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確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眼看着人从委屈变成了嚎啕大哭,哭得跟守寡了一样。

他一边上床一边将小皇帝抱进怀里,又用被子将他们俩人盖的严严实实。

他抓起小皇帝的手亲了亲,"怎么了?"

小皇帝趴在他身上抽噎,"你也需要盖被子吗?"

裴確:"???"

合着他奔波十天回来,被子都不配盖了?

这小东西到底有没有良心?

他无奈,"夜深露重,臣也冷啊。"

尤其他还用凉水洗了澡。

在军营里降火养成的习惯,回来又急着见他,还是凉水直接冲了冲就过来了。

这是这次的效果不太好,小东西又香又软,刚把人抱在怀里,它就忍不住抬头了。

小皇帝听见那句"夜深露中,臣也冷"的话,抽噎的更厉害了。

裴確的尸体流落在异乡,他能不冷吗?

他哭着哭着,越哭越大声,裴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好一下一下拍着他,"没事儿,臣不是回来了吗。"

听说亡魂都会思念自己最爱的人,有时执念不灭,就会回来看他。

裴確到死,都是放不下他的。

小皇帝哭得断断续续,"朕......朕有听话......"

裴確"嗯"了一声。

"朕有好好......好好当一个好皇帝......春闱......选出来的人,朕......朕也安排好了......"

裴確摸了摸他的脑袋,安抚着他。

"陛下一说春闱,臣就想起来了。陛下这些时日,和那个状元郎走的挺近啊?"

"臣最后一次给你送礼物的时候,他在,陛下连信都没给臣回复,臣都吃醋了,难过了好久......"

"最后一次?"

小皇帝重复着这句话,又抽泣起来。

会不会是因为自己没给他回信,他才一直心神不宁,又听说自己和别人走得近,这才酿成了大错?

他又心疼又后悔,语气里全是自责,"裴卿......裴卿......朕不是因为他才没跟你回信的......"

他抱着裴確的脸亲了又亲,泪花都沾到对方脸上了,"是你送来的东西......也太......太让人难为情了......"

"裴卿......裴卿......朕错了……"

他抱着裴確呜呜直哭,"你不要死好不好?"

裴確拍着他肩头的手顿了顿。

他怎么不知道自己死了?

小皇帝从他怀里出来,"你等等朕,朕去陪你!"

裴確:"???"

只见小皇帝从**爬起来,找了个布条,又搬来个凳子,试图把布条搭到房梁上。

可承乾殿的房梁实在是太高,他迈着小短腿伸着胳膊往上够,怎么都够不着。

裴確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随着他的动作露出来的一截小腿,美如白玉,又细又滑。他从**下来,伸手抓住了对方的小腿,顺着往上摸了摸。

小皇帝哭得眼睛都红了,他低头:"裴卿,你等等朕!朕马上就跟你走!"

"跟我走?"裴確的手指在他小腿肚子处捻了捻,"去哪儿?"

"你造了那么多孽,肯定是要去阴曹地府的......"

裴確手掌滑进他大腿处,"哦?我死了......你要陪着我?"

小皇帝还沉浸在死了夫君的痛楚里,没注意到他伸进自己裤子里**的动作。

"朕陪着你。"

裴確扫了眼他拿着的布条,"陛下打算自缢?"

"可是吊死的话是不好看的。"

小皇帝往上拋的动作停了停,"那怎么才能死得好看一点儿?"

裴確拿下他手里的布条扔在一边,将人抱了下来,嘴里开始随着小皇帝的想法胡诹八扯。"臣确实有一件事记挂着,才阴魂不散的。"

小皇帝抱着他的脖子,哭得泪眼婆娑,"什么?"

裴確像模像样地叹了口气,"记挂着搜集的那些宝贝还没在陛下身上用一用,就死了......"

"哎......"

"臣真是死不瞑目啊......"

小皇帝擦了擦自己眼眶的泪水,"我知道在哪!我去拿!"

他从裴確怀里滑下来,"你不要急,等等我!"

说着一溜烟儿跑到了床后面,扒拉了一会儿抱出来那个木匣子。

他红着眼睛,看向裴確的神情莫名带着怜惜,"裴卿,你想用哪个?"

裴確又是好笑又是心酸,"我想用哪个都可以?"

小皇帝用力点了点头,"哪个都可以!"

他说着递了过去,"你挑吧!"

裴確将木匣子接了过去,随便从里面摸出一个,放在掌心看了看,"今晚先用这个!"小皇帝心疼的看着他,"就这一个?"

裴確点了点头,"不着急。"

他心底暗暗接上,以后多的是机会。

说着将人抱起来,扔到了**,他随后欺身上去,将那叮铃作响的东西塞到小皇帝手中,

"知不知道怎么用的?

小皇帝拿在手中晃了晃,迷茫的摇了摇头。

裴確亲了亲他的眼睛,"不着急,陛下现在不知道,一会就知道了...他眼见着小皇帝的脸一路红到耳际了,小皇帝咬了咬唇,"然后呢?"然后?"

裴確的手掌盖在他眼皮上。

小皇帝睫毛颤了颤,主动环住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小皇帝难得主动,予取予求的样子大大满足了裴確的占有欲。

身下的人又软和又乖巧,他一时没忍住,折腾了一夜。

清晨的一缕阳光透过窗棂打在小皇帝脸上,他睫毛颤了颤,伸手挡住刺眼的阳光。他竟然又睡过去了?

阳光!

小皇帝心里咯噔一声,阳光出来了!

鬼遇到阳光会被打散的!

他不顾自己浑身的酸痛,伸出胳膊来吃力地拉下了床帷。

"醒了?"

裴確把人捞进他怀里。

小皇帝转过身将他抱进怀里,"裴卿......裴卿......你不要消失......"

裴確的动作顿住了。

他倒是忘了还有这一茬了......

裴確反过来抱住他,"臣不会消失......"

被抱着的人突然往后撤了撤,满脸狐疑:"裴確,你怎么是热的?"

裴確摸了摸自己的鼻梁,眼神闪躲,"是么......"

小皇帝忽然凑过去,耳朵放在他胸膛。

"裴確!你这个狗东西!你又骗我!"

他咬牙切齿,一脚踹过去,"狗贼——"

冷不丁的,对方动作更利索,他一脚踹过去,对方直接抓着脚踝将他拉过去了。"陛下骂都骂了,臣要是不做点儿什么,可不就吃亏了!"

不出意外,早朝又取消了。

李总管喜气洋洋地去了承乾殿,告诉了各位大人今日免朝的消息。

白冕拉住宣告完消息正要离开的李文忠,"李总管,陛下怎么了?可有哪里不舒服?"

李文忠笑得开心,"没有没有!陛下的身子好着呢!"

"白大人可是有要紧的事情要奏?"

白冕摇了摇头,"没有。"

李文忠笑着走远了。

一旁有人凑过来,"白兄?这还用问,你不会什么都不知道吧?"

白冕转过头来,"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周沐拍了拍他的肩膀,带着他边往外走边说:"千岁爷回来了。"

"裴大人?"

白冕有些疑惑,"裴大人回来,和陛下不上朝有什么关系?"

周沐哑口无言,竟然不知道再怎么继续跟他解释。

他憋了半天,"白兄,你真是根木头!"

千岁爷打了胜仗,阖朝上下喜气洋洋。

小皇帝正好趁着这个机会给裴確封了王,封号永平。

这一仗打的所有人心服口服,再也没有人敢在背后挑裴確的不是。

白冕也就是第一次见到了臭名昭著又神武非常的千岁爷,朝堂上,他懒懒散散的坐着,听着下面人恭维的话,目光晃晃悠悠地落在了自己身上。

带着上位者常年积累的威压,目光幽深凉薄,似笑非笑。

这个千岁爷好像不怎么喜欢自己。

下了朝,李总管喊下了他,他之前上了折子,陛下批阅之后留了下来,八成是有什么东西要吩咐。

他看着那个眼神凉薄的千岁爷拉着小皇帝的手,动作轻柔,像是对待什么易碎的宝贝。

建章宫内,他大大咧咧地坐在龙椅上,身边并排坐着陛下。

他身子后仰,手臂放在龙椅的雕花靠背上,是个极具掌控性与占有欲的动作。

从他这里看,陛下好像是被他圏在了怀里。

他的目光落在小皇帝脸上,静静听着他们谈话,只有偶尔眼神落在自己脸上时,又冷了三分。

在几次修正后,小皇帝点了点头。

白冕正要退下,裴確却突然开口,"小白大人今年二十二了吧?"

白冕摸不着头脑,老老实实回答了"是"。

裴確:"小白大人是今年的新科状元,才华横溢,又一表人才,不知道让京中多少闺阁少女魂牵梦萦呢......"

听着裴確的话,白冕更迷茫了。

裴確继续道:"都说成家立业,小白大人也不能只顾着立业啊,是时候成婚了吧。"

裴確脸上又露出那个似笑非笑的表情,"省得小白大人下了朝,一口热乎饭都吃不上,还得留在宫中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