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午一点也不希望司祁和这群人关系变好。

司祁是五阶制卡师, 无论宿舍、教学楼还是食堂,都和三阶制卡师的活动范围不重叠,轻易不会聚到一起。

只要有意拉开距离, 等司祁在五阶制卡师那边也交到了朋友, 双方是可以慢慢淡化关系, 变成点头之交而已。

可偏偏司祁就是不, 他就是如在家族里那般,总是黏着表哥,有空就跑过来三阶制卡师这边“看望”杨午, 围着他转。

然后杨午身边的那群主角组成员自然而然因此时常与司祁见面, 硬生生和司祁成为了关系亲密的朋友。

杨午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想要和司祁说不用经常过来,司祁一幅不明白的样子,笑嘻嘻说:“可我们以前在家族里的时候, 每天都在一起。表哥你人这么好, 和你相处很开心, 我就乐意来找你玩。”一字一句, 都让曾经扮演好哥哥扮演了那么多年的杨午憋屈的不行。

这也算是成也萧何败萧何, 之前两人关系好是方便司祁给他当踏脚石,现在两人关系好却是方便他给司祁当踏脚石。

时隔一年久别重逢的弟弟, 你赶又赶不走,说重话撕破脸也不行, 自己主动和那群少年少年拉开距离间接让司祁不要和他们见面更是无从谈起,毕竟离岸集团的人现在还在暗中盯着他,他需要这群大少爷大小姐来间接保护自己。

如果不是他这一年来,整天待在高手如云的学院,身边又都是各大家族的子弟, 他肯定会像原著中的主角/反派那样,在荒野或者司家就被袭击或者掳走。

所以他只能一次又一次,看着司祁借过来看望他的名义,和那群主角组的小伙伴们关系越来越好。有时候看司祁一心只顾着和那些人说话,压根不搭理他,他都怀疑司祁是不是以他为借口故意接近的这群人,想要把这群朋友从他身边抢走。

可他心里清楚,这都是他的胡思乱想,司祁根本不可能这样,所以即使想要咒骂痛斥,也很有心无力。

开学过去快要一个月,这些家伙见面之后说的话题已经快让他听不懂了。

不喜被一群人排除在外的感觉,这天放学回宿舍,杨午语气关心的道:“你们说的这些,对制卡有帮助吗?感觉你们每天都花很多时间在上面,会不会耽误平时课业。”

“没关系。”绿发少年没察觉到杨午的挑拨,笑吟吟说:“反正讨论的都是我们几家经营的东西,等我们毕业后迟早也是会接触的。”

他们虽然是制卡师,但继承家族后,不可能和那些制卡师一样,全身心投入到制卡上,重点还是要放在家族产业的管理上。

所以他们和司祁聊天的内容,某种程度上其实比学院里教导的东西还要更加重要。

杨午挑眉:“这些小祁都会吗?”

原著中主角为了学习制卡便已经耗费所有精力了,没有看出他还擅长别的。

“会啊!”说起这个,绿发少年很兴奋:“他懂得特别多!”

杨午略微垂眸,心想可能是因为之前几年他的打压,让司祁产生了转行的念头,所以歪打误撞学会了那么多杂学。

学会也就算了,偏偏还因为这些产生了可以和这群大小姐大少爷聊天的话题。

“你要是感兴趣,也可以参与进来。”绿发少年心思细腻,察觉到杨午最近的不对劲,好心提议道。

“没事。”杨午笑笑。

他是未来要成为九阶制卡师的人,才没兴趣参与到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去。

无论是琢磨材料来源还是机械制卡,终究都是小道。只要他成为这个世界前所未有的制卡第一人,世界上任何家族任何集团都要向他靠拢,拿着好东西讨好于他,他何必丢了西瓜拣芝麻,关心这些有的没的。

绿发少年看杨午拒绝,只好说:“那好吧。”

他之前看杨午总是沉默的无法参与到讨论里,还以为杨午是跟不上话题,于是主动提出邀请。既然杨午自己不感兴趣,那就算了。

他们在宿舍门口告别,少年转身来到了学院的通讯室。

身为大公司继承人的他从小跟在父母身边,耳濡目染,眼界被培养的很好。

和司祁对话的这段时间,他学习到了很多东西,心里清楚司祁说的那些东西非常重要,所以花费一大笔钱,申请使用了学院里的七阶通讯卡,与家里人联系。

这个世界没有现代社会遍布各地的信号站,想要通讯的话,只能使用“音”类的特殊卡牌。数量稀少不说,距离越远耗费的能源还会越大,七阶通讯卡想要启动至少需要使用价值上千万的六阶能量卡,一般情况下是不会随意动用的。

电话很快被接通,在电话那头将自己开学后的近况言简意赅说给父母听,绿发少年告诉他们自己认识了一位十二岁五阶制卡天才,父母听后果然十分欣慰。

随后,少年又将自己最近学到的知识告诉给了父母,语气格外慎重:“司祁和我讨论荒野魔植的生长环境,告诉我说不同地方生长的魔植种类也会不同,建议我们可以根据这个来观察、甚至是左右魔植的生长状况。”

通讯那头的父母正要笑着插话,说儿子你也开始关心家里事务了,打趣说你的朋友说的没错,是这样的,结果那头的儿子又继续说:“然后司祁还说,通过人为调整气候、土壤条件、周围动魔植的分布规律,就能在自己想要的地方,制造出一片材料生产地。甚至还可以人为的在魔植生长阶段,提前掐断魔植的攻击‘器官’,让它此后彻底失去攻击手段。或者调配出可以遏制魔植凶性的衰弱药剂,让魔植失去攻击力,被人类逐步驯化成更加温顺的种类……”

少年最近心里一直想着这些事情,深怕自己会忘掉重要内容,因此讲起话来连绵不绝,感觉脑海里有好多好多内容要说。

谁知说了半天,通讯那头的人一直沉默着没讲话,绿发少年忍不住看了一眼能量还剩下三分之二的能量卡,疑惑道:“父亲?母亲?”

“……我们在。”对面的人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惊讶:“我只是没想到你的朋友会说出这种话。”

“他说的不对吗?”绿发少年紧张道。

“不,很对。”父母说道:“放在以前,这个说法或许只是个妄想,但近年来制卡师们陆续制作出了‘天气卡’、‘温度卡’、‘湿度卡’这样的卡牌,如果仔细研究土壤状况,在区域内模拟出合适的气候条件,再根据魔植种类调整合适的生态环境,确实是可以做到人为种植……”

只是以前,人类想要顺利通过荒野寻找到一株合适的魔植,都要历经千辛万苦。

如今他们能有意识的锁定某个地盘,专门去那边定期收割材料,已经是十足的进步。

没想到那位叫做司祁的少年竟然这都不满足,还动了想要人工种植,甚至是驯养魔植的念头,也不知道该说是胆大包天好,还是说他敢想敢做好。

他们确实是被说的心动了。

毕竟长途跋涉前往荒野中的某处,路上也是很危险的。

如果能人工模拟出种植区,直接在城市附近几公里的地方获得所需材料,无疑是非常好的事情。

“这样就好。”绿发少年松一口气:“司祁还说,我们可以根据动魔植的生长需求,有侧重的提供它们想要的东西。比如说我们日常吃的稻谷,经常施肥能让它们成长的更茁壮。司祁说荒野中的动魔植也肯定有促进它们生长的对应肥料、饲料,我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还挺惊讶以前大家怎么没想到还能这么做。”

“那些魔兽魔植已经够凶狠了,怎么可能考虑如何让它们长得更快、更强大。”通讯那头的父母轻笑道:“不过你那朋友说的确实很有道理,那些魔植如果能生长的更加快速,我们获得的材料也会更优质。”

而且将那些魔植统一管理,安全性肯定比在荒野里一一采集要高,至少不用担心收集材料到一半,旁边草地里突然窜出来一只偷袭的野兽,直接把人吃了。

“你们觉得有用就好。”少年笑着道:“我就是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但是不确定是不是可以实施,所以忍不住赶紧告诉你们。”

“你做的是对的,”父母语气郑重:“你这个朋友值得好好结交,那个衰弱药剂、营养药剂,我这边有一点想法,还不确定,你要是有空,可以再和你朋友问一问。”

“好!”少年笑得眉眼弯弯,继续将司祁这段时间告诉给他的事情,说给父母听:“司祁说有的野兽如果从小开始驯养,是会逐渐丧失野性,后代出生后也会继承父母的习惯,变得不能再适应荒野。长期投食可以让它们的攻击**消退,继而习惯了我们为它们安排的生活场所,不会到处乱跑,甚至会主动归家。”

“就比如说有些雄性的猪类荒兽,如果从小被割去□□,体重就会飙升,性格变得温顺,肉的质量也会更好,能够为我们提供更多的材料。”

“还有……”

少年说的滔滔不绝,越说越是让对面的两位长辈心中叹服。在这个人类见到魔兽魔植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时代,他们都不知道这种事情到底是怎么被人知晓的,必须得是花费大精力去调查去研究去查阅典籍思考琢磨,才能得出这些宝贵的结论。

因为内容太多,他们赶紧起身去拿纸笔将内容记下,深怕自己一不留神,把其中的内容给忘了,紧张的态度比年轻时候在课堂上听老师给他们讲课还要认真。

——毕竟这“课程”,他们哪怕是花费巨额代价去请人说给他们听,都不一定能听到。

荒野实在是太可怕了,又充满了对人类而言实在是无法理解的未知。哪怕卡牌已经出现了几百年,人类对于荒野,也依旧只能做到尽量自保。

安阳城人口流动量大,学院的学生来自天南地北,消息流通的比其他城市快上不知道多少倍。时常能听说哪位学生家里的城市被魔植魔兽入侵,整座城市的人死伤惨重,险些全军覆没的消息。

司祁的那番话,虽然只是现代世界的人类随随便便当做常识的东西,但放在这个动物植物都凶狠无比,人类根本没有条件去观察、驯养的世界,无疑是醍醐灌顶一般的指路明针,一下子缩减了人类数十甚至数百年慢慢探索尝试的过程,将进度往前飞快推进。

这些大家族的人行动力都是很快速的,一旦产生了想法,当即就会行动起来,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看到成效。

只要得到的反馈是好的,这个制度就会被持久的延续下去,人类对于制卡材料的获取速度能够大幅度提升,间接的那些卡牌的价格也能因此被压制下去。

就好像古代人想要吃一口蜂蜜千难万难将它视为**黄金,现代人科学养殖却能让蜂蜜价格变得非常亲民,随便去超市就能买上一大瓶。

一张价值几百万的五阶能量卡,只能支持二十多分钟的通讯。绿发少年看着能量耗尽的能量卡,一点不觉得亏,回到宿舍后,将父母的态度分享给了同样大家族出身的小伙伴,小伙伴们当即意识到了其背后的含义,纷纷跟着效仿,没出两天,司祁明显感觉到小伙伴们对他的态度变得越发亲近,明白他们这是已经将自己想要传达出去的话告诉给了他们长辈,心中一定。

他知道被杨午看重的这群小伙伴,未来肯定会成为这个世界举足轻重的存在,但等他们成长起来还是太慢了,司祁更倾向于直接与他们背后的势力结交,这样做起事情来更方便。

等那些势力验证过后他说的内容都有效以后,他们应当会对他提出的后续合作感兴趣,到时候就能把制卡机也一并推出了。

没有人能拒绝现代化机械生产的**,那是足以改变整个时代的东西。

小伙伴们对司祁态度的转变太过明显,不仅司祁感受到了大家的热情与感激,杨午也感受到了。

杨午不明白其中内情,少年少女们也不会主动将这种涉及公司/家族未来发展方向的机密随意往外宣扬,所以完全无视制卡以外“闲杂琐事”的杨午只以为这群人是按照剧情发展,无法避免的再次成为了至交好友。

明明那些促进他们感情发展的波折剧情都被他提前蝴蝶掉了,这伙人竟然还是莫名其妙的感情深厚起来,这种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故事安排的感觉让他非常焦躁。

很快便到了学院考核的时候,这次的考试题目是杨午早就知晓的“战斗卡”,原世界线中,主角就是在这次考核过后,通过表彰仪式见到的副校长,然后通过遗物戒指与副校长搭上线,获得学院里的靠山。

杨午早就做好了要让司祁进入这所学院的准备,所以不光提前结交本应该属于主角的朋友,连带着其他伏笔他也提前准备妥善。

比如说开学前挑拨离间的话语,还有这次预备让司祁名声扫地的考核。

原本他以为司祁入学后依旧是三阶制卡师,和他在同一个年级学习,在同一个宿舍区出入,所以在制卡考核前,直接把司祁会在考试里制作出的三阶卡牌事先制作出来,让别人看到。就想着等司祁如原著中那般通过考核展现出不错的制卡天赋以后,他就曝光司祁抄袭他的卡牌、在考试中作弊,让大家厌恶司祁,让他在学院中处处受人白眼。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原著中司祁的考试时制作出的卡牌,确实是在他入学后没过多久就制作出来,让别人看见了,但司祁却成为了五阶制卡师,连带着他的计划也被打乱。

他不确定司祁在考试的时候,还会不会制作出原著中那样的卡牌,毕竟五阶卡牌和三阶卡牌的差距还是很大的。

不过,只要司祁制作的五阶卡牌里,有用到原著中那张卡的“亮点”内容,他就能趁机碰瓷,指责司祁窃取了他的制卡创意。

哪怕无法给司祁彻底扣实抄袭、作弊的帽子,那让他天才之名身上多一个被人诟病的污点也是好的,说不定还能让大家知道,他杨午的制卡水平,厉害到连“天才”司祁都要效仿的地步,让他的声望变得更好一些。

这么想着,杨午邀请司祁前往他的宿舍做客,又将那张三阶战斗卡放在轻易就能看到的位置,方便司祁“偷看”。

时间很快到了考试那天,早就知道考试内容的杨午提前做好准备,将主角在原著中制作出的那张卡做了出来,不出所料顺利成为了老师们挑选出的优秀学生,卡牌被再一次展示在公告栏中。

他迫不及待的带着诸位好友,前往公告栏察看卡牌,理由用的就是“小祁那么厉害,他的卡牌一定会被展示出来”。

瞧瞧他多么在意自己的弟弟,多么有兄弟爱!

这样的他如果发现自己弟弟抄袭自己的作品,肯定会大受打击,深感背叛吧!

那些主角组成员,也肯定会为了他说话的,毕竟这群人正义感那么强,眼睛里丝毫容不下沙子。

他期待不已的来到公告栏前,飞快寻找司祁的卡牌。

司祁的名字果不其然在那上面。

那是一张五阶卡,以杨午如今的知识水平,想要看懂这张卡牌是非常困难的,甚至不敢轻易伸出精神力去观察里面的具体纹路。

他努力寻找卡牌上是否有和原著中那张卡似曾相识的内容,可惜看得他眼睛都花了,他也没有找到。

——这怎么可能呢?

明明那就是主角想出来的制卡技巧,怎么如今都升到五阶了,反而连三阶就应该想到的制卡技巧都没掌握?

一旁诸位好友注意到杨午死死盯着司祁的卡牌看,以为杨午是在认真学习弟弟的制卡手法,不由会心一笑。

之前杨午过来的时候就不停说自己多么期待司祁的卡牌,多么高兴司祁的卡牌能够被展示,现在果然看得眼睛眨都不眨。

旁边四年级的学姐感慨:“这一届的五阶制卡师都好厉害啊,水平感觉比去年要高出不少。”

“是啊,很多地方都明显变得精细了,手法比以前巧妙太多。”她身旁的同伴道。

“你们有没有觉得他们很多部分都很相似,比如说这里还有这里。”

有人隔着玻璃朝着几张卡牌的某些部分指了指。

众人仔细一瞧,发现还真是。

“这个是五阶那边普遍教导的课程吗?感觉教科书上没有提到过。”

“我也没见过这种纹路,是最近新流行起来的吗?”

议论声吸引来不少人注意,杨午侧头去看,找到那个被一群人盯着瞧的那段花纹,眼睛瞬间瞪大。

靠,这特么不是他方才心心念念正在寻找的纹路吗?怎么没在主角的卡牌上看到,反而在这群人的卡上看见了?

正在他对着这荒诞的事实感觉到措手不及的时候,有五阶制卡师看到了杨午的那张卡,咦声道:“这卡牌上的内容,怎么和我们前不久新学到的那么像?”

众人一听,视线下意识朝着那边瞧。

三阶四阶的制卡师不知道这话什么意思,其他五阶制卡师走过去看了一眼,讶然道:“还真是!”

“你们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五阶制卡师将杨午那张卡上三处亮点指了出来。

一般来说,一张三阶卡牌拥有一处值得被称作亮点的地方,就已经足够优秀,而杨午的卡里拥有三处,他肯定是可以被评选为优秀卡牌的。

但偏偏这三处,全都被五阶制卡师指了出来。

“全都是学来的东西,完全没自己的创意,这也能被评为优秀?质量明显不过关啊。”他摇摇头说:“形似而神不似,有点那个意思,但是做得太粗陋了,也就模仿了个大概吧。”

杨午听得血气上涌,忍不住出声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五阶制卡师不认识杨午,不知道杨午就是这张卡牌的制作者,看周围大家都用好奇的目光看着自己,便从自己随身卡包里取出一叠卡牌,从里面翻了翻,抽出其中三张,指着上头的三处纹路道:“你们看,这就是原版,那个三阶卡模仿的差了点意思。”

甚至都用上了原版这个词。

杨午心中又惊又怒,他看过原著,原著里那卡牌中的内容,他是看着主角一笔一划自己写出来的,怎么可能是模仿?漫画中根本没有这个被人当众质疑的桥段,事情再一次超出自己的掌控,杨午心态有点崩,语气下意识激烈起来:“什么叫这就是原版!你凭什么说那三阶卡是模仿的?明明你这个才是模仿!”

五阶制卡师诧异看着杨午,不明白杨午在生什么气,不满道:“我这卡牌上使用的内容明显比那张三阶卡牌的更细致更完善,制作时间也比这张三阶卡要早,哪个是原版哪个是学习后的仿制,不是一目了然吗?”

一旁三阶四阶的学生们听懂了双方的争辩,站在一旁窃窃私语。

杨午的小伙伴们,则是神色古怪的看着杨午。

他们当然不会怀疑五阶制卡师的实力,也相信这几个制卡手法,是五阶制卡师们早早学会,并运用到这次考试里的。听了方才那么一段话,他们觉得,杨午应该是私下里得到了司祁的辅导,学会了司祁的一两分本事,于是将那些制卡技巧应用到了考试上。

这本来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是杨午坚持说自己才是原创,别人那明显更完善更好用更早被制作出来东西的是“模仿”……这不是扯淡吗?

众人基本都是这个想法,看着杨午的表情很是微妙。杨午察觉到大家的态度,一张脸涨得通红,有种自己被人污蔑了的感觉:“这分明是我想出来的卡牌!我老早就想出来了!你们别想贼喊捉贼!”

大家这才明白,原来面前这人就是那张三阶卡的制作者,集体无语:“先不说你有没有本事想出这些东西,就算有,那大家还能未卜先知知道你会在考试的时候做什么卡,然后提前做出更好的卡让你当‘贼’?我们图什么?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这话说的一点不客气,就差没指着杨午的鼻子说你算什么东西,值得我们抱团针对。气的杨午差点没厥过去。

“被人发现自己的卡牌是学习别人的就发现呗,这种制卡技巧学校里大家都会,也都是学习过来的。非要跳出来说这些东西全都属于你,你搞不搞笑。”五阶制卡师翻了个白眼:“也不看看你那卡牌是什么质量,值不值得我们看上。”

一旁制卡师们看看那三阶卡与五阶卡明显的优劣对比,忍不住低笑出声。

“这人怎么回事,也太好笑了吧。”

“你忘了?他就是那个杨午,去年拿着假遗物去碰瓷副校长的人。”

“啊!原来是他!”

“怎么今年又搞出这种事情来啊,他还真是不消停。”

大家一句话接一句话,都很反感杨午的这种行为,看着杨午的眼神里写满厌恶。

原世界线中亲手制造出栽赃事件的杨午,此刻亲身体会到了原主那明明卡牌是自己亲手制作,却硬是被人说成抄袭的那种有口难辩的痛苦。

他分明清楚这张卡是自己亲手制作出来的,别人不可能知道,可偏偏卡牌上的内容就是和别人提前做好的卡牌撞上了,这让他想要解释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不是的!这真的是我做的卡!”杨午极力试图和周围人证明,众人皱着眉看他:“你说是就是了?人家那质量明显比你高到不知道哪里去。”

“可这卡分明是我做出来的!”杨午只觉得自己无比委屈:“你们凭什么这么说我。”

“呵呵。”众人冷笑一声,转身懒得再搭理他。一边走,一边和身旁同学低声嘲讽他真是脸大如盆。

还有人好心提醒:“司祁入学以后,时常在课堂上和我们交流制卡心得,教了我们至少几十个制卡手法,这三个只是其中的几个知识点,无论时间还是质量都比你早比你好,你还是别丢人现眼了。”

司祁?

竟然是司祁?!

杨午气得一双眼通红。原来这一切都拜司祁所赐,是司祁不肯乖乖被他栽赃,让他反过来成了模仿者,也是司祁到处教人制卡的行为,让他当众出了这么一次大丑。

小伙伴们看他情绪不对想过来安慰他,结果一靠近就听到杨午压低声音,怒吼出司祁的名字,大家心里的火一下子冒了出来,皱眉喝止:“这关司祁什么事?”

“司祁甚至都没有来这里,他就是把自己知道的几个制卡技巧告诉给了他同学,你这都能怪到司祁头上?”

“平时还一副关爱弟弟的样子,现在倒是迁怒的比谁都快!”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指责杨午不应该,听得本就心里愤怒不已的杨午越发怨恨难平。

之前他还在郁闷五阶制卡师司祁,怎么会忘了他三阶时候就应该知道的制卡技巧,害得他没办法诬陷司祁抄袭。

现在才发现,司祁知道了也没什么好的,这家伙竟然一点不藏私,直接把技巧公布了,闹得他这个想要碰瓷的人却反而被碰瓷。

他憋屈的都没地方说理去!

这次事情,让杨午时隔一年又一次在学院里扬名。

原本经过他一年时间兢兢业业刷回来的名声,因为他的这次骚操作,再次跌入谷底,成了众人的笑柄。

那些曾经被杨午帮助过几次的同学,实在是搞不懂杨午这人看起来温柔善良的同时,又老是喜欢弄这样的歪门邪道。原本对他的好感一时变得有些微妙,即使感激他曾经的帮助,也还是对他产生了一些警惕。

杨午对于这点实在是欲哭无泪,偷鸡不成蚀把米,想要诬陷司祁没成功,自己反而面子里子都丢尽。即使拿出那张提前准备好用来证明自己才是原创者的卡牌,可卡牌质量实在是和司祁所教相差太大,且卡牌放在宿舍里让司祁“偷看”的时候司祁早就把制卡手法交给大家了,这事根本没办法证明他的“清白”。

三阶制卡师的老师们听到了同学们的议论,后知后觉明白原来司祁私下里经常和同年级学生交流制卡技巧,杨午那张卡牌上的几处亮点全都是司祁分享给别人的,直接把杨午那张卡从公告栏里撤走,取消了他这次的优秀学生资格,换另一个学生上去。

学院里的学生们看到杨午的卡牌被拿走,哪里还不清楚这次事件究竟情况如何,一时间对杨午的嘲讽更甚。

还有人怀疑起去年杨午的优秀学生名额,猜测去年那次杨午是不是也用到了司祁教导的制卡技巧,毕竟去年司祁还没有来学院,大家想要发现也没机会。

所以杨午这次自食其果的行为,不但把他好不容易缓和回来的名声败了个干净,还让他原本优秀学生的身份也被打了个问号。

包括他辛苦一年交到的几位好友,也因为这次的事情与他离心了一些。

毕竟这次的事情,司祁真的是什么错也没有。他只是把自己的制卡知识分享给了周围人,一点没有主动和杨午产生冲突,结果杨午却因为司祁教人的行为记恨上了司祁,当着大家的面低吼司祁的名字,这迁怒的也太不讲道理了。

他凭什么怪司祁呢?总不能让司祁只教导杨午一个人,借此让杨午在考试里拿到优秀学生的名额,却不让其他学生跟这司祁学习吧。他借用别人的制卡技巧为自己谋取优秀学生的名额,入选了以后还不主动坦白,反过来说这是他的原创,这行为本身就很不要脸。

杨午对此有苦难言,他想要解释也解释不通,说多了还会惹得这群好友越发瞧不起,只能一脸憋屈的打碎牙往肚子里吞,连一句怒骂司祁的话都不敢当着别人的面说。

这司祁简直是来克他的!

很快表彰大会开始,杨午站在人群中,看着台上学生从老师手上拿到奖品,周围时不时有人视线看向他,远远对着他窃窃私语。

这对杨午而言绝对算得上是煎熬,然而更让杨午目眦欲裂的还在后面。

在司祁拿着东西跟随人群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位老师叫住了司祁,如同漫画中那样,示意司祁留下。

这画面给了杨午极其不好的预感,果然没过多久,司祁被副校长看中收为徒弟的消息飞速传开。不同于原著副校长顾及离岸集团,不敢公开帮助司祁的情况。现在副校长完全只是因为司祁的天赋选择收司祁做学生,光明正大的在学院里给予司祁一定特权,手把手教导司祁制卡,这又是一次符合剧情走向的事情,甚至是比剧情走向还要对司祁有利!

杨午听到以后差点没吐血三升。

司祁连制卡大师的面都没见到,竟然还能如原剧情那般依旧得到副校长的青睐。而他明明拿到戒指得到大师的传承,却被人家当成骗子扫地出门,这对比简直不能更心酸!

偏偏周围人还都在一旁看着,杨午为了贯彻自己老好人、好哥哥的形象,只能跟大家一样,露出一副开心至极的笑脸,走上前去恭喜司祁遇到名师。

这动作引来周围不少人的侧目,同学们想起他之前不惜撒谎伪造遗物,也要抱副校长大腿的事情,忍不住感叹这分明都是兄弟,怎么哥哥比起弟弟,无论人品还是实力,都差了那么多。

杨午听着周围若有似无的嘲讽心里窝火,偏偏“善良温柔”的他还不能真的与人生气,只能回想原著主角被人冤枉时,那受气小媳妇的模样,露出我委屈我难过我深有苦衷的神情,失落离开。

在原著中,主角每次露出这种表情,漫画读者都会心疼小天使被人欺负,期待看到主角早早变得强大逆袭反击,或者身边喜爱他的朋友、长辈站出来为他发声,让那群人闭嘴。

可现在的杨午没有人心疼,他走了就是单纯的走了,灰溜溜的如同丧家之犬,留下身后一片的嘲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