嘲讽,“别说好感,就算我爱他,感情也是可以控制的。”

如果这句话是从其他人口中说出来的,司念要笑着回一句“天真”,但现在说这话的人是林嘉因,以她对自己的狠,司念相信没有什么是她做不出来的。

“嘉因,我真希望你能轰轰烈烈地爱一回。”司念看着电影屏幕,淡淡开口。

“我去睡了,晚安,你也早点休息。”林嘉因起身离开了客厅。

司念看着她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楼梯转角,她嚼着薯片,一个人看完了电影。

房间没有开灯,林嘉因躺在**,完全沉没在夜色里。

林嘉因没有告诉司念他们结束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如果告诉她,她现在恐怕不会说“不妨试一试”这种话,而是直接开车去撞他了。

林嘉因也知道自己在感情里有很大的问题,面对误会和一些摩擦,她很少主动去问。

但是有谁值得她去改吗?没有。

时傅离开林栖路后,车在路上开得飞快,今晚他是有多不清醒才会去找她?

最后,黑色的宾利停在了台球俱乐部,但是当他进去后,向赫已经喝得开始胡言乱语了。

“这是怎么了?”时傅问程浩。

“还能怎么,为情所困呗。”程浩笑着端起酒杯,对这两个哥哥又心疼又想笑。

向赫像是没注意到时傅来了,他还在倒酒,酒全洒在了桌子上仍旧在倒,还断断续续地说着话。

“我找不到她……”

“不在家……也不在花、花店……”

时傅一身黑地站在那里,面色冷峻阴郁,他看着沙发里烂醉如泥的兄弟,闭着眼捏了捏眉心。

最后,时傅扶着向赫把他送到房间,然后自己出来和程浩喝酒了。

.

周六晚上,时傅回了燕园,十一点多的时候,他一个人来到海棠树下,曾经粉色的花瓣已经凋落,变成了紫褐色,有的掉在了地上,有的掉进了池子里。

在寂静的夜里,呈现出一片颓败荒凉。

零点过了就是母亲节,时傅打开手机,短信列表里有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他漫不经心地往上翻看信息记录。

上一条,是新年快乐。

再上一条,是中秋快乐。

再上一条,是生日快乐。

再上一条,是母亲节快乐。

……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但他发的消息再也没有得到回复。

到了零点,时傅照旧发了一条“母亲节快乐”,依旧没有回复。

夜凉如水,时傅在长椅上坐了好久,他看着月色下繁密茂盛的海棠,依稀间,似乎又看到了二十年前的那片火光。

.

铭安晚宴的视频,经过两天的发酵,不仅在圈子内传遍了,还登上了新闻。

时傅一直以来都很低调,几乎没在媒体上露过面,第一次露面是七八年前铭安换了新领导人,当时网友直呼想嫁,第二次就是“灌酒事件”,与几年前相比,这次的舆论几乎一边倒,其中出现最多的字眼就是“仗势欺人”。

医院的病房里,林嘉因陪江婉说了会儿话,打开手机后就看到了愈演愈烈的新闻。

如果之前林嘉因还觉得是她自作多情,那周五晚上他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又怎么解释?

如果不是她自作多情,那大年初一的商场、那枚袖口和此次燕北的项目交给一群没有经验的学生来做,又怎么解释?

他是只狗么处处留情?

林嘉因索性把手机扔在一旁,眼不见心不烦。

铭安的这次公关危机,卫峰甚至都没有上报给时傅,等处理好了之后,直接将结果告诉了他,卫峰能在时傅身边待这么久,不是没有原因的。

向赫那天喝酒喝得胃出血,时傅知道后来医院看他。

医院的走廊里,时傅边走边听卫峰汇报上来的情况,余光扫过某个病房时忽然捕捉到一抹熟悉的身影,他停住了脚步。

时傅顺着房门的小窗往里看,日落黄昏,四下寂静,她独自立于窗前,背影沾染了几分萧瑟落寞。

“时总?”卫峰久久没听到时傅的回复。

“嗯,照你说的办。”时傅低声开口。

电话挂断了,时傅仍旧站在病房门外,看着她与光影相融的背影,像是要在这个盛大的世界里销声匿迹。

查过燕北郊区别墅的资料,时傅不难想里面的人是谁,他默然地看着她,过了片刻,转身走向了向赫的病房。

在他这里,只有再一,没有再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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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下午五点,铭安、凯扬和燕大三方有个会,主要是评选出此次的建筑作品,从而展开后续的一系列宣传引资等工作。

会议地点仍然是铭安大厦。

“为什么五点才开会啊!看来今天又得加班。”娇娇在车里不满地抗议。

“谁让人家是爸爸呢。”Leo笑了笑。

林嘉因没有和娇娇他们一起过去,她下午外出办事,直接开车去了铭安。

这次再来,林嘉因心情比上次平静了很多,她知道今天出席的会有徐之恒,还有一个叫“安安”的女孩儿。

来到铭安地下车库,林嘉因正在找车位,但忽然看到前面有两个熟悉的身影,刚从一辆宾利里出来。

昏暗的地下车库,林嘉因笑了笑,本该降下的车速,她又重新踩下了油门。

黑色的揽胜前灯亮起,带起凌厉的风声朝前驶去,轮胎重重地压在地面,然后随着刹车在路面留下一道长狠。

卫峰听到声音连忙去拉时傅,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他心惊地看着那辆车朝他们驶来,又在他们面前紧急停下。

车身,堪堪碰到时傅的衣角。

车停了,林嘉因降下车窗,头微微往外伸了伸,她看着车前的男人轻笑:“不好意思二位,不太会开车,麻烦让一让。”

她说过的,一公分都不会留给他。

时傅站在原地,没有移开半分,他好像没有意识到刚刚的凶险,只是无波无澜地望着眼前熟悉的车辆和驾驶位的女人。

过了许久,时傅轻笑着退到一旁:“林总请。”

“谢谢。”林嘉因笑着关闭车窗,然后利落地离去。

停好车后,林嘉因乘电梯去会议室,进去后发现燕大和铭安的人都陆陆续续到齐了,但那个能拍板的男人不在。

会议长桌两侧,凯扬在左,燕大在右,铭安的人为了尽地主之谊分散坐在两侧。

时傅回到办公室的休息间换了条裤子,他失神地看着腿上那块淤青,按上去,很疼,他又按上去,垂眼笑了笑。

“受伤了吗?”卫峰注意到时傅换了衣服,他的心跳似乎现在都还没平静下来。

“没事。”时傅没擦药,他偏头看着卫峰,“你觉得林总开车技术怎么样?”

卫峰愣了愣,看着时傅笑了:“比我好。”

时傅没说话,拿着相关文件走出了办公室。

临近会议时间,时傅进来了,他坐在主位,两侧分别是林嘉因和徐之恒。

林嘉因不动声色地在徐之恒和时傅脸上扫过,又很快移开,两人的神色都很正常,难道春节假期那天,他没看到徐之恒吗?

“开始吧。”时傅向来讲究效率。

随着他低沉的声音,林嘉因也收回了思绪。

“非常荣幸能有机会参与‘先生的庭院’这个项目,我们共带来三份作品,现在为大家一一呈现。”徐之恒简单做了个开场白,然后示意学生上去讲。

第一个男生从谈吐到神态都很沉稳,逻辑清晰,言简意赅,字字句句都在重点,面对这么多人也不怯场,作品更是让林嘉因感到惊艳,显示屏上的3D模拟图和她心里的庭院几乎完美重合。

第二个男生有点紧张,目光一直放在徐之恒和同学身上,不太敢和其他人对视,作品比起第一份也略显逊色。

第三个,是那个叫安安的女孩儿。

“大家好,我是童安,这是我带来的作品,在古朴的大……大格调下加入了现代元素……”

女孩儿穿着白色连衣裙,虽然是偏职场风的设计,但是穿在她身上又很甜美。

林嘉因悠悠地靠在椅子上,她说话断断续续很明显,看得出来很紧张,但还是在很努力地叙述、尽力表达自己的观点。

人在紧张的情况下,都会下意识地寻找依靠,这是本能反应。

就像第二个男生一直看着徐之恒,而这个叫童安的女孩儿,目光一直胶着在时傅身上。

林嘉因不着痕迹地笑了笑。

徐之恒一半的注意力都在林嘉因身上,对于她微不可查的轻笑,徐之恒看了看她,然后移开了。

时傅淡淡地扫过林嘉因,目光仿佛不曾在她身上停留过。

“以上就是我的作品。”童安说完心里松了一口气,在回座位的路上,她一直看着时傅,想得到他的肯定。

而时傅像是没有注意到童安的视线,对她和其他两位学生没有区别。

“林总有什么看法?”时傅看向林嘉因,腿上那处还带着隐隐的刺痛。

“学生们的作品都很出乎我的预料,很不错。”林嘉因笑着看向那几位学生,没看时傅,好像刚才在地下车库只是和他礼貌地打了个招呼。

她确实很意外,除了第二个同学差强人意,其他两个人的作品都很好,那个叫童安的女孩儿能力也不错。

“你叫秦牧是吗?”林嘉因看向第一个男生。

“嗯,是我。”秦牧微微点了点头。

“作品是你独立完成的吗?”林嘉因又问。

“是的。”秦牧穿着白色的衬衣,沉稳自信又不张扬。

“在做这个方案前,我们团队也参观了许多地方,像燕城一些老四合院,还有曹雪芹先生的故居等等。”林嘉因笑着看向对面的铭安众人,目光一一在他们身上掠过,“这位同学很聪明,在北方老旧庭院的基础上加入了南方园林的元素,恰到好处地增添了灵动性,我很喜欢。”

“我和林总的看法一样,秦牧同学的这份作品还有一个很独特的地方在于,整个建筑都是一层,在如今我们这个到处都是高楼大厦的时代,会给人一种踏实感,也很符合我们这个项目的初衷。”铭安市场部的李经理说。

其他人也说了几句,差不多都是一个意思。

“林总觉得第三份作品如何?”时傅又问。

林嘉因笑了,这么迫不及待么?

“是你独立完成的吗?”林嘉因问童安。

童安点了点头,然后忽然又想起什么,她补充道:“大部分是我自己完成的,教授也为我提供了很多想法和指导意见。”

不邀功,懂感恩,不错,林嘉因点了点头。

“后面两份作品我或多或少都提了些意见,但秦牧那份作品,是他独立完成的。”徐之恒担心别人误会秦牧,简单解释道。

“秦牧同学真是年轻有为啊,有没有兴趣毕业来铭安?”有人开始递橄榄枝了。

“谢谢,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很荣幸。”秦牧轻笑,波澜不惊,彬彬有礼。

“他爷爷是秦邦宇,女朋友是岑青宥,人家能来给你打工吗……”

在众人的谈话中,一声窃窃私语传来,秦牧的脸不着痕迹的黑了。

“好了,继续。”时傅语气寡淡。

“你的作品也不错,同样是从古朴出发,相比秦牧悠悠夏日长的调性,你融入了一些的现代元素,重点突出的是气派,很符合我们当代的审美和生活习惯,但可惜的是,”林嘉因笑着看向童安,“缺少一份雅致,不够打动我。”

“谢谢林总的意见。”童安笑着轻声开口,但到底是年轻,脸上的难为情和失落藏不住。

其他人有赞同林嘉因观点的,也有喜欢童安作品的,最后,时傅说话了。

“有一点我希望大家清楚。”时傅将手中的钢笔放下,“我们追求古朴,不是一味地仿古,而是要在符合现代人居住理念的基础上,加入适当的元素。”

“照时总这么说,‘先生的庭院’和其他楼盘的区别在哪里?”林嘉因直视着他。

会议室的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往常都是时傅这么问别人,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敢这么问他。

落日的余晖洒在她脸上,甚是好看,和刚才在地下车库一样好看,时傅看着她轻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林总是在英国长大的,是不是在国外生活了太久,凡是和古意沾点边儿的都会有亲切感?”

这是在说她没文化?

林嘉因唇角微微上扬,带着淡淡的嘲讽。

“我十四岁回国,爷爷是作家,奶奶是京剧项目传承人,时总是在质疑我的国学素养?”林嘉因看着时傅,微微一笑,“你以为林栖路这个名字是怎么来的?”

“林总还会京剧?希望有机会能欣赏一下。”时傅有些意外,语气没有任何调笑的意味。

掺杂着私人感情的交锋,两人脱口而出的话里都暗藏着秘密,不过在场的人并没有注意到,都以为这是双方合作前正常的信息调查。

林嘉因眼里酝酿着冰冷的暗芒,她好像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有力地跳动着。

两人旁若无人地对视,谁也不让一步,只不过一个暗藏锋芒,一个云淡风轻。

但平静的眼波下皆是暗流涌动。

办公室的气氛越来越奇怪,气压也越来越低,铭安的人都默默地低下了头,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敢这么和他们老板表达不同意见的人,他们愿意称之为英雄!

徐之恒坐在林嘉因对面,眉心微微动了动,她还是这个样子,那么骄傲、那么孤冷,在自己的领域范围内绝不容他人置喙,不管对面坐的是谁。

童安不安地坐着,她的目光落在时傅身上,心里很感动,也很庆幸能得到他的认可,但是她不想因为自己产生纠纷。

徐之恒刚想为林嘉因说话,童安先一步开口了。

“林总,我会按照您的建议再做调整,争取做出一份让大家都满意的……”

“不用改。”时傅淡淡道。

作者有话说:

朋友们,下本不写姐弟恋啦,写大叔《伊甸园剧场》,轻松甜文~

清冷禁欲律师x作精可爱少女年龄差11岁

第一次见面

佛罗里达南部海滩,破洞的渔网袜,夸张的粉头发,阳光,沙滩,橘色墨镜和吉他,他看着**的小甜心,细细的脚腕被另一个男人的蜜色手臂托起,涂上明艳的红色指甲。

第二次见面

朋友长居海外的妹妹回国,朋友再三嘱咐,他的妹妹有自闭症,晚上吃饭不要吓到她。

而推开包厢门的那一刻,电光火石,目光胶着,两人愣怔的瞬间她先移开了眼,低头的动作像只受惊的雀儿。

他落座,看着酒杯上她的影子笑了:自闭症?

第三次见面

朋友把妹妹寄养在他家两个月,这天晚上,她在浴室洗澡,洗了一半大喊:“哥哥!花洒坏了~”

男人望着浴室的磨砂玻璃门,坐在沙发上沉沉地点了根烟,嗯,今晚已经是这个月坏的第七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