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

平时一日三餐,雁桃都准时伺候她用膳,养成了习惯,姚惊鸿今日连口水都没喝,肚子不叫才怪。

姚惊鸿撇开眼,不屑道:“不吃……”

她深知吃人嘴软,可是肚子偏偏跟她唱反调,一声比一声响。

姚惊鸿只能懊恼地按住肚子,吞咽了几下口水,肚子便暂时不叫了。

武南烈蹙眉,看了眼门边的雁桃,“这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府里这些丫鬟阳奉阴违,他带回来的人,也敢不当回事?

雁桃立马跪地,表情为难地说:“奴婢去房里伺候小姐起床,小姐便急着走,今日还未用膳……”

她真的拦了,没拦住啊。

姚惊鸿连饭都不吃,饿着肚子就要落跑,看来很着急啊,是有多怕他。

这跟昨晚拿匕首架在他脖子上,是同一个人吗,武南烈说:“给她拿副碗筷。”

雁桃应声,立马往厨房的方向去。

姚惊鸿睁眼说瞎话,“谢谢王爷好意,我不饿。”

武南烈说:“还挺有骨气的,你都吃了那么多天了,也不差这一顿。”

“别到时候找到你家人,你说烈王府招待不周,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本王亏待你了。”

她这嘴硬的样子,让武南烈心里发笑,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他,莫非真不是谁家送上门的?

姚惊鸿觉得武南烈说的没错,反正她都在烈王府白吃白喝那么多天了,也不差这一顿。

她就是现在想有骨气,别人也不见得会这么想,到头来,姚惊鸿把自己饿晕了不划算。

民以食为天,跑路她也得先祭五脏府。

“王爷,我不白吃你的,等我找到家人,一定会付这段时间的费用,住宿伙食医药费,另外还会有重金酬谢……”

姚惊鸿放下自己的包袱,在离自己最近的位置落座,警惕地看着武南烈。

有钱人家信奉多子多福,在原主的记忆里,她家里的兄弟姐妹不少。

但是原主最受宠,她父亲苏咏德没道理不舍得花这些钱的。

“住宿伙食医药费,还重金酬谢?”

武南烈嘴角勾起嘲笑的幅度,“你知道我烈王府用的是什么药材吗,你得是什么家世,才敢夸此海口?”

姚惊鸿觉得武南烈是坏人,自然不会告诉他自己真实身份,“我受了重创,记不起来,等我找到家人……”

雁桃取来新的碗筷放在姚惊鸿面前,又给她装了饭,盛了汤,“小姐请慢用。”

姚惊鸿看着眼前的饭菜,再也忍不住了,端起碗喝汤,一碗鲜甜的骨头汤,立马安抚了她的胃。

武南烈见状,不动声色地把那盘蒸鱼往她的方向推了推,“多吃鱼,对你的伤恢复有好处。”

“谢谢王爷关心。”姚惊鸿心里有点异样,偏偏不夹那盘他推荐的鱼,谁知道下没下毒。

武南烈一边吃饭,一边看她,突然想起来问:“你叫什么名字?”

身受重伤,扮失魂症,又宁死不屈,还闹着要走,如果连名字都记不起来,她往哪走去。

姚惊鸿也跟他想到一块去了。

要是她说什么都不记得,武南烈说不定会以不放心为由,继续留她在府上住。

“我叫洪瑶瑶。”她一时半会想不出其他名字糊弄他,只好把自己名字倒过来了。

武南烈动了动嘴,“怀苍,一会你吃完,让人查一下,京城有多少户姓洪的。”

“再多派些人手出去,挨家挨户问一下,近期谁家丢了这么大的闺女。”

“是,王爷,属下即刻让人去办。”怀苍一本正经地应下,然后默默地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古代王爷有这么大的权利?

姚惊鸿有点后悔了,刚才应该告诉他自己真实名字,说不定,武南烈一会就帮她找到家了。

不行,说不定武南烈就是装给她看的。

姚惊鸿还是对他心生戒备,“谢谢王爷,其实不用这么麻烦……”

武南烈哪里会听不出她在婉拒。

他微微一笑,“本王不过是行善积德,对你没有什么意思,你也不用如此警惕。”

昨晚武南烈被姚惊鸿从房里轰出来,他一肚子气,反而忘了毒发这事。

身体上的难受居然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如果他眼前这个“洪瑶瑶”,跟以往那些想进烈王府的姑娘一样,她昨晚为何宁死不从?

但如果她跟那些姑娘不一样,又为何会身受重伤,拦在他烈王府的马车前?

武南烈百思不得其解。

早上醒来,他便叫来怀苍,问救回来那个女子伤势如何,大夫看过是怎么回事,以及她在府上有什么异常。

雁桃负责姚惊鸿的饮食起居,一日三餐,事无巨细,每天都会向怀苍禀报,所以他很清楚。

怀苍说:“外伤部分痊愈,内伤还未完全复原,大夫说尽量静养,她也没有到处乱跑的行为。”

“大夫说她身上的伤,都是外力造成,头部受到剧烈撞击,如果出现失魂症也不足为奇。”

“她平日就在院子里,对着树发呆,晒太阳,但是雁桃提起过,她要了三样东西……”

连吃带拿,还真没跟他客气,武南烈蹙眉,“要了什么东西?”

怀苍说:“桃木,狗牙,跟五帝钱。”

这些都是传闻能驱鬼怪的利器,一个普通人家的闺女,为什么会要这三种东西,用来干嘛。

武南烈突然想到,她没事对着树发呆,难不成,她能看见树妖?

只是现在在他眼前,狼吞虎咽的姚惊鸿,根本不想猜武南烈在想什么。

她只想赶紧吃完,赶紧离开这里。

武南烈诚然没有骗她,吃完便让府里备马车,带姚惊鸿去了他们捡到她的地方。

西兴大街人来人往,吆喝声不断,“卖烧饼啦,好吃的烧饼……”

“新鲜的水果,大哥买雪梨吗,清甜脆口,汁水多……”

武南烈先下车,转身想绅士一把,怕她重伤未愈,万一哪里磕着碰着了,回头赖他。

姚惊鸿却直接忽视他的手,自己跳下来。

她环视了一下四周,然后进了水果摊子对面的平高巷,姚惊鸿记得,那日她就从这里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