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执行的第一项任务是搜救五名失踪的武警战士,他们失踪的区域位于中蒙交界处一段名为百合子的无人区。

这五人再进入无人区前曾用通讯器材和总部取得过联系,他们传回了一条令人毛骨悚然的讯息。

五名战士同时看见四名身着白色纱巾的人抬着一口鲜红颜色的棺材进了百合子黑松林区域。

百合子的自然环境一年有十个月风雪漫天,年平均气温保持在零下四十度左右,甭说这四人只披了条白纱巾,就是穿一件白棉袄在那种地方也会被瞬间冻成冰坨。

所以这五人很有可能看到了类似于海市蜃楼的幻象,否则……

那只能是见鬼了。

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再进入百合子无人区前我们谁也没有想到这项营救任务真的诡邪万分,一切全不在我们预料之内。

在执行这项任务之前我已经在禁区接受了为期六个月的特训,掌握了想当的军事技能,当然我也不是白丁,在沦为死囚之前我曾是一名盗墓贼,为了对抗并不存在的“僵尸”我苦练弹弓技艺十五年,所以无论是打移动靶、固定靶我的手眼都很稳定,基本保持在百发百中,使用稳定性更好的九五式突击步枪自然更不在话下。

而且作为一名盗墓贼,我能人所不能,就是以风水玄学的概念去理解任务执行地是否可能存在大凶之物。

当然这些作战经验都是后来才总结并开始使用的,执行第一场任务时我当然就是个白丁,相比于其余三位队友,我执行直接战斗任务的能力差了十万八千里。

先说我的队长苟长青,他犯罪前曾是一名黑帮大佬,经常组织实施大规模的火并,所以具备出色的“指挥能力”,而老二雷震更牛逼,他曾是一名超级特工,全世界奔走处理那些可能对国家安全造成威胁的人。老四卢宇凡则是一名特种兵,他所在大队的射击成绩纪录至今由他保持。

关于我们四人的“犯罪历史”稍后会详细告诉大家。

而我们进入的军事部门代号叫“禁区”里面自然全是死囚,四人为一个战术分队,而我们分队的代号是“猎鹰”。

我们第一次执行任务根据定级是E级,也就是普通搜救、救援任务,只有上C级才算作战任务,执行完六次战斗任务如果还活着,禁区就会安排我们去一些南美非洲小国“安享晚年”。

不过据我所知自从禁区成立直到此时此刻还没有一个死囚能全身而退的,运气好一点的成植物人或是疯子被救回来永远关在禁区的内部医院里,但更多的人是下落不明。

当然此时的我还没有明白这个世界的可怕,我只知道自己能活着就是好事,怀着对于“未来生活无比美好的憧憬”,我们四人第一次踏上征途。

因为是“E级”任务,所以我们的装备也只是普通装备,三把九五式、一把八五狙,每人配备手枪一把,战斗匕首一把,弹夹若干,另外食物、野外生存器具各若干。

我们谁也没有把那四个身披白纱的人和那口血红色棺材放在心上,因为我们认定这就是一场发生在雪原中的海市蜃楼。

于是在位于百合子五名军人失踪的区域我们下了军用直升机,以旅游的心态开始了生平第一场军事行动。

甚至发现到意外状况前卢宇凡还在引吭高歌。

沿着既定路线走了大约三四公里,所有人用肉眼都能看到正前方四名端着枪挺立不动的军人,那一刻我们就像见到最想见的亲人,一路高声叫喊着朝他们跑去。

这次任务实在太顺利了,刚刚才到现场就已经结束,这对于我们分队的“名望”是一次极大的提高。

虽然我想的很愉快,但是靠近后我才看清楚雪原上站立不倒的居然是四具尸体。

银装素裹的雪原中,四名边防军战士背靠背而立,手中握着的81式突击步枪高高举起对着空旷的四周。

这四人早被冰冷的冻气冻成四具冰尸,眉毛,鼻孔,嘴巴甚至枪孔上都挂着冰凌,死亡的战士却依旧顽强的屹立着,冻僵的表情定格在临死前的一刹那……

我相信作为常年在无人区巡逻的边防武警,他们一定见过怪事儿,见过狠人,可就是这样有见识的一群士兵,四人脸上都布满了惊慌失措的表情。

他们一定是看到了可怕的景象,否则不可能以这种方式死去。

四名军人站立的阵型是典型的防御阵型,每人锁定一个方向,但是在由生到死这段时间,他们没有遭到任何攻击,为何四人宁可僵在原地被冻死,也不愿意撤退进入黑松林区?而且报告里明明说的是他们跟踪四人进入黑松林区后失踪的,可这四具尸体就站在黑松林入口,他们并没有进入,所谓的失踪其实是四人死亡。

这四名军人不是傻子,肯定知道雪原的御寒方法,没有道理这样硬挺到活活冻死。

我忽然联想到冰天雪地的无人地带,四名白衣胜雪的人抬着一口朱漆棺材缓缓行走在阴暗的松林中,虽然只是想想,但诡异的场景还是瞬间惊起了我满身的鸡皮疙瘩。

雷震查完现场对我们道:“身上没有别的伤口,于其说这四人是冻死不如说他们是被吓死的,那四个抬棺材的白衣人我倾向于是真实存在的。”

“雷哥,咱们还犹豫个啥,赶紧发讯号让他们来接应啊。”我立刻产生了撤退的思想,做为一个盗墓贼我还是愿意相信这个世界真有怪事存在的。

“你说得简单,还有一个人没找到。”苟长青说话向来言简意赅。

“说不定人就在那口棺材里,咱们找到了四个人,任务已经完成,咱们非得和鬼魂较劲有意思吗?”我有些着急,因为活了二十年出头我还是个处男,没谈过恋爱,没牵过娘们手,没亲过娘们嘴,更没和娘们上过床,光就是自己撸自己了,要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这片无人区,我这辈子和谁比清高呢?

然而这边话音未落忽然一阵轻微的悉悉索索声传来,循声望去只见四名军人尸体右侧一处雪层开始缓慢的塌陷,陷坑越来越大,随后隐约能看到一只手正由雪层下往外拔雪。

我头皮一阵发麻道:“这是闹鬼了。”

说完这句话我转身就想跑,却被苟长青一把拉住军旅包拖了回来,他用极低的嗓音道:“别害怕,咱们看看究竟能出来个啥子东西。”

接下来那只手越来越清晰,看来禁区那帮王八蛋根本没打算让我们落着好,什么E级任务,他就是不打算让我们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