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那两个东西,其实比江眠想象得还要难。

但好在他有耐心,又把所有空闲的时间都花在了那上面,终于在去农家乐的前两晚赶了出来。

就因为这个,他上班时有明显的乏意,中午午休时难得的睡了一觉,还被李阅笑着调侃了句是不是晚上去泡吧了。

江眠实话实说:“给朋友准备生日礼物。”

李阅噎了下,饶是他,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接江眠这话。

江眠是有车的,所以他在周五晚上经过李阅点头后准时下班,就直接开车去了陈易深说的那家农家乐。

他不是第一次去,但自己开车去是第一次,所以江眠开得很慢。

到那后,率先见到的人不是陈易深,而是陈故。

陈故架着一个画架在民宿门口不远处,就着脑袋顶上的白炽灯在画画。

他穿了件深色的休闲衬衫,再加一条宽松的休闲裤,今天从头到脚的颜色都是沉的,但却很适合他。

尤其配上农家乐这边僻静的夜色,就好似栖息在黑暗中的凶兽。

江眠停在他两米外,也不知道究竟是出于什么心思,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直至陈易深出现在民宿门口冲他打招呼:“江眠!你站那干嘛呢!”

陈易深这一嗓子,直接把陈故从画画的状态中拉出来,看向了江眠。

江眠还没说话,他就冲他弯眼,这一次不是模仿陈易深的笑容,而是属于他自己的,灿烂却带着点散漫和距离感。

江眠对着他点了下头,这才转向陈易深。

陈易深没察觉到他俩之间的互动,只说:“给你订的房间还是之间那间,但我和慧慧在楼下,你旁边住着我哥,有事你找他。”

江眠微停:“好。”

陈易深:“我的计划是这样的,明天我们先玩一天放松一下,后天生日就正式过。”

江眠心说这算计划吗,然后面上持续颔首。

因为这个民宿是仿古设计,没有电梯,所得走楼梯。

他们往上走,正好遇上周雨慧下楼:“江眠。”

周雨慧勾唇:“好久没见啊。”

江眠浅浅地笑了下:“嗯。”

周雨慧走过来,抱住陈易深的手臂,跟他说:“你送的那个挂件我很喜欢,谢谢。”

江眠知道她是客套话,就像他也是:“喜欢就好。”

两人互相客套了句,周雨慧就开始缠着陈易深说话。

江眠没有打扰他们,默默地做自己最经常做的角色——电灯泡。

周雨慧是个长得很漂亮的姑娘,笑起来还有一个梨涡,性格开朗,偶尔会耍小性子,但心很软又善良,和陈易深很配。

他们在中间分道,江眠一个人进了自己每次来都住的那个房间。

房间收拾得很干净,因为是常客,老板还按照他的喜好给他点了樱花味的香薰。味道很淡却很清新,闻着就让人心旷神怡,一天的劳累都能一扫而空。

江眠习惯性去窗户边转了一圈,却停在了那儿。

他也是第一次发现,这能看见民宿大门口。

因为他看见了陈故。

陈故又拿起了铅笔在写生,从他这个角度已经看不见他的表情了,但能够从陈故的动作中分辨出陈故认真又投神。

其实他和陈易深的差别很大。

江眠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觉得陈故和陈易深很难分,因为他是真的一眼就能够分出来。

陈故其实很安静,至少要陈易深这样坐在画架前陈易深是办不到的,估计二十分钟就火烧屁股了。

屋内的空调大概是因为有点年代了,所以运转起来有一些吱呀声。

空气由热转凉,江眠站到了陈故起身收拾画架,他才扭头转去打开背包,把包装得漂亮的三份礼物拿了出来。

江眠没有吃晚饭就开车过来了,故而他在收拾好东西后,就拿着房卡出门准备去吃个饭。

然后正好碰见了就在隔壁从房间里出来的陈故。

江眠微停。

陈故冲他勾勾唇:“吃饭了吗?”

江眠下意识地回了句:“没。”

于是陈故点头:“一起吗?我听陈易深说这附近有家火锅店很好吃。”

其实只想去找家粉店随便解决一下的江眠迟疑了会儿。

他在日常生活中做决策总是会慢别人一拍,而有耐心等他的人不多,至少从前每次和陈易深他们一起的时候,还没等他说什么,对方就已经拍板了。

也许是陈故时间充足,他耐心地看着江眠,人畜无害地加大砝码:“如果你不去的话我就不去了,就算我总是一个人吃火锅也习惯不了这份孤独啊。”

江眠抿了下唇,明明知道陈故是故意这样说,还是在那双可怜的狗狗眼注视下点了头。

农家乐是在一个山脚下,附近有很多绿植,招蚊子。

所以江眠身上的花露水味有点浓。

两人走在两道摆满的各式摊子的小道上,周遭大部分都是外地来旅游的人,说着各种不同的方言又或者塑丨普。

江眠走路习惯微微低着头,所以他看见了陈故的影子在晃动。

陈故在躲避一切可能会和他碰上从而有肢体接触的人。

说起来……陈故和他至今也没有过哪怕一丁点的肢体接触。

就连打篮球的时候他都有竭力在避免。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即便周遭是喧闹的,江眠也还是觉得太安静,所以他抿了下唇后问:“不喊陈易深他们吗?”

陈故微微偏头,轻笑了声:“这个点…你确定吗?”

江眠怔了下,他垂眼看表,看着指针指出来的时间,漂亮的柳叶眼中带着茫然:“八点六个字,怎么了吗?”

陈故大概是没想到江眠这么纯,第一时间没有接上话。

他哑然了会儿,随后又笑:“江眠,你没谈过恋爱么?”

江眠诚实地摇摇头,又冒出了丁点好奇:“你谈过?”

“嗯。”陈故玩笑着点头,道:“我的画室就是我的老婆,我画出来的每一幅画就是我的孩子。”

江眠:“……”

他不擅长接这种玩笑,所以自然而然地就闭麦了。

这要是换做别人,要么觉得尴尬,要么就是知道他的,会去换个话题聊。

可陈故这两者都不是。

他垂眼看向沉默的江眠,悠悠地发出了声鼻音催促他给个回应:“嗯?”

江眠动动唇,干巴巴地回了句:“挺、挺好的?”

憋出这句后,江眠自己都有点挫败,但陈故却笑了:“我也觉得。”

江眠稍顿。原本有点闷着的心情像是被风吹散了的积云一般,里头澄净的蓝天显露了出来。

作者有话说:

嘻嘻嘻我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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