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浮宫东西方艺术年展”是艺术圈内每年一次的盛会,参展的都是各国顶尖艺术家的代表作品,展览现场一票难求。

展岳不是第一次来,但因为今年没有参展作品,只有几场必要的交际应酬,所以行程不算忙碌,他也便趁着空档时间泡在展会现场,好好欣赏一下这些艺术精品。

他在一处拐角处站定,迎面是一幅视觉冲击力极强的巨幅油画,海浪翻涌、礁石嶙峋,悬崖上却盛开着一株殷红似血的玫瑰。旺盛的生命力和漫无边际的暗黑世界撕扯出一股强大的张力,似乎能把人卷入画中的世界。

展岳驻足惊叹了好一会儿,偏头去看作者名字的时候愣住了。

“喜欢?”侧后方传来一声温润清雅的问话。

展岳回头,便看到了路清尘。

几年没见,那人的样子没怎么变,但气质中添了些清隽稳重。路清尘脸上笑意温柔,有得见老友的喜悦,内在真心实意,外在毫无掩饰,一如既往地不落于尘世。

“好久不见。”展岳点头,加重语气:“你的新作品很棒,我很喜欢。”

故友重逢,又有太多共同话题,便就近寻个咖啡厅坐下聊起来。

“你这些年的作品我都关注过,国内鲜少有人能望你项背了。”展岳半开玩笑地说。路清尘自从结婚之后就基本长住M国,同年他和寒星解除代理约,也鲜少在国内露面了。展岳偶尔还是会跟他电话联系,毕竟一个圈子,有很多关系到国际市场和创作灵感的事情不时交流一下。后来,他知道路清尘在M国开了一家画廊,运营了不到两年,便以每年大约近百万的参观人次成为当地最受瞩目的私人画廊。

“不要取笑我了。”路清尘有些赧然,他一笑眸光流转,让人几乎要陷进他一双眼睛里。

展岳看呆了一瞬,又想起当年被他从断臂崖上带回的青年,那个折翼的天使,重新展开双翅翱翔的样子,简直让人着迷般的沉沦。

两人聊到路清尘的私人画廊,话题更多了起来。

这家画廊中文名字叫流光,是最初沈君怀买来送给他的。路清尘接手后,从开始就以展览来自各国的无名年轻艺术家的作品为主,不少人通过在这里的展览一举成名。

“你这边结束了行程,可以来流光看一看。”路清尘邀请道,“我也好久没接待国内的朋友了。”

“好。”展岳其实也想去一睹流光风采,无奈一直没能成行,这次如果能和路清尘一起回去,飞五六个小时就到了,倒也不错。

展岳:“那说好了,我现在就买机票,和你一起走。”

路清尘说好,然后把自己的机票信息发给展岳,让他也买同一班飞机。

两人凑在一起买完机票,刚见面时的疏离感已经一扫而空,聊起来更是话题不断,展岳说起这几年国内艺术圈的几件趣事,听得路清尘开怀大笑。

笑着笑着,路清尘电话响了。他接起来,笑声还没止住。

电话那边问:“干什么了这么开心?”

路清尘:“哈哈哈,没什么,展岳说了个事儿,很好笑。”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瞬,继而四连问:“展岳?寒星画社那个老板?他来干什么?你们现在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