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烙掌心发痒,粗壮结实的手臂控制不住圈起宁拂的肩头,拇指细细摸上去。

宁拂骨架很小,肩头生的圆圆润润,隔着薄薄的一层布料,匀称的软肉就遮在下面。

好香好软。沈烙爱不释手,软绵甜包自粗糙的掌缝中溢出,他心尖儿都酥了。

水水浑身上下都是粉嫩甜腻的,这真是他能遇见的真实存在于这个世上的宝贝吗?

“水水,以后不用那么麻烦,可以把手机送到我房间去。”

他半拥着人往前走,低下头颅停留在他发丝上方,闭眼深深吸一口,接着道:“或者,你手机放在房间里,人来我这里也行……”

宁拂颈窝被他呼出的潮湿热气弄得很痒,伸手去推他。

“你走开一点,好热的。”

正值九月份的天气,扑面的风吹来还蕴着酷暑没散完的火气。

沈烙继续自说自话:“来呗,我房门都为你留着。”

沈烙贴得太近,身体温度也热烘烘的,宁拂觉得黏腻,困在他怀里小幅度地挣扎。

“我睡觉不需要守夜的人。”京城富贵人家都要留掌灯侍奉的丫鬟,宁拂睡觉却不喜欢有人打搅。

他鼓着小脸,忽然觉得昨天不应该答应沈烙和他一起,沈烙好黏他,而且怎么赶也赶不走,真的好讨厌。

沈烙觉得水水简直可爱死了。皱眉的样子可爱,走路的样子可爱,连骂自己的样子也这么可爱,哪哪都可爱。

“水水,吃得惯西式早餐吗?”他昨天连夜预定了一家西餐厅,现在突然想起来当时忘记问水水的口味了。

宁拂不耻下问:“西餐是什么?”

沈烙哑然。

他差点忘记了,水水家境应该不太好,去高档的西餐厅反而会不自在。

“那我带你去吃徐记味铺,他家的点心味道做得一绝,你肯定会喜欢。”

沈烙带宁拂去吃早餐,奈何店里人太多,他怕宁拂被磕着碰着,把人领到店外的一棵树下。

“水水在这里等着,我去排队,很快回来。”

沈烙一离开,宁拂感觉周身空气都凉快了几分,但还没等他松口气,一股另外的陌生气息自身后贴上来。

暗哑的嗓音几乎是擦过他耳朵尖尖,低低的、带着蛊惑叫了一句:“水水?”

宁拂小耳朵吓得跟着一抖,接着迅速蹿红,他忙转过身。

对面站着的人竟然是陈冬至,他穿着一身运动套装,脖子上搭着一条毛巾,脸上布满运动后的汗珠。

此刻正弯腰俯视宁拂,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笑得极其嚣张又恶劣。

没有摄像机器的存在,镜头之外,他的坏心眼毫不遮掩。

薄日升上来,照在陈冬至金色耀眼的头发上,宁拂看得呆了呆,忙和他问好,“你好。”

陈冬至今早出来晨跑,回去的路上远远瞧见沈烙和宁拂一路拉拉扯扯,他看了半天戏,心里觉得有点意思,于是脚步方向一转,跟了上来。

“怎么不追着步寻歌跑了?”陈冬至直起腰,懒懒向后靠在路边铁栏上,似笑非笑,“也是,影帝地位再高,也比不上大老板是吧。”

宁拂并不太能理解他的话,也就一丁点没接收到陈冬至的不怀好意。

事实上,自打陈冬至出现,他的视线就完全被他那一头与众不同的发色给吸引住了。

他黑白分明的瞳仁满是纯稚,直溜溜往他头顶上瞟。

其实宁拂刚来没几天就知道这个世界人喜欢染一些五颜六色的头发,他觉得稀奇,看见陈冬至时第一眼最先注意到的也是他的头发,并且两个人年纪相仿,他对他是有好奇的。

可惜陈冬至当初看起来并不太喜欢和自己说话。

但是他现在主动来和自己打招呼了,宁拂有点开心,完全没听清他说了什么就亮着眼睛点点脑袋,眉眼弯弯附和道:“是呀。”

“呵。”陈冬至没想到他连装都不装一下。

宁拂面上掠过一丝欢欣,背过手小声夸他:“你的头发很好看。”

“什么?”

陈冬至愣了一下,立马反应过来这是他勾引男人的新手段,当即哼笑,“你想染我可以带你去。”

“我也可以吗?”宁拂惊喜抬头,然而仔细考虑一番,他眼神黯淡下来,摇头拒绝道:“现在不行哦。我还要找哥哥,我怕哥哥到时候认不出来我。”

还是等找到皇兄之后,再去染毛毛好了。

找哥哥?

陈冬至误解了他的意思,突然俯低身体,双眸紧紧锁住他漂亮的眼睛,“别找哥哥了,弟弟要不要?”

宁拂茫然。

“啧,我们招人的小水水已经有那么多哥哥了,不腻么。不如换个口味。” 陈冬至意有所指,“我今年也是十八岁,嗯?哥哥?”

宁拂脑袋瓜终于转过弯来,他认真询问陈冬至的年龄,掰手指按照这个世界的日历用算术简单换算了一下。

“不可以,你刚好比我大一个月哦,哥哥。”

陈冬至:这小家伙,这么较真。

“你不想体验一下弟弟的好处么。”陈冬至有意放钩子**。

宁拂神情犹疑,相比弟弟,他更想要一个妹妹。

但是陈冬至……宁拂目光打量了一下,他太大只啦!都没有自己可爱,怎么能做自己的弟弟。

半晌,陈冬至眯了眯眼,“随你。”

宁拂交到新朋友,嘴角忍不住悄咪咪向上扬。

“电视上说,有一些人的头发不适合染色,我不知道我的可不可以哎。”

陈冬至拧紧挂在脖颈上的毛巾,隐隐意识到事态的走向开始不对劲。

自己特意拐道来挖苦他,为什么宁拂非但没有跳脚,相反还乖乖软软的任由自己嘲讽,这让他生出一种欺负小孩的错觉。

宁拂:“可以帮我看看吗,我的头发能不能染色呀?”

面对这样一双亮晶晶的漂亮眼睛,陈冬至大脑掉线,脱口而出,“你给我摸摸看。”

宁拂一口答应,他歪着脑袋往前站,一手指向自己的头发,另一只手去牵陈冬至,软着嗓音:“摸摸。”

陈冬至彻底僵硬。

本来打算奚落他,刺痛他,顺便欣赏他的狼狈。

可是现在……

矮自己小半个头的宁拂弯下腰,往自己的掌心贴贴,时不时视线飘过来,一和自己对视上就会害羞地抿起唇笑一下。

……

简直太特么可爱了,超出语言描述的可爱。陈冬至不知道人类什么时候进化到竟然能做出这么可爱的举动和表情。

什、什么鬼啊!

陈冬至情绪开始不稳。

“水水,我排到……”

提着早餐走出店的沈烙眼神跟见了鬼似的,后半句卡在嗓子眼,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陈冬至你在干什么!”

他快步上前,把宁拂揽到身后,满脸嫌弃,“拿开你的脏手,别碰水水。”

温热的触感远离,陈冬至甚至呼出一口气,他无意识捻了下手指,装作无所谓地耸耸肩,“你们不回去?”

沈烙瞪他,“不回去,我和水水还有约会。”

陈冬至不欲跟这种一头扎进情海里的傻狗纠缠,兴致缺缺道:“嗯,我先回去了。”

他扣上毛巾,转身离开。

没走几步远——

“冬至弟弟再见!”

突兀的、清凌凌的小甜音。

陈冬至脚步顿住,回首。

宁拂从沈烙身后探头,恰好露出半个小脑袋,朝他挥挥手,带着腼腆的笑。

再往上看,沈烙整个脸都绿了。

缓缓地,陈冬至勾起嘴角,笑容炫目,“水水妹妹再见。”

沈烙觉得陈冬至是真的瘟,好好的和水水的二人世界,就这么被他给毁了。

一想到水水对他一点都不见外,他就气得要发疯。

宁拂捧着沈烙买来的玉米汁嘬一口,偏头问他,“我们现在去哪里呀。”

“回学校,小笨蛋。”

宁拂努嘴,不开心。

沈烙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整天都很火大,连路上有别的男同学来和宁拂说话也把人给凶走了。

虽然他的脾气并不对准自己,但宁拂还是有点拿不定主意该不该现在欺负他。

黏人野狗突然变成发疯野狗。

但发完疯还是要爱水水。

今天的劳动任务 是在学校食堂,沈烙连同宁拂的活都一并干完了。

趁中午水水休息,他一个人走出教室,还特意挥退跟拍的摄像师。装睡的宁拂悄悄跟在后面,他今天还想找机会欺负一下沈烙。

因为害怕沈烙发现,只敢离得远远的。沈烙正心烦气躁,还真没注意到身后的小尾巴。

沿学校最外沿的围墙一路向北走到尽头,有一座废弃的三层小楼房,这里曾经是一处旧校址,还没有来得及规划,日渐荒凉脏乱,也成为了一些不学无术的坏家伙们常常光顾的地方。

两队人马正在夹道上对峙。

等宁拂到那里的时候,双方已经互相撕扯起来,烟尘四起,不可开交。

沈烙一个人坐在高高的墙头上,似乎身处窘境,上不去也下不来。

宁拂遥遥看一眼,赶忙躲到一边,捂住怦怦直跳的心脏。

怎么办,怎么办!

他念念叨叨,百科全书上说遇到危险要怎么做?

心惊胆战的宁拂没看见的是,沈烙下一秒已经抬脚跳下去。

在场的脸上多少都挂了彩。

一位脸带刀疤的高个子男生被打趴在地上,沈烙狠劲揪住他的头发,语气危险:“嘴巴够脏的,口嗨找人弄宁拂。你也配?”

现在的校园人渣就是缺教训。

刀疤男生喉间呕出一口血沫,骂了句脏话,“草……”

啪,沈烙劈头盖脸给了他一拳。

“草。”

又是一记狠拳。

“知道该怎么做么?”

刀疤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阴冷如毒蛇的目光转移到沈烙身上,粗喘着气一字一句道:“对、不……”

道歉还没说完,被一段猝不及防鸣起的警笛声打断。

“靠,谁报警了?”

这处路段狭窄,只有一条通道,不容易跑脱,警察来得很快。

“别动!都不许动!”

警车包围,从上面迅速下来几位警察,为首穿短靴的女警官利落出示证件。

“接到一位小同学报警,说这里有人打架斗殴,他的朋友正在被欺负逃不出来,希望我们能来帮助他的朋友脱困。”

作者有话说:

沈姓朋友事后接受采访:宝贝儿真爱我^_^感谢在2022-08-01 14:36:41-2022-08-02 20:55: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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