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将军府,霍厌面色凝沉带霜,将施霓打横抱着直接奔回了西屋。

一路上,仆妇们见将军衣袍沾血,脚步急匆,纷纷审时度势地低头垂目,避身不敢去探看。

进了西院,将寝屋房门闭严,霍厌托举着把施霓抱放在木凳上,而后抬手抚着她的发,俯过身去低低言道:“霓霓先坐这儿,等下我好不好?”

刚刚经历了东宫骇恐,施霓心间依旧存着怯意,故而当下有些粘他,摇着头不想叫他离开,手臂更是环在他脖颈上满满依赖地收紧。

“要抱……”

“乖,我身上带着别人的血,很脏,一会儿你想怎么贴着我抱都行。”霍厌揉抚着她的发,声音带哄地商量。

施霓点了下头,只好不情愿地“嗯”了一声,而后独自坐在原地,看他进了浴房,很快又听到从里传来的淅淅沥沥的冲洗声响。

他速度很快,没叫她等多久便发丝带湿地从浴房里走出来。

施霓应声抬眼,看他此刻外袍褪掉,**上半身,身上的血迹已然被清理干净,只余从发间淌下的水流,沿着胸肌精实脉络缓缓纵流到晦深处。

他走近过来,又覆身,体温热气瞬间将她紧环围堵。

而后,听他沙哑着声音言道:“霓霓,热水已经放好了,夫君抱你去浴房洗澡好不好?”

施霓没立刻回,而是伸手扯住他的衣角,忧心再问,“夫君,阿降现在可安全了嘛。”

霍厌点头,“放心,人接回来,之后会交给小玉照看。”

闻言,施霓这才心安。

阿降和她是一起被迷晕的,可她醒来后却一直不见阿降踪影,想来彼时人定是被困束在东宫的某处角落,待她被救出后,便立即提醒将军再去寻人。

知晓阿降现在已脱离危险,施霓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能够落定。

只是当下,心头依旧有惑未解,她不知自己该不该问,犹豫着试探出言。

“夫君,你在东宫说的那些话……”

霍厌摇摇头,显然不想叫她往下深究,只道:“是人都有软肋,太子敢把你劫走,我便不留情地撕扯他的伤口,只是这些无非都是陈年往事,我会处理好,无需霓霓再挂心,相信我好不好?”

施霓乖温地应了声,知晓将军此刻不告知细节,定是还有自己的另外打算。

朝堂之上的变势,她看不懂,唯一能做到的就是不给将军平添阻乱。

思及此,她冲霍厌笑笑言道:“我信夫君的。”

霍厌落吻在她额头,上前意欲拥搂,同时开口问说:“那,现在去浴房?”

既知了阿降无事,施霓心里便没了挂心,于是点点头,十分配合地伸手环上霍厌的脖子,任由他将自己打横抱起。

浴房温热,她身上的鹅黄蜀锦罗裙被他熟稔剥除干净。

浸身泡进浴桶里,她以为将军所说的帮自己洗,只是从后擦擦身而已,却没有想到他也直接迈腿进来,入水拥在她身后,把她腰身箍得很紧。

“夫君?”

背脊贴着他胸口的炽热,施霓不忍心悸,手脚无措又匆乱。

她带羞喃喃又问:“夫君不是刚刚才洗过的嘛。”

“嗯,想抱抱你。”他声音哑得蛊人,说完复又收力,将怀里的娇人拥得再紧了几分。

施霓隐隐察觉,将军这样大概是想叫自己除去心头先前的惧怯,在他这里感受到真正的安全感。

而这样的小心贴护,施霓根本拒绝不了,不由慢慢垂下头去,红着脸继续小心擦身,任他着眼凝盯。

心想着,幸好眼下自己是背对着他的,不然在他面前**沐洗,她如何能做到这般镇定自若。

伸手擦不到后面,施霓微窘,往常都是阿降或小玉在旁伺候她浴洗,且她们两个照顾周到,每次都不必她说什么,便机灵地帮她擦拭好背身。

可眼下……

几分无奈,施霓只好迟豫开口向将军求援。

“劳烦夫君,能不能帮我擦下背?”

说着,她伸手将半湿的棉巾递了过去,肌肤害羞地映出层浅淡的樱粉色。

看得人几欲乱眼。

只是霍厌并未接过,还故意冲她敏感的后脖颈吹了口气,之后趁其不备猛地向前拥靠,双手同时摁压在她的两边肩头。

他倾身阖目,慢慢而又深情地吻上她美人如仙的一双蝴蝶骨。

而施霓瞬间被痒得受不了,娇嗔溢出声来,同时连带身子都跟着发颤,想躲,却被缚在他怀里丝毫动弹不得。

“还没擦洗,不,不干净的。”叫他擦洗,不是亲啊!

霍厌却缱绻出声,话语万分的珍视:“你最干净。”

话落,左边的光皙蝴蝶之翼上,已然被迫绽出一朵色彩明鲜的玫红吻印,霍厌半阖着目细细睨赏,而后再次拥贴向前,像是要身体力行,送给她成片的玫瑰花园。

半个时辰后,施霓面色潮红着被霍厌抱着从浴房走了出来,她用棉巾将身子裹好,可**在外的手臂上却满是难遮的红色印痕。

太多了,手臂上能显出来的不过边角,她棉巾裹身藏着的,才属真正骇人。

进了寝屋,绕过挂屏,霍厌没有立刻抱她上榻,反而是径直走向了另旁的长方木桌。

站定后,他把她稳稳抱上去,又转身从后面的书架木柜上层,拿来崭新未启的颜墨和纸笔。

见状,施霓不解,眼神茫然来不及反应,霍厌却已经开始动手扯动她身上的棉巾。

直至唯一的遮蔽褪落到胸口位置,他满意收手,又将桌上的杂物清理。

他贴抱着她,强势地缓缓往后压覆。

紧接,背部全部裸出,她一声夫君还没来得及喊出,便觉出一丝刺感凉意。

她下意识扭头,就看霍厌正执笔沾颜,于她肌肤之上落下浅淡的赭红一笔。

她皮肤本就雪白得几近透亮,眼下红色墨水一落身,当真成就了红梅绽雪的一番美妙意境来。

有点不适,在身上涂画到底太过私靡,施霓脸色红着,实在不忍羞耻地伸手攥紧霍厌的衣襟。

她轻唤央求:“夫君,别了……”

“霓霓,往后忆起今日,我不想叫你记得太子对你做过的恶心事,答应我,只记得现在好不好?”

他吻咬着施霓的肩头,动作小心,语气更是无比得轻柔。

施霓就这样迷失在他的温蛊中,感知着他掌心的热,继而意乱情迷地点了下头。

“好……”她声音羞得几乎细若蚊声。

笔墨再落,描绘着红梅的鲜蕊,笔锋曲沿向上,成就了整朵花的萱妍朝蓬。

待背脊的簌雪落梅画成,将军持笔复又向前,很快,她裹身的唯一棉巾掉落在腰际一侧,终于,她整个人到底是不遗一处地尽致展现在他眼前。

施霓呼吸渐重,手指紧紧捏住自己的衣角,当下紧张得连呼吸都快凝滞。

“霓霓乖,还差最后一枝,画便成了。”

笔尖从上往下滑,试探的,轻柔的。

施霓轻颤,还在一派天真地问道:“把,把它画在背上不行嘛?”

霍厌手腕微顿,落吻在她锁骨之上细细地吮,直至餍足以后才道:“红梅枝繁,花叶绽得盛,霓霓的背上已经画不下了。”

原来是这样。

闻言,施霓艰难忍羞,怀着习惯性对将军的信任,对他当下的这番话并不生疑。

她抿了抿唇,还在软声软气地和他商量,“那夫君快些画,有点冷。”

“好。”

他答应了,可执笔实操起来却像是完全忘了这话。

才刚落笔几处,便要歇一歇地扑抱着她好好亲一会儿,期间小心摆弄她身,生怕会蹭毁雪肤上刚画好的红梅枝瓣。

这么一番折腾下来,施霓浑身都仿佛被烧起来,将军的确是换了一种方式叫她丝毫不觉得冷了。

她最初真的以为,将军就算起了动笔的架势,也不过草草几下便完事,却没想到他带茧擅舞刀弄枪的一双手,竟当真有些实际画技。

吻一处,他便要落一笔的彩墨。

最后伏首于峰捧嘬,无限神往,之后笔尖再落时,施霓已然溢声不止,难承得神思都散了。

雪梅成簇,真伪难分,而其中盛绽最红的那一朵,在将军手下受他攫取,又受反复疼怜不止。

今日,太子为她临了画像,而将军却要自己……以身做他的画纸。

最后,施霓彻底瘫软在将军宽厚的胸膛间,半分力气不存地只听他沉哑启齿。

“乖霓霓,下次我们用可食的粉彩去涂抹,免得再去洗。”

施霓没懂,无力地贴在他怀,颤睫着问:“墨粉还有可食的?”

“自然有这好物。”霍厌笑着抬指,轻轻去蹭她的鼻尖,而后又补了句,“若可食,夫君一点不余地吃吻掉,好不好?”

闻言,施霓明显愣了下,而后克忍不住地去设想了下那般靡靡画面,一时只觉羞耻难当。

她目光躲闪,轻轻地摇头,推拒却是坚决,“不要,方才吃过了,之后再不许了!”

“焚琴煮鹤,是为不雅,为夫作画赏花却口食,的确也成了俗。”

“……”

他这拐弯抹角的戏弄之话,施霓听完是足足反应了好一会,才终于意会出他的言下之意。

这样的荤语她哪能接承得住,于是慌着伸手去捂霍厌的嘴。

开口恼着嗔怨,“夫君又欺负人!”

“嗯,今日我欺负了你,无论是好是坏,霓霓只能记得我。”

施霓看着他忽的认真的神色,很快领悟出将军的言下指代,于是垂目点点头,小声地回说。

“好,我会只记得夫君。”

在东宫遗下的那幅美人像,被将军交代手下坚决烧毁,故而今日有她加成的唯一一幅成品画作——在她身上,为他落墨执笔。

他的闯入,把她晦暗的至怖梦魇,变成了一场被光亮环簇的美梦。

感谢他,好爱他。

作者有话说:

老婆们,身体不舒服明天去趟医院,回来得早就照常更,晚的话就请假一天,会在微博@施黛通知滴。

晚安,咱们很快就正文完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