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乔竹的朋友圈下面评论:【为什么要右爪?】

乔竹回:【我觉得右爪最好吃。】

【厉害了, 你能分清左右?】

乔竹回:【好吃的都是右爪。】

下面一连串【厉害了】盖楼。

徐南桑处理完邮件本来就要睡了,习惯性的点开乔竹的聊天界面翻开之前的聊天记录,无意间发现她发的最新动态。

徐南桑心想, 乔竹没了他也依旧很会玩, 玩的好, 吃的也好,连鸡爪都要吃右爪, 不是脑子有坑想不出这个吃法。

脑子有坑的乔竹想吃踩过水果皮的鸡右爪,脑子有坑的徐南桑打电话找人去大街小巷买鸡右爪。

信不过别人,徐南桑穿了衣服, 亲自出了门。

城市里最繁华的街道, 灯火彻夜不绝, 游客行人熙来攘往,徐南桑开着豪车, 在小吃摊前问摊主卤的鸡爪是左爪还是右爪。

摊主要不是见他开的是豪车,险些就以为他是来闹事的,勉强笑着说:“咱家卖了三十年, 第一次听说有人问左右,其实咱家的不管左爪还是右爪都很好吃,你要不要来一份试试?”

徐南桑坚定的拒绝了。

安排出去买鸡爪的人都给徐南桑打电话, 说买不来右爪,因为连老板都分不清左右。

徐南桑沉着脸想了想, 想出来了办法。

他给希尔芙丽漫大酒店的负责人打了个电话。

半个小时后,十几只新鲜出炉的现杀鸡右爪被投进了汤汁里。

后厨因为杀鸡,鸡毛飘了一地。

被从睡梦中叫起来的大厨和学徒低头收拾, 把少了一只右爪的生鸡储存进冷冻室。

学徒说:“师傅, 为啥非要右爪, 我看左爪长得也很肥,而且那鸡要是左右爪长得不一样,那走起路来不就是拐子吗。”

大厨认真的盯着锅里的鸡爪,说:“大老板的要求,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学徒说:“我就是觉得幸好鸡真的有右爪。”

夜里十二点半,酸辣可口鲜美诱人的无骨鸡右爪出锅,被装进精美的细瓷碟子里,然后放进古香古色的食盒中。

学徒兢兢战战的捧着食盒,坐进千万豪车里,一动不敢动。

开车的男人敞着车窗,单手开车,修长白皙的手指握着方向盘,夜风吹乱他的黑发,学徒看见一张俊美冷淡的侧脸。

豪车钻进一处旧旧的小区里,徐南桑朝学徒伸出手,淡淡说:“手机。”

“哦哦!”学徒连忙从裤兜里摸出自己的手机递过去。

徐南桑用他的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对学徒说:“只响三声,三声没接的话就挂断。”

学徒忐忑的接住手机,放到耳旁,听着里面传来的声音。

嘟——学徒数着,一声。

嘟——,两声。

嘟——,三声。

学徒连忙挂断了手机,睁大眼睛看着这位大客户,说:“没、没接,怎么办?”

没接就是睡了。

徐南桑冷淡的说:“把东西扔了吧。”

他是够犯贱的,因为乔竹的一个朋友圈,大半夜翻了半个城。

“啊?”

学徒正纠结,他的手机传来了来电铃音,正好是刚刚拨的那个电话。

“这……”

徐南桑说:“接。”

电话接通,一个悦耳的女声轻声说:“你好,请问哪位?”

学徒按照之前的大客户要求的,结结巴巴说:“你好女士,有人为你订了一份酸辣柠檬鸡爪,不不不,是酸辣柠檬鸡右爪,现在已经送到楼下了,请问你可以下来取吗?”

“现在吗?”

已经凌晨一点了。

学徒结巴:“对对对对。”

女声沉默了片刻。

学徒觉得自己像个电信诈骗,还是手法不熟练的那种。

过了一会儿,对方声说:“好,等我一下。”

学徒挂了电话,不安的看向大客户,大客户什么也没说。

乔竹披着外套走出来,夜深人静,不远处流浪狗和流浪猫正在就地盘问题深夜约谈。

乔竹在楼下见到了送餐的人,那人站在昏暗的马路边,手里拎着一个大大的食盒,看见她,说:“女士,这是给您的。”

乔竹说了谢谢,接住食盒,那个人便红着脸跑走了。

乔竹拎着食盒,孤零零的在黑暗里站了一会儿,忽然出声说:“徐总?南桑?”

没人应答,夜风呼啸刮过地面,流浪猫略胜一筹,把流浪狗撵的满街乱蹿。

乔竹突然把食盒放在地上,抱怨说:“太沉了,拎的好累,嘶,手好疼啊。”

黑暗中传来脚步声,一步一步走到乔竹面前。

黑暗像朦胧的面纱,蒙在人的眼上,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只能感觉窒息般的孤独像潮水一般渐渐退去,乔竹的眼睛发涩发疼,真的是徐南桑,真的是他。

徐南桑讥讽的声音响了起来,说:“乔竹,我叫你你不肯出来,却为了一盘鸡爪半夜三更也要下来取,我在你心里不仅比不过那些人,也比不过一盘鸡爪。”

他话音刚落,乔竹突然扑进了徐南桑的怀里,她紧紧的环住他的腰,把脸贴到徐南桑的胸口。

徐南桑一动不动,任由她抱着,冷漠的说:“乔竹,你这是在做什么?又耍我吗?说分手的人是你,什么也不解释就走的人也是你,我给过你很多次机会,你什么都不肯说,在你心里我算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蠢货吗?”

乔竹的声音闷闷的,说:“我没让你来。”

徐南桑讽刺的弯唇,说:“我不仅蠢,还犯贱,你是这个意思吗?”

徐南桑抬手去掰乔竹环在自己腰上的手,乔竹不肯松开,她紧紧的抱住徐南桑的腰,身体微微颤抖,过了一会儿竟小声哭了起来。

徐南桑的动作僵住。

乔竹先是小声的哭,哭着哭着声音越来越大,什么一个人挺好的,什么不想让他为难,什么要保持距离,什么狗屁未婚妻,统统见鬼去吧。

她明明特别特别喜欢徐南桑,明明根本不想和他分开,明明恨不得一见他就扑进有八块腹肌的怀抱。

乔竹的哭声吸引来了正打群架的流浪狗和流浪猫们,流浪小动物暂时休兵罢战,排排坐在马路牙子上,歪着脑袋看大半夜还不睡的两只人类——以及地上飘着香味的盒子。

徐南桑被她哭的心疼,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乔竹,瞥了眼周围的围观动物,认真的说:“乔竹,你别哭了,有三只猫和四只狗正准备偷你的鸡爪。”

乔竹:“……”

她的眼泪瞬间就收住了。

他们移到徐南桑的豪车里。

车里开着顶灯,乔竹坐在副驾,腿上放着盛鸡爪的盘子。

乔竹仍旧红着眼睛抽噎着说:“全是右爪吗?”

徐南桑“嗯”了一声,像是怕自己说的不够肯定,又解释说:“我盯着厨师杀的鸡。”

乔竹从食盒里翻出一次性手套戴好,拿起鸡爪咬了一口。

真好吃,又酸又辣又清爽,带着柠檬的香气和辣椒的诱人,鸡爪又弹又可口。

“好吃。”乔竹狡黠的笑,举着鸡爪递到徐南桑唇边,说:“你尝尝。”

徐南桑冷着脸扭过去,淡淡说:“我不吃。”

头顶挂着明晃晃的五个大字,上书“我还在生气”。

他不吃,乔竹就收回手默默快乐的啃起来,有什么事比想吃什么就有什么更快乐吗?根本没有。

乔竹被辣的吸鼻子,说:“可以帮我找纸巾吗?”

徐南桑的手肘撑在车窗上,面无表情的说:“你没长手吗?”

乔竹伸出五根油乎乎的手指,笑嘻嘻的说:“我手上都是油,你不介意我把你的车摸的到处都是油手印吗?”

徐南桑皱着眉,真是服了她了,打开扶手箱,从里面拿出一包纸巾放进乔竹沾满辣椒油的手里。

乔竹说了谢谢,慢条斯理的用纸巾擦拭手指。

徐南桑瞥着她,说:“乔竹,你的肚子——”

乔竹扭头看他,眼底闪着紧张和期待。

徐南桑顿了一下,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期待什么,继续说:“你吃的越来越多了,肚子已经这么大了。”

乔竹:“……”

乔竹无言以对的朝徐南桑翻了个白眼,拢了拢外套挡住自己的肚子,嘀咕说:“肚子大怎么了,又没吃你家大米。”

凌晨两点,看她吃完了,徐南桑淡淡说:“回去吧。”

乔竹抿了抿唇,灯下看他,英俊的眉宇笼罩在淡淡阴影下,更多了几分浓墨重彩。

乔竹说:“我室友已经睡着了,这么晚回去我怕打扰她。”

现在怕打扰人家了,是谁凌晨一点听到有吃的就下来了,徐南桑瞥她一眼,没揭穿她拙劣的借口,

乔竹笑的很甜,说:“徐总,我们去酒店吧。”

徐南桑的手放在方向盘上,修长的手指有规律的敲着,他淡然说:“开房吗?我们已经分手了。”

乔竹说:“只是睡觉而已。”

最后,徐南桑带乔竹去了希尔芙丽漫大酒店。

徐南桑开了一间房,乔竹进房间后傻眼了,他竟然开了个三人间,房间里明晃晃并齐摆着三张单人床。

徐南桑指了指最里面的床,说:“你睡那里。”然后自己躺在了最外面的那张**。

躺好之后,他们中间隔着一张床遥遥对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