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天活这么大,几乎没感受过心灰意冷的感觉,睢独少有的那几次,都是从景辰这里得来的。他甚至怀疑 这是报应,对自己肆意妄为的小前半生来的报应。

他慢慢的走出大宅的正门,门口的保安还问他要去干什么,乐天苦笑着摇摇头,没说话。

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干什么,以前租的公寓早就退了,他甚至连一个住的地方都没有,只能顺着那条清冷 无人的大路向前走。只有天上悬挂着的那轮清冷淡白的月亮,还忠实的陪伴着他,或者说,在看他的笑话。

这条路人烟稀少,夜晚的时候连车辆都不常见,更别说打计程车了。乐天顺着路边的人行道慢慢走着,走 了大概有十几分钟,忽然听见有脚步声接近,乐天警惕的回过头,只看到了劈头砸过来的棍子。

乐天一惊,还没来及躲闪,紧接着就额头剧痛,脑袋剧烈的眩晕起来,眼前一阵阵发黑,没几秒钟就完全 失去了意识,重重的倒在地上。

他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醒来的时候第一感觉就是头特别痛,额上的血还没有止住,顺着侧脸慢慢的往 下流,看来他没有昏迷太长时间。

乐天艰难的动了动身,他并没有被捆住,但是周遭黑暗而狭小,稍微抬起身子就会撞到顶,身下传来发动 机轰鸣的声音和剧烈的颤动。

他立刻判断自己被关在某辆疾驰的车的后备箱里。

一想到那不知名姓的劫匪就在前面开车,乐天立刻不敢乱动了,小心的摸了摸兜,幸好手机还在。也许是 劫匪一时大意,竟然没有对他搜身。

乐天赶忙掏出手机,按亮了屏幕,狭小的空间顿时明亮起来一一果然是后备箱。

汽车的轰鸣声很大,压低的说话声应该不会被发现,乐天毫不犹豫的拨通了景辰的电话,想向他求救。

景辰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眼来电显示,眼神复杂,犹豫了片刻之后,将电话挂断了。

乐天没想到景辰居然会挂他的电话,他不死心的又尝试了两次,内心深处期盼着能快点儿听到他的声音, 哪怕只是听到声音,得到他的安慰,他都会安心很多。

然而这两通电话也毫无例外的被拒听了。

乐天终于明白景辰已经不会像从前那样,一旦自己陷入危险之中,他就会飞快的来救自己了。恐怕在景辰 眼里,自己已经成了一个脚踏两只船的贱人了吧?

说不定他恨不得自己快点儿出事,快点儿死掉。

乐天的鼻子一酸,紧握着手机,差点儿就要在这狭小黑暗的地方哭出来。

他揉了揉眼睛,终于放弃去联系景辰,打算先报警。

然而他还没拨出去号码,汽车忽然停下了,乐天赶紧把手机藏起来,闭上眼假装昏迷不醒。

几秒后后备箱被打开了,乐天听见一个粗沉的声音,“少爷,他还没醒。”

“那就直接弄进去。”

这个声音听在乐天耳中,就如同冰冷的毒蛇爬过皮肤,令人遍体生寒,胆战心惊。

那是沈易尧。

乐天没想到都过了这么久,自己又一次的栽到了他手上。

乐天闭着眼思考对策,忽然感到有人拽他的胳膊,似乎是想将他拽起来。乐天猛然睁开眼,抓起刚才在后 备箱找到的螺丝刀,用胳膊勒住那男人的脖子,螺丝刀顶在他的脉搏处。

“别动! ”乐天厉声道,他的目光在周围扫了一圈,有四个人,除了自己挟持的这个,还有两个打手,剩 下的那个就是沈易尧,正在冷冷的盯着他。

他挟为人质的这个男人比他还要高大,再加上头上的伤口不时的刺痛,分散他的注意力,乐天有点儿力不 从心,但仍然死死的抓着螺丝刀,顶着男人的脖子,慢慢的往后退去。

乐天用余光打量周围的环境,这似乎是个什么建筑的后院,没有其他人,不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音乐,乐 天怀疑那是个酒吧。

他瞥到了院子的出口,慢慢的往那边挪动,同时紧盯着沈易尧,“你到底想干什么?”

沈易尧冷笑,“你自己心里清楚。”

乐天的目光落在他的左手上,大夏天的,他却跟重度洁癖似的戴着白色手套,也许是装了假指。

乐天恍然大悟,“那张照片,是你搞的?! ”

“只要抓拍你和前男友最亲近的一瞬间,再找专家给照片做一点儿手脚,就是一张完美的出轨证据。”沈 易尧似乎在享受胜利的快感,不紧不慢的道:“前男友是发信人,这就是一颗火星落在炸药堆里,会引起剧烈 的爆炸。”

他从兜里拿出一部黑色的手机,晃了晃,“就是这个。”

乐天咬牙切齿的瞪着他,“贱人!那是南峰的手机!”

“你放心,过几天我会派人不留痕迹的还回去。”沈易尧盯着他,忽然做了个手势,乐天心叫不好,感到 身后有人接近,然而还没来及转身,就被人从背后给抓住了胳膊,直接按在了墙上。

手腕吃痛,螺丝刀一下子掉在了地上,被人一脚踢远。

乐天挣扎了几下,艰难的扭过头来瞪他,“你想干什么?杀了我吗?”

“当然不是。”沈易尧好整以暇的踱步走近,捡起那把螺丝刀,在乐天脸上轻轻滑动着,“我要你身败名 裂,在这里永无容身之地。”

乐天皱起了眉,刚想说什么,就被身后的男人粗暴的推搡进了酒吧,从楼梯直接上了二楼。乐天几次挣扎无果,被推进了一间情趣包厢。

事已至此,乐天要是再不明白他要干什么,那就是傻子了。

乐天咬着牙盯着沈易尧,“强/暴是犯法的!”

“强/暴男人不犯法。”沈易尧用眼神示意旁边的手下,于是立刻有个男人凑近,掐住乐天的牙关把一整瓶 药水惯了进去。

乐天拼了命的挣扎,被药水呛得直咳嗽,但仍然被迫咽下了大半瓶。

那是强效的春/药,让人心不甘情不愿的产生欲望的药。

接下来的事情乐天一辈子都不愿意想起来了,被脱光了衣服按在**,被用红色的绳子捆住手腕,打开酒 直接洒在脸上和身上,被两个男人毫不留情的侵犯和**,周围响起相机快门的声音,竭力的睁开眼,看到的 是刺眼的闪光灯......

他最后失去了意识,等到第二天早上的时候,房间已经没人了,从来不管人间疾苦的阳光明媚的照进来, 身上的斑驳痕迹耻辱的映入眼帘。乐天坐在**呆了半天,才慢慢的把自己藏进被子里,蜷缩起来。

他没有哭,都这样了,还能哭给谁看呢?

乐天无处可去,只能暂住在了宫蔷家。

宫蔷作为女人,心思天生就比男人敏锐,看着乐天的神色不对,询问了一番之后,却也没得到回答。

宫蔷无法,只好先让他住在自己这里。

然而才过了几天,宫蔷就知道发生什么了。

网上忽然爆出了数十张照片,背景明显是酒吧情趣房,内容非常清晰,三个男人在**纠缠不清,睢一露 脸的却只有乐天一个人,还是很明显的下位。

宫蔷看到这些照片的第一时间就来问乐天,乐天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拒绝沟通。

这些照片如同一颗惊雷投入了平静的水面,炸出千层浪。

当地小有名气的年轻画家,居然有如此混乱的私生活,在与景家二少恋爱的同时,还在外面和别的男人玩 三人行?

这些八卦愈演愈烈,最后连当地的小报都登出了头条,配图就是那些照片其中的一张,打满了马赛克,然 而乐天的名字却写的非常大,在一堆**的字眼中无比突出。

一时间这件事成了当地人口中津津乐道的话题。

南峰给乐天打了无数的电话,都没有人接,景辰自然也看到了那些照片,从时间上来看,就是那晚吵架之 后。

景辰恨得心都在抽痛,他就真的这么**吗?才分手的当天晚上,就去酒吧买醉胡闹,还被狗仔拍下了这 样**不堪的照片?

周成脸色凝重的看着那些照片,小心的道:“辰哥,这里面是有什么误会吧?”

景辰冷漠道:“他就是这样的人,这就是他的本性!”

周成默然了,把报纸小心的收起来,打开书柜打算先把报纸放进去,却忽然发现柜子的角落里放着一个透 明的玻璃盒,里面规规整整的摆放着一枚被锒链穿起来的男戒。

他忍不住看了看满脸沉郁的景辰,心说既然嘴上表现的这么冷漠,干嘛还要把人家送的戒指好好的收藏起 来呢?

宫蔷很清楚乐天不是这样的人,这之间一定有什么误会?

她一直很想跟乐天谈谈,趁着某次乐天终于愿意跟她说几句话了,宫蔷赶紧问:“我知道你肯定是有苦 衷,你不去和景辰解释一下吗?”

乐天抱着枕头坐在**,把脸埋进枕头里,低声道:“不去。”

宫蔷一愣,然后就听见了乐天略带哭腔的,沙哑的声音,“我讨厌他,我讨厌他...他从来都不肯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