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嘉澍点点头,准备走之前和许老师商量,“我来的事也别告诉别人。”

许老师点头哈腰的回复着「好」,他承受了太多!

回到教室,班级里的目光再次阴暗下来,应嘉澍不动声色地坐到位置上。

孙芒坐在后排,没听到马浩俊和黄文静他们说应嘉澍和闻枫可能是一伙的事,他踢踢应嘉澍的桌子腿,“喂,听说有人从年晓度的包里找到了划破你手的修眉刀片,一模一样!这衣服估计就是她弄的,你咋惹到她了?”

应嘉澍皱眉,觉得事情有些离谱化了。

他转头看向孙芒,耐心的分析:“我和她是普通的师生关系,最大的仇恨还是来源于你,今晚就是校庆晚会,划破表演用的衣服对她有什么好处?”

孙芒被说的一愣一愣的,“这样子的?那是谁?”

应嘉澍觉得这个人果然是光莽,脑子不太好使。

他笑了:“说不定是谁,总不可能还是你,对吧?毕竟胶水现在还露在外面呢。”

孙芒低头一看那管白色胶水,下意识推进抽屉里,感觉自己有被内涵到。

孙芒狡辩:“我这是为人老实!”

这节课是数学课,老师一进门就察觉到一班学生目光炯炯地看着他,他咳了一声,走上讲台,准备直接讲课,黄文静不给机会直接打断,“老师,你不和我们说说办公室新闻,我们怎么安心听课?”

不少人在附和,数学老师比较年长,十分唾弃黄文静这个没礼貌的样子,而她这种类型的学生在一班都是常见的,于是放下教具,命令黄文静出去门外站着,叹了口气,“你们这届学生啊,真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

“人品最差!”还补充一句。

接着说了一大堆像老师要有美好品德才能教育出美好的学生,现在的学生顽劣而不自知,浪费了教育资源等等,黄文静在门外提出关键点,“那么年晓度呢?”

提到这个绕不开的年晓度,老师摇摇头,“辞职了。”

此话一出,班级轰炸开,这么一个早上发生的事比去年一年都多!黄文静直接趴窗台上大笑,直呼精彩。

同学们讨论的内容都是,王小利什么时候走,张主任不喜欢美女,等等,却没有一声是为新班主任感到惋惜的。

数学老师心想一班果然没有救了,随即目光看到了最后一排,靠窗的那个位置,那个扎着辫子的男生,撑着下巴看向窗外,罕见的没有参与讨论。

在一班这样的人是十分稀有的,于是数学老师敲敲黑板,开始上课,决定给罕见的花朵浇浇水。

而应嘉澍确实是在老师讲课时,才把头转过来的。于是数学老师确认了,这朵花就是那朵最与众不同的!

应嘉澍确实没有参与讨论年晓度辞职相关,他的思想在于他错过了小嫩O的易感期,越想越后悔,老师的话敲醒了他不正当的思考。

该说不说的,挺感谢数学老师这么一打断,再胡思乱想下去他觉得后果可能不堪设想。

他下意识的低头看看,确保没发生事,再抬头听讲。

一节课就在这前半段胡思乱想,后半段聚精会神中度过了。

胡涞狗狗祟祟的趴在窗台,应嘉澍不知道这人一天天的在干什么。

胡涞确认了那个烦人精黄文静不在之后,大着胆子探头,“嘉哥,知不知道你们班主任辞职的事?”

应嘉澍点头,“不是人尽皆知了?”

胡涞咂咂嘴,摆动着竖起的食指,高深莫测,“nonono,另有他因!”

应嘉澍听了个大概,大概就是说那个修眉刀片是从年晓度随身带着的包包里找到的,就是划破应嘉澍的那个同款。胡涞当时去保卫科报备准备调监控看看是谁把衣服放在应嘉澍桌子上,结果路过张主任办公室,就听见了大新闻。

当时,年晓度十分惊讶对着张主任说:“主任,您是男士可能不太了解,我的眉毛是纹上去的,根本用不到修眉刀!这修眉刀也不可能是我的!”

张主任坐在椅子上捋捋头发,“但是学生就是同款刀片划伤手了,而且衣服也被划破了!就算不是你指使去做的这件事,这也说明你的能力不够当绥德一中的老师,你自己写辞职信吧,工资都会给你赔偿的。”

年晓度是典型的泪失禁,这么一来一回就急哭了,“为人师表,主任您不把事情弄清楚就胡乱下定义,到底是我能力不够,还是您想的我能力不够?”

王小利估计才从医务室回来,这一下就跑去张主任那里了。

年晓度的声音刚落下,她的声音就传来:“哪里是乱下定义,没有能力带好自己的学生让他们整天搞这些破事,不就是你年晓度的责任么?没有追究已经是很大度了,赶紧写了辞职信,对大家都好。”

年晓度气笑了:“王老师,这话可就不由得您说了。你被学生举报私会然后被绥德一中开除的事,现在想来也只是赶紧找一个石头把缝填起来,一年过去,风波早已过去,就赶着人滚了?”

这件事还是当时张主任出面解决的,表面上开除王小利,背地里两人没少联系。

找了一个年轻老师暂时带着一班的班主任,和一二三班的语文老师,其实都是为了一年过后随便找一个理由让王小利神不知鬼不觉的回来。

年晓度只是个过度品。

王小利听到往事,不以为耻,捂住嘴笑笑:“年老师冰雪聪明,这都被你猜中了,所以就麻溜地写好辞职信吧。”

张主任也是满面油光的对她笑着,似乎很赞同王小利的话。

年晓度被厚颜无耻的两人气走,夺门而出,看到偷听的胡涞,愣了一下,接着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擦干眼泪,努力笑着朝胡涞做了噤声的手势。

“这就是我听到的全部了。”

胡涞转头就把这事告诉应嘉澍。

应嘉澍:“这么说,年老师也没有辞职一说,为什么数学老师也说她辞职了?”

“这才是可恨之处!年晓度走了之后,他俩就抱在一起亲了,边亲边说要让全高中部的老师都知道年晓度是主动辞职的。”胡涞一想,开除了不就行了,还省事。

应嘉澍一语道破:“主动辞职可以不用付双倍赔偿金。”

胡涞想起来了,劳动合同有说过。

应嘉澍揉揉太阳穴,是因为史楠琴近几年都在开发楼盘的原因么?名下两所学校的领导都是这种偷吃油水还教职工互相厮混的人?

南鹏湾的理事会是个势利眼,绥德一中的主任是个偷鸡摸狗的货色。

他拿起手机想打电话给史楠琴,解锁后停住了,他要用什么理由去说呢?

他又不在绥德一中,他「应嘉澍」此时应该在诺尔学院大放光彩才对。

他看向胡涞,突然觉得这个人有用武之地了。

胡涞被看的热火朝天,下一秒就要扑上去,被应嘉澍一巴掌按在脸上拦下,胡涞不死心舔了舔不设防备的细长的手指。

激了应嘉澍一身鸡皮疙瘩,立马起身一把把人推开然后又揪住胡涞的衣领:“想死是不是?”

这一举动引起了班里班外的全部人的关注。

胡涞摆摆手吼道:“家妻脾气比较大,见谅!”

随后弯下腰从应嘉澍的魔爪中逃脱,飞快的跑远。应嘉澍面无表情的看着被舔过的地方,心情复杂。

这样一闹,应嘉澍就忘了刚才要打电话说的事。

这时,一包湿纸巾从窗外探了进来,应嘉澍转头,闻枫笑吟吟地晃晃手中的纸巾:“多脏呀哥哥,擦擦吧。”

应嘉澍接过湿巾,注意到他半伸出的手,看着外面的大太阳,来了一句:“你很冷?”

闻枫知道他问的是什么,漫不经心的抽回手,熟练地转移话题,“没有哥哥在的每一天,都好冷喔。”

应嘉澍很吃这一套,点点头。

闻枫撑着手在床边,分享着刚听到的消息,“听说年老师被开除啦,接手的居然是那个王小利,哥哥做好思想准备吧。”

应嘉澍回忆着:“有幸接触过,她嘴上不饶人,在学校风评很差。”

边说着边撕开包装抽出一张就准备擦,闻枫又把手伸过来捻住湿巾一角。

“她不会骂你了吧,不像我,只会心疼哥哥。”

应嘉澍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见闻枫笑笑,把湿巾从应嘉澍手中抽出,“哥哥,手给我。”

应嘉澍照做。

眼睁睁看着闻枫那只从校服袖子里半伸出的手抓着他的,然后把湿巾覆盖在上面,些许用力地在被某人舔过的地方仔细地打着转。

应嘉澍内心直呼Omega真是细心。

下一秒,纸巾的受力点从两指中间的空隙到延伸到每一根指头上,到了指腹处停下,可能是面前的Omega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停留在指腹的时间比较久,而且他还用指甲刮蹭,弄得应嘉澍有些痒。

“行了,随便擦擦。”他想把手抽回,却被闻枫用一股看起来十分轻柔,其实带足了力道的劲捏住手腕。

闻枫:“别动。”

忽然,他变换了一种手势,五指握起来捏住应嘉澍细长的食指,带着整片湿巾从头往下顺,动作十分缓慢,直到到达指头根部,应嘉澍的指头突兀的从闻枫的手中钻出来。

应嘉澍:“你这是……”

就好像某种暗示性动作一样,1-0。应嘉澍猛地一抬头,就和闻枫黑亮的眼睛撞上了,激灵得一抽手。

那双眼睛的主人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动作的暗示性,歪着头,黑亮的眸子眨巴眨巴着,似乎不知道为什么应嘉澍这么大反应。

“怎么了?是我把哥哥弄痛了吗?”

应嘉澍摇摇头深呼吸了一口,确认自己的信息素没有因为突然的惊慌而不小心释放。

应嘉澍干巴巴地回应,“没有,不痛的。”

闻枫:“那就好-那我以后就放心大胆地使用了。”

应嘉澍以为自己听错了:“使用什么?”

闻枫:“哥哥——”

应嘉澍以为他在叫自己,看向对方,对方却只是盯着自己。

不知为何,应嘉澍隐约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明明教室外面太阳能热死人,但此时他却被这个Omega看的有些发凉。

“李诚实,闻枫,你们两个还在这里发什么楞呢,校庆晚会有节目的都快去表演教室排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