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从窗外洒了进来,打在双人床白色的被子上。

被子下面两道身形最初一动不动,直到闹钟准时响起,左边那道身影,才开始不耐的辗转。

半晌,一只修长的手臂从被子中探出,那只手越过身侧的另一个人,将闹钟按停。

“唔……”轻软中含着抱怨的男音,从自己的怀中传来。

解呈垂眸,看着枕在自己手臂上的隽雅青年并没有醒,他放下闹钟,轻手轻脚的躺了回去。

“咚咚咚,江部长,江部长。”

却在这时,门外响起士兵的敲门声。

江郁困倦的把脸往解呈的怀里挤,掀起被子,用被子捂住耳朵。

“江部长,江部长……”外面的敲门声还在继续。

过了许久,房门打开,解呈在睡袍上打了个结,眉头微蹙:“怎么了?”

小兵焦急的指着外面:“丹青组长受伤了,被抬了回来!”

小兵的话刚说完,房间里便传来一道略微暗哑的咆哮声:“他怎么这么菜!”

小兵一噎,里头随即又响起悉悉索索的翻动声。

解呈将房门关上,回首,看向**正在东张西望找衣服的青年。

他无奈上前,从衣柜里拿了一套新衣服过去,帮青年穿。

江郁伸手,由着解呈给他穿衣服,含糊的问:“我衣服呢?”

“垃圾桶。”

江郁:“……”

江郁远远的朝着垃圾桶的方向看去一眼,瞬间就看到了里面那件白色的大褂。

他昨晚就不该穿着医生袍回来!

又烂了一件!

江郁不满的瞪着正在给他套裤子的解呈:“你这毛病能不能改一改,就不能不撕吗?”

男人喉间发出轻笑。

江郁一脚就踹在他身上,结果刚一使力,腰疼得不行。

“哎哟!”一难受,江郁直接倒回**,陷在被窝里生气:“解呈!”

男人两只手都在他的腰上,替他将裤子的扣子扣上,而后掌心掐着他腰腹的两边,轻轻揉捏,按摩,嘴里哄着:“乖,不疼了。”

“什么不疼!我昨晚喊疼的时候,你也是这么说!骗子!”江郁气的发抖!

解呈掌心凝结着异能,微热的温度缓缓舒缓着那处的肌肉。

江郁觉得舒服一些了,伸手拍开男人又往他衣服里钻的手,爬起来,光脚进了浴室。

事情是怎么变成这样的,江郁到现在还记得一清二楚,那次他跟牧殊打听到解呈的生日,为了那场生日,江郁准备了非常多,又是鲜花,又是红酒,还借了架电子琴,亲自给解呈弹了首生日歌。

那天晚上,灯光,气氛,音乐,一切都烘托得刚刚好。

按照恋爱规律,吃完蛋糕,送完礼物,顺理成章的就应该进入江郁期待已久的那个环节了。

按照江郁的想法,这天他终于可以突破解呈的最后防线!

为了怕自己不熟练,江郁还提前去学了很多有用的知识,比如男人之间应该怎么操作,男人的刺激点在哪里,他学的时候可带劲了,满脑子都是把解呈这样这样,那样那样的画面。

最后,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这些知识也确实都用上了,坏消息是,不是用在解呈身上的……

反正就是从那天开始,没了,一切都没了。

江郁也尝试过反攻。

就,怎么说呢,有梦想总是好的……

捧着水龙头里的凉水,含糊的洗了把脸,又把抹了牙膏的牙刷,直接塞进嘴里,对着镜子刷牙的时候,江郁的余光瞥到门外,就看到解呈正在换床单,昨晚睡得太急,床单脏了也没顾得上换,随便垫一垫就睡了。

现在白色的床单上,都是凝固的痕迹。

江郁:“……”

江郁脸红成了猴屁股,他低下头吐了泡沫,随便又漱了两下口,抓起外套,落荒而逃的出了房间。

门外的小兵还等着,江郁一边往伤兵营的方向走,一边问:“丹青怎么样了?”

小兵连忙回道:“丹青组长被那只锯齿兽咬掉了一条胳膊,胳膊他倒是捡回来了,就是不知道还能不能接上。”

两人急匆匆抵达了伤兵营,远远的,江郁就看到玄墨陪着丹青,正坐在急诊**,丹青整个左半边身体都是血,左臂从手肘往下,都是空的。

旁边托盘的玻璃箱子里,放着正低温保存的断臂。

看到江郁出现,丹青和玄墨同时出声:“部长……”

江郁摆摆手,直接打开保温箱往里面看了眼,这哪里是断臂,这不是碎骨头渣吗?

丹青看江郁的脸色不好,小心翼翼的问:“不会不能接吧?”

江郁死鱼眼看着他。

丹青人麻了:“部长,玄墨为了把我的断臂拿出来,差点脑袋都被那只五级的锯齿兽咬断了!”

江郁朝玄墨看去,就见玄墨脖子上的确缠着绷带,应该是有些剐蹭。

江郁叹气:“试试看吧,不行的话,只能给你接别的手。”

丹青一惊:“不会是像上次那样吧?上次你给一个特种兵接腿,接不了人腿,给他接条异兽的腿,好好的一个人,最后长了条狗腿!”

江郁轻咳一声:“就是那只变异鬣狗给他咬断腿的,他自己都说,这也算是报仇了,有腿总比没腿,蹦着过日子强吧!”

丹青抗拒:“我不要接锯齿兽的手!”

江郁咂咂嘴:“你想接也接不了,那锯齿兽围剿了六天还没抓到,没准就抓不到了,不过,实验室好像还有两只小白鼠……”

“不行!”丹青差点疯了:“我不要老鼠爪!”

江郁大手一挥,让人先把丹青送到手术室去:“也没准你自己的手还能用,别废话了,赶紧吧,我还没吃早饭!”

一场手术做了三个小时,结束的时候,江郁肚子都要饿扁了。

玄墨还等在外面,见到江郁出来,立刻站起身来。

江郁摘下口罩,又取下手术帽:“接的他自己的手,不过真的太破了,不知道功能还能不能保持,先看看吧,等皮肉养好了,再看怎么缝合神经线吧,这段时间他是没法作战了,你们那边还行不行?”

“嗯。”玄墨道:“月白和蓝绯进步很大。”

江郁点头,拍拍玄墨的肩膀:“不行就退,从长计议,反正不能拿我们特尸部成员的性命开玩笑!”

玄墨紧绷的神情,听到江郁这番话,稍微柔和了一点,他点点头:“那我先走了。”

他留下来,只是想看丹青还有没有救。

玄墨离开后,伤兵营暂时没有需要江郁亲自出手的患者,江郁换了衣服直接去了食堂,刚到食堂,就见解呈也在里面。

他正跟几位团长坐在一起说话,应该是聊那只锯齿兽的事,江郁没往那边走,直接去了窗口打饭。

点了一份水煮肉片,和一份麻辣肥肠,江郁刚要拿票,身后另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少放辣,加一份时蔬和汤。”

江郁扭头,就见果然是解呈凑了过来。

解呈伸手刷了自己的饭卡,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离开时,抬手摸了摸江郁的发丝才走。

江郁撅高了嘴。

点餐的阿姨偷偷一笑。

江郁看向阿姨,阿姨立刻不笑了,讪讪的道:“解少将对江部长真好。”

江郁耳朵有些红,快步跑到了出餐口去等出餐。

好什么好,他就是补偿,他腰现在还酸着呢!

――

下午的时候,江郁正在伤兵营给病患换药,外面有小兵跑进来:“江部长,中央基地那边挑选的十名实习军校生已经到了,李团长说有两名是分给伤兵营的,有两名是分给先锋营的,四人现在已经在门口了。”

江郁抽空抬起头:“分给先锋营的,到我这儿来干什么?”

小兵有些尴尬:“呃……这不是先锋营的解少将从来不带实习兵吗,李团长想让您帮着说说……”

江郁给患者换好药,走到护士台前,用消毒液擦了擦手:“行吧,先去看看吧。”

小兵赶紧屁颠屁颠的跟着江郁出门。

一到伤兵营门口,江郁就看到那里站着四名身形笔挺的少年。

一个个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刚从学校象牙塔出来的。

江郁两手踹在白大褂的口袋里,走到四人面前,一一扫视:“你们谁是留在伤兵营的?”

四人中,左边两人上前半步。

江郁打量着两人,点了点头:“来伤兵营实习可不是什么好差事,能吃得下苦吗?”

两人抿了抿唇,齐声应道:“能!”

江郁笑笑:“小孩挺热情的,叫什么?”

左边那名开朗阳光的少年开口:“我叫周飞飞。”

右边那名板着面孔的少年开口:“白小曜。”

江郁:“……”

“吧嗒!”

江郁的下巴突然掉地上了!

江郁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盯着两名少年,差点在他们身上盯出窟窿眼来。

“周飞飞?白小曜?卧槽!”江郁一个猛冲,突然上前,抱住两人:“你们俩都长这么大了!哇!周飞飞,你都有肌肉了!白小曜,你有一米八了吧,你怎么比我还高!”

两名新兵被江郁搞得有点糊涂,懵懵的瞪圆了眼睛。

江郁指着自己的鼻尖:“我啊,你们不认识我了?好好看看,给你们个提示,你们小时候最好的朋友是谁?”

周飞飞:“贝妮。”

白小曜:“螃蟹。”

周飞飞:“高小乐。”

白小曜:“剑鱼。”

周飞飞:“李亭。”

白小曜:“王大宇。”

周飞飞:“叭叭叭……”

白小曜:“叭叭叭……”

两人一连说了二十多个名字,江郁甚至都听到隔壁草莓班班长邻居家二舅养的那条变异狗的名字了,也没听到自己的名字。

江郁:“……”

江郁死鱼眼看着两人,不说话了。

小兵在旁边也怪尴尬的:“江部长,那这四个人就交给您了,这两个先锋营的实习兵资料在这儿,您回头一起给解少将吧。”

江郁委屈巴巴的接过资料,随便翻了两下,刚要阖上,突然……

江郁震住了!

他仔仔细细的看着资料上面的名字,然后看向眼前的两名少年,他指着左边那个:“你叫傅泽?”

神情略显阴郁的少年开口:“是。”

江郁又指着另一个:“你叫安甚?”

神情端正大气的少年应声:“是。”

“卧槽!”江郁又疯了,他再次扑过去,一个大抱抱,又搂住这两个人,开心得不得了:“安甚,傅泽,居然是你们,哇,这也太巧了吧,等等,你们这是什么表情,我啊,你们也不认识我吗?”

两名少年对视一眼,他们挪出江郁的怀抱,神情十分茫然。

江郁指着自己的鼻尖:“十年前的那届幼儿异能大赛还记得吗?里面就有我啊!”

“哦!”安甚想起来了:“你是季柯?”

江郁生气:“不是!”

傅泽:“陈康?”

江郁跺脚:“我能是那个没礼貌的臭小子吗!”

安甚:“杨博士?”

江郁无语:“你就认不出我吗?”

“我知道了!”傅泽眼前一亮,可算是认出来了:“你是……陈彤!对不对!”

江郁杵到傅泽的耳朵眼,大声咆哮:“陈彤是女的!”

傅泽被他吼得耳膜都要震破了,后退了一点。

江郁凄凄切切的看着四人,明明三个都是小时候关系很好的小伙伴,另一个只是认识的关系,但他们怎么就认不出自己呢?

看脸看不出来,但是他都提示的这么明显了!

“江部长?”小兵觉得江部长有点魔怔了:“那我先走了?”

江郁立刻指着小兵,对四人道:“听到没有,他叫我江部长,我姓江,姓江,能不能想起来?”

“江?”周飞飞和白小曜面面相觑:“我们有认识姓江的人吗?”

白小曜摇头:“印象中没有。”

安甚和傅泽也十分茫然。

“生姜的姜吗?”

“还是僵尸的僵?”

江郁崩溃:“有人会姓僵尸的僵吗!”

吼完之后,江郁看四人都不说话,只能又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的嘟哝:“算了,先去宿舍放东西吧。”

江郁要死不活的带着他们往宿舍楼走,刚走两步,却听后面没动静儿,他扭过头去,顿时看到了四张憋笑憋得不行的青涩脸庞!

江郁终于反应了过来:“好哇,你们骗我!”

四人一窝蜂的跑过来,周飞飞一把抱住江郁,把江郁抱得双脚离地:“怎么,不能骗你啊,当时你离开的时候说的什么,以后至少每年见面一次,后来呢,我们十年都没见过你了!”

江郁怪不好意思的:“我一直忙嘛。”

白小曜哼了一声:“借口!”

江郁撅嘴瞅着他们,安甚也面带笑意:“我们是在选军区的时候,看到你和解呈哥哥的名字,所以特地选了这里实习。”

江郁感动得不行:“不过你们四个是怎么认识的?”

白小曜凉凉:“全国只有一个异能军校,在中央基地,我们都是同届同学,你不知道吗?”

江郁茫然的摇头。

周飞飞推了白小曜一下:“你别说他了,江郁小学都没毕业,他哪能知道军校的事。”

江郁:“……”

江郁生气了:“我当时是被应召的,我小学才念半年,就被应召进了前线,我不是没毕业,我是没时间!”

“行行行,就当是这样。”

“什么叫就当!”

江郁跟周飞飞差点吵起来了,最后还是安甚打圆场,两人才暂时休战。

江郁又看向一直在边上的傅泽:“不过你为啥过来?咱俩也不熟啊。”

傅泽:“……”

傅泽面色难看:“我又不是冲你来的,我是冲解呈哥哥来的!”

在磁力小岛的时候,傅泽受了解呈很多照顾,在当时幼小且自尊心强的傅泽眼里,强大内敛的解呈哥哥,已经成为了他心中崇拜的对象。

至于江郁。

他才不喜欢江郁!!!

――

晚上吃饭的时候。

因为见到老同学实在太开心了,江郁就带着四名实习生,跟解呈一个桌。

江郁还一个劲儿的给四人夹菜:“安甚,你怎么吃这么少?白小曜,你多吃点蔬菜!周飞飞,你不要挑食!傅泽,帮我递一下纸巾。”

傅泽:“……”

傅泽愤愤不平的把纸巾递给的江郁,气得不行!

整个晚餐的时间,江郁就跟个交际花似的,努力的照顾到每一个人。

“哐当。”被冷落到地下室的解呈直接丢开筷子,下令:“你们四个,隔壁桌去。”

四名实习兵:“……”

江郁:“……”

江郁知道解呈是个小气鬼,啧了一声,他把自己的水果递给解呈:“这总行了吧?”

解呈:“……”

他是图他这个水果吗?

傅泽这时突然想起了什么,腼腆的问:“不过解少将,您现在跟江老师还有联系吗?”

解呈一顿。

江郁也是一愣。

江郁直勾勾的看着傅泽。

解呈瞥了江郁一眼:“江老师?”

傅泽点头:“对啊,不过现在想想,江郁,你跟江老师长得好像哦,他是不是你亲戚?”

江郁捂住嘴,差点偷笑出声。

安甚拉了拉傅泽:“你小叔在政府高层工作,他不是告诉过你,江老师就是江郁吗?他体质跟我们不同,你没看江郁现在都比我们年龄大吗?”

傅泽不相信:“他只是长得比较着急而已,他是他,江老师是江老师,他们是两个人。”

江郁:“……”

江郁发火了:“你说谁长得着急!”

按照正常来算,江郁现在都四十二了,但外形和身体却永久停留在二十二岁那年,他已经很年轻了好吗!骂谁长得着急呢!

傅泽目光灼灼的看着江郁:“难道你真是……”

江郁昂首挺胸,一脸“就是你想的那样”的表情,十分得意。

傅泽接受不了,他的印象中,江老师是个温柔友善,异能高强的大哥哥,根本不是臭江郁这样!

突然塌房,傅泽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一晚上再也没吃一口饭。

夜里回到房里,江郁还在开心的跟解呈说周飞飞、白小曜他们的事:“真没想到来实习的居然会是他们,一转眼他们都长这么大了,时间真的过得好快,现在想想,下次回基地,一定要去见见以前的朋友,不然都不认识人了,对了,牧殊结婚的时候,我们没回去,说下次回家把礼物补给他,到现在都没补,他好像已经生了小孩了吧?”

解呈瞥了江郁一眼:“二胎都生了。”

江郁:“……”

江郁讪讪:“多大了?”

“儿子九岁,女儿七岁。”

江郁思考了一下:“那下次回去,送他儿子一套《五年高考,三年模拟》,送她女儿一套《时间简史》吧,当课外书看挺好。”

“嗯。”这方面解呈倒是没什么意见,他以前也喜欢看这些课外书,小朋友看点儿童读物挺好的,没必要总想着学习,不过问题是:“什么时候回去?”

江郁:“……”

江郁噎住了,是啊,老说回去,但根本没找到时间回去,伤兵营每天都是病人,先锋营经常大半夜还被叫起来开会,要回去,一来一回路上就得耽误至少一周。

就算回去了,也不见得家人就有空,牧殊是保卫队的,说出差就立刻要出差,没准他们前脚到,后脚牧殊就要离开基地,包括江郁这边,大哥二哥也经常满世界跑,也就是小妹安定点,但小妹都嫁人了,有老公有女儿,他老去找小妹干啥啊?父母那边倒是定期都会打电话报平安。

解呈掀开被子,坐到**,淡淡的道:“结婚总要回去的。”

江郁一愣,惊恐的看着解呈:“结结结结婚?”

解呈蹙起眉,冷眸扫视着鬼鬼祟祟的江郁:“你三年前就同意的,忘了?”

江郁咽了咽唾沫:“没,没,没忘啊……”

解呈淡声:“婚假我随时能请到。”

江郁也爬上床,然后拱啊拱,拱到解呈怀里,讨好的搂住他的腰:“可是你知道的,我爸妈都是很传统的人。”

解呈单手搂着他,没做声。

江郁凑上去,亲了亲解呈的下巴:“再等等吧,我们现在还挺年轻的,我才二十二岁,你才三十九岁,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解呈:“……”

解呈捏住青年的下巴,让江郁不得不仰起头:“上次你也这样说。”

江郁委屈:“那怎么办?我父母年纪都大了,总不能刺激他们。”

解呈没说话。

江郁这时干脆咕噜噜的爬起来,把座机拉过来,盘腿坐着:“这会儿十点钟,还早,他们应该还没睡,正好,那你就听听他们怎么说!”

江郁拨通了父母家里的座机,没过一会儿,那边就有人接了。

江郁立刻喊:“妈,是我!”

那边江妈妈很开心:“是小郁啊,他爸,小郁的电话。”

电话那边,很快又传来江爸爸的声音:“小郁最近辛苦吗?”

江郁笑眯眯的跟父母寒暄了很久,而后他瞥了一眼解呈,轻咳一声,说到正题:“爸,妈,你们知道我们军营今天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江爸爸江妈妈不解:“什么事?”

“就是我手下的两个士兵吧,两个都是男的,他们处对象了。”

两老果然很震惊:“真的?那你们军队不管吗?”

“管啊。”江郁道:“主要是得确定他们是以结婚为前提还是什么,如果是结婚的话,需要打报告。”

“哦哦。”那边江家父母应了两声,然后就好像没话说了,话题陷入僵局。

江郁这时看向解呈,一副“你看吧,他们就是这种态度,你让我怎么说”的表情。

“那个,小郁啊。”江爸爸这时迟疑的开口:“你有喜欢的男生吗?”

江郁:“……”

解呈:“……”

江郁人懵了:“什,什么?”

江妈妈连忙说:“小郁,你别听你爸的,爸妈没有催你的意思啊,就是咱们现在要求也不高,爸妈也不是一定要抱孙子,但是爸妈年纪大了,就想看到你们一个个的,身边至少有个伴儿,咱们放宽标准,只要是你喜欢的,是男是女无所谓,是个人就行,必要的情况下,不是人也行!你不是丧尸吗,你要是有喜欢的母丧尸,也……可以,但是她不能咬人!”

江郁:“!!!”

江郁瞳孔地震:“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电话那头的江妈妈似乎有些紧张,江爸爸的画外音忍不住传来:“你还让我别催,你又催什么催,小郁肯定不爱听这些,小孩都不喜欢听催婚,而且你忘了咱们上次去咨询的,就是小郁这种情况,他这个体质怪怪的,又是个丧尸,他不见得是有正常的发育功能的,他可能是阳-痿才一直不找对象……”

“爸!妈!没有!这个真的没有!这个绝对没有!”江郁差点吓死了,不能让这种影响他男性尊严的谣言流出去,他赶紧现场辟谣!

那边江爸爸讪讪的:“没有啊?没有就好,没有就好,那什么,爸妈不催你,你自己的事自己决定,还是那句,只要是你喜欢的,男人女人不重要,公丧尸母丧尸也不重要,重点是你喜欢!”

江郁抓着话筒,浑浑噩噩的瘫坐在**。

前方的解呈,此时笑意已经浮到眼底,他对江郁伸出手。

江郁顿时警惕,用口语问,干什么!

解呈直接将话筒拿过来,对着那边出声:“叔叔,阿姨,我是解呈。”

接下来的十分钟,江郁就这么眼看着解呈跟他爸妈打成一片,到挂电话的时候,江郁还听到父母喜极而泣的声音:“太好了,小郁没找个丧尸,我们祖坟冒青烟了!”

江郁:“……”

是的,他们的要求也就这么多了!

解呈跟丧尸比起来,简直是获得了压倒性的胜利!

他有正当职业,跟江郁认识多年,背景知根知底,关键是,他不咬人!

挂了电话,解呈心情不错,一直到睡觉的时候,江郁都能感受到解呈身体里不自禁发出的那种喜悦。

江郁咂咂嘴:“你差不多行了,有那么高兴吗,还睡不睡觉了。”

回答他的,是男人滚烫缠绵的热吻。

黑暗中,江郁被迫承受着这个带着浓重占有欲的吻,直到感觉自己嘴唇都红肿了,江郁才嘟嘟哝哝的想。

谁说解呈不咬人的,这不是天天把他往死里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