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的驿馆, 贺熙利落地从后窗翻进房间,赵芸嫣赶紧迎上前去。

她的眼里噙着泪花,贺熙抚了抚她的长发, “芸嫣别哭,哥哥看到周登被砍头了, 爹娘在天上也会看见的。”

江以衎替他们兄妹俩报了仇,贺熙对江以衎生出几许感激来,他会报答江以衎的恩情,不需要妹妹以身相许。

贺熙把计划娓娓道来:“等车马队伍进入长安,我再悄悄地送走你。五殿下再怎么权势浩大, 也不敢在天子脚下追查已逝的恪昭公主。”

他的谋划熨帖妥当,赵芸嫣杏眸一亮,心绪开朗许多,莞尔道:“好,我都听哥哥的!”

窗外的疏疏竹丛被风吹得沙沙作响, 贺熙屏息一听, 他指了指房间的门,随后翻身离开, 消失在夜色中。

江以衎推门走进, 他见赵芸嫣正在关窗户, 踱步过去把她拉着坐在床边。

他又嫌并排坐着不亲近,把赵芸嫣抱起来,分开她两条细直的腿, 让她跨坐在他身上。

浅淡的沉香钻入鼻息, 双腿紧贴, 赵芸嫣的脸唰地一下红了。她低眉, 羽睫乱颤, 素手去推江以衎圈住她纤腰的手臂,“明天还要赶路……”

江以衎捉住她不安分的小手,“你又不骑马,怕什么?”

腰肢挣脱不开他的钳制,赵芸嫣贝齿咬唇,索性闭上眼,仰头道:“那、那你快些。”

反正他每次想要的时候都一定会要到,赵芸嫣不敢反抗得太厉害,怕他看出破绽来。

她一副视死如归的刚烈模样,江以衎喉间轻轻溢出笑声,长指在她腰后画圈,感受到怀中人的战栗,附在她耳边,“但我不喜欢快,我喜欢时间久一些,怎么办?”

赵芸嫣被他作弄得脸颊烧得红透了,她微微睁开眼睛瞄了他一眼,江以衎如黑曜石般的凤眸中闪着欲思,还不怀好意地朝她眨了眨眼。

赵芸嫣连忙阖上眼帘,把脑袋埋在他颈窝,又羞又窘,“你别说了。”

明明平时话不多的一个人,一到这种时候总爱说各种奇怪的话。

江以衎最喜欢看她这副娇羞可怜的模样,他掰过她的脸,认真地凝睇着她的神态,唇角一勾,“我不说了,那你来吧。”

他放在她腰上的动作停下,赵芸嫣懵怔地睁眼,清澈的眸中一片茫然,“我、我怎么来?”

江以衎搂住她的后腰,拉着她的手亲了亲她细软的指尖,而后把她的小手放在他的衽带上,语调拉长:“你想怎么来就怎么来,我可不会动不动就害羞。”

锦帐摇曳,孙嬷嬷曾讲过的小册子的内容忽地灌进赵芸嫣的脑海,她的耳垂红得能滴血,唇瓣酥红到像一朵艳色的牡丹。

江以衎扼制住了想吻她的冲动,赵芸嫣太纯情了,他想看看她主动起来是什么样子。

满室一时间只有二人的呼吸声,赵芸嫣心跳得飞快,手停在江以衎的衽带上,迟迟未有下一步动作。

她瞳中盈水,软声相求:“殿下,我做不到,还是你来好不好?”她宁愿江以衎给她个痛快,这样僵持着太磨人了。

“不好。”江以衎拒绝她,不动声色地威胁她,“你要是再不开始,当心我罚你。”

他的音色冷了两分,赵芸嫣害怕他,她纤浓的羽睫一颤一颤的,面红耳赤地去勾他的衽带。

春景旖旎撩人,小半个时辰后,江以衎轻叹口气,让赵芸嫣来完全是在折磨他自己。

他抱着她在榻上放平,把人按进丝被里,滚烫的唇舌挟住她的唇珠轻轻地碾磨,听她嘤咛一声,语调黏糊,呼吸越发紊乱。

夜深了,赵芸嫣软在江以衎怀中,二人的青丝交缠,她雪腮的晕红尚未褪去,江以衎的唇瓣还时不时地擦着她的耳垂,极尽暧昧地对她说话。

“明天我们不和大部队一起回长安了,我带你去朔方郡见一些人。”

赵芸嫣才缓过神来不久,她甜美的声音含着方才被江以衎弄出来的哭腔,“去见谁?”

香软在怀,江以衎被她的哑声撩拨得喉结滚动,他扶着她坐起来,不顾赵芸嫣乞求的目光,按住她挣扎的手,逗弄她道:“先把正事做完,明天路上我再告诉你。”

赵芸嫣最后哭得喘不上气来,江以衎一点点吻去她的眼泪,拍着她的雪背慢慢给她顺气,仿佛她是他的心中至宝。

*

次日醒来,赵芸嫣倏然心头一凛,若是她和江以衎不随大部队一起回京,那哥哥怎么在她进入长安时把她带走?

她的葱指蜷缩,心绪慌乱不已,猛地坐起来拉开锦帐。

房间天色大亮,完全不似之前起床赶路时灰蒙蒙的样子,她被明亮的光线刺激得眯上眼睛。

紫檀桌案后的江以衎听见动静,他放下书卷起身来到塌边,看着赵芸嫣睡眼惺忪的迷蒙模样,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

“现在什么时辰了?”赵芸嫣攥紧丝被,嗓音微颤。

“快午时了,你可真能睡。”江以衎用手指梳理她乌黑的藻发,他一个时辰前唤了她好几次她都不醒,还哼哼唧唧地转身嫌他吵,他也就由她接着睡了。

赵芸嫣一把掀开丝被,两条纤长的腿往下挪,隐隐有些委屈:“你怎么不叫我起床?”

江以衎好笑地盯着她,明明是她自己赖床,还反过来怪他。不过他喜欢她撒娇的样子,拉住她刚刚站起来的身子,让她跌坐在他怀中。

“起那么早干什么?我们是去探亲,又不是去杀人。”

赵芸嫣疑惑地去看他,江以衎锦衣玉袍,发冠巍巍,而她穿着浅色的寝衣,发丝凌乱,天鹅颈下的肌肤还印着吻痕,她不自在地挡住了胸口,问:“我们是去探望嫽婉仪娘娘吗?”

她挡住红痕的动作青涩而笨拙,江以衎深邃的黑眸似笑非笑,却不再揶揄她,而是认真地解释:

“少嫽不是我的姨母,我不是子琵生的,我的亲生哥哥是三皇子江之让,你见过他。”

江以衎愿意向赵芸嫣坦诚一切,她马上就要成为他的妻子,他不会有事瞒着她。

赵芸嫣睁大杏眸,她被江以衎的身世惊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既然他不是乌孙王后的孩子,那他为什么不告诉皇帝?

“这件事说来话长,先换衣裳吧,之后我再细细和你说。”江以衎把赵芸嫣放到床畔,亲自从椸枷上为她取来藕粉色百鸟绣花襦裙,好整以暇地望着她。

他的目光灼灼,赵芸嫣拉过被子挡住身体换衣裳,她垂首避开他的视线,小声问:“其他人呢?他们还在驿馆吗?”

她希望哥哥还没走,这样就有时间和哥哥商量。

少女褪下寝衣,丝被遮不住她两条细白的小腿和粉嫩的玉足。江以衎垂眸,他想起这两条小腿悬在空中晃**的可爱样子,漆黑的眼眸染上笑意。

赵芸嫣没有等到江以衎的回话,她三下五除二把襦裙穿好,衣衫整齐后底气都增了许多,再次问:“殿下,其他人还在驿馆吗?”

纤细的小腿隐入藕粉色的裙摆,江以衎收回视线,目光落在赵芸嫣略显焦急的脸庞上,“你关心他们做什么?他们在你睡懒觉的时候就走了。”

赵芸嫣柳叶眉微蹙,完了,哥哥真的走了。她看了一眼窗外,竹丛依旧挺拔葱绿,她不知如何是好。

缀云和踏蓝进房布好午膳,赵芸嫣心不在焉地用着毋米粥,江以衎偶尔瞥一眼她失神的模样,“你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赵芸嫣怕江以衎疑心,忙不迭朝他展露笑颜,笑意款款,谆谆无害。

江以衎不想追究她,他用玉勺舀了一勺糖蒸酥酪喂到赵芸嫣唇边,“你不是喜欢吃甜的么?吃吧。”

桂花香和奶香四溢,一只圆润饱满的葡萄干点缀在酥酪上,赵芸嫣艰难地张口,由江以衎把酥酪送进她嘴里。

她的确喜欢吃甜食,但她自己有手,被江以衎喂食的感觉好奇怪。

江以衎喂她喂得极其自然,直到一小碗酥酪快用完了才放下。他拿了只丝帕,亲手为赵芸嫣擦掉唇边奶渍。

擦着擦着,他便开始用一只修长手指描摹赵芸嫣完美的唇线,赵芸嫣脸上开始冒热气,握住他的手腕,“还是我自己来吧。”

江以衎随手把丝帕扔在桌上,“我全都帮你擦干净了。”

赵芸嫣摸了摸发烫的脸颊,小声说了句谢谢殿下。

桃李争妍,春风迭起,窗外竹梢上的叶片婆娑起舞。

温暖的室内,江以衎的指缘擦过赵芸嫣的耳垂,他的眸底情愫暗涌,“芸嫣,我带你去见我的祖父母和舅舅。”他沉默了瞬息,“我以后不会有事瞒着你。”

他开始隐隐后悔当初不早些告诉赵芸嫣她不会嫁给别人和亲,他想赵芸嫣之所以逃跑,可能是因为被他瞒了太久伤了心。他不想再让她伤心了。

赵芸嫣诧异得檀口微张,她的翦水秋瞳垂下,“殿下不用这样。”

她不想知道太多江以衎的事情,知道得越多越危险,更何况她对他没什么好奇心。

江以衎当她是受宠若惊,捏住她的下巴,“当然,你也不能有事瞒着我。”他不仅要赵芸嫣的身体与他亲密,更要她的心毫无保留地属于他。

原来如此,赵芸嫣皓腕颤动一下,江以衎果然是在试探她。她漾出一抹浅笑,鼓起极大的勇气与他对视,“我不会有事瞒着殿下的。”

少女文雅而娇羞,绯红的唇瓣紧抿着,江以衎很受用,他在赵芸嫣的唇上吮咬了一口,“糖蒸酥酪的确挺甜。”

他的眼尾往上挑,故意盯着赵芸嫣看她的表情。

赵芸嫣的脸色受窘得像被水汽蒸过般润红,他的花样越来越多了,把她当成食物来咬,还用那种勾魂摄魄的眼神看她。

她实在受不了了,捂住脸,无视江以衎的轻笑声,径直起身跑开。

作者有话说:

我改了一下封面和文案(*^▽^*),感觉封面是个小甜文,文案是个虐文,不过没事,这样混搭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