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漓:“……”

他下意识就去看洞庭, 洞庭保持着皮笑肉不笑的模样,按住阮漓的手:“学弟这样深情表白,你可得认真听。”

阮漓皱着眉, 听见越隐白说道:“我喜欢你真的很久了, 我之前一直不敢说,因为我不知道学长你讨不讨厌同性恋,之前有男人和你告白被你拒绝了, 所以……但是我总觉得, 如果再不告诉你, 或许我就没机会了。”

“去打游戏也是为了和你多待一会,从我认识你的那一天起,我就喜欢上你了。”越隐白声音很低, “学长,你……你会和我在一起么?”

阮漓垂着眼睛, 神色平静:“谢谢喜欢,但是我不可能和你在一起。”

那语气太过笃定, 以至于越隐白一下子就着急了:“为什么?”

“因为我不喜欢你。”阮漓淡淡说道,“而且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越隐白沉默了很久:“是你身边那个人?”

“是。”阮漓看了一眼洞庭,洞庭神色晦暗,只是微笑着看阮漓。

“那就对了。”越隐白语出惊人,“一开始楚舫学长说的话我还不信,看来你真的被困在某一处,被迫嫁给了什么人?”

阮漓头瞬间就大了:“楚舫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了?”

“他说你遇见了一点事, 被迫和一个男人结了婚。现在不能离开那个地方,叫我不要轻易去打扰你。”越隐白语速加快, “这种情况怎么能算你有男朋友了?你在哪, 我要去找你, 我要把你救出来。”

阮漓一听,楚舫倒也没和盘托出,看样子也是越隐白纠缠不休,楚舫只好挑重要的部分告诉他。阮漓想到这里正要说话,却感觉洞庭支着侧脸,很认真在看自己。

青年看向洞庭,洞庭对他微笑了一笑。

阮漓便那样与洞庭对视着,一字一句清清楚楚说道:“隐白,我不喜欢你就是不喜欢,无论你做什么,我也不会和你在一起。而我有男朋友这件事,并没有骗你。”

“那你喜欢他么?”越隐白激动地说道,“不是说是意外和被迫么?”

“我们之间并非被迫。”阮漓收回目标,“确实有些机缘巧合,但是彼此并没有强迫对方,你既然已经知道我结婚了,就不要纠缠。免得以后连同学都做不成。”

“同学?”越隐白反问,“我在你心里,甚至不算朋友么?”

“算,但是并不是生死之交。”阮漓字字句句都仿佛诛心,“虽然这些话会让你难过,但是我觉得有些事情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我不相信。”越隐白的语调升高,“你至少让我亲眼看见你所谓的男朋友真实存在,我才会死心。楚舫学长说过,你在的地方很危险,学长你又一向善良,万一要是为了不让涉足危险才这么说,那我怎么会安心。”

阮漓皱眉:“你刚经历了灵异事件,见识过我的能力,即使是我也无法保证你在这里的安全,你还要来作死么?反正楚舫和我也不会给你地址,你找不到我。越隐白,我再强调一次,你要是真是这样冲动,那以后你我就不要再有任何交往了。”

“你可以不喜欢我,我相信,我不敢强求。”越隐白深吸一口气,“但是一年了,我们都没见过面,你总得当面给我个彻底死心的机会,如果你们真的相爱,我一定会默默退出。所以你为什么一定要拦着我?是不是其实你根本不爱你身边的人,只是用这件事来搪塞我?”

阮漓忍无可忍,抬手就要去挂语音。然而此时旁边一言不发的洞庭忽然笑了,邪神抬起手,一把握住阮漓要去挂电话的手,阮漓猝不及防:“你干什么——”

话没说完,他就被洞庭抱在怀里,双手都被钳制住,随即就被他按在桌子上,吻住了嘴唇。

阮漓瞳孔一颤,想要推开他,洞庭却不让分毫,即使在接吻,他也是半垂着眼睛,眼神里带着戏谑的笑意看着阮漓。

亲吻发出暧昧的声音,阮漓受不了洞庭这样看自己,只能闭上眼睛,放软身体,任人施为。

洞庭见他这样,忍不住去捏了捏他的耳垂,眼神仍是带着笑,却好似一只狼盯着自己的伴侣一样,并不挪开目光。

像是这样深情的吻,难免会让阮漓不自觉发出喘息,即使他已经极力克制,但是难保洞庭不使坏撩拨,那些声音并不算很清晰,但是正因为隔了层纱,反而更让人浮想联翩。

手机就在他们旁边,阮漓当时开了外放,所以这些缱绻的声音顺着洞庭的心思,完完整整传到了越隐白的耳朵里。

阮漓实在无奈,轻轻动了动被洞庭捏着的手腕,洞庭动作微微一顿,缓缓起身,两人之间略微拉开距离,阮漓忍无可忍,不轻不重地戳了戳洞庭的锁骨,用气音说道:“从我身上下去。”

“怎么?”洞庭微笑道,“阿漓觉得不好意思了?”

阮漓:“你要干什么?”

越隐白也恰到好处地发出咆哮:“你到底谁啊?”

洞庭一勾唇角,阮漓就觉得不好,果然洞庭仍然凝视着阮漓,微笑着报出了一段话:“Y省X市阴阳山自然保护区,顺着山路行至半山腰,选择另一岔路可见有一荒村隐匿其中。”

那是荒村的地址。

阮漓睁大眼睛,抬手想去捂洞庭的嘴唇,却被不轻不重地按回桌子上,声音传来,越隐白声音都变了:“你在对学长做什么?”

“凡人。”洞庭淡淡说道,“本尊与阿漓是夫妻,我们做什么,你会想不到?”

“你——你放开他!”

“你既然要来,本尊已将地址给你。”洞庭倾身,靠近阮漓,看着阮漓的眼睛,微笑道,“只是来了之后,可没有后悔的余地。”

说罢,他把通话挂断,双手撑在阮漓的身边,阮漓上半身靠躺在桌子上,两个人的眼神撞在一起。

阮漓面色不虞:“你为什么告诉他地址?”

“他不是说了么?”洞庭轻描淡写说道,“不亲眼看见你和我,他是不会死心的。那就给他一个机会。”

阮漓抿了抿唇,站起身,洞庭向后一退,和阮漓面对面站着。

“但是这里太危险。”阮漓有些头疼,“你让他来送死?”

洞庭反问:“你会让他死么?”

“当然不会。”阮漓呼出一口气,看向他处,免得自己火大,“他毕竟是我一个朋友,再说他做了什么我要他死的事情?”

“既然不会,让他来有又何妨?”洞庭笑了笑,“如果村民要杀他,结界会送他出去。”

“那你呢?”阮漓问道,“你要做什么?”

“帮你解决一下你并不想多做纠缠的追求者。”洞庭云淡风轻地坐下,“不好么?”

“我和他只是普通的同学,他是我学弟所以我平时带着他。”阮漓说道,“我已经很明确拒绝了,以后也不会和他多来往。你也不必生气。”

洞庭沉默着用指节瞧了瞧椅子扶手,片刻之后,他淡淡说道:“你是觉得我吃醋了?”

阮漓想说:不然呢?

但是他忍住了:“我只是说,这点事情没必要闹这么大。”

“就算你我一开始只是联盟,但是如今也有了夫妻之实。即使没什么特殊感情,我们也是天定的夫妻。”洞庭起身,“有人觊觎我的伴侣,我自然不会任由他胡言乱语。”

“放心。”洞庭想外走,“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会杀他。”

阮漓无奈:“伤人也不行。”

洞庭不冷不热地笑了笑:“放心,最多刷新下三观,还要接受失恋的打击。”

“你会这么……温柔?”

“我当然不会,但是我要是真的动手,阿漓又岂会饶了我?”洞庭推开门,回眸挑了挑眉,“总不能让个外人破坏我们之间的关系,对吧?”

阮漓看着他离开,叹了口气,坐了回去。

他又无奈又生气,拿起手机又告诉越隐白不要来,越隐白自然不答应。

阮漓也是被他气的头疼,冷冷回一句:“我很感谢你的喜欢,但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有我身边的人,我也不会和你在一起,希望你冷静一点。”

随后他往后一靠,看向洞庭给他摘来的花。

洞庭这么做,也是因为在乎阮漓。

邪神的做法自然和人类不同,这或许就是洞庭表达对阮漓的爱意的方式。

阮漓想到这里,忽然坐直身子,摇了摇头。

他单手按住自己的脸,觉得自己的思绪有些太放飞了,简直像是个恋爱脑。

可他又忍不住去想:如果不在乎,不喜欢,洞庭又为什么要这么能做?

因为喜欢所以有了占有欲,才会这么做。

阮漓抿了抿唇,出门去找洞庭。

洞庭正坐在给阮漓种的紫藤花架下,摇着一把扇子出神。

阮漓走过去,坐在他身边:“让他死心我是同意的,只要不伤害他。”

洞庭抬眼看他,阮漓垂眸,将自己的额头抵在洞庭曲起的膝盖上:“我只当他是学弟。”

“不必和我解释什么。”洞庭去揉阮漓的头发,“我知道你的人品性格,不是会拖泥带水优柔寡断的人。”

“放心。”洞庭说道,“越隐白会完完整整自己走回去……不过他是必然会垂头丧气悲伤痛苦的。”

阮漓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靠着洞庭。

洞庭拿出笛子,悠悠为他吹笛。紫藤花动,仿若仙境。

此时的行宫种满花草,时不时有小鸟和蝴蝶飞入,和当初阮漓刚来时的阴冷巍峨截然不同。

他们默契地没有再提起越隐白的事情。

而在阮漓动员楚舫阮洛阻止但都无果的情况下,三日后,越隐白还是到了荒村。

作者有话说:

每个情敌都是来助攻的,虽然他们本意并非如此。

上一个白堇让他俩终于圆房了,这位更强,会让他们俩到达情感最高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