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后南峰果然收到了一个小包裹,签字送快递员离开之后,南峰拿着包裹掂量了,很轻,整个包裹也 才巴掌大,晃一晃里面也没有声音,估计是包装的很严实。

盒子上没有任何有关商品的信息,所以也无法得知里面是什么东西。

南峰叹了口气,进屋去给乐天发信息,一边发一边感叹,他这个前任混得也太惨了,没有翻盘机会也就算 了,还要为现任牵红线......他是工具人吗?这也太可怜了吧?!

乐天一直到下午才回消息,让他扔到后院去。

末了又多嘴加了一句,“以后有空请你吃饭。”

南峰默然无语,这个‘有空’,估计得等到猴年马月世界末日了吧?

南峰驱车到景辰的别墅附近,避着门卫的眼睛走到后院的金属栅栏处,然后又给乐天发了消息。

不到五分钟,乐天踩着拖鞋哒哒的跑过来了,捡起小包裹藏在衣服里,冲南峰抛了个飞吻,又转身哒哒的 跑上了楼。

南峰独自一人在风中凌乱:这么快就走了?都不说几句感谢来抚慰一下他受伤的心灵吗?

乐天回到画室,把包裹藏在了放画具的箱子底下,左看右看确认没露出任何马脚来之后,才放下心来。

日子过了两天,乐天又和杨乐联系上了。

乐天玩手机的时候一般都会把自己关在画室里,并且要在景辰去公司的时间。如果是在景辰面前的话,他 只能像傻子似的玩玩手机上的俄罗斯方块,甚至是看会儿小猪X奇,太操蛋了。

只有这种时候,他才能释放自我,打会儿手游,或者看看小黄电影,又或者跟以前的朋友聊天。

乐天在带着耳机和杨乐打电话,问问他的近况。

这家伙的小日子过得颇为不错,有酒暍有肉吃有烟抽,一人吃饱全家不饿,非常自足的小混混生活。

乐天羡慕的眼里都要冒星星了,对着耳机道:“你都不知道我现在抽根烟跟做贼似的,不对,简直比谍报 行动还难。”

反正这屋子隔音好,乐天不担心楼下李婷婷会听到,把剩下的那支烟也点上,嘴里叼着烟,往转椅里一 靠,两条长腿架起来,**不羁的踩在桌边。

“而且我现在连口酒都暍不上你知道吗?我好想一醉方休啊,要被活活憋死了!”

杨乐在那边促狭的笑了两声,“谁让你在追人家呢,忍着吧,爱情就是这么个操蛋玩意儿,你想要它,就 得扔掉自己好多东西,就看你舍不舍得了。”

“你别跟我将这些人生大道理,反正也就剩下几天了,我忍忍吧,等真把他拿下了,老子要一天暍三瓶酒!”

“就你那破胃,你悠着点儿吧。”杨乐道,“不说了,我晚上跟兄弟们聚餐,要出门了。”

乐天耸了耸肩,挂了电话,长吸一口气,吐出最后一口烟,然后将烟头扔进桌上的矿泉水瓶里。

他刚想起来伸个懒腰,忽然听见有人不紧不慢的叩了叩门,乐天下意识扭头,看见景辰正靠着门框站着, 抱着胳膊面无表情的望着他。

乐天这个懒腰伸到一半,就扑通一声,从椅子里摔到了地上。

那一瞬间乐天的表情堪称五花八门,复杂到无法选出一个准确的词语来表述。

乐天是真的懵了,大脑一时宕机,睢一的反应就是:他在下一秒钟就像鸵鸟一样,逃避似的钻到了桌子底 下。

景辰冷漠的叩了叩门框,“出来。”

乐天抱着脑袋蹲在桌子底下,慌张喊道:“我我我不是故意骗你的!别打我!也不许骂我!我特别脆弱, 受不了的!”

景辰在原地站了几秒钟,乐天一直没有动,于是景辰转身就走了,乐天这才慌了手脚,连忙爬出来要去追 他。

因为动作太急,起来的时候一头撞在了椅子上,磕得晕头转向的,又踉踉跄跄的跑去追,结果直接撞在了 门框上。

景辰听见身后砰砰咚咚的一连串响,过节敲锣打鼓都没这么喜庆。他握了握拳,终于还是在楼梯口站住 了,没再继续走,却也没有转头。

乐天喘着气追过来,在离他两步远的地方站住了,伸手拽拽他的衣角,小声的卖可怜:“辰辰,我真的不 是故意想骗你的...”

景辰打开了他的手,“从没听说过骗人还有无意的。”

乐天一时哑口无言,跟被棉花堵了嗓子似的,说不出话来。

景辰转身看着他,冷漠的道:“演技真不错啊,活灵活现的,乐天,你不是傻子,我才是,把我当傻子似 的耍了一个多月,好玩吗?”

“我没耍你!”乐天急于解释,情不自禁的抓住景辰的手,“那时我实在是太绝望了,除了装傻我想不到任 何可以让你接受我的方法,我只是怕你又赶我走,才出此下策的!”

“我真的是...真的是没法忍受你那样对我,你对我说那些冷酷的话,我特别难受,受不了...”

乐天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猛的转身进画室,“你别动,站着别动!”

紧接着里面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半分钟之后乐天出来了,扭扭捏捏的从背后伸出手,掌心上放着一个藏 蓝色的小盒子,递给景辰。

乐天期期艾艾的望着他,催促道:“你打开看看。”

景辰眼神晦暗不明的扫了乐天一眼,慢慢的打开了盒子。

在盒子打开的那一瞬间,景辰的手明显顿了一下,似乎是受到了什么极大的冲击。

里面是一枚银色的男戒,上面缠绕着简洁大方的纹路,一颗白钻恰到好处的点缀在中间,在黑色天鹅绒的 映衬下,几乎在发光一样。

乐天小心的观察他的表情,有点儿羞怯的道:“这是用私房钱买的,是一对,不是很高档,可能你们有钱 人看不太上啦,不过这确实是我能承受的最高价格了...”

景辰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的目光像被磁石吸引一般,无法从戒指上移开。这小小的银圈如同有魔力一 样,让人不由自主的去端详。

乐天摩挲着手指,忐忑不安的瞧着他。

他们这种人就是这样,平时如鱼得水,在交际圈混的左右逢源,情话信手拈来,但是一旦认真起来,就会 变的无比的羞涩而不安,自卑又敏感。

乐天在心里措辞片刻,又道:“之前你说过,等我康复了,我们就去结婚,像正常人一样,有捧花,有红 毯,有誓言和祝福,我本来打算在你生日的时候把戒指送给你,并且向你坦白我装傻的事情的...”

结果先被你发现了。”乐天自嘲的笑了笑,然后长呼一口气,在景辰面前毫不犹豫的单膝跪下,拉住 他的右手,认真而缓慢的道,“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刹那家,久远的画面和现在重叠了,景辰眼前不由得浮现起很久以前的那场婚礼,有着奢华的舞台,得体 的宾客,经验丰富的司仪,还有飞扬的花瓣与颜色恰到好处的红毯。

那时的乐天穿着剪裁精致的白色西装,头发被精心打理过,虽然懵懂无知,但非常的漂亮。

现在呢?场地就在自家的楼梯□,乐天身上穿的是宽大的T恤和不着调的牛仔裤,衣服下摆随意的掖在裤 腰,因为刚才的一番折腾,头发还有点儿乱糟糟的,很不齐整。

但是在这一刻,景辰内心的波澜,比那场婚礼上要强几十倍,几百倍。

各种各样的情绪如同浪潮一般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是高兴,还是感动?或者是欣慰,苦尽甘来?

所有的情感在脑海里都只有一句话:原来他真的能有这么一天啊?他和乐天,居然会有这样的一瞬间?!

景辰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是做梦吧?只有做梦才会有这样的场景。等梦醒了,乐天还是那样傻乎乎的, 因为无处可去才只能留在自己身边。

他久久没有说话,乐天很不安的捏捏他的手心,“景辰?”

景辰把他扶起来,然后当着乐天的面,从盒子里拿出戒指,戴在了自己的无名指上。

他紧紧的把乐天抱进怀里,按着他的后背让他更加贴近自己,用力之大就像要把两个人揉进骨血,永远也 不能分开一般。

“我答应了。”景辰贴着乐天的耳边,轻而清晰的道:“我们结婚吧。”

乐天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刚才身体因为紧张而绷的太紧了,此时无法克制的脱力__他还以为自己 会被赶出去呢!

过了好半天,乐天才磕磕绊绊的问:“真,真的吗?不是骗我吧?”

“是骗你。”景辰轻轻的亲吻乐天的头发,脸颊,最后落在柔软的嘴唇上,“骗你的戒指,骗你的时间,骗 你的心,还要骗你整个人陪我度过余生。”

乐天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几乎要高兴的跳起来,踮起脚用力的回吻过去,“我让你骗!倾家**产也让你 骗!”

景辰温柔的笑了,慢慢的抚摸着乐天的后背,乐天仰起头来兴冲冲的道:“太高兴了,太值得纪念了,今 晚我们吃烛光晚餐吧!”

景辰忍俊不禁,再乐天脸上捏了一把,“兔崽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想暍酒了。”

乐天:“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