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塑人捏的模样好,她瞧着欢喜,说:“那我收着了。”

没想到七陌手艺这么好。

谢晚亭在这里用了盏茶就离开了,楚楚望着院中,潇潇秋雨,一阵一阵的寒凉,今夜似是没有雷电。

今日午后,秦杨去石府接嫣儿时绕了路,回了趟谢府,他心中憋气,又不能直接去与公主言说,就将七陌找来倒了不满,七陌听完秦杨添油加醋的话后更为愤愤,就没忍住说给了他家主子听。

“主子,您和永阳公主还没正式和离呢,陆家那二公子就住进公主府了?”

七陌见他家主子神色淡然,又加重了语气:“主子您向来无是非被外人言道,这就要被永阳公主给落下一个污点了,上京里的事传的可都是极快的。”

说完,七陌又恨恨说着:“陆慎这厮也真是的,公主要跟他好的时候,主子都说了会帮他们,他愣是一口给回绝了,嘴比那死鸭子还硬,这就又去找公主了。”

七陌在心里暗自嘀咕,哪来的脸?公主生病时可都是他家主子照顾的,他知道主子是可怜永阳公主被人抛弃,就算政务繁忙也会抽出时间去顾及公主的感受,可这些日子,他明显的感觉到,主子跟从前有些不同,尤其是每次见了公主后更为不同。

他在他家主子面前嘀咕个没完,他家主子也一反常态没将他赶出去,他更是确认主子对公主与旁人是不同的。

可他家主子却没有起身去公主府的意思,直到半个时辰后屋外落了雨,七陌才见他眉眼间闪过一缕忧色。

谢晚亭知道如今已立了秋,雷雨天气少有了,可还是担忧她,除此之外也为了别的。

他若也去了公主府,自是无人敢再议论陆慎在那里留宿之事,也无人去议论她。

行至公主府门前,他下了马车,七陌问道:“主子,您还回谢府吗?”

这一问,着实是带了很重的个人情绪在的,只想让他家主子将陆慎给赶走,最好也住在公主府。

谢晚亭瞧了他一眼,七陌啪嗒一声打在嘴上,他怎被秦杨那厮给感染了,主子怎会在公主府留宿呢。

“我与她还未和离,她又是公主,自是要护着她些。”

七陌笑应着。

公主还能让他家主子护着?主子对太子都不客气,更何况是公主。

——

如谢晚亭所说,石凌很爽快的写了封休书给嫣儿,楚楚根本没说什么话,嫣儿的气色好了许多,在卿月院前的小花园子里陪着楚楚给月季修剪枝条。

“公主,我和小叔叔明日离开这里,这几日麻烦您了。”嫣儿嗓音清丽的说着,极为有礼。

“嗯?”楚楚发出轻疑,随着手中的剪刀将枝条咔嚓一声剪落,问她:“你可想好以后如何生活了?”

楚楚下意识望向她的腹部。

嫣儿颔首,“如今我已是自由身,打算着去开封外祖家,舅舅昨日给了回信,说会派人来接我。”

说完,嫣儿垂眸也瞧向自己的身子,“这孩子怕是不能留着了,是我对不住它。”

楚楚不知是该劝还是让她顺着自己的心意,她拉起嫣儿的手,侧首瞧向白苏,“去拿来。”

没一会白苏手中拿着个小檀木盒,递在嫣儿手中,嫣儿不解:“公主,您这是?”

楚楚有些无奈的轻叹了声,“本想送件礼物给你的,可想着还是实在些,这里面是些金豆子,你去了开封府毕竟是借宿在外祖家,身上有些财物才踏实。”

不等嫣儿回绝,楚楚又道:“收着吧,你的身子还弱着呢。”

“谢公主。”

嫣儿离开后没一会陆慎就来了,彼时楚楚正坐在木秋千上来回摆动着,见到他来,足尖轻点停了下来,依旧唤他:“陆慎哥哥。”

她习惯了这么称呼他。

陆慎瞧着她,轻笑了声:“我会送嫣儿回开封府,待她安顿好,再回上京。”

楚楚轻应着,她知他是何意,他说会再回上京,为的是她,那日她有意逃避他的话语,想是他还心存期望。

可她已经断了和他再续前缘的心思,既然可以丢弃,便也无须再说深情。

“陆慎哥哥,好好去过你的生活吧,那日夜里你与我说的那些话是伤到了我,也让我受了刺激,可我理解你当时的心情,我不怨你的。”

“你不必心中觉着对我愧疚。”

她说的认真且坦然,也是真的去理解过他。

陆慎不愿再听她这般说下去,他此时活着的信念除了那些远在千里的家人外便只有她了:“楚楚,我的命是你跪在武台殿前求来的。”

是啊,他的命是她跪在武台殿前忤逆父皇母妃求来的,可那日夜里他只恨她为何给他求来这条命。

楚楚浅笑,神色里明显透出丝无奈,默了片刻,她说:“陆慎哥哥,既是曾经我为你做这些时你不领情,大婚前夜要与你走,你也是不愿,如今便不要再说这些了,我——不愿再和你在一起了。”

她声音轻柔,语气温和,就如一把软剑看似无法伤人,却句句刺在人心上,这一刻陆慎才知道,伤人的话不一定是要声嘶力竭的,也可以是如此绵软轻柔。

可,为什么呢?

他的楚楚真的不再喜欢他了吗?

陆慎顿了顿,终是没再强求她,说:“楚楚,这几日麻烦你了。”

“嗯,陆慎哥哥,路上注意安全。”

陆慎冲她笑了笑,“放心吧。”

翌日一早,陆慎与嫣儿离开了公主府,楚楚回到卿月院褪去鞋袜就上了床榻,秋嬷嬷是她的奶嬷嬷,知晓她的心思,小公主这是不开心了,那日陆二公子来府上,她就知道公主不会再与他有纠缠,可她这副模样,显然心里是难过的。

秋嬷嬷唤了白苏来陪在她床榻边上,她有时候更爱与白苏紫芍说些话,秋嬷嬷去了厨房,吩咐厨房里的人煨个鸽子汤,再蒸上些桂花酥酪。

吃些甜食想来心情会愉悦些。

她在床榻上待了整整一日,只用了些酥酪与鹿肉干,待到天刚微微暗下时洗漱后就睡下了,白苏给她放下床帐时,看见那两只小玉麒麟被她在手中握的紧紧的。

楚楚躺在那里,脑袋就是一团浆糊,她想了很久,也想了很多,其实,刚解蛊的那几日她常常午夜梦回分不清谢晚亭到底是谁,几个月以来的习惯让她一时无法将自己的思绪抽离出来。

不止是刚解蛊时,就连中秋那日,意识朦胧间她都有些分不清。

可当她渐渐缓了过来,陆慎又出现了,还带着与她重回过往的心思,她整个人很闷,如被打入昏暗无边际的黑洞,让她无奈也无力。

她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思考了。

唉。

直到重阳节这日,她整个人才缓过些精神来,晨起梳洗后,特意让白苏给她挑了件绣菊的锦裙穿在身上,她本想着回宫里去过重阳节的,可昨日谢双音就让人来说她要来府中泡温泉,她自是应下了。

重阳糕是秋嬷嬷亲自去厨房做的,她最爱的就是秋嬷嬷做重阳糕的手艺,**酒是秦杨去长安街张家酒楼里买来的,她也是才知道,秦杨是个惯会饮酒的。

不过好在从来不误事,这是秦杨说的,到底误不误事还真不知。

秋嬷嬷见她用过早膳后心情不错,从院中石台上拿起茱萸果,笑着迎上去:“公主,往年重阳节你都要将月星殿各个角落都放上茱萸果,今岁可也要这般?”

楚楚应声,目光落在石台上的竹筐里,一颗颗如红玉般翠亮的果子在晨光下熠熠生辉,她婉声说着:“走吧,去插茱萸。”

“公主,老奴先给你插上茱萸果。”说着,秋嬷嬷拿起一串红玉豆插在她发间,笑声说着:“公主今岁定会无病无灾,平安顺遂。”

楚楚冁然轻笑,发间的茱萸果衬的她肌肤透亮,莹白玉润,添了几分娇态,她也如往年一般回着:“嬷嬷,你与白苏紫芍也都会无病无灾,四季长安。”

将卿月院插满了茱萸果,已是巳时三刻,谢双音也来到了,迫不及待的要去泡曾经的皇家温泉,她的婚事早已退了,虽未过于张扬丁林青的事,可上京里哪有密不透风的墙,暗地里都知晓是怎么回事。

秦婷去了泉州,她有了丁林青的子嗣,丁家是愿意将她娶进门的,就算是侯府表小姐,那也是奉阳候府里出来的人,可秦婷不愿,才会回了泉州老家。

谢双音这段时日心情也不再沉闷,喋喋不休的与楚楚说着上京里的趣事,秋嬷嬷在一旁侍奉着,只觉着这侯府小姐的话就跟开了闸的洪流似的,从前还觉着自家公主爱言语,可这段时日公主的话似乎变少了。

也瞧不出她是喜是忧。

天色渐暗时,谢双音正拿着秋嬷嬷给她准备的重阳糕准备离开公主府时,有护卫来卿月院通传说首辅大人来了,谢双音闻言又将手中提着的食盒放了下来,她许久没见过哥哥了,他来这里做什么?

那就等会再走。

谢晚亭一袭玄衣向她们行来,七陌跟在他身后,手中也提着一个食盒,谢双音隔得老远就扬声说着:“哥哥,你来了。”

她没敢问你怎么来了?

谢晚亭行至她们面前,瞧了眼谢双音,又将目光落在楚楚身上,说:“我来找公主有事。”

谢双音不解的瞧着谢晚亭,犹如窥看从未见过的黑夜暗影,她犹疑不定,轻声问着:“哥哥,我是现在回侯府还是等会再回?”

谢晚亭:……

这话问的就太过明显了,也让谢晚亭不知如何答她,不过首辅大人瞧了眼一旁石桌上的食盒,还是淡声说:“你既准备回侯府了,便走吧。”

谢双音在不让他听见的范围内轻哼了声,他看不出来?她明明是不愿走的。

她提起食盒,说:“哥哥,公主,我先回府了。”

七陌将手中提着的食盒放在桌上,笑声说着:“公主,我是个贪嘴的,从长安街路过时,闻到了孙家铺子的糕点果子没忍住,就去买了些,想着前些日子白苏姑娘说公主最爱吃这家铺子的点心,就多买了些。”

楚楚笑了笑,说:“自中秋日后确实还未再吃过他家的果子。”

白苏将食盒打开,将里面各色各样的糕点放在她面前,紫芍提了壶热茶,随后几人都极有眼力的退下了。

楚楚与谢晚亭相对而坐,她倒是没注意到七陌的笑意,只忧心着谢晚亭找她会有何事,她问:“大人找我有何事?”

谢晚亭看向她,眉眼间多了丝柔和,说:“我舅舅的踪迹查到了,他在临安,而且就是林府上的人。”

她轻疑,林府上的人?谢晚亭的舅舅为何会在外公府中。

一股扑面而来的窒息感将她笼罩,秦婷的话又在脑中响起,秦婷的父亲若是林府上的人,那他与母妃之间当真有不光明的关系?

而她根本不是公主,而是母妃与那人的私生子?

所以秦婷才会说她们两个体内流着的是相同的血,所以母妃才会待秦婷格外关怀?

她面色暗沉下来,似是已经猜到了谢晚亭的舅舅是谁,她这些年常去临安,在林府待她格外好的只有一人,自也不难猜。

她咬了咬唇,问:“他在林府的名字可是裴远?”

如她所想,谢晚亭应了声是。

裴远舅舅在她记事时就在林府了,每次她去临安都是裴远舅舅去渡口迎她,待她特别好,甚至超过了亲舅舅对她的疼爱,她只以为外祖父认下裴远舅舅做义子,而裴远舅舅是知恩图报之人,才会待她极好的。

有一年,临安被倭寇围城,当时的兵马指挥受了重伤,舅舅是临安知府,带兵作战,城内只有徐知州在,他又是个不挡事的,外祖虽已致仕,却也是父皇亲封从二品加授奉国将军,胡须斑白带城内将士守城,当时也是个阴雨连绵的秋季,她身上起了高热,浑身如铁烙炙烫,临安城内的大夫都去了伤兵营,是裴远舅舅背着她跑去一家又一家小巷子里的药铺敲门,最后实在没有辙了,就背着她又去了伤军的营地,才让她得以救治。

事后,裴远舅舅还声称要把临安城里那日不肯开门的大夫都给教训一通,医者父母心,怎可如此胆小怕事,守在屋里不应声。

这般想来,一切都有迹可循。

母妃箱笼里藏着的书信,她手腕上这串佛珠,还有秦婷的话,裴远舅舅待她的好。

思及此,她又问:“大人可还查到了什么?”

谢晚亭回她:“我对舅舅并无过多印象,我娘还在的时候见过几面,后来舅母去世,他就不见了,谁也不知他去了哪里。”

舅母?也就是秦婷的母亲。

她明白了,秦婷不是母妃的女儿,她口中所说的‘相同的血’指的是她们之间的关联是裴远舅舅。

谢晚亭见她面色冷白,没有血色,问她:“在忧心什么?”

你在忧心什么,或许我可以帮你。

楚楚摇了摇头,默了片刻才回他:“没什么。”

她只是在想谢晚亭的舅舅为何会在林府?

此时,七陌与秦杨坐在不远处的亭子里,七陌一双眸子来回扫**着,不住的轻叹:“秦杨,你怎么就这么有福气呢,这公主府着实景好也清静,怎就让你这厮摊上这好事了。”

秦杨瞥了他一眼,不满的说着:“那你来,我若再在这里待下去,怕是整个人都闲废了。”

“嘁……别不知足了。”

说到这里,七陌微微蹙眉,打趣道:“怕是你的清闲日子也没有了,主子后日就要出发去临安,咱们自是都得跟着去。”

秦杨面露喜色,乐道:“当真?大人不让我守着公主了?”

七陌向卿月院处望了眼,颇有意会的说:“想是公主也会去临安,此次大人来与公主所言之事便是与临安有关。”

秦杨也挑眉朝卿月院望去,随后不解的看向七陌:“大人不是都和公主办过和离书了,不过说个事怎还亲自来了。”

秦杨是故意问的。

七陌也故作哀叹了声,说:“这件事前天就查到了,主子今日重阳节才来与公主说,明摆着是来陪公主过重阳节的。”

公主就是灵泉里的水,他家主子这般冷若磐石的人也就水能倾覆了。

秦杨冲七陌‘嘁’了声,他还会揣度大人的心思了。

秦杨目光落在不远处相对而坐的一对男女身上,日光清冷,秋风微凉,古槐树下的两个身影着实令人赏心悦目,他怔怔的瞧了会:“要我说,若是公主先与大人结识了,哪还有陆家那厮的事,大人就是太恪守君子之道了,跟公主成婚了几月,直接要了公主,两人有了夫妻之实,公主还会与大人和离?”

他是想不明白公主这般的美人大人同床共枕几月是如何忍住不碰的,况且大人还喜欢。

七陌直接起身捂住了秦杨的嘴,瞪着他道:“小心让主子听到。”

主子与公主未有夫妻之实这事是他告诉秦杨的,他可不想挨骂。

卿月院里,楚楚问了谢晚亭好些问题后,又听谢晚亭说:“我后日会去临安,查一桩秘事。”

你若是也要去临安,可以一同前往,长途跋涉可以护你安好。

楚楚颔首应了声,只是回他:“大人一路顺遂。”

她是要去临安,却并无要和他同行的打算。

谢晚亭颔首,目光落在她发间的茱萸果上,点点朱红格外衬她,他嗓音温和,说道:“今日重阳,插上茱萸果,日后定无邪祟敢来侵扰公主。”

她从前常与他说她不信这些,可又时常给他讲那些灵异鬼怪之事,也不知是为了吓他还是吓她自己。

既然常把驱邪避祟符咒放在床榻小抽屉里,那便愿你今岁及以后再无邪祟敢来侵扰。

楚楚冲他浅笑,拿起一旁的青玉壶,拔去木塞,倒上两杯**酒,与他说着:“大人,重阳要饮**酒,此次之事你帮了我,我应该跟你道谢的。”

她又要道谢。

小公主似乎对道谢很有一番热情,极有兴致的将手中的杯盏递给他,说:“麻烦大人了。”

谢晚亭只是看了她一眼,接过她递来的杯盏,将酒饮尽。

秋日的天幕总是暗的格外早些,谢晚亭离开后,楚楚一人坐在那里,又独饮了几杯,本来与谢双音就一同饮了酒,这又饮了好些,没一会就觉着有些晕了。

清风拂面,打在脸上凉凉的,她抬眸去瞧,今日无月,她没得赏,晕沉沉的就阖上了眼。

翌日一早,她便让白苏紫芍去收拾随身物品,本还想回宫一趟,与母妃说一声的,可此时她对母妃的情绪太过复杂,无论是情念蛊亦或是她的身世,她一直想不明白母妃为何这样做,定不是她几句云淡风轻的言语能掩盖过去的。

她让公主府的护卫将信送到宫中,只说心情郁闷,想去临安散散心。

自陆慎与她说了那些话后,她心情确实挺郁闷的。

谢晚亭是明日出发,她决定后日再出发。

与他避开才好。

马车行驶在官道上,此次路程行的顺畅的话要半月有余,若是碰上阴雨天或是有事耽搁了会更久,她与秦杨说,只要十月十五之前赶到就行。

秦杨苦笑着应了声,从前他不是没从上京去过临安,骑死了三匹马,不过五日就赶到了,这次倒好,一月有余,怕是他要闭着眼睛赶路了。

她的马车向来宽敞,里面物品一应俱全,就如个小内室一般,虽说去临安是有事要去查明白,可沿途风景也是要赏的。

去岁就耽搁了去临安,她是想着一路悠闲的走,正好散散心,倒是对何时到达临安没太多在意。

马车刚出了上京,白苏就与她说着:“公主,有件事奴婢一直憋在心里没有与您说。”

楚楚边将一瓣柑橘放入口中边轻疑了声,“什么?”

“您与首辅大人大婚前夜,在陆府听到陆二公子说的那些话时晕倒了。”

楚楚颔首:“我知道啊,你不是说过了。”

白苏欲言又止了片刻,突然又犹豫着要不要与公主说,公主本来就有意躲着首辅大人,若再说了此事怕是更要躲着了,不过她还是说了出来:“当时首辅大人也在,是他将您抱去马车内的,而且回到宫中,贵妃娘娘给您喂了颗药。”

楚楚这才抬眸,怔了片刻,问:“母妃给我喂了颗药?”

白苏点头,“之前秋嬷嬷一直拿贵妃娘娘来压着不让我和紫芍与您说,奴婢就想着秋嬷嬷留在了上京,这才跟您说的。”

原来,情念蛊是在那个时候被母妃喂进体内的,谢晚亭与她说时,她还抱了一丝不是母妃所行之事的期望。

真的是母妃。

她点头,“嗯,我知道了。”

此次去临安,她将秋嬷嬷留在了公主府,负责入冬后在梨花街上施粥,让流落到上京街头里的老弱之人能有一口热汤饭吃。

也是因着她的一举一动秋嬷嬷总会传去给母妃言说,她知道秋嬷嬷待她是好的,可她此次所行之事是要瞒着母妃的。

不过,那日谢晚亭也在,这着实是她意外之外的,那也就是说,她在和他大婚前夕要跟陆慎私奔谢晚亭都亲眼瞧见了?

唉。

她与谢晚亭,还真是——

作者有话说:

提前祝小可爱们元旦快乐~留言给你们发红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