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调戏出人命

莫失语被赶去买包子,结果过了一个时辰,莫失语大喘着气跑了回来。

诩依白见她跑得都要断气了,手上还拎着一大袋的包子,嘲笑道:“你这是买了包子没给钱?”

“我是那种人么!”莫失语跑得气喘吁吁,不过脸色却是格外沉重,啪的一声将包子放在桌上,看着诩依白大喘气道:“城门上贴了告示,黄二少,死了!”

诩依白轻飘飘看了看身边一脸淡笑的童旭,果然看到对方眼中看好戏的眼神,不由得心中憋了一口血,这丫一定是故意的!

知道童旭热衷给自己添堵的恶趣味,诩依白只是丢了一个注意分寸的眼神给他,一脸淡定得对莫失语开口:“死了便死了,难道吃了他一顿饭,便舍不得了?”

“呸!谁舍不得那个人渣!重点是,那货是在我们离开之后死的,明白没?”莫失语心里十分郁闷,按照死亡时间看,两人离开之后黄二少死了,加上自己还踢了他一脚,人证物证俱在,毫无疑问两人现在是最大的嫌疑人了。

一旁童旭看莫失语对着诩依白咋咋呼呼的样子,顿时觉得十分有趣,笑着开口道:“知道死因么?”

直到童旭出声,莫失语才意识到,自己刚才一激动都忘了身边还有个阳春白雪,咽了口口水将声音压下去八度,才对着童旭柔声细语道:“告示上说是被下了毒,官府的人已经带了人查封了知味轩,只怕查到我们是迟早的事情。”

童旭也跟着一副苦恼的样子,叹气道:“那黄二少是知府的侄儿,他母亲晚年得子对她极为疼爱,如今出了事定是要严查的,你们现在应该出不了城了。”

听了这话,莫失语心里更郁闷,侧头看着诩依白生无可恋道:“你果然是柯南体质吧,走哪儿哪死人是要闹哪样啊!”

看莫失语一脸郁闷的样子,诩依白倒是觉得自己的心情莫名其妙就爽了,悠哉得看着她:“人又不是我们杀的,怕什么?”

“呵呵,你太天真了!骚年!那告示上面说了,除了你我现场并未发现有可疑人出现,也没有遗留任何痕迹,现在黄家催着破案,他们不管怎样一定会找个人来偿命的,我们不是本地人又嫌疑最大,你觉得还有比我们更好的替罪羊么?”

“那你觉得要如何?”

莫失语沉思了几秒,再抬头已经镇定下来,面色严肃道:“我要去看一下黄二少的尸体,任何犯罪都不可能完美无缺,一定会留下痕迹,越早检查线索也就越多,只要我找到疑点就能找到真凶。”

一旁童旭想过莫失语会要逃跑,却万万没想到她居然提出要去验尸,诧异过后忍不住来了兴趣,笑着道:“因是他杀,黄二少的尸体应该没有被领回去,而是被放在衙门的义庄里面。”

诩依白见童旭还在拱火,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可看莫失语一副蠢蠢欲动的样子,还是开口道:“那就去衙门吧。”

莫失语点了点头,星星眼看着诩依白,凑近了小声兴奋问道:“要准备夜行衣么?还是要易容?”

诩依白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莫失语的意思,忍不住黑线道:“你想太多了!”

最终莫失语幻想的飞檐走壁夜闯衙门之类的情节统统没有发生,而是诩依白一人出去了一趟,回来时手上拿着一个银制的项圈,直接丢给莫失语:“拿着这个去找衙门的李仵作,他会带你去验尸。”

莫失语万万么想到诩依白居然可以说动仵作带自己进衙门验尸,接过项圈看了看,不由好奇得问:“你怎么说服他答应的?”

“不用说服。”诩依白一脸淡然,指着那项圈道:“除非他不要孙子了,不然一定会听你的话。”

莫失语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一脸诧异:“你绑架了他孙子?”

“不然你还有更好的办法?”

“额……”

诩依白看莫失语一脸纠结的样子,知道她心性善良,只怕是见不得这种手段,一时心中莫名觉得有点复杂,冷着脸道:“你放心,一人做事一人当,便是有罪也算不到你头上。”

莫失语看着诩依白虽然语气冷硬,可脸上淡淡的失落也是掩不住,忍不住伸手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是因为相信我,才绑了这个孩子,所以若是追究起来,我与你同罪,依白,谢谢你。”

因为这一句话,失落像是一阵烟被吹散了,诩依白忍不住眼中浮现一丝笑意,一把抓住莫失语在自己头上顺毛的手,使劲一捏,咬牙切齿道:“别嘴上说的好听,若是验不出结果,你就死定了!”

“是,是,臣妾一定做到!白爷您先松手!疼!疼!”莫失语赶紧收回手,揉着手腕疼得龇牙咧嘴,果然猫这种属性的家伙,都是白长了了一张萌脸,给看不给摸啊!

虽然是开玩笑缓解了沉重的气氛,不过莫失语哪里看不出诩依白对自己的信任,脸上笑嘻嘻的,暗中攥紧手里的项圈,深深看了诩依白一眼,一转身,抬手潇洒得挥了挥,身影很快便消失了。

而诩依白在原地看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面上的笑意越来越浓,最后眼中甚至沾染了一丝狂热的气息。

屏风后面,童旭慢步走出来,看着莫失语离开的方向忍不住笑道:“真是个傻女人,略施小计便感动成这样,等你日后不需要了,我倒是想捡回家养着玩呢。”

诩依白脸色一愣,一抬手,一片柳叶刀飞过,正撞到童旭抬起的扇子上面,将画着兰花的扇面戳了个窟窿,直接钉在了童旭身后的屏风上。

“不过是开个玩笑,何必这般动怒。”童旭依旧一脸笑容,看着手中的折扇叹口气:“可惜了我这春兰图的扇面,这可是朱耷的真迹!”

“不要窥视我的东西。”诩依白冷着脸,仰着头看着童旭,虽然比童旭矮了一大截,可那气场却是强的渗人。

童旭抽了抽嘴角,收起了脸上的笑意,盯着诩依白道:“她来历诡异,妙虚和尚的批语可是还有下半句的,我们只是要借她做引子助你归位,等你治愈之后,她就必须要功成身退的,你最好不要陷得太深。”

诩依白猛地脸色一沉,对视几秒,侧过头去:“我心中有数。”

看诩依白这样,童旭也不再多言,只能在心里轻叹口气。

天色也渐渐暗下来,一个偏僻的院子,门口牌匾挂着黑漆白底的义庄两字更显渗人。

古代的义庄类似于现代的停尸间,或许是放了许多死人的关系,显得阴森森的,到了夜晚愿意靠近的人都没有,更不要提进来了。

守在门口的是一个瘸腿的老头,头发花白面容枯槁,前面摆了一张矮桌,上面一叠花生米一碗酸萝卜配着一壶黄酒,正喝得醉眼蒙蒙的。

一个穿着灰衣的老头缓缓走来,身边还跟着一个提着箱子的下人,瘸腿老头丢了一颗花生米进嘴里,抬起眼皮看着来人是衙门的仵作,赶紧笑着上前行礼道:“李大人,半夜三更的不睡觉,咋来这里了?”

“还不是那黄二少的事情,下头已经发话了,让三天内必须找出真凶手,我来再查查看有什么遗漏。”李老头板着脸一脸不快得解释,一边说话一边往里走。

李仵作在衙门也算是个人物,年轻时在顺天府做仵作,破了几个大案,皇上还钦赐过一块“鬼手神刀”的牌匾给他。后来年纪大了告老还乡回了齐洛城,也算是养老了,便是知府也要给几分薄面的。

瘸腿老头自然没敢拦着,只瞟了一眼李老头身边提着箱子的少年面生,疑惑道:“您换小厮啦?”

李老头愣了一下,感到身边的人拿手指戳了戳自己,不耐烦解释道:“这是新来的学徒。”

“哟,哪里找来这般清秀的,看着可不像是做这一行的料子,哈哈哈!”瘸腿老头也没放心上,做这些死人营生的本就是贱业,打趣了一句便转身继续喝小酒去了。

李老头带着少年进了屋,屋内只点这油灯比较昏暗,一排摆着许多黑漆漆的棺材盖着白布,看起来更是恐怖。

“哪一个是黄二少的?”莫失语面色淡定,抬头问李老头。

李老头也是倒霉,明明家中守卫森严,结果唯一的宝贝孙莫名其妙就不见了,一家人正着急的时候,这女人就拿着孙子的项圈找上门来,偏偏她不要钱财,还一副客客气气笑嘻嘻的样子,只要求自己带她来找黄二少的尸体验尸找证据证明清白。

“就是这一具。”李老头大概已经猜到莫失语便是那个涉嫌杀害黄二少的女子,只不过觉得她居然跑来给黄二少验尸,简直是病急乱投医,做无用功罢了。

黑着脸指了指一个长桌,拉开白布,上面赫然便是黄二少的尸体,只是因为中毒尸体面色青绿嘴唇乌紫,眼眶突出血丝遍布眼球,眼鼻口耳都有血迹流出,算是真正的七窍流血死不瞑目了。

原本李老头心中不痛快,想用黄二少的死状吓吓莫失语,可没想到莫失语看到黄二少的尸体之后却是眼睛一亮,快步走过来绕着棺材看了一遍,将带来的蜡烛全都拿出来围着尸体点了一圈,就从一旁的箱子里面掏出一把刀来。

烛光爆出一个烛花,锋利的刀锋闪过寒光,在静谧的一堆尸体中更添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