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傅看着她的消息微愣,手机屏幕的光映在脸上,看不出男人在想什么,他沉默地看着那几个字,过了片刻,收起了手机。

“前面掉头,林栖路117号。”时傅看着窗外说。

“好的。”卫峰应下,顺着后视镜看了后面一眼,什么也没问,在下一个路口掉了头。

那次被下药是因为事出紧急,他才想去家里找她,但家是一个很私密的场所,过去,他不曾去过任何女人的家里。

林嘉因依旧斜坐在二楼卧室的窗前,醒酒器里的酒越来越少,过了半个小时,大门外有一道光亮起,是汽车的前灯。

时傅下车后看着眼前的别墅,在冬天的月色下十分静谧,他打量了两眼,按响了门铃。

看见门外的那束光,林嘉因笑着放下酒杯,虽然身体摇摇晃晃的,但挡不住她下楼的脚步,路过玄关时,她连鞋都没换,直接快步往院子里跑,脸上的笑和跑起来的姿势,像是郊外提着裙子奔跑的花蝴蝶。

在打开门的那一瞬,林嘉因一下子扑进时傅的怀里。

这一撞,仿佛撞在了时傅的心脏,她突然的出现,突然的拥抱,像是在无边夜幕放里一束烟火,怦得绽放。

时傅笑了笑,顺势环住她的腰,闻到了她身上的酒味:“喝了多少?”

“没有醉。”林嘉因仰着脸,看着他笑。

时傅嘴角上扬,没有醉可做不出来现在的事,他低头注视着她,月色好像在她眼睛里注了一汪泉水,明眸善睐,说的应该就是她现在的样子。

林嘉因的眼睛比以往多了几分清澈迷离,但身上就是另外一种风情了。

黑色的蕾丝睡衣堪堪遮住臀|部,修长的双腿露在空气中,浑身除了该遮住的地方,其他地方都在黑色的蕾丝下隐隐约约露出了肌肤,黑白相映,很迷人。

时傅喉头微动,他打开大衣将她完全拥进怀里:“出来也不知道穿衣服。”

“要出来给你开门呀。”林嘉因也很坦诚地往他怀里钻,男人的体温源源不断地渗入身体。

“谢谢呀。”时傅学她说话,脸上的笑情不自禁得加深,她上扬的尾音,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

过了片刻,时傅抱着林嘉因进去,而卫峰早在林嘉因出来的那一刻就将车往后退了几米,看到时傅进去后,卫峰开车离开了。

玄关铺了一块墨绿色的地垫,印着繁复的花纹,林嘉因站在上面看着自己脚上的拖鞋,又抬头看着时傅:“家里没拖鞋……怎么办?”

时傅往周围看了看,确实没有男人的东西,又或者说,没有她以外任何人的生活痕迹。

“自己住?”时傅低头看着她。

林嘉因木木地点了点头。

时傅笑了,以往她可做不出这么傻气的动作,点头的样子像只小鸭子,他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送些生活用品过来,拖鞋,还有衣服。”

“好的,您稍等。”卫峰本来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挂完电话立即换了路线,开往最近的商场。

“他会不会特别讨厌你。”这指使人的语气可真让人羡慕,林嘉因脸上挂着笑,拽着他的胳膊往里走。

“不会。”时傅反握住她,她脚步虚浮的样子,好像下一秒就要摔倒。

“为什么?”终于来到了沙发旁,林嘉因将自己扔进沙发里。

“因为我付他的薪水多。”时傅坐在她身边。

林嘉因躺在沙发里笑,也不知道在笑什么。

时傅打量着室内的装修,墨绿色的窗帘,墨绿色的沙发,还有浅一度的墙壁以及精致的石膏线,每一盏灯具都很别致,处处透露着复古优雅的浪漫情调。

他突然想起来,在鸿艺公馆初遇的晚宴,她穿的也是一条绿裙子。

林嘉因家里也有一台黑胶唱片机,只不过要比酒店里时傅的那台旧一些,是她爷爷奶奶留下来的。

灯光下,唱片机缓缓旋转,悠扬的乐声随之倾泻而出。

就在时傅出神之际,林嘉因来到他身边,像条鱼似的黏在他身上,动动他的眉毛又捏捏他的耳朵。

时傅也不阻止,任由她动。

“我们跳舞吧。”林嘉因坐在他腿上,手臂攀上他的肩膀。

“你能站起来吗?”时傅看着她,她离得极近,眼睛里映着他的脸。

“当然。”林嘉因仿佛是在向他证明似的,从他身上滑下来,然后拽着他的手臂往一旁走。

时傅被她拽着往前,看着她的背影笑了笑,没想到喝醉后这么爱折腾。

落地窗前很宽敞,时傅穿着还没来得及换的黑色皮鞋,林嘉因光着脚,玻璃窗映着他们的影子,男人挺拔高大,女人高挑纤细。

唱片机播放着Leonard Cohen的《You Have Loved Enough》.

老爷子迷人的嗓音,如同一坛陈年老酒,混合着被岁月风蚀的沙砾感,像是黑白电影里,西装革履的男人抽着雪茄吐出一口浓烟,又执起贵族小姐的手轻吻,白色的蕾丝手套上,他吻过的地方只剩往事蔓延。

在低沉悠扬的乐声中,时傅执起她的手十指相扣,另一只手放在她腰上。

他手碰触的地方有些痒,林嘉因看着他笑了,黑亮的眼睛清澈耀眼,像是落入了揉碎的星光。

她好喜欢现在的时光,喜欢这样的关系。

想拥抱就拥抱,想亲吻就亲吻,想轻一点就轻一点,想重一点就重一点,想把对方揉进身体就揉进身体,想看彼此意乱情迷就意乱情迷,想不知廉耻就不知廉耻,想抽身离去就抽身离去。

他是她工作生活之外的欲|望世界,是她逃避现实的理想乐园。

在她飞奔到大门处拥抱他的那一刻,她已经不想徐之恒、不想父亲、不想妈妈、不想所有人了。

这一刻,她只要纯粹的快乐。

时傅看着她那双迷人的眼睛,比起往日的成熟清冷,此刻她笑得有些稚气,或许她之前就是这般无忧无虑,而她的这个样子又不知道被哪个男人见过。

她莫名的快乐,也莫名地感染着他,时傅也跟着忘记那些尘封的心事,只扣紧了她的腰让彼此的身影更近一些。

And when the hunger for your touch

Rises from the hunger.

You whisper You have loved enough.

Now let me be the Lover.

落地窗的玻璃上,两人的身影如梦如幻,她以掌心作伐,以他肩膀为支点,在他周身画圆,再一圈一圈地**开。

林嘉因跳累了,又拉着时傅快步走到钢琴前,她脚步不稳,但兴致实在是高,两人四手联弹,从肖邦《夜曲》到《梦中的婚礼》,再到《小星星》和《两只老虎》。

林嘉因很久没弹琴了,时傅也很久没碰过了,她弹得随性,想到什么曲子就弹什么,但时傅总能配合得恰到好处。

林嘉因畅快地大笑,连琴音都遮盖不住,她真的好快乐,时傅也跟着她嘴角上扬,在最后一个琴键落下后,时傅抱着她走向沙发,不能再跟她这么疯下去了。

但她的确带给他很多惊喜。

“还想弹。”林嘉因坐在时傅身上闹。

“不准弹了。”时傅像个封|建大家长。

林嘉因也没再坚持,她拿起旁边的酒杯,但是在她摇晃的动作下,喝了一半,洒了一半。

时傅看着她胸|前那片艳红的酒渍,还有一些顺着嘴角脖颈慢慢滑落,打湿了薄薄的黑色蕾丝,时傅眸色暗了暗,低头吻掉她锁骨的那缕酒香。

时傅抬头的瞬间,林嘉因正跨坐在他腿上,抚摸着他的脸:“老公,你真好看。”

时傅一愣,深色的眼眸晦暗不明,他沉默地看着她妩媚的神情、多情的眉眼,久久没有说话。

以前玩闹的时候不是没被女人叫过,但这个称呼从她口中叫出来,就莫名让他产生了一种想立即疼爱她的冲动。

“我是谁?”时傅看着她。

“Rhett.”林嘉因笑着凑近他,像是在要夸奖。

时傅笑了,嘴角的弧度甚是迷人,他伸手摩挲着她的唇角:“再叫一声。”

“嗯~不。”林嘉因摇了摇头,以往冷欲的声音此刻变得娇柔。

“乖,听话。”时傅突然起了逗弄她的心思,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

林嘉因一只手放在他肩上,一只手抚摸着他的鼻子:“你的鼻子为什么这么挺?眼睛也很好看,嘴巴也好看……”

林嘉因说完,诚实地吻上了时傅的唇。

很短暂的一个吻,像是小孩子偷吃糖果那般迅速,时傅唇角的笑意越来越深,而旁边的手机将这一画面完全记录下来。

“看这里,打个招呼。”时傅将手机换了个角度,屏幕中出现了他们两人的脸。

林嘉因看着屏幕里的自己笑了笑:“老公,我好看吗?”

“好看。”时傅看着屏幕里的她,满意地笑了。

“你好看还是我好看?”林嘉因对着屏幕整理了下头发。

“你好看。”时傅扭头看着她,屏幕里只剩林嘉因和时傅的侧脸。

听到他的回答林嘉因笑了,扭头勾着时傅的肩,此刻时傅心里充满了恶作剧得逞的满足感,他收起手机放在一旁,环着她的腰。

“你叫什么?”时傅突然很想知道她的名字。

“Jessica.”林嘉因看着他笑。

“姓,名。”时傅咬着她的耳朵轻声慢语,两个字说得极慢,他承认他是在**她。

“Jessica……”耳边很痒,林嘉因扭动着身体又说了一遍,像是没听明白他的意思。

时傅笑了笑,无奈地看着她,也不再坚持。

夜深了,吊灯散发的光带着电影质感般的晕黄,她曼妙的身躯窝在他怀里,像一幅画,身上那层薄薄的布料欲盖弥彰,还有那双修长的腿,时傅有些佩服自己的忍耐力。

“在这里还是上楼?”时傅手放在她后腰,让她贴得更近些。

“都要。”林嘉因凑近他的唇小声说。

时傅笑了,在她脸上捏了捏:“喝醉的Jessie可真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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