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焚尽, 爱意连同欲望沉默又热烈地在这方空间里炽烈燃烧。

宁拂被吻得晕头转向。他迷蒙着眼,睫毛沾了摇摇欲坠的露珠,晃一晃, 落到觉寒衣袖边。

灯光旖旎,世界仿佛都蒙上一层如梦似幻的薄纱。

镜子里倒映出紧密相贴的两道身影,宁拂软倒在男人臂弯, 娇瘦躯体几乎要被觉寒揉进身体里。

乌黑发丝纠缠在一处分不清你我,少年细白的手指紧紧揪住他的衣服,熨烫妥帖的挺括衬衫因为揉弄, 已经变得卷皱不堪。

火焰追逐着烧不化的雪, 想远离又忍不住靠近。

宁拂嘴唇红艳艳的,可怜兮兮的唇珠嫩肉被含了又含,反复吮吸。

热吻细碎密麻,他全身瘫软,思绪迷离恍惚,从鼻腔里哼出来的糯糯尾音甜如浸蜜。

“要谁听话……水水、水水没有不听话呀。”热吻绵密,宁拂几个字说得哼哼唧唧, 一波三折。

他脸颊熏染成玫瑰色,跟剥了壳的荔枝果肉一样鲜嫩多汁,乌黑如漆的瞳孔里全然是稚气未脱的纯真。

觉寒抬手捂住他这双无辜的眼睛, 指腹摩挲着掌下腻滑肌肤。

紊乱的呼吸逐渐平息, 闭了闭眼, 啄吻他的鼻尖, 疾风席卷缓缓化作春风细雨。托起他的后脑勺往自己怀里按, 拍抚着宁拂的后背帮他顺气, 动作充满柔情。

“没有谁。不重要的东西。”

不重要的527定定躺在桌角, 目光悲哀深切, 死不瞑目。

“我很听话的。”宁拂仰面躺在他怀里,轻微喘了几息,意识颠倒也不忘强调,“水水是乖孩子。”

“对,水水最乖。”

软倒在男人热得发烫的臂弯里,片刻后,宁拂眼波漾起涟漪,终于迟钝地害羞起来。俩人仍十指紧扣,他从来没有和旁人这样亲密过。

他叫他的名字,嗓音娇憨夹着几分不自觉的媚。

“刚才是我在欺负你,还是你欺负我呀。”

觉寒嘴角不明显地上翘,在他微湿的粉额边印下缱绻一吻。

“是我欺负水水。”

宁拂乖乖哦了一声,继续用那双水汪汪的眸子看他。

觉寒实在承受不住,目光落在他红肿的唇瓣上,眼神暗了暗。

“弄疼你了吗?”

宁拂小幅度地摇头,半晌后他突然面露羞怯,翻过身将脸埋进觉寒的胸膛,语调软乎乎,低声地说了一句。

“那再给你欺负一下好了……”

其实是他还没玩够。

天真不设防,他向觉寒坦露柔软的肚皮,摆出一副任人采撷的信任姿态。

觉寒极克制,艰涩回:“下次好不好?”再欺负下去可能就一发不不可收拾了。

宁拂愣愣,疑惑道:“为什么呀。”

他看得出来,觉寒分明也很喜欢做这种事情。不然他为什么那么紧地抱住自己,胳膊用力得把他都箍疼了。

觉寒不作声。

宁拂从他怀里坐起身,有些负气,又有些委屈,“你不愿意,水水可以去找别人要亲亲。”

觉寒浑身血液都随着他的这句话瞬间凉下来,他神情平静,眼中闪过几不可察的清苦。

他们刚才做着和情侣一样亲密的事,宁拂却只当是在玩。

他情绪一向隐藏得很深,宁拂捉摸不透,却很费解。

明明刚才还和自己那么要好,为什么他说要去找别人玩,觉寒也是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模样。

“觉寒。”宁拂着急地凑近,语气认真道:“你之前告诉我,喜欢或者不喜欢都要和你说。你也要跟我说,你不说,水水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不要让我猜来猜去。”

宁拂用自己从前教给他的话来反问自己,他如此真挚坦诚,觉寒只感觉自己整颗心都悬在一根无形的丝线上,被他牵在手里,提溜在空中摇晃掌控。

可是该怎么告诉你,我没有久远的未来,也没有足够的勇气去拥有你的美好。

他短促地笑了一下,“水水知不知道,接吻是关系亲密的人才能做的事情。”

感受到他的无动于衷,宁拂肩膀恹恹耷下去,他丧气敛眸,呐呐道:“我知道,你们为什么总喜欢把我当成无知的傻子。”

热潮褪却,身上晕开的绯红也散去。

觉寒怕他着凉,用绒毯裹住他,声音低沉温柔,哄小孩一样耐心,对他娓娓道来。

“亲吻只能两个人来做,对双方而言这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出于心动,出于喜欢,出于爱恋,所以才会借此表达珍贵的心意。接吻,代表双方是彼此的唯一。”

水水,所以我是你的唯一吗?

觉寒并没有问出口。

宁拂听得很专注,他指腹捻在一处不停磨着打圈圈,难过地低泣,“可是我喜欢你。”

觉寒的心仿佛被什么蛰了一下,五脏六腑漫着疼。

该到此为止了。

他的水水稚气未脱,不懂什么是爱,喜欢也可以施舍给许多人。

原本打算亲自教他,只是再也没有机会了,会有另外一个人教会他有关情爱的一切,宁拂未来的日子很漫长,而自己不过是注定会被遗忘的人。

敛起不该有的心思,觉寒有意忽略他上一句的话,避而不答道:“水水,换一下衣服,我们该出去了。”

宁拂膝弯一轻,下一秒就被他抱回到**。

胳膊搂住他的脖子,宁拂努力想去辨认觉寒的情绪,奈何男人眼底只有一片无波无澜的沉静。

他泄了气,任由觉寒摆布。

因为刚才两个人过分激烈投入,宁拂漂亮的裙子被无情糟蹋,到处是明显暧昧的折痕,显然不能再穿。

衣架就摆在房间里,觉寒替他重新拿来一套衣服,中规中矩的小西装。

不漂亮,但宁拂没有力气再计较这些,他吸了吸鼻子,嗫嚅,“胆小鬼。”

明明想亲他,干嘛还要啰里八嗦说一通。要是沈烙在这里,现在一定欺负得他嘴都要肿起来的。

觉寒动作微滞,颔首应声,“嗯,我是胆小鬼。”

可是这个胆小鬼今天已经做了人生里最胆大妄为的一件事。

宁拂一边胡思乱想,一边顺从地抬起胳膊。

衣裙半解时,手机恰时响起,是沈烙的来电。正想着他呢就来了电话,宁拂眼睛一亮,立即接通。

“宝贝儿,干嘛呢,打你好多通电话现在才接?”

宁拂悄悄瞟一眼觉寒,他正站在床前俯身帮自己解腰带,听见沈烙的声音也面不改色,眉眼幽深沉寂。

“在换衣服。”

沈烙嗓音带着笑意,语调慵懒痞痞,“水水猜猜我在哪里。”

“不知道呀。”宁拂玩着衣服上的小纽扣,百无聊赖。

“这么多天不见,有没有想我?”

宁拂诚实点头,“想了。”他刚才在脑子里想觉寒和沈烙,谁会亲自己亲得比较厉害。

“有多想?如果我下一秒出现你面前,给不给哥抱一下。”

“只是简单抱一下吗?”宁拂歪着脑袋,好奇问:“要是再给你亲一下呢?”

电话那头的男人登时没了声。

沈烙低低草了一声,他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唇,心头泛起的□□和甜意烈烈灼烧。

真是要了亲命了。

宁拂喂喂两句,追问道:“讨厌鬼,你敢不敢呀?”

“宝贝儿,你等着。”你看老子敢不敢。

沈烙的声音像在砂纸上滚过一样哑,深沉粗豪,他的欲望几乎要透过手机烧过来,带着一股恶狠狠的凶意,似乎下一秒就能把宁拂啃咬亲吻得说不出话来。

觉寒慢条斯理的动作逐渐停下来,他解开宁拂左边肩带,瞳眸蕴着无尽凉意。

宁拂浑然不知面前男人面色有多可怕,他得意地晃起小脚,火上浇油地说:“这里有一个胆小鬼,他就不敢,他,唔……”

话说到一半,手机被强硬抽离,宁拂下巴被微凉的手指抬起捏紧,觉寒毫无征兆地侧首压下来,扣住他的后脑,狠狠堵住他的唇舌。

发狠地舔咬啃噬,极具侵略性的吻。

宁拂惊讶睁大眼睛,呜咽一声软着身子往后倒去,觉寒很快单膝跪到**,压着他仿佛不要命地亲,他眼底布满血丝,将少年柔嫩的手指死死嵌进掌心。

无法忍受。

不知餍足的滚烫热意沿颈侧慢慢朝下。

觉寒暗哑低笑,语调是从未有过的放肆,“水水果然有。”

宁拂呜呜,喉音溢出软绵哭腔。

他后悔招惹他了,觉寒根本不是好人,他蔫坏蔫坏。

亲了许久,宁拂也有些飘飘然,然而身上压着的重量卒然一轻,房间里响起一道森冷如铁的暴怒喝声。

“操他爹的,狗觉寒,□□大爷!”

隔着朦胧水汽,宁拂抬眸望去,见到了沈烙阴云密布的脸。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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