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陈故虽然不能见家长, 但是他可以负责接送江眠。

而且因为一些原因,江眠是穿着高领衣来的。

南界的七月底,热到发慌, 他却穿着高领衣……

就连荣荀都多看了他一眼。

江眠默默在江聊一身边坐下, 江聊一倒是和和气气地给他倒了杯水,也没说什么。

人还没到齐, 目前聊得都是些闲话, 江眠这样进来,自然会惹得话题落在他身上。

福阿公问:“眠仔谈对象啦?”

江眠看了江聊一一眼,江聊一也没瞒着他们:“谈了, 但我不同意。”

屋内登时静了静。

比起在座的各个牛鬼蛇神, 江聊一可以说是看上去最温和好脾气的人,因为有点近视,平时工作总是会戴着一副银丝边眼镜,与人说话时, 也总是噙着抹浅笑, 语调缓而柔。

他的长相也是那种偏向于温润的,总会让人不自觉就放下戒心。

但是在座的每个人都很熟悉彼此。

江聊一是个笑面虎的事不是秘密。

他这一句话, 成功绝了大家八卦的心, 纷纷清着嗓子找新话题。

江眠也不用面对“七大姑八大姨”式的问候, 就是江聊一到底还是没忍住看他一眼,视线落在他被衣领裹得严实的脖颈上, 眼神有点幽幽。

江眠想起了上回江聊一那句“注意分寸”。

他知道江聊一多半是觉得他没注意, 可…他和陈故互相喜欢, 做到哪一步都很正常, 这有什么分寸?

二十岁的年轻仔不太懂快五十了的中年人。

等人到齐后, 会就开始了。

江眠也没什么事, 听就行了,只是在结束后,他被荣荀留了一下。

江聊一知道他和荣荀之间有些秘密,所以也没多言,就问了句:“待会我送你?”

江眠慢吞吞道:“他在停车场等我。”

江聊一懂了:“那你们玩得开心。”

虽然不同意,但江眠始终是他的儿子,他不会做出让江眠难受的事。

等到所有人都走了后,包厢里只有江眠和荣荀,还有基本上都跟着荣荀的李兴。

江眠主动开口:“哥,那我身上的股份什么时候签到他那去?”

当年荣荀力排众议,非要将收回来的股份挂在江眠身上的原因,就是因为江眠是替人保管。

他和荣荀之间关系还行,不仅仅是因为江聊一当年收留了荣荀,勉强给了荣荀一个可以稍微安心休息会儿的环境,也因为他和荣荀之间还有约定。

那时候荣荀还没有掌控荣家,他还是夹在豺狼虎豹中还未成长的幼兽,偏偏他唯一在意的那个人落难,他要赌上自己的命去改变这个局势,就要做好失败的准备。

江眠就是失败的那条路。

如果荣荀出事,那他会接手荣荀之后的事,倒不是说扳倒荣家,而是帮荣荀打点好医院,让那个人一生喜乐无忧。

后来荣荀成功了,又将收回来的股份挂了一部分在江眠身上,让江眠成为了荣家的三号话事人,是因为这样的话,有一天荣荀加上他的股份,就足够成为荣家说一不二的掌权人。又有二号话事人江聊一从旁辅助……这路早就铺好。

荣荀:“你准备好合同,我找个时机。”

江眠应声,然后当天回家就打开电脑开始写合同了。

陈故帮他冲了杯摩卡,就看着他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地敲字。

陈故瞥了眼:“股份转让书?”

“嗯。”江眠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十分轻松:“终于可以还回去了。”

这事情陈故也听江眠提过,所以他知道:“那你以后开会可以不用去了?”

江眠点头,陈故勾起笑,心情很好地亲了亲江眠。

江眠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高兴:“?”

陈故悠悠道:“这样你陪我的时间就又多了一点。”

江眠默然。

这确实是陈故能说出来的话,一点也不奇怪。

——

等到八月份时,陈易深又开始在群里喊过生日的事。

他问江眠和陈故去不去内地旅游,他艾特了他俩,但是两个人都没有理他。

陈易深对此很是纳闷。

江眠又没有去做兼职,这个点也是白天,就他所知,这俩都没有午休的习惯……怎么两小时过去了两个人没有一个理他?

无法理解的陈易深决定直接打了个叮咚电话。

手机响起时,江眠人半躺在桌子上,只有脚尖着地,本就紧绷的弦被突如其来的来电声刺激得更加紧张,也惹来陈故的一声轻嘶。

陈故正揪着他的手,掌根压在江眠的手背上,十分恶劣地逼着江眠,让江眠自己摸着那层薄薄的肚皮,感受着什么。

陈故也听到了声音,他终于松开江眠的手,但另一只手还是扶在他腰上,拿手机看了眼。

陈故掐了电话,看着僵直到指骨都轻颤的江眠,压不住自己骨子里的劣根,故意在电话挂断后,低哑着嗓音说了句:“陈易深。”

手背挡了自己眼睛的江眠自然而然的以为他接了电话,登时要疯,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想挣扎出来,却被陈故抓着不放,而且还故意……

江眠轻咬住唇,忍着了。

但陈故怕他咬伤自己,故而垂首去亲他,声音嘶哑:“乖,别咬。”

他笑:“我逗你的,没接。”

……

陈故逗这一下的后果是江眠让他今晚睡沙发,并且这一周都不许碰他。

但是并没有实现。

因为陈故在当天晚上睡前,可怜兮兮地蹲在床边看了江眠好久,江眠不想理他,陈故就委屈道:“眠眠。”

他哽咽着:“我犯病了,好难受,你真的不能抱抱我吗?”

他说着,就要伸手抓自己的胳膊,江眠眼疾手快地伸手抓住他的手腕。

平时一只手就能制住他两只手的人现在被他轻松“制服”,水汪汪的狗狗眼好不可怜:“眠眠,你还是心疼我的,对吗?”

江眠真的有被他婊到:“陈故,你能不能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他敢肯定,如果他刚刚没有伸手拦,陈故是真的能面不改色地抓下去,无论抓破皮还是抓出深深的血痕,他都不在意。

这事也不是一两次了,江眠到底还是忍不住,说不出究竟是气还是无可奈何:“你好好说话不行吗?非得这样作践自己?”

被凶了一通的陈故眨眨眼,立马认错:“对不起,眠眠,别生气了。”

“然后下次还敢是吗?”江眠这回是真的有点脾气了:“陈故,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对你自己?”

陈故动了动唇,在江眠心疼的目光下,做不到诚实点头。

江眠轻出一口气:“算了。”

他示意陈故上床,呢喃了句:“我明明知道的。”

他明明很清楚陈故是什么样的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陈故是不会伤害他,可他对他自己却从来没有留情过。

陈故小心地抱住江眠,将江眠收进自己怀里。

屋内安静下来,智能灯到时间自动关闭,悄然又寂静。

在一片黑暗中,陈故亲了亲江眠的鬓角,低声在他耳边道:“不要不高兴了。”

江眠还没说什么,陈故又与他轻轻耳语:“我没法答应你下次不这样了,但我努力改,好不好?”

江眠微顿。

他莫名有点鼻酸。

其实陈故也不是说故意非得要这么做,江眠也很清楚这点。

他只是习惯了一定要用什么换取什么,对别人是赌自己的命,就像在拳台上那样,对他则是用自己的受伤和病痛来换取他的怜惜和心疼。

没有得到过无私的爱的孩子,长大后就会成为这副模样。

江眠翻过身抱住他:“好。”

他又轻声说:“实在改不掉也没关系。”

他乐意宠着。

陈故勾勾唇,又有点恂恂:“那我明天还能睡卧室吗?”

已然选择性遗忘了今天下午都发生了什么的江眠:“能。”

陈故得寸进尺:“那现在可以亲你吗?”

他还像是怕江眠不高兴一样,飞速补充:“就一下。”

江眠抬起了头,陈故夜视能力好,在他唇上轻啄了一下,又艾艾道:“还可以再亲一下吗?”

江眠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反应过慢的脑子让他没有想明白,只点头。

但陈故没有第一时间亲,只是小心翼翼地又问:“那,可以亲久一点吗?”

只是亲当然没问题。

所以在江眠第二次点头后,陈故吻住了他的唇。

他温柔地撬开他的牙关,与他唇齿相抵,极其耐心地收好了自己的獠牙,给了江眠难得的缱绻与缓慢。

等到江眠正躺着被松开后,脑子已经有几分混乱,神色也有些迷离。

他听见陈故在他耳侧委屈道:“眠眠,我犯病了。”

这回是真的。

因为陈故的手在难耐地蹭着江眠的腕骨,等待着江眠的发话。

陈故的皮肤饥渴症,并没有因为和江眠天天接触有缓解,相反还一天比一天严重。

因为他在放纵自己的“瘾丨性”,甚至还不让江眠给他掰回来。

为江眠沉沦痴狂,他心甘情愿。

……

于是最后的最后,某位画家凭借着自己精湛的婊演技术,让江sir睡了个无梦的好觉。

作者有话说:

目前还是第一版。

九点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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