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林嘉因拿花洒对着脸冲,黑色的波浪卷发沾了水贴在身上,身上斑斑点点的暧昧痕迹在氤氲的水汽和发丝间若隐若现。

这种事都能让她遇上?

想到刚刚的画面,林嘉因忽然睁开眼,她拂了一把脸上的水,内心的燥热让她无法冷静。

林嘉因对着深色的大理石墙壁深深吸气,此刻她再也不是公司里那个遇事处变不惊的理智女人了。最近工作太忙,林嘉因确实忘了日期,她以为那股温热是身体的情动,没想到竟然是……

他不会有阴影了吧。

想到这里林嘉因笑了,刚才那些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确实没什么可害羞的,都是成年人了,什么没见过。

洗了个热水澡,林嘉因走出浴室,客厅的茶几上放着卫生巾,红糖和止疼药。

但他已经不在了。

——有些事需要处理,好好休息。

林嘉因拿起桌子上的便签,他的字很好看,笔力劲挺、凛然颀长,字如其人果然不假。

写字好看的人总会给人莫名的好感,她印象里上一个写字这么好看的男人,还是徐之恒。

林嘉因微愣,收起回忆里那些苍白的过往,她放下便签,目光一一扫过桌子上的东西,止痛药她不需要,她很少痛经,要不然也不会到现在都没有察觉,最后,林嘉因视线落在玻璃杯上,里面的红糖水正冒着热气。

东西可能是前台送的,但这杯红糖水,应该是他冲的。

林嘉因笑了笑,他确实是一个很容易让人失去分寸的男人,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温柔,很少有女人能够拒绝。

但这些人里,不包括她。

或许在**她会意乱情迷,但只要走出这个房间,他们都无比清醒,就像今天晚上,他们都很清楚来这个房间的目的是什么,既然达不成,也就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了,他们不是盖被子聊天然后相拥而眠的关系,也不会有人在意那张便签是不是借口。

林嘉因抿了口红糖水嘴角上扬,嗯,他的确是一个满分情人。

过了几分钟,林嘉因打电话让人将房间收拾了一下,然后也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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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嘉因住在一幢外观复古的法式独栋别墅,三环的位置,闹中取静,入眼处是两扇深棕色的木质大门,上面雕刻着繁复的欧式花纹,门内靠墙的花坛种满了各种绿植,茂盛的藤蔓顺着墙壁和大门爬到了墙外。

白色墙皮能看出历史的年代感,黑色铁艺的门窗和阳台别具特色,虽然不及很多建筑豪华气派,却处处充满了浪漫的小资情调。

林嘉因是在英国出生长大的,在她爸爸很小的时候,因为一些变故,爷爷奶奶带着爸爸全家移居到了海外,爸妈在英国相知相识,她也在英国出生长大,后来,等她长到十几岁,爷爷奶奶听着她那一口蹩脚的中文实在心痛,说人不能忘了根,老人家下定决心后,一家人才终于回国。

这栋别墅是爷爷奶奶出国前留下的,他们念叨了大半辈子回国,可能是终于得偿所愿了吧,回来后不到两年就走了,他们去世后,这里空置了很久。

三年前,林嘉因一个人搬来了这里。

周日,林嘉因像往常每个周末一样,起床后给这些花花草草松土浇水,虽然院子里和墙角的绿植藤蔓很茂盛,但丝毫不显得杂乱,这全都是她一个人打理的。

闲下来的时候,她愿意做个花匠。

上午十点多,林嘉因开着她那辆黑色的揽胜缓缓驶出家门,半个小时后在一所私人医院停下。

VIP病房宽敞明亮,林嘉因走到窗边,窗台上摆了几盆花,是她从家里搬来的,她将窗帘全部拉开,阳光反射到地板上,映得一室明亮。

病房内沙发、冰箱、液晶电视等家具电器一应俱全,只是躺在**的那个女人再也没睁开过眼睛。

“妈,今天赖了会儿床来晚了,你可别怪我。”林嘉因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坐在床边帮女人整理了下头发。

但是,没有人回应她。

从刚开始疯了一样地跑遍所有医院,到现在的习以为常,林嘉因除了像这样守着她,再也没有别的办法,医生说,只要配合治疗还是有可能苏醒的。

但现在三年过去了,江婉还是就这么不声不响地躺在**。

“来按按腿吧。”林嘉因掀开被子,将她宽松的睡裤撩上去一截。

女人的腿因为长期不运动呈现出病态的白皙瘦弱,林嘉因手法熟练地帮她活动肌肉,为此她还专门跟一个老师傅学了一段时间。

平常虽然有护工照料,但周末她全天都会待在医院,其余时间有空了就来看看,哪怕只是看一眼。

“舒服吗?”

没有人回。

“您这是舒服了,看把我累的。”林嘉因额头已经冒出了细汗,帮她按摩完身体后重新盖上了被子。

床头柜子上放着一本《飘》,封面的绿色像是瑞德送给斯嘉丽那顶帽子上的绿飘带。

看着那本书,林嘉因忽然想到昨天晚上的男人,还他西装的那个夜晚,他们去了酒吧,当时拿着对方的手机互相存备注时,她输入Jessica,他输入Rhett.

看到他的名字林嘉因笑了笑,每个青春期女孩心里可能都有一个瑞德,而眼前的男人不知道被哪个青春期的女孩儿冠了名,并用到现在。

“今天该看第七章 了吧。”林嘉因坐在离床半米远的沙发上,打开了书。

“在往后的岁月中,每当她想起1861年四月未的那些日子,思嘉总是记不清当时的细节了,时间和事件奔涌而来,又混杂在一起,像个没有什么真实和理性可言的恶梦……”

悠悠的声音,仿佛泉水般涓涓细流,三年里,这是林嘉因读的第十三遍,她不知道还要读多少遍,**的女人才能睁开眼睛看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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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降临,CBD的繁华随着亮起的星光刚刚开始,在一片高楼林立中,铭安集团的大厦尤为显眼。

大厦顶端巨型的M字形logo缓缓旋转,极具压迫感地将他的光辉洒在这座城市的无边夜色里,他像黑暗夜色的王,巡视着属于他的王国和疆土。

时傅在公司处理了几件事,忙完天已经黑了,他下楼,卫峰已经在楼下等他了。

卫峰是他的助理兼司机,另外还兼职保镖。

“时总,您现在去哪儿?”有什么样的老板就有什么样的员工,卫峰打开后排车门,不苟言笑的样子和时傅有几分像。

“今天辛苦了,你下班吧,我自己开。”时傅径直走到前面。

“好。”卫峰站在原地,目送时傅离开。

时傅开车去了台球俱乐部,推门进去的时候,里面的人玩得正在兴头,向赫还是一如既往地坐在沙发上,不参与。

“最近在忙什么?好几天不见人影。”向赫看见他进来,给他倒了杯酒。

时傅径直走向休息区的沙发,坐在向赫旁边:“还是那块地。”

“怎么样了?”向赫随意问道。

“还在走审批流程,不过快了。”时傅端着酒杯,朝台球桌那边看去。

房间里充斥着欢快的笑声,是那种属于年轻女孩子的活力,时傅抿了口酒笑了笑,漫不经心地看着她们玩闹。

注意到时傅的目光,向赫笑着说,“玩一局?”

这家台球俱乐部是向赫开的,时傅偶尔会来,眼前这几个他没见过。

“不了,今天有点累。”时傅看了一会儿,收回了视线。

他和向赫又喝了两杯,酒杯空了,时傅起身准备离开,然而走到一半,那几个女孩儿蜂拥着来到时傅面前,缠着他不让他走。

“时总,这才几点,一起玩一局吧~”

女孩子们娇娇软软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好不热闹,有个女孩儿大着胆子拽上了时傅的手臂。

“时总,玩一局嘛~”女孩儿双手拽着时傅的手轻轻摇晃,娇嫩的脸上难掩羞涩。

时傅看着那双放在他胳膊上的手,漂亮的女孩儿,实在让人难以拒绝,他无奈地笑了笑,然后在她们的拉拉扯扯中走向了台球桌。

向赫端着酒杯坐在沙发上,看着眼前的画面嘴角噙笑。

“时总,我不太会玩,你可得让着我点。”刚刚抓着时傅手臂的女孩儿,现在拿着台球杆站在他身边。

时傅没说话,嘴角始终挂着淡淡的笑,他弯腰,双腿被西裤包裹,随着他的动作显得更加修长有力,微微隆起的手指被绿色的桌布衬得很白。

一个漂亮的开球,桌上的球被七零八落地撞开,有两个球进洞了,是花色。

“时总果然厉害!”女孩儿满脸仰慕地开口。

时傅打花色,女孩儿打纯色,能看得出来她球技确实比较稚嫩,拿着球杆在桌上乱玩一通。时傅计算好了角度,把直球留给她,但女孩儿还是不小心碰到了时傅的花色,送给时傅一个自由球。

“让你一个。”时傅笑着说。

“那就谢谢时总啦!”女孩儿欢喜地说。

不管是真的不会玩,还是装的不会玩,女孩儿身上透露出的那股单纯娇憨,确实能在这种场合最大程度赢得男人的疼爱。

玩了两局后,时傅没了陪她们玩闹的心思,几个人又在一旁喝酒,时傅和向赫坐在沙发上,几个女孩儿坐在对面。

时傅去了趟洗手间,回来后继续坐在沙发的角落,他端着酒杯,远远看着他们玩闹,脸上时不时地挂着轻笑。

只是没过多久,时傅忽然感觉有些燥热,他往酒杯里加了些冰块儿,冰凉的**漫过喉舌,留下一片清冽。

然而随着时间流逝,这份燥热不但没有缓解,还在他的身体里不断发酵。

时傅视线扫过茶几上的酒杯时,缓缓停住了,他拿起酒杯慢慢转动,目光落在对面几个女孩儿身上,不动声色地打量。

“时总,一起喝嘛。”另外一个女孩儿来到时傅身边,在他身上轻轻磨蹭。

女孩儿身上散发着幽香,勾得时傅越发燥热,他笑着推开了她,然后目光继续在对面打量,最后落在了那个和他打台球的女孩儿身上。

时傅端详了片刻,笑着朝她勾了勾手指:“过来。”

女孩儿受宠若惊,低着头慢慢走了过来,站在时傅面前,比刚才多了一丝娇羞忸怩:“时总,您叫我。”

向赫饶有兴致地扭头,这个俱乐部虽然是他开的,但他和时傅来的频次差不多,眼前这个女孩儿,他也没见过。

时傅点了根烟,轻飘飘的烟雾袅袅向上,他双腿交叠地坐在沙发上,扯开两颗衬衣纽扣,举手投足间是云淡风轻,但无形中却散发出极强的压迫感。

他打量着面前的女孩儿,从上到下,目光赤|裸地像在看一件物品,是不错,腰挺细,腿也挺勾人。

时傅吐了口烟:“再过来些。”

女孩儿闻言,慢慢地坐在了时傅身边,笑着给他倒了杯酒:“时总。”

时傅没接,嘴角挂着浅笑,他轻声慢语:“是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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