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核时间在上午七点。

家族内虽以司祁一家作为核心, 但族中的制卡师却不全都姓司,更多的还是招揽过来的人手。

他们签订契约,享受家族给予的资源以及教导, 同时也要给家族效力, 稳定的回馈给家族各式各样的卡牌,双方互惠互助。

其中考核的存在至关重要, 这能确定这个制卡师的制卡水平是否进步或者退步, 然后根据能力对资源进行相对应的调整。

哪怕是司家自己人, 该有的考核也是要有的, 否则懈怠之下万一被外来制卡师超过, 谁也说不准司家未来还会不会继续姓司。

一名名制卡师走到材料台前, 选取所需材料进行卡液调制。

考核的要求是, 只要在卡液耗尽前将卡牌顺利绘制完成, 就算考核通过。一般制卡师可以拥有绘制张卡片的卡液,次都没成功,那就算考核失败。

众所周知,制卡材料是靠战士们出生入死从荒野上带回来的,每一个都值得被珍惜。调制一管卡液需要耗费不少财力物力, 每个制卡师都要重视自己每一次的制卡机会。像原主以前那样肆意“浪费”的行为,被骂败家其实也不奇怪。

一般来说, 能被家族招揽来的至少得是二阶制卡师, 只有二阶卡牌才能卖得上价格。一阶卡牌甚至用金属机器都能够模仿制造出来,就比如几百年前那个不小心被撒到纸上也能起效的“爆炸卡”, 售价低廉到哪怕是普通平民也能够用得起。

二阶卡牌是纯手工的技术活,需要动用到精神力的地方太多,机械没办法模仿出那种程度的操作。产量由于人数限制总是提升不上去,所以二阶卡牌卖得贵, 也是无可避免的。

二阶以上的卡牌就更是如此了,越是高阶越是可遇不可求,因为那是只有更高阶的制卡师才能画出来的东西。

到了人家那种程度,他们已经不缺钱了,没有制卡大师会大量制做最高水平的卡片拿去售卖,这容易导致别人把自己的独门技艺学去,还会导致自己创造的卡牌变得不值钱。物以稀为贵,这种卡一般都要留着用来交换更加珍惜的资源。

手把手指点什么的,那更是想都别想,这个世界的技术封闭程度非常可怕,如果遇人不淑很容易教会徒弟就饿死师傅。

哪怕是被这个世界平民无比向往的制卡学院,那也只会教导到五阶,想要无偿学习更高阶的卡牌,运气、人脉、机缘……怎么着至少得拥有一样才行。

时间流逝,一张张卡牌在考核室里被制作而出。这一年来孜孜不倦努力制卡的制卡师看着被顺利制作出的卡牌松了一口气,而偷懒耍滑、因为年迈精力开始不济的制卡师,则在制卡接连失败两次后,额头流出豆大的汗珠,连握笔的手都开始不自觉颤抖。

制卡不是一个容易的事情,想要将笔尖长时间精确勾勒出准确到毫米的复杂图案,而且精神力还要高度集中持续激活笔尖上的卡液,确保它不会失效,比做一场高难度的手术还要累人。

心里紧张,脑海里就容易胡思乱想,在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惊叹声,高呼“少爷果然厉害”、“竟然能这般容易的制作出阶卡牌”,一些心态差的人手腕一抖,仅仅只是失神了哪怕一秒,手里的卡牌就发出“哧——”一下让人绝望的灼烧声,心猛地沉到谷底。

老制卡师握着管芯空了的制卡笔,眼眶发红的抬起头,不愿接受自己考核失败的事实。

明明他已经很努力了,明明他只是年纪大了精力有些不济,可他经验还是有的啊!为什么只给他次机会!

刚好这时候门外走进来两个少年,制卡师心态更加难以平衡了。

就连这个十一岁的臭小鬼都能连续多年大肆浪费材料,凭什么,凭什么他一个兢兢业业为家族效力多年的人,却不可以再给一次机会……

杨午那样的天才他自然是不敢比,但他难道不比司祁这样无能的家伙更值得栽培吗?

在司祁走入考核室的瞬间,屋内气氛直接静谧了下来。

大家看着司祁的脸,一句欢迎家族少主人的话语也没有,依旧围在杨午身边,赞扬吹捧杨午的声音有意无意的抬高了几分。

“少爷果然是我们司家最杰出的天才!”

“司家未来注定是要交到少爷手上。”

“少爷天资出众,所说的指点让我至今都深深受益。”

“若是能长久得到少爷的指教,恐怕是榆木脑袋也该开窍了!”

声声都没讨论到司祁,但句句都与司祁有关。

楚沨拳头紧握,愤恨的望着那一群人。

明明司家只有司祁一位少爷,杨午只是司家家主的侄儿,被杨家人送到司家教养,是学徒中的一员。他凭什么取代走司祁的少爷身份,这个家族和他姓杨的有什么关系!

这群人堂而皇之无视司祁正统继承人的身份,仿佛司祁就应该给杨午让位一般,还明嘲暗讽司祁是榆木脑袋,占据了最好的指导却蠢笨至极。

也不想想这群人十一岁的时候,连制卡笔都没接触过,凭什么笑话他家少爷这样的十一岁二阶制卡师。

少爷用的那些材料花他们的钱了?花的不都是少爷的爷爷、父亲赚来的钱吗?哪里轮到这些家伙心疼了?

要知道那杨午才是被送到司家请求教养的外人,前前后后花费了司家的大量资源,他用的都是本应该属于司祁的东西,怎么反而成了司祁占用他的资源一样!

楚沨越想越生气,可他也知晓这种话不能说,说了少爷会很为难,旁人也会觉得这话是少爷指使他说出口的,家主更是会因为这种挑拨离间一般的话而责罚他。

司家现在就指望杨午能够成才了……怎么可以因为这种事情而与杨午离心。

楚沨胸口堵着一股郁气,将那些说话的人都记上了心里的小本本,等着以后抓到机会一定要替小主人报复回去。

他跟着司祁来到了材料台前,在旁人“这家伙又来浪费资源”的嫌弃视线中,选择了几样材料,走到被空出来的制卡台前,开始处理材料。

其实这些人平时很少有机会亲眼目睹司祁制卡,司祁学习的东西他们早就不用学了,而且司祁也不需要像他们一样每天固定去公用制卡室制卡完成家族交代的任务,自有单独给他的制卡室,让家族最天才的制卡师亲自一对一的指点他。

他们对司祁学习进度的了解,大多来源于经常和族人们交际的杨午,杨午时常会不经意间的提到司祁情况。

一开始,大家是很在意司祁这个家族继承人的,也曾想过望子成龙,希望司祁能成为杨午那样天才的制卡师。

可惜在他们从杨午那打听到的情报里,司祁的学习进度并不怎么好,连那么天才擅长教导人的杨午都教不会司祁。

杨午一个人的话当然是不能当成全部证据的,也有人会去询问原主是否进展顺利。可惜原主是个实诚孩子,总是老老实实回答“听不懂、做不出来”,大家听后自然觉得原主学习进度缓慢,成果不佳了。

没谁会想到杨午这个从小就时常帮助他人的友善少年,会在私下里那么针对自己的弟弟。甚至从十岁起就开始在背地里使坏,屡屡打压司祁,在外人面前不动声色的散播对司祁不利的消息。

明明那时候家族全力培养的人是他杨午,司祁从来没有占据过他任何资源,于情于理他都不应该对司祁抱有敌意。

而原主从小听人说他的表哥有多么多么好,多么多么擅长教导人,能得到表哥的亲手指导是多么幸运的事情,从来没怀疑过总是笑脸迎人的表哥教他的东西都是错误的。

他真以为自己如旁人所说那般蠢笨,无论表哥怎么教导都学不会。

一些完成考核的人站在一旁等着看司祁的笑话,就看他这次考核失败,家族给予他的资源再次缩减。

就事实而言,司祁处理材料的手法是很糟糕的,许多步骤都微妙的出现了差错,这样提取出来的卡液效果绝对会大打折扣,这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有人忍不住嘀咕出声:“这一看就会失败,剩下的材料还要留着给他浪费吗?真是不知所谓。”

在场很多人听到了,但没一个制卡师吱声为司祁说话——因为司祁的手法真的错漏百出,让人看不过眼。

楚沨听不下去了,稚嫩的童音愤怒的道:“你是主考官吗?你看一眼就能替别人决定是否可以参加考试?!这个家族是司家的,还是你家的!我们少爷用自己家族的资源都不配了?”

那名制卡师不满皱眉:“你这孩子真是没教养,我身为制卡师,当然能看出制卡是否可以成功。倒是你,没大没小,对着长辈怎么讲话的!你家少爷都不知道怎么管教手下吗?真是无论做什么都不行!”

司祁手中动作微顿,一向腼腆害羞的脸这一刻竟是冰冷的注视着对方,淡声道:“李先生怕不是忘记了,你也是我司家的手下。”

说话那人声音一噎,又听司祁说:“楚沨是我的身边人,他唯一需要听命的人只有我,您是以什么身份作为他的长辈,来训斥他的?”

李姓男人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想要反驳,却又没有理由。

虽然他嫌弃司祁无能,可司祁怎么说也是家主的儿子,无论如何也不是他能仗着“长辈”的身份去教育的。他最多就是个员工而已,哪里管得到老总的孩子。

所以他闭着嘴不说话,忍下了司祁的质问。

司祁看了一眼周围默不作声的人群,平静道:“诸位若是不满我司家的所作所为,大可以当面提出,看看我们司家人到底是哪里对不起诸位,让诸位这般不满,连我参加考核的资格都不许有了?”

众人神色讷讷,终于想起到这次考核本就是司家提供给他们的,怎么连他们都能考,而司家家主唯一的儿子,却不能考了。

他们似乎因为司祁以往性格太过和善,而蹬鼻子上脸了。

幸好此刻及时察觉,否则若是被司家家主听见看见……哪怕家主当面不说,私下里也绝对会对他们心生不满。

杨午站在人群中,惊讶看着神色冷漠的男孩,眉头微微蹙起。

仔细想想,司祁这其实也不是在跟众人置气,而是因为他们侮辱了他身边的人,才会让他出声制止。

这家伙总是一副圣父模样,无论制卡的初衷是为了保护大家、还是后面获得宝物的契机是为了冒险救人,都是为了别人才能爆发出巨大的力量,展现出“英雄”的本色。

呵……漫画里的常见套路。

杨午心中冷笑,倒也不介意司祁这次的反抗。反正等到司祁此次考核失败,众人就算明面上不说什么,私下里也绝对会更加瞧不起司祁。

司祁就在众人的视线中,一个接着一个糟蹋材料,提取出其中的精华,调配出最合适的比例,制作成卡液。

就颜色而言,众人可以看出,这卡液至少没有被彻底报废掉,画还是可以画的。

司祁将**灌入制卡笔中,众人看着那无论材质还是造型,都绝对价值不菲的制卡笔,嫉妒的眼睛都要红了。

要是他们能拥有这样的好东西,方才的考核,绝对会完成的更加轻松。

至于那些考核失败的,心里就更加不平衡了。

他们感觉他们差的就是这么一只制卡笔,否则怎么可能制卡失败呢?

司祁坐在座位上,神色平和的取过一张空白卡纸。

有人忍不住“咦”了一声,靠近上前,想要拿过那张纸仔细观看,被楚沨愤怒的一把拉住。

那人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莽撞,即使心里觉得不能接受,还是强自忍耐下来。

——他方才分明看到,司祁手里的卡纸是阶的……

明明只是个一阶制卡师,却用阶的卡纸,这不就是想要借用外力去作弊吗?

太无耻了。

众人发现了这一点,心里堵着一口气,就想看看司祁在诸多外力的帮助下,到底能画出个什么鬼东西。

哪怕借用这种手段,真的画出了二阶卡牌,他们心里也是不服气的。

杨午看到这一幕,差点没笑出声,这主角还真是用了个昏招,为了升阶都不惜走上这样的歪门邪道。

也是挺可笑的。

司祁操控着笔尖在纸张上流畅挪动,众人看了五六分钟,发现司祁竟然还没有失败,诧异心想这人该不会自暴自弃去画一阶卡牌了吧,仔细观察司祁的表情,发现司祁神色平静没有一丝勉强,感觉还真像是!

有了方才司祁的一番警告,众人即使觉得司祁又在浪费材料,甚至还自暴自弃的用阶卡纸画一阶卡牌,也没有说司祁什么了。

反正到最后丢脸的是司祁,和他们也没什么关系,用的又不是他们的钱。

他们只是为杨午感到不值,觉得杨午为人这么好,又这么天资出众,面前竟然有司祁这么一个少主子挡路,处处占据他的资源托他后腿,挺叫人郁闷的。

直到司祁一口气将手中的卡牌画完,露出众人熟悉的明暗“呼吸”频率,大家不抱什么希望的看着司祁将卡牌递交到考核官手中,等着对方说出“一阶卡牌”的答案。

考核官随手接过司祁递来的卡牌。

他算是司家的老人了,看着司祁出生长大,期待过司祁能够成才。眼看着这些年来司祁的寸步不进,他也曾感到遗憾,可这种事情又不是旁人想就能改变的。

他将自己的情绪掩藏在心底,垂眸朝着手中的卡片看去。

线条流畅,能量氤氲,纹路组成清晰没有含混冗余的内容,等级也是……等级?!

考核官眼睛瞪大,脸上浮现出明显的愕然。

众人一直在等着考官说出“一阶卡牌”这几个字,想着对方肯定会露出不满神情,批评司祁铺张浪费的奢侈行为。

结果非但没等来这位的指责,反而看他脸色由愕然转为震惊,猛地抬起头,激动的说:“少爷,您,您这是?!”

他一时半会说不出话,大家忍不住催促:“怎么了这是?”

主考官惊喜太过,小心翼翼将卡牌展示放在桌面上,招呼大家过来:“你们看,快来看,这卡牌画的真好!”

众人茫然不解,跟着杨午一起走到考核台前,低头一看,便看出这绝对不是什么一阶卡牌,甚至都不是二阶的!

“这,这是阶卡牌吧?”有人不确定的道。

“这是方才司小少爷交上去的?不会是换了——”

话都没说完,这人被楚沨恶狠狠瞪了一下,旁边人纷纷开口打断:“换什么换,我亲眼看见的。”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就算不满司祁不思进取,也不至于连作弊这种事情都拿来说吧,真把司小少爷当成什么人了。

说话那人连忙闭嘴,朝着司祁歉意的讪笑。

司祁只是如原主那般腼腆的冲他微笑,那单纯又可爱的孩童模样,属实让方才脱口而出质疑的人心中升起了一抹愧疚。

他视线朝着桌面上的卡牌看去,这卡牌无论怎么看,都是阶无误。

“等等,你们看这线条。”有人伸手指着其中一道纹路:“这应当是‘疾影卡’里的纹路吧?”

“疾影卡可是四阶卡牌。”另一人反驳。

“但是看着确实很像。”能成为制卡师,记忆力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对线条纹路极其敏感,看一眼就能记住大半。

在场人里也有四阶制卡师,也曾画过疾影卡,凑上前来仔细一看,当即说道:“这就是!”

“小少爷画的是阶‘潜行卡’,加上这段疾影卡的纹路……是小少爷自己将它改良了的?而且改的还是阶的卡!”说话这人震惊不已,看向司祁的目光,宛若在看什么稀世珍宝。

早知道当初杨午光是制作出了阶卡牌,都被大家视做天才,司祁竟然还能在那之上将卡牌改良,这这这……这能力属实不得了啊!!

杨午神色一变,看向司祁的视线忍不住带上了一丝杀意。随后眼眸微敛,笑着说道:“小祁,我还没来得及教你这些呢,原来你前几天去找家主,是去学习这个了,竟然不和哥哥说,太见外了。”

众人闻言,心中了然。

原来是家主在背后指点,那跟着家主画出改良版本的潜行卡,也不是什么不能理解的事情了。

虽然失去了这个惊喜,但十一岁可以画出阶卡牌,也是件让人无比惊艳的事情!

原来他们的小少爷并非无能的废柴,而是一个低调的天才呀!

正这么想着,司祁摇头道:“表哥,父亲说过由你来指导我学习制卡,不会插手教导我的。”

众人楞了一下,想起家主确实是这样言必信行必果的人,既然答应了让杨午来教,就不会随意干涉杨午的安排。

“可你从哪儿见到的四阶卡牌呢?”杨午微笑着道:“你的精神力等级太低,观摩学习高阶卡牌,对你的精神力损耗太大,我担心你出现问题,一直没敢冒险让你这么做。”

“因为我找父亲借看过他的卡组。”司祁道:“只是看过一次而已。”

杨午哈哈笑了一声:“小祁,世界上应当没有人可以看过一次卡牌,就学会如何制作吧?以前哥哥一遍遍为你讲解二阶卡牌,你不是也说太难吗?”

杨午就差没将司祁“撒谎”两个字甩到他脸上了,众人也觉得司祁看过一次就学会的解释太过于牵强。

司祁一脸茫然的道:“是呀,真奇怪,我明明看过一次父亲的卡牌就能理解,为什么按照表哥教给我的照做,却无论如何都画不成功呢?”

大家看着司祁这真心实意感到不解的模样,感觉司祁好像也没有撒谎的必要。

他以前浪费材料久久无法制作出二阶卡的事情,众人也是看见了的,堂堂家族少主没必要藏拙,事实就是他画不出来。

可为什么前不久杨午还在说司祁这次考核可能没有希望了,转过头司祁却一口气越过二阶,连阶改良版的卡牌都画出来了呢?

司祁疑惑望着诸多叔叔阿姨,对他们道:“其实不光这张阶潜行卡,前两日,我还花了好多不同类型的二阶阶卡牌,全都是自学画出的。”

他将腰侧卡包里的卡牌一张张取出,里面一张张的全都是货真价实的二阶卡阶卡。杨午的脸色变得越发难看,用了好大一番力气才克制下来。

众人看着那些卡牌啧啧惊叹,心里越发对司祁的能力感到惊喜。杨午在一旁无奈笑道:“小祁,你两天时间,如何能画出这么多卡?即使是四阶制卡师,也无法保证自己次次都制卡成功啊。”

众人心想也是,视线看向司祁,司祁不好意思的说道:“可能是我习惯了不将精神力用光就不停止吧,所以卡着精神力的极限不停画,画出来的数量会比较多。”

“这样得多难受啊!”众人倒没计较司祁是否在时间上撒谎,反正司祁能画出阶卡牌是事实,这已经足够了,纷纷说道:“小少爷,你就算努力,也不能这么乱来!精神力耗尽会非常不舒服的!”

恶心呕吐头痛欲裂都是小事,一个不好万一把根基损毁了,之后再也没办法稳定输出精神力,那这辈子都没办法制卡了!

“我习惯了。”司祁耳垂泛红的低着头说:“我资质愚钝,只有努力这一条路……”

众人看着司祁拿出来的诸多卡牌,一时间竟有些说不出话来。

司祁这……哪里是愚钝了?

十一岁的阶制卡师,两天时间画出五张二阶卡,张阶卡,每张卡的种类还全都不一样,这成功率还有学习速度,简直骇人听闻好吗?!

即使是杨午,相比起司祁这效率,那也是大大不如的!

只是看着司祁这一脸惭愧的模样,再想想他们这些年来背地里不满指责的话语,他们觉得自己真是太恶劣了,把一个明明天资出色的孩子都给逼成什么样了!

他们越想心中越难受,忍不住对司祁说:“你不要这么想,小少爷,你很厉害。”

“之前是我们误解了你,我和你道歉,是我胡言乱语,误会了你。”

“小少爷,以后可别再这么使用精神力了,我知晓你是想上进,但你这样做很危险。”

“是啊,你年纪这么小,未来还有那么多年的发展空间,不必这般着急。”

众人纷纷安慰司祁,态度相较于二十分钟前,简直是天差地别。

这里面有他们亲眼见到事实,明白自己做错了的缘故;也有这个世界的制卡师生活环境比一般人更加纯粹温和,没那么多心眼的缘故。

大家的普遍思想都是纯粹又简单的,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心里想什么,嘴巴里就会说什么,不会刻意掩饰。

杨午站在一旁看到这一幕,气得险些把牙关咬碎,楚沨却是对此得意至极,扬起小脑袋大声道:“我家少爷刻苦努力,天分也是中上之资,勤学苦练之下,自然厉害!”

“可少爷您以前为何不说呢?”考核官不解问道:“去年您考试时,也是只能画出一阶卡牌。”

司祁听后,视线下意识看向杨午。

众人也跟着齐齐朝杨午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