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是想我,还是想我的钱。”◎

光影被遮蔽, 程书聘温热的掌心按在她的双眼上。

视觉的消失,触感开始变得敏感,冬日的深夜, 她心口竟渗出薄薄的汗, 肺腔被挤压氧气,她开始微微张开唇, 像搁浅的游鱼一样呼吸着。

“哥哥……我错了, 你松开我。”

她紧张得发抖, 程书聘什么都没做,他太会威慑人了, 将她吊在桥上, 等待未知处决的过程才是最可怕的。

“云卿, 在外面,不要认错。”

他的话低沉地落在她耳边,仿佛真的在教她:“也不要受其他男人的迷惑, 懂吗?”

“我没有……”

她嗓音委屈的,双手去拉他按在眼上的手心,一双深不见底的瞳仁凝在她脸上, 眼睑下勾了一笔红,情绪稳定的人, 最适合做尽坏事。

苏云卿转过身, 仿佛将他视为洪水猛兽, 拼了命地往**爬,就像遇到一场梦魇一样, 把自己缩在被子里。

她没有逃, 又像在等待什么, 紧张里夹杂着某种害怕, 可却不是让她会惊吓到要离开他的害怕。

不知过了多久,她悄悄拉开被子,房间里灭了灯,她背对着程书聘睡着,始终不敢转头看他。

迷迷糊糊地睡着,梦里再次陷入与他的纠缠。

湿漉漉的街道刚下过一场雨,她与他就坐在一处街边的面摊店,面前摆来了两碟咸菜,她问:“哥哥,这世上有没有一模一样的两碟咸菜?”

他说:“没有。”

苏云卿就像十万个为什么,又问:“那这世上有一模一样的两碗面吗?”

他也耐心地回答她的蠢问题,说:“没有。”

她又问:“那这世上有一模一样的心吗?”

他说:“有。”

苏云卿皱眉:“哪里?”

他那双狐狸眼微微一笑,对她说:“把我的心肝剖给你一半,我们不就有一模一样的心了。”

苏云卿再一次醒来,已经是清早七点。

这一次她梦见了程书聘,竟然罕见的没有吓醒,甚至很开心地在梦里和他吃面。

以致于苏云卿一大早上地神思恍惚,吃完早餐上车,身边人说了句什么她没听见,又“啊”了声。

程书聘今天穿了件深黑色的羊绒大衣,配上剪裁得体的西裤,身躯几乎占了大半后车厢,她就只能窝在角落里,懵懵地看他。

下一秒他的手伸了过来,她想到昨晚被他压在床角按住眼睛,此刻整个人缩到角落里,然而程书聘的手背贴上的却是她的额头。

“没发烧。”

苏云卿“哦”了声,“我刚才在想事情,你说什么呀。”

程书聘深看了她一眼,“今天去公司。”

苏云卿皱眉:“我要回学校。”

不想跟他待在一块。

程书聘说:“我过两天要出远门,程太太得看看场子。”

苏云卿惊愕地看他:“你那是作坊吗,随便让人看就看。”

他倒是把话接了过来:“你是随便人吗?”

苏云卿张了张唇,一下子反驳不了,她是程书聘花了好多钱“娶”来的太太。

“可是我不会……”

“所以这两天我跟你说说。”

苏云卿说:“我就会设计做绣工。”

程书聘:“那就把这几个业务给你。”

“万一我搞砸呢?”

程书聘气定神闲道:“就当交学费了。”

苏云卿:“……”

车子一路驶向程氏控股集团,苏云卿那十根纤纤玉指此刻拿起了程书聘的签字笔,一边听着他说的几个大项目,一边做笔记,人还坐在了他的办公椅上,进门的肖南差点见鬼了。

“什么事?”

程书聘单手插兜直起身,毫不避嫌。

肖南轻咳了声,“有个会要开……”

程书聘大掌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小酥助理,走吧。”

苏云卿还在算账,但坐到程书聘这个位置上,他在意的就是怎么去搞来钱,然后让钱生钱,中间的业务线则是决策,给下属一个方向让他们做就是。

她觉得程书聘对她还挺信任的,这让她想到和他结婚的那次,她说不可以,他却说兄妹比任何陌生人都要值得信任。

那时候她觉得程书聘是个多疑的人,但今天在高层会议上一坐,她似乎发现,他在这个权力盘根错节根深蒂固的大陆集团里,没有多少可信之人。

中午吃过饭,程书聘问她:“小酥助理有什么问题吗?给你答疑时间。”

苏云卿进了他的休息间,看到床只想躺下去,“还答疑,你现在是我老师吗?”

程书聘坐到办公椅上,看她:“可以是。”

她摊开她的手:“程老师,我只会绣东西,织东西。”

他倒认真看起她的手,“也可以指点江山。”

苏云卿看了房间一眼,椅子只有一把,程书聘坐着,床她不好碰,最后干脆坐到了桌上,高跟鞋踩太久了,此刻一悬空,腿都轻松了。

然而程书聘在她坐上来的瞬间,眼眸里微微挑过一丝怔,而后是笑。

“那我是不是该去学国际贸易啊?”

大概是让她干了两天,情绪上来了。

程书聘十指交叉落在腿上,“知道你家绣坊是怎么酿成今天这个局面吗?”

提到绣坊的事,小猫的不耐烦收了下去,转眸看向程书聘,漂亮的玻璃眼聚了焦。

“你的手很漂亮,能织出世上最漂亮的锦绣,但拯救不了一家濒危的绣坊。”

“那也不是,”

她嘀咕了句:“你当初让我织了一尺布,把富春街张老板的样布都比下去了,让我家拿到了你的订单,名利双收。”

她到现在都感叹程书聘这一招比直接给苏家订单还要高。

“你怎么知道?”

他忽然问了句。

苏云卿愣了下,“我姐姐说的,她说已经感谢过你了,知道你在背后帮忙。”

程书聘略是点头,“难怪她那天知道我娶了你,没有撕了我。”

“我姐没那么野蛮吧。”

程书聘眉梢微挑:“那晚她把你姐夫从房里扔了出去。”

苏云卿:“……赶、赶出去……”

程书聘左手搭在扶手上,指腹斜撑着下颚:“但你发现没有,后面的订单都交给了绣坊里的其他工人,根本不需要你去绣,你一样赚到钱了,有了钱,就能把最好的资源握在手里,你的时间不应该花在重复的劳动上,消耗在给我做一件衣服还要花一个月这种事情上。”

“那我要是不用心,第二天就能给你做好。”

程书聘无奈一笑:“还犟。”

说罢,男人眉心微微一凝,小姑娘似也意识到说了什么话,忙张嘴道:“那我该浪费在什么事上。”

程书聘的目光锁着她,“既然用心,那就把时间花在产出价值最高的事情上,你有传承艺术的实力,但也要有能让传承人吃饱饭的能力,单靠你一个人的力量是微薄的,现在这个市场良莠不齐,苏家就是被劣币驱逐良币的例子,当然,如果你专注在自己的一亩地里,我也愿意为你围起这片玫瑰园。”

苏云卿有一点明白他的意思,“我从前没想过这些,只想着做自己的艺术,绣坊出事了我也帮不上忙。”

“你知道像苏家这样的绣坊多的事,他们也像你一样不缺手艺,只想有一口饭吃,但有的时候,他们连这种保障都没有。”

并不是每个绣坊都能像苏家那样幸运,遇到程书聘。

“那你什么时候出差,我在这之前把衣服做好给你。”

程书聘眉心一凝,“不是说用心吗,又变成两天做给我了?”

“你不是要我提高自己的时间价值吗?”

程书聘忽而笑了声,而后摇了摇头,站起身往床边走去,“过来,小姑娘。”

“我不睡。”

程书聘说话的语气带了丝哄:“这是程老师给你开垦的一片玫瑰园,给我们的艺术家住的。”

苏云卿这才走过去,掀开被子爬上床,“那你睡哪儿?”

“你觉得我们睡一张**会出事吗?”

苏云卿眨了眨眼睛,装傻。

男人的大掌按在她眉眼上,似乎成了他哄睡的方式,苏云卿闭上眼睛,听见他出门的声音。

程书聘这趟差似乎要出挺久,工作都压在了这几天忙完,给苏云卿的要求是坐在这儿给他当招财猫,别把财漏出去,晚上苏云卿在文件里抬起头,看他:“要我送你去机场吗?”

程书聘:“你问就是不想送。”

苏云卿说:“我去接你吧。”

她不喜欢分别的感觉,程书聘最好第二天起来就不见了,不用告诉她。

果然,在他出差那天,苏云卿醒来卧室里就不见他了。

但出门的时候,忽然发现陈延回来了。

“你的腿好了?”

她目光扫了他一眼,“果然身体好。”

陈延向来不苟言笑,低头给苏云卿开门,然而她步子一顿,“你好了怎么不跟着程书聘,你不是他保镖助理吗,他这出差要是有什么事……呸。”

陈延垂眸道:“老板不在的这几天,他让我跟着您。”

苏云卿坐上车,包里放的是学校的工作材料,程书聘总算不管着她了,对陈延道:“拍板的事都得等着他回来做,我就是一个吉祥物。”

她对自己的工作定位清晰,第一天就在程书聘办公室里开始绣东西,如果不是织机笨重,她还真拿过来干了,第二天业务开始积压,但有陈延在,她不需要做助理工作,只需要知道这么回事。

第三天的时候,陈延过来问她有没有想程书聘。

这话从他的口中说出来多少有些奇怪,于是反问:“老板按时打工资还不在公司里,你不应该高兴吗?”

第四天,秘书把合约送了上来,还有几份开发方案,苏云卿都一一放好,忽然,合同堆里掉出来了一张照片,那是招标书上的资料,她捡起翻看,是一家丝绸工厂的旧改项目。

指尖按下电话,“肖南,进来一趟。”

秘书不仅第一时间来了,还不是空手,冲了杯咖啡给苏云卿。

“这是什么项目?”

肖南拿起一看,“噢,是南边一个丝绸厂的开发招标,这个厂子有一块很大的空地,是用来晒布的,但现在那地用来晒布是浪费了,不值得,所以卖了给开发商。”

苏云卿笑了声,“你知道他们做的是什么布吗?”

肖南:“这我就不清楚,都是布行,我倒没见过用这么大块地晒布的。”

她喝了口咖啡,说:“他们做的布,叫软黄金。”

肖南愣住。

苏云卿掌心托腮,“我跟你讲个故事,以前战时,鬼子打到了一座镇子,那是个丝绸之乡,当地的绣工把那些布全都藏进了地窖里,后来战争结束,他们去挖布,里面埋的绫罗绸缎都腐了,只有这软黄金,光艳如初。”

肖南震惊地张着嘴,却听苏云卿道:“带我去那厂子看看。”

苏云卿对莨绸的记忆还是很小的时候奶奶带她摸过,制作工艺跟其他布完全不同,不能机器代替,也不是一两个织工能单独完成,而是一次费人费力的大型劳动。

陈延开的车,把苏云卿送到厂子后,悄悄给程书聘打了个电话。

“老板,夫人好像对一个旧改项目有点兴趣,我们带她去看了下地方,这儿确实够大,但集团内部的会议是地可以拿,但还是老一套,做商圈。”

程书聘听罢,语气淡道:“她去哪儿,做什么都由她。”

陈延:“明白。”

苏云卿看完了工厂,这里还有不少老技工在,但都无所事事,私营企业失业后就只能拿公司给的最后一笔补偿金,一个个面如土色。

坐回车上,她问肖南:“集团会拿这块地吗?”

肖南:“目前有几家在竞标,都是做商圈,现在郊区都在城市化,就看哪家开发商给的诚意足。”

苏云卿抿抿唇,她想到苏家的绣坊,又想到程书聘在出差前跟她说过的话。

她买了一匹莨绸回去,给程书聘做了件之前设计好纹样的唐装,指尖摸了摸手机,想了好一会儿,最后给他打了个电话。

“喂,哥哥,你吃饭了吗?”

电话那头的程书聘嗓音有些沙:“现在我这儿是凌晨三点。”

苏云卿出师未捷就已把老板吵醒,“抱歉啊,那我等您醒来再说?”

“你不如等我回去再说。”

苏云卿:“……”

程老板这是有起床气了?

“就是看了一个厂子。”

她指尖在衣服上绕啊绕,“噢,我正在给你做衣服呢,那料子就是从那厂子里拿回来的。”

程书聘轻轻一笑:“半夜跟我邀功?”

苏云卿说:“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嘛?”

程书聘:“说不准,不过你似乎一个人也处理得很好,到现在才打电话给我。”

苏云卿咽了口气,确实表现得太明显了:“我这不是怕打扰您工作嘛,早点忙完,早点回来呀。”

“那你三点打电话给我做什么?”

苏云卿抿了抿唇,“有个招标项目,大后天开。”

程书聘“嗯”了声,“有公司其他人负责。”

“那你是老板,这么大件事你不参与一下吗?”

程书聘的语气像是跟一个小孩解释:“集团每个月那么多块地,我都要去的话,你晚饭还能见到我?”

苏云卿食指在他衣服的领口摸了一圈,“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嘛,我听他们说不打算拍那块地,只是去凑数的,交的方案据说就是定稿了的,就算拍下了也不会改。”

她说话时人趴在了桌面,程书聘声音低了两度:“你现在就像一个讨糖吃的小孩。”

苏云卿:“那哥哥给我糖吃吗?”

他低低一笑,“给你糖吃,我有什么好处。”

“我是你老婆啊!”

她脱口而出,电流声滋滋地冒,那头的语气顿住,只有呼吸声。

“那你在8号之前回来,我就去机场接你。”

程书聘有了耐心:“你这样,好像显得我这个老公很想被你接。”

他倒是端起来了。

苏云卿“诶”了声,“那你要什么好处?”

程书聘:“你想要从我这儿得到东西,就要有同等的补偿才行。”

苏云卿被他这话说得心乱,她这些天就是刻意跟程书聘疏离才不给他打电话的,结果这一通话就把她打回原地。

“那、那你回来那天,我给你个惊喜。”

“说是惊喜就是不让我提前知道,好让我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无法拒绝,学狡猾了。”

苏云卿皱了皱鼻子,“彼此彼此,那你要吗?”

程书聘的唇就像贴在她耳边说话,在电流声下变得低磁又撩人:“为什么不?”

-

苏云卿想到那晚程书聘给她读的《小王子》,里面有一句话:“如果你说下午四点来,那么从三点开始,我就感觉到快乐,时间越临近,我就越来越感到快乐。”

她等在机场里,心思雀跃又着急,恨不得将程书聘立马拉回公司,跟他好好商量一下这个旧改项目。

机场的出口有道穿着高领毛衣的身影走了出来,苏云卿一眼就看到人群中身高体阔的程书聘,高兴地喊了声“老公”!

男人步子一顿,转眸,看见一抹纤细身影朝自己小跑了过来,他似怕她摔了,手下意识展开,一弯腰,小猫就扑进了怀里,双手搂着他的胳膊,说:“你终于回来了!”

他低声笑:“是想我,还是想我的钱。”

“别说这么扫兴的话,我这个惊喜你喜欢吗?”

她仰头笑着看他:“你看你那些下属都瞧见了,多有面子,他们老婆都没这么热情。”

程书聘双手托着她腰,说:“这就是你的惊喜?”

苏云卿眉尖微凝,要从他怀里出来,“不喜欢算了。”

男人的大掌仍搂着她,这时身后有人跟程书聘打了招呼,她更得站好了,程书聘的手从她腰后搂着,镜片下的眼睛携笑点了点头。

苏云卿正扮演着一位好太太,刚要打招呼,就看见这群人里站了道熟悉身影,目光投去,赫然怔在原地。

“程夫人,下午好。”

程书聘跟她低声介绍:“这位是国贸的章总。”

苏云卿礼貌地点了下头。

“这位是MIU集团的秦萧。”

秦萧此刻瞪了程书聘一眼,招呼不打像只河豚一样走了,然后转眼就被另一位年纪稍大一些的长辈拍了下脑袋。

“这位是,”

“我认识。”

苏云卿朝程书聘低声道。

奇怪段叙清怎么会在这趟出差的行列里?

此刻段叙清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扫过,他那张书生脸没有太多愤怒出界的表情,这会从手提包里给苏云卿拿了份礼物,说:“手信。”

苏云卿抬眸看了眼程书聘,他没说话,目光淡然。

段叙清:“云卿,朋友都做不得吗?”

这句话让程书聘眉头微微一凝。

苏云卿咬了咬唇,“心意领了,谢谢。”

段叙清这次没有愤怒,只是淡淡笑道:“没事,我不让你为难,只是一个丈夫连让自己妻子接受异性礼物都做不到,未免太不大度了。”

程书聘扯唇笑了声,垂眸朝苏云卿道:“酥酥,接过来。”

苏云卿一时拿不住他说的真话还是假话,皱眉看他,就差问:我接了你是不是就不答应我的事了。

这时段叙清的礼物朝苏云卿递了过去,她还在犹豫,程书聘便压声在她耳边说:“他买的是一个工艺杯,正好我缺杯子,你拿来给我用吧。”

就在苏云卿要把杯子接过来时,段叙清竟然,收回了。

“你怎么知道我买了什么?你要出差,就让下属把我也带上,程书聘,你是怕自己不在的时候我跟云卿接触吧,要是你真这么自信,也不用这么怕。”

苏云卿眉心蹙起:“叙清,我不明白你对书聘的敌意为什么这么大,他在那么多招标企业里选中了你们家,出差带上你难道不是给合作方一个机会吗,我听秘书说这是国外的一个大型交易展,参展商都是有门槛的。”

段叙清还想说什么,苏云卿已经挽上程书聘的手走了。

他懊恼地磨了磨牙,程书聘的手段太高明了。

“段先生。”

忽然,斜刺里有道身影走了出来,段叙清转眸看去,就见秦萧双手插兜道:“那是只千年老狐狸,你斗不过的。”

段叙清眉头拧起:“不用你管。”

秦萧吊儿郎当道:“不过狐狸尾巴嘛,也总有露出来的一天,看你愿不愿意跟我合作了。”

段叙清眼神覆了层疑重,“你喜欢云卿?”

秦萧嗤笑了声,“难怪你会输。”

-

“砰。”

车门一阖,苏云卿松开了程书聘的手,说:“现在才四点,我们干点正经事。”

程书聘抬手揉了揉眉心,“你先生坐了四十个小时的飞机。”

苏云卿“噢”了声,“那我们先回寓园,我把资料都带上了,你在车上先眯一会。”

程书聘轻轻一笑:“出发之前不是还跟我要礼物来着?”

苏云卿:“你答应我,比什么礼物都强。”

程书聘:“我就知道,还好我没买。”

他话音一落,苏云卿就愣了,转头看他,自己想不想要是一回事,他买不买又是一回事啊。

于是道:“我还给你把衣服做了。”

程书聘:“那么殷勤,看来这次求我的事不小。”

“不求你就不带了吗?”

她脱口而出,程书聘视线朝司机看了眼,示意回去再说。

苏云卿胃口被他吊了起来,变乖了。

回到寓园,佣人出来给他拿了行李,上了楼,苏云卿把衣服抱出来,说:“你洗完澡正好试试。”

殷勤得尾巴都摇起来了。

他说:“礼物在……”

“嘟嘟嘟——”

忽然,程书聘兜里的手机震动出声,打断他的话,苏云卿说:“你先接。”

他索性边给她拿出来,边接了电话。

行李箱重,苏云卿蹲在一边不敢乱翻他东西,程书聘把手机放地上按了免提,而后双手将行李箱展平,打开。

“程老板,您这趟走得太急了,我们都留不住,我不就是问你一句是不是想女人了吗,你还真说是,家里太太半夜都打电话来催……”

“嘟——”

电话灭了。

程书聘灭的。

苏云卿把脸埋在膝盖里,程书聘面不改色地把礼物递给了她。

作者有话说:

进“度”条即将拉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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