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个人一进来,乐天就冲了过去,紧紧的抱住了为首的中年女人,克制不住的哭道:“妈妈,妈妈,我要回家…带我回家吧,我听话,我不要呆在这儿了…”

女人脸色有异,过了半晌才勉强的抬起手拍了拍乐天的后背,“哪能呢,你都是结婚的人了,怎么能说走就走。”

乐天摇着头,“他坏,他对我不好…”

乐天不知道怎么控诉景辰的残酷,只能拽起袖子,让女人看自己手腕上红红的勒痕,“他还绑着我,好疼好疼…”

这痕迹是昨晚留下的,乐天在**实在是不配合,景辰一气之下干脆把他绑在了床头,直到情事结束才松开。

女人对那几道明显的伤痕视而不见,只是讪笑,“景辰那人不错的,你乖乖听他的就好。”

言辞之间的语气,竟像古时候将自家小孩卖给黑心贩子的无良父母。

乐天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妈妈要向着那个坏人,他茫然的望着女人,忽然脸上一疼,是后边那个年轻人过来扯了扯他的脸,嗤笑道:“真的傻了?笑死人了,跟个智障似的。”

中年男人咳嗽了一声,微斥道:“子昂,那是你哥哥。”

乐子昂不屑,“我可没一个傻子哥哥。”

乐天迷茫的眨了眨眼,眼角的泪痕还没干。

一场车祸如同大浪淘沙一般,将他生命中几乎所有记忆都洗去了,包括这个小他三岁的弟弟。也是奇怪,明明记得辰辰哥,却不记得这个弟弟。

李婷婷敏锐的察觉到这家人不太对劲,但要照顾乐天的情绪,她只能请他们坐到沙发上,然后去倒茶。

乐子昂毫不客气的坐在主位,低头滑手机,李婷婷路过的时候看了一眼,见他在发朋友圈,配图是刚才的自拍,背景就是这座装修别致的别墅,配字‘今日阳光甚好’云云。

李婷婷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自去泡茶了。

乐天兴致勃勃的挨着女人坐,手指紧紧的拽着她的衣袖,好像生怕又被赶出去,女人旁敲侧击的问了很多景辰的近况,然而乐天这个脑袋,别说旁敲侧击了,就算你直白的问,也不一定能问出什么。

女人问了几句就放弃了,倒是乐子昂玩够了手机,凑过来欺负乐天:“哎,傻子,你会学狗叫吗?学一个试试,让我们开心开心。”

乐天警惕的盯着他,往女人身后缩了缩。

乐子昂不放弃,正好茶几上有盒糕点,他打开一个,撕开了干燥剂的包装,递到乐天跟前,“吃不吃?这是白糖,可甜了。”

乐天犹豫的看了看,伸手去接,两夫妻无动于衷。

李婷婷赶巧端着茶杯回来了,一见这阵仗,立刻就发火了,抢过那包打开的干燥剂,怒道:“干什么呢?知不知道这有毒,吃了会死人的!”

乐子昂一副被人搅了好戏的表情,往沙发里一靠,“哪有那么严重,也就是拉几次肚子吧…再说正常人谁真的会吃,哦,忘了,他不正常。”

李婷婷气得咬牙,可她也只不过是个护工,只好扭头去给景辰打电话,又低声把这段插曲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景辰的声音很沉,只是说知道了,现在就回来,倒也没再说别的。

虽然电话里没说什么,但从公司到家半个小时的车程,愣是让景辰压缩到了二十分钟,一进玄关就听见乐天在委屈的小声说疼,景辰在客厅门口站住脚,没说话。

乐子昂还不知道景辰回来了,仍然拧着乐天的小脸,嘲弄道:“也不知道脑子变成什么样了,你是不是该吃点儿核桃补补脑啊哈哈哈。”

乐天被扭的呜咽着叫疼,脸上红了一块,李婷婷皱着眉叫乐子昂住手,然而人家选择性失聪。

景辰眼神沉了沉,信步走了过去。

女人听到脚步声,连忙在乐子昂手臂上打了一下,示意他住手,然后站起身,满面笑容道:“哎呀,女婿回来了,我们这儿等你半天了。”

景辰冷淡的看了他一眼,过去把乐天抱过来,揉了揉他发疼的小脸,低声问道:“还疼不疼?”

乐天小小声的抽泣了几下,把脸埋进了景辰怀里。他少有这么依赖景辰的时候,大概是因为受了乐子昂的欺负,又觉得景辰好了。

女人被这样无视,有点儿失面子,讪讪的坐到沙发上,笑容愈发的假,“上回你们婚礼,我们也没去,真是遗憾了,这不今天来看看乐乐过的怎么样。”

景辰在心里冷笑,当初婚礼这家人没来,纯粹是根本没受到邀请。乐天好的时候,这家人靠他挣钱,乐天傻了,这家人就将其弃若累赘。

现在估计是看到乐天进了景家,又有了压榨价值,才忙不迭地过来示好,想分一杯羹,攀个高枝。

果然女人就开口了,“这你们婚也结了,乐乐算是嫁进了你们家,那聘礼?”

景辰挑起眉梢,饶有兴致的反问:“聘礼?那你们有掏嫁妆吗?”

女人一愣,男人赶忙上阵,“就算不给聘礼,那我们养了乐天这么多年,你也该给点儿抚养费吧?”

景辰简直要气笑了,“抚养费?好吧,那我就给你算算。”

“…反正乐乐现在也听不懂,我就直说了,你们刚结婚的时候不能生育,领养了他,可没想到三年之后又怀上了孩子,还是男孩。”

景辰若有若无的看了乐子昂一眼,“从那以后乐天的生活就一落千丈,这个所谓的弟弟从小欺负他,抢他东西,七岁栽赃他偷钱,八岁剪坏他的衣服,我跟乐乐一起长大,我清楚得很。”

女人脸色有些尴尬,像是一锅卸妆水泼到了脸上,伪装融化,妖魔鬼怪现了真形,她讪讪道:“那只是小孩子家互相打闹而已,我们做大人又不能插手。”

“好吧,这先不提。”景辰摸了摸乐天的头发,继续道,“乐天十八岁之后你们就断了他的生活费,这之后都是他自己画画挣钱,还有靠我的接济才读的美术大学,所以说你们养他,也只养到了十八岁。”

女人小声道:“那也不少钱呢。”

“等他大学毕业后,卖的每一幅画,挣的每一笔钱,都存在家庭账户里,你们可以随便取用,据我所知,你们用的还不少,乐天自己租了公寓在外面住,但你们家每月的电费网费也都是他掏的,没错吧?”

男人立刻一副理所当然的嘴脸道:“儿子挣的钱给老子花,天经地义!”

这话虽然段位不高,但实在是太不要脸的,景辰竟然无言以对。半晌之后他笑了笑,“行吧,那你们想要多少钱?”

夫妻对视一眼,女人试探道:“不能少于两百万。”

女人本意还想讲价的,没想到景辰爽快的道:“可以。”他签了张支票,扔在茶几上,“拿了钱走人,以后别在乐天面前晃**。”

女人脸上立刻笑开了花,抬手把支票塞进手包的内侧,“那是,那是…”

她见景辰这么好说话,又得寸进尺的道:“那啥,子昂今年也毕业了,您看着能不能给安排个工作?”

乐天这句话听懂了,他还记得刚才被乐子昂欺负,摇着景辰的胳膊求道:“不要,不给他,他坏!”

景辰看了那便宜弟弟一眼,嘴角有点儿若有若无的阴毒的笑容,“好啊,就让他来公司上班吧,读的什么专业?”

乐子昂爱答不理的,矜贵的道:“会计。”

“那就来财务吧。”

乐天一下子就生气了,闷闷的扭开头不理他。

景辰在心里哑然失笑,小傻子,我这是要为你出气呢,等合同签了,乐子昂进了公司,那就是小鱼落到了老猫手里,自有各种办法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揉圆搓扁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儿?

这家人来的目的都达到了,寒暄了几句就忙不迭的要走,景辰也不留,端端茶杯送客了。

乐天还恋着他妈妈,想要跟着一起走,景辰一把揽住他,佯若亲昵的在他耳朵上亲了亲,语气却非常的阴鸷,“忘了昨晚的教训了?再想着走,就把你绑起来吊到大门口。”

乐天颤抖了一下,但紧接着又不管不顾的挣扎着,固执的往大门口伸着手,又哭又叫,“妈妈,我要妈妈,我要回家…”

景辰没由来的一阵烦躁:其实这傻子根本不清楚到底谁对他好吧?还是说即使父母把他卖了,他也宁可回那个恶心的家,却不愿意留在自己这里?

怀里的人仍然在挣扎,景辰心火一起,干脆伸手在乐天腰上狠狠一掐,乐天像某种小动物一般叫了出来,身子瞬间就软了下去,哭声都低了。

景辰毫不怜惜的单手抱起他,大步向卧室走去,乐天呜呜咽咽的伏在他肩膀上,因为急剧的抽泣而脸色发白。

这回乐天真的把景辰惹火了,虽然他常常惹怒景辰,但并不是每次都这样严重。

景辰这个人,对自己尚能狠下心来,更别提对别人,乐天落在他手里,无依无靠,简直就是天底下最柔软最好欺负的一团小兽,落入了满身刀枪的猎人手中。

景辰将乐天扔到大**,厉声道:“不许哭了,再哭我揍你了!”

乐天泪眼朦胧的看了景辰一眼,哭得更厉害了,小声叫着,“坏人,坏人,走开…”

景辰恼了,干脆拽起乐天,撕开他身上的家居服,将他狠狠的按在墙上,不管不顾的进入了他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