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的牢房里,蓝洵玉坐在冰冷的太师椅上,昏昏欲睡,耿波不得不轻轻拍拍他主子的胳膊提醒道:“陛下,周子经招了。”

蓝洵玉迷瞪着眼,道:“招什么了?”

耿波道:“招供啊陛下,他说他是金球国派来的。”

蓝洵玉打了个哈欠道:“不打就招了?”

耿波道:“陛下,打了一个时辰了。鬼哭狼嚎的,您嫌烦让老奴将他的嘴塞住……”

蓝洵玉不等耿波话说完,打断道:“闭嘴,”

耿波连忙闭嘴,以为蓝洵玉要找周子经训话,停了一会儿,却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再一看,他竟睡着了,心中纳罕道:陛下的瞌睡最近很大啊。

连一身鲜血淋淋的周子经也蒙了。

很快,大家都发现这个事,陛下经常发困,上朝的时候,说话说着说着歪着头睡着了,批奏折的时候批着批着趴在桌子上流着哈拉子,连吃饭的时候,吃着吃着也能困得栽到面汤里。

对此众人忧虑甚重,耿波更是寝食难安,心道:陛下这是怎么了?

“耿总管。”

神游天外的耿波朦朦胧胧听见有人叫自己。

“耿总管。”

“啊?”

萧炎天道:“你怎么一直走神?”

耿波终于回过神,看到冷眉微皱的萧炎天,立即道:“该杂家落子了吗?”

萧炎天道:“不用落了,你输了。”

说着,将棋子拢入手中,装在棋筒里,道:“总管有心事?”

耿波道:“可不是,最近陛下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犯困,好想怎么睡都睡不够。”

装整棋子的手停住,顿在那里。

“请御医,陛下不让。”

耿波叹了一口气,道:“到底是得了什么病,这等奇怪……”

萧炎天凤眸低垂道:“他现在在哪?”

“御书房。”

“带我去。”

耿波惊喜不已,心道,他果然还是关心陛下,一听陛下有病,立即要去探望,于是赶紧带着人到了御书房里,自己悄悄退下。

御书房里,孤灯冷盏,一个人躺在地铺上,长吁短叹,侧身背对着墙,哀哀道:“你去看看他在干什么。”

许久没有听到回音,蓝洵玉唉声叹气道:“又去尿尿了吗?”

又过了一会儿,有气无力道:“回来了吗?去看看他在干什么。”

还没有声音?

蓝洵玉转过身,刚想骂,见一人,身穿黑色直裰,玉带束腰,飞眉凤眼,恰是那心坎上的人儿,脸微微一怔,嘴角止不住向上扬,笑道:“你来了?”

“地上凉。”

蓝洵玉看着他走到自己身边,闻着那股梅花暗香,心底**漾,身手想抱他,手腕却被人攥住,两根微凉的手指探在他左手的脉搏上,知道他在干什么,蓝洵玉垂下头,低声道:“你不用因为我有了你的孩子就违心的原谅我,如果你还是不想见我,我不会打扰你。”

“什么时候知道的?”

蓝洵玉头更低了,道:“十天前。”

陡然间,天地旋转,再看,被人抱起来了,心里美滋滋的,脸上满是笑,两支胳膊立即圈上男人的脖子,笑眯眯道:“孩子果然是好东西,一下子就拴住你了。”

萧炎天白玉面染一层薄薄红晕,耳根也微微发红,道:“胡说。”

蓝洵玉却真想明的了,心道:原来这人竟好孩子这口,早知道,生几个孩子得了,还用得着天天声计策围困他吗?这下好了,再不怕他跑了,心可算安了。

到了丽春别苑的**,蓝洵玉心满意足地抱着人,拱到怀里,亲了又亲,摸了又摸,餍足非常,手不规矩地乱动,但很快被人按住。

“别闹。”

萧炎天额头上细密的汗珠,道:“你再闹把你扔出去。”

蓝洵玉斜睃他,笑道:“你舍不得,”说着又去玩……,还变本加厉,见心上人浑身燥热,却舍不得再动他一根汗毛,心中十分得意,越发放肆,萧炎天只得将他手按在头顶,寻着他的唇亲吻,身下的人果然老实了。

被爱得身心俱酥麻,蓝洵玉低声嗔道:“娘子坏得很,”

萧炎天揽着他入怀里,摸着他的头发,嗯了一声。

蓝洵玉见做什么,说什么,他都顺从,于是立即道:“你以后不能再赶我出去,不准对我说滚,也不准说我恶心,说我无耻下流,反正,只要难听的都不能说,不准踢我下床。”

萧炎天叹笑道:“你啊,”

蓝洵玉一个劲地笑,趴在他胸前,手指缠着他的青丝长发玩着,像一只狡猾的狐狸,笑道:“叫声夫君听听。”

萧炎天别过脸不搭理他,耳根却红通透了。

这人实在太有趣了。

蓝洵玉一下子噙住耳根,半笑道:“叫上不叫?”

萧炎天想将他推开,但见他桃花眸子泛着润泽水光,眉梢眼角都是笑意,心中一片柔软,低声软道:“夫君。”

得这一声,恰如干涸得润雨,蓝洵玉心满意足地将人抱住,柔声道:“娘子爱我。”

“嗯,我很爱你。”

蓝洵玉本没有想萧炎天会回应,听着话,更美了,便问了这些日子一直不也问的问题,道:“你现在爱花漾还是蓝洵玉?”

萧炎天望着他漆黑眸子里的忐忑,啼笑皆非,摸着他的头,温柔地笑道:“爱我的混蛋夫君花漾。”

蓝洵玉心花怒放,抱着萧炎天又啃又亲,笑道:“这才对嘛,你爱我,我疼你,我们是一对嘛,嘻嘻。”

过了一会儿,蓝洵玉又有些不甘心。

他现在这样迁就我,都是因为孩子。

心有又有些酸涩。

道:“若没孩子,你是不是不准备原谅我了。”

萧炎天笑道:“嗯。”

蓝洵玉背过身,道:“朕知道了。夜深了,早点睡吧。”

萧炎天从后面抱他,却被躲开,再去抱,还被躲开,遂下了床,对门外上房的耿波道:“照顾好陛下,我去侧房睡……”

蓝洵玉转过身,气道:“你……”

猛地从**跳下来,拦在萧炎天前面,嗔道:“不准你出去。”

萧炎天转身上了床,拉下床幔,蓝洵玉跟上来,萧炎天再去抱他,蓝洵玉不躲了。

随着月份越来越大,事情也越来越瞒不住,容龙,况宇等人知道情况后开始惊讶,后来喜得不知怎么好,都纷纷来道贺,蓝洵玉也高兴,对容龙道:“整备军马。”

云海笑道:“陛下要攻打边阳城?”

蓝洵玉笑道:“知我者唯国师,前段时间梁平领兵和千子画合力灭了了金球国,这个小国盛产鎏金和硝石,炸药和刀剑都在赶制中,从东北方的渭大河运过来,到时候再南北夹击围攻云岚。”

况宇道:“我们还以为陛下近些日只为美人而忘了大业。”

蓝洵玉躺在榻上,吐了嘴里的葡萄皮,笑道:“美人要,江山也要。”

容龙担心道:“若萧贵人知晓,会不会……”

蓝洵玉笑道:“放心,他最爱小孩,知道了再生两个好了。”

这段日子太舒心了,蓝洵玉有种想天天怀孕的感觉,因为萧炎天真地任他为所欲为,想怎么样都行,宠爱无边,吃饭都不用动手,有人喂,更不说他的衣食住行,各个精细,连着袜子,萧炎天一针一线给他缝制的,还有小孩的肚兜,小鞋子子,开裆裤。

晚上,他坐在灯下批阅奏折,萧炎天坐在旁边穿针走线。

这么一个冷美人,做这种精细活,一点也不会不耐烦。

蓝洵玉见他凤眸里波光流转,潋滟生辉,心念顿起,隔着桌子勾着他的脖子耳鬓厮磨一阵,低声笑道:“你这样样子只给我看到,知道吗?”

温柔起,春意浓,风吹花香来。

不多时,床幔内传来低吟嘤咛。

欢爱后,萧炎天细心温柔地帮爱人清理了,将人抱在**,揽在怀里,柔声道:“睡吧。”

蓝洵玉柔情蜜意地笑,胳膊如蔓藤一样缠着对方的脖子,枕着胸口,听到一阵砰砰砰激烈地碰撞之声,心中更是得意满足。

后院安稳,也就没有了后顾之忧,蓝洵玉这些日子一边享受着来自娘子无微不至的体贴,一边在前朝和容龙等人筹谋着攻打云岚之事。

后千子画命海东青传来消息,道:他那边已经准备了足够的炸药,炸掉整个红石隘口,灭了云不羁师徒,而东南边河运的兵器也到了。

玉不动声色地筹备一切。

这一次要杀李泾河一个措手不及。

而萧炎天这边被隐瞒地很好。

蓝洵玉和千子画约定明年三月春天暖和的时候进军,也正是他生了孩子一个月后,到时候将萧炎天关在丽春别苑里,孩子扔给他,他跑步了,也舍不得跑。

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笑不停,萧炎天抱着蓝洵玉,摸着他的肚笑,蓝洵玉瞅着他眼里心里都是自己,温柔多情,言语温存,比当年在清浚山上还细致体贴,一颗心柔化成了水。

转眼到了二月,这天蓝洵玉坐在龙椅上和众人商议作战计划,突感肚子疼,吓得容龙等人惊慌失措,得知道要生了,都慌乱了,得亏耿波及时告诉萧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