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注射信息素和腺体注射信息素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后颈的腺体可以说是Alpha身上最私密也最敏感的地方,当被另一方入侵,受到威胁的感觉会让Alpha爆发出强烈的反抗意志。

所以这个临时标记没有成功。

当Enigma尖锐的犬齿刺破那片娇嫩的皮肤,江鹤苓眼前黑了一瞬,可他意志非常人所及,不过两三秒便猛地推开了闻弈的脑袋。

犬齿划破皮肤,留下殷红血迹,Enigma信息素依然被注入了腺体,甚至在那一瞬间让他达到了**,这下前后都湿了个彻底,可他现在没有心思去管身下,在满腔怒意的驱使下,他毫不客气地掐上了闻弈的脖颈。

“你怎么敢?”江鹤苓咬紧了牙。

受了刺激的Alpha力量显然不可小觑,闻弈喉间发紧,难以呼吸,可他不为所动,只是凝视着江鹤苓泛红的眼睛。

“我没什么不敢的。”闻弈嘴角勾起,只是笑意未至眼底,“忘了告诉你,我不是Alpha,是Enigma,一个怪物,可以标记任何人,包括你。”

闻弈是Enigma的事儿,江鹤苓知道,可他的瞳孔仍然扩了一瞬,因为沈婷猜错了,Enigma不仅能让Alpha**,还能通过腺体标记。

一般来说,只有Alpha存在标记的能力,他们可以标记Omega。有两种标记方式,一种是通过咬破Omega腺体注入Alpha信息素,在腺体里和Omega信息素融合成结形成临时标记,另一种则是通过性,利用生/殖/器在Omega体内成结进行永久标记。

前者会消失,后者则伴随一生。

刚才闻弈咬破了江鹤苓的腺体,由于时间太短,信息素没能在腺体中成结形成临时标记。可即便如此,江鹤苓也在闻弈的信息素诱导下全身发软。

腺体更是传来比先前要疼百倍的刺痛感,仿佛真有滚烫的烈酒从他撕裂的伤口灌入其中,烫得他**似的颤抖,可在那灭顶的痛感中,江鹤苓还感受到了一种微妙的满足。

他仿佛全身炸起尖刺,又被抚平,如此反复,在痛感和快感之间沉沦,此时江鹤苓全身的力气都用在了手上,只能依靠着闻弈站稳身体。

“只是一个临时标记而已,”闻弈缓了语气,抬起另一只手,抹掉他眼尾沁出的水渍,“应该足够让你离不开我了。”

Enigma信息素带来的刺激还在江鹤苓的身体里延续,刚刚熄灭的情欲在Enigma信息素的刺激下卷土重来。

江鹤苓双目赤红地瞪视着眼前的混蛋,可掐在混蛋喉间的手却是再无法收紧。

“要杀了我吗?”闻弈握住他下滑的手,牵引着他把手伸进自己外套里的枪袋,“掐不动就用枪,扣扳机的力气你应该还有。”

手指碰到被体温变得温热的金属,江鹤苓像是忽然清醒了,他指尖微动,闻弈跟着悬起了心脏。

就在此时,包厢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

两人之间的微妙气氛被打破,江鹤苓也没了动作。

闻弈收回找死的手,通过门上的电子眼往外看去,然后就瞧见一张熟悉的脸。

妩媚娇艳的女性Omega正一边摆弄自己身上的披肩,一边等待。

闻弈松了口气儿,然后拉开了门。

“还真的是你啊。”门外的女性Omega一见闻弈便挑起了眉梢,视线扫到他怀里的人的时候,眉梢扬得更高了。

闻弈直接略过了寒暄的过程,一把将江鹤苓打横抱起,就对那名女性Omega说:“给我安排一个落脚点,要安全,不被打扰,环境也要好一点。”

“跟我来吧。”女性Omega点了点头,从江鹤苓身上收回视线。

江鹤苓还没从被咬腺体的刺激中恢复,残存的理智足以让他看出闻弈和这名女性Omega认识,且交情不浅。

Omega给他们找的落脚点很近,就在会所的顶楼,一间总统套房里。

“这里除了我没人能上来,你可以安心办事儿。”Omega说着还冲他眨了下眼睛,“助兴的东西也有,好好玩儿。”

闻弈没接话,径自抱着江鹤苓往屋子里走。

“你这又是在干什么?”等到那Omega识趣地关上门离开,江鹤苓开了口。

“给你换一间更好的房间。”闻弈抱着他往卧室里那张风格靡靡的欧式大**走去。

“放开我,”江鹤苓眉心皱起:“我没打算留在这里。”

“那你想去哪里?回去找沈婷?”闻弈将他放到**才又说,“我不会让你回去的。”

江鹤苓的紊乱反应并没有消失,疼痛虽然有所缓解,可**反应却愈发严重,他的皮肤上都浮起了潮红,身下更是湿润一片。

“我们离开利斯坦一周都不到,这些人却能这么快地确定你的位置,除了你身边的人不干净以外,我想不到其他可能。”闻弈说。

江鹤苓的气还没消,冷硬地反驳:“那你就一定干净吗?”

这毫不留情的怀疑让闻弈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

“你怀疑是我?”

当然不是,江鹤苓不觉得闻弈会这么做,可他背后的人却不一定了。

被闻弈脸上受伤的表情刺中,江鹤苓别开视线没说话。

闻弈只是懒得动脑子,不代表他没有脑子。

从前他对联盟的事儿都不甚在意,所以懒得费心思去揣度。可在接手护送江鹤苓的任务之后,他多多少少也了解了一点联盟内部争端的原委。

一、二、八三大区之间的纠葛,闻弈看得清,也知道江家和艾瑞上校不过是互相利用下的合作,要说信任那定然不可能是百分之百的。

江鹤苓刚才那话,不过是说消息也有可能是从闻弈这边泄露的,毕竟离开利斯坦之后的这段时间里,除了江鹤苓身边的人有机会联系联盟,闻弈也有。

可闻弈不觉得消息会是从自己这边泄露的。

当时他担心行踪二次泄露,转移地点之后根本没有和上级联系。

而石清压根不知道闻弈在执行什么任务,况且在和他联系时,闻弈也给自己的定位加了密,防止被其他有心人利用。

“江鹤苓,你到底把我当什么啊?”闻弈开口问他,信息素也因为情绪而变得强势。

江鹤苓无法回答,疼痛和欲望一起折磨着他,萦绕不散的琴酒信息素更是让他着迷又疯狂,他清凌凌的眼睛变得迷离,可不减锐利,即便身下已经湿润一片,他依然没有向闻弈低头。

闻弈垂眸看了他良久,才像是服软似的收敛锋芒,释放带有安抚性的信息素。

“我给你一个机会摆脱我。”他忽然说,“红尘的主人欠我一个人情,你在这里绝对安全。”

闻弈抽出自己枪袋里的手枪,然后塞进江鹤苓的手里,带着他的手,将枪口抵在自己心脏的位置:“要么你现在开枪杀了我,要么接受我的标记。”

他们沉默地对视了好几秒,江鹤苓才低哑开口:“你威胁我?”

“是,我威胁你。”闻弈俯身压下来,轻声问他,“生气吗?”

生气吗?

江鹤苓不知道,他只觉得疲惫,呼吸时的沉闷感觉似乎影响了他的心脏,不然为什么胸口这么堵得慌?

“我生气,”闻弈拧着眉,眼中是不甘,也是无奈,“你不知道我有多生气,可我拿你没有办法。”

他们靠得极近,江鹤苓避无可避,被闻弈眼中的情绪淹没。

或许是信息素作祟,又或许是压抑许久的情绪被触动,一种奇怪的冲动在他胸腔里涌动,让他握不住枪。

最后,抵在闻弈心脏的手枪砸在柔软的被褥上。

闻弈很轻地笑了一声,这回他脸上的笑是真心实意的了。

他可真好哄啊。

威逼利诱勾出江鹤苓心里那一点不舍,就足以让他疼得发紧的心脏缓解。

他可能真的是恋爱脑晚期,爱江鹤苓爱得无可救药。

“江粉粉,试着喜欢我吧。”闻弈贴着他的唇呢喃,似亲吻似渴求。

琴酒信息素在变得温和,抚慰江鹤苓身体的痛苦,也麻痹他坚定的意志,可他心头的酸软却愈演愈甚。

这个吻温柔得不可思议,让潮湿玫瑰味的Alpha信息素放弃了抵抗。

江鹤苓认命似的闭上眼,接受闻弈带来的一切侵犯与欢愉。

如果真的注定覆水难收,任其自流是不是也可以?

至少在这一刻,他承认他为闻弈心酸,也为闻弈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