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原定计划,江鹤苓到达利斯坦,稍作休整便会乘船离开,到第八区。因此他安排在利斯坦的手下不多,加上闻弈,一共也就五个人,虽说个个都是经过训练的老手,但仍然无法做到对别墅全方位的监控。

沈林选的这栋别墅位置相对偏僻,加上周围密林环绕,是个隐蔽的藏身之处,可相对的,也是个不太好监测的地方。

今天恰好沈婷和科林不在,别墅里的护卫就留了三个人——闻弈,沈林和另外一个肌肉非常发达的柠檬香Alpha,柠檬香味的Alpha负责外围巡视,沈林负责别墅内,闻弈则自由活动。

敌人入侵的时候,闻弈正在自己房间里和石清说话,一声枪响打破了平静,紧接着就是密集的枪声。

闻弈立刻挂断通信,抽出了自己放在桌子下的枪,循声从窗户跳了出去。

别墅南区院子的梨树下,柠檬味Alpha正一边后退一边朝着外围开枪,两名穿着黑色紧身皮衣,戴着黑色口罩的男人正拿着冲锋枪朝他扫射。

闻弈当即扣下扳机,精准地射中其中一人右小臂,那人手里的冲锋枪因此一抖,子弹尽数打在了旁边的梨树枝上。柠檬Alpha捡回一条命,顺势蹲在梨树之后,继续与敌人对枪。

绵延不断的枪声从身前传来,又在身后响起,闻弈猛地回头望向别墅后方。

入侵者远不止眼前这两人,闻弈心头一紧连开数枪,将其中一个男人击倒之后,就甩下了柠檬Alpha,转身往别墅里跑去。

当第一声枪声响起的时候,沈林也意识到有情况,他守在江鹤苓房间门口没有离开,接着从长廊尽头的窗户看到了两个人影借着滑翔翼从高大的梨树上一跃而下,轻松地翻越了别墅院墙。

沈林立刻开枪击中其中一人的滑翔翼,正当他要补枪的时候,另一人却是用小型的瞄准烟幕弹精准地打破窗户,烟幕弹砸在长廊的地毯上。

霎时间烟雾弥漫,视野模糊。

沈林立刻捂鼻屏息。

“砰砰——”

又是两声枪响,中枪的人却不是短暂失去视野的沈林,而是那个扛着烟幕弹枪正待落地的入侵者。

开枪的人正是在房里待着的江鹤苓!

他消瘦的身影在窗边一闪而逝,先前被沈林击落的那人开枪反击,并按下耳麦,向同伴通报了江鹤苓的位置。

几乎是同一时刻,所有敌人都朝着江鹤苓所在的房间逼近。

江鹤苓替沈林争取到了生机,同时也让自己陷入险境,无数子弹从窗口射入,江鹤苓侧身躲过,没再尝试开枪,思索片刻,他转身躲进卫生间,然后反锁上了门。

等房间外的沈林缓过劲儿,先前的那两名入侵者也已经冲到了别墅之中。沈林受了烟幕弹影响,小臂不慎中了一枪,但另外两人也没有讨到好处,先前被江鹤苓打中肩头的人,被沈林一枪毙命。

见同伴倒下,那头戴面罩的人没有再试图强攻,与他隔空对峙着。

别墅入口处,闻弈刚跨进大门,就又被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两个Alpha绊住手脚。

硝烟味中弥散着好几种Alpha信息素,闻弈眯了眯眼睛,本能地想要用Enigma信息素压制,可一想到一会儿还要去江鹤苓身边,他就生生忍住了。

他一边开枪与他们斡旋一边寻找机会,也仍然有心思去观察这伙入侵者。

这些人枪法精湛,进退有度,比露汀镇那些地痞不知道高了多少个等级,不是专业杀手,就是军方特工。

会来刺杀江鹤苓,显然是针对江启元。闻弈这会儿明白了为什么艾瑞上校会派他来保护江鹤苓,这趟任务比他想象中的要麻烦得多。

心念电转间,那两名手持冲锋枪的Alpha猛增火力,嗒嗒嗒嗒嗒一通扫射。

客厅里的皮质沙发被打得棉絮乱飞,闻弈矮身蹲在后面,正琢磨着从右侧突围,余光忽然瞥见一道与敌人同样打扮的人影跃上了院子里的梨树。

正是闻弈先前和江鹤苓暗通款曲时爬的那棵!

他瞬间意识到为什么眼前这两人会突然火力大增,这是为了掩护队友!

闻弈面色一沉,开枪打爆了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趁着那两个Alpha躲避吊灯的时候,身体侧滑而出,砰砰两枪,枪枪爆头。

他没再迟疑,迅速往楼梯冲去,与沈林对峙着的那人也被他一枪爆手,如果不是对方反应迅速,结果肯定和楼下那两人一样。

“外面交给你了。”闻弈扫了一眼瘫坐在地的沈林,抬起长腿一脚踹开了江鹤苓的房门。

“江鹤苓——”

门板哐的一声砸在墙上,劲风骤起,室内浓郁的信息素弥散开来,除了闻弈熟悉的潮湿玫瑰,还有一股更为强势的硝烟味,卧室里一片狼藉,四散的玻璃碎片映着冷冷的光。

方才从阳台突破的Alpha正站在浴室门口,听到破门的动静,手里的枪枪口立刻掉转朝着门口*击。

闻弈猛地旋身躲避,子弹尽数打在了门板之上。

“哐——”密集的子弹声中,又是一声门板撞击的声响爆发,闻弈猛地抬头,只见卫生间的门从内打开,猛地甩在了那Alpha的脸上。

在那Alpha本能后退的时候,江鹤苓身形如鹤地飞起,长腿横踢向他的小臂,一脚将他手里那把冲锋枪踹飞出去。

江鹤苓力量远不及那肌肉结实的Alpha,甚至因为身体虚弱,动作也不够利落,可这一脚仍然踢得极尽潇洒。闻弈眼中惊艳闪过,差点看呆了,幸好他的肌肉记得补枪。

“咻”的一声, 子弹没入Alpha的胸膛,但是没能阻挡他的反击。

那Alpha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在被门板摔在脸上之后,他就已经下意识地做出了攻击之势,猛地出拳砸向了身形不稳的江鹤苓。

幸好闻弈那一枪造成了Alpha的片刻凝滞,江鹤苓有机会后闪躲避,没让那一拳砸在自己的胸腹。

窸窣的摩擦声和房间外的枪声交相呼应,闻弈正待开第二枪,破碎的窗户倏地又蹿出另一人来。

是那Alpha的同伴!

那人滚地进屋,看清屋内情形时便抬起枪口瞄准持枪的闻弈,在他扣下扳机的那一瞬间,江鹤苓面前的Alpha也再次朝着江鹤苓挥拳而去。

先前那一脚,几乎已经用光了江鹤苓的力气,室内弥漫的信息素让他气闷,眩晕,这一拳实在是难以避开。

就在他几乎已经做好挨打的准备时,两道枪声几乎同时响起,预料中的疼痛没有出现。

大片的红色在江鹤苓眼前爆开,Alpha面目依然狰狞,可动作却完全凝滞,鲜血从他太阳穴喷涌而出,好几滴喷在了江鹤苓身上。

在Alpha死亡倒地的同时,又是一道枪声响起,电光石火间,那名后破窗的入侵者也倒在了闻弈的枪口之下。

室内混杂的信息素气味中,顿时又夹杂了浓郁的血腥味儿。

闻弈松了口气儿,他抬眸看向卫生间门口,半弯身体的,几乎站不住的江鹤苓。

“你有没有事?”

江鹤苓从肾上腺素飙升的颤抖中回神,循声侧眸看过去。

只见闻弈单膝跪地,身体佝偻,肩头爆出大片殷红色血迹,可望向他的目光却是明亮温和的。

江鹤苓狂跳的心脏忽然漏了一拍,怔怔地看着闻弈出神,像是陷入了某种癔症,可他依然有理智,在思考着闻弈为什么会受伤。

方才那千钧一发之际,闻弈其实可以率先躲开后来者的袭击,又或是他掉转枪口先解决掉窗台的敌人,但这样一来,江鹤苓便无法避开迎面而来的攻击。

闻弈在那一刻选择了以自己受伤为代价,换取江鹤苓的毫发无损。

危机解除,可江鹤苓的心跳没有减速,心脏仍然不知疲倦地疯狂跳动,昭示着他此时的不平静。

在闻弈解决了屋子里的两人之后,外面的枪声也逐渐停息,再没有人尝试进入这间房间,想来应该都被解决了。

“江鹤苓?”闻弈又喊了他一声,“江粉粉,你——”

“我没事。”江鹤苓猛地回神,忽然觉得闻弈身上的红有些刺眼,“你怎么样?”

“死不了。”大概是江鹤苓眼里的关切让闻弈心情不错,他竟然还有心思冲他笑。

江鹤苓踢开栽倒在他脚边的尸体,拖着他还在轻轻颤抖的腿,朝着闻弈身边靠近。

“欸,你别过来。”闻弈忽然朝他抬起了手,做了个制止的手势。

江鹤苓已经离他只有一步之遥,皱眉问道:“干什么?”

闻弈试着站起身,牵扯到肩头的枪伤,他表情有一瞬间扭曲,但很快又被惯有的笑容取代。

“沈婷不是说了吗,这段时间你不能受到我的信息素影响,所以我要离你远点。”

闻弈肩头不是贯穿伤,子弹正好堵住了出血口,所以出血量不大,但血液中依然散发着Enigma的信息素,加上方才那几个Alpha信息素的刺激,闻弈腺体有些难受,积攒许久的信息素正无意识地外泄。

江鹤苓没想到他这个时候还在顾及自己,纵使他心肠再冷硬,看到闻弈满身鲜血,也做不到冷眼旁观。

沉默地看了他好一会儿,江鹤苓才张了张嘴,轻声道:“她的测试已经结束了,你可以靠近我。”

闻弈愣一秒,旋即笑了起来:“这可是你说的。”

江鹤苓点头。

闻弈便伸手一把拉住他的手腕,稍微用了一点力气,江鹤苓便踉跄着栽倒,闻弈顺势把他搂进怀里。

“没说让你这么靠近。”江鹤苓无语。

“我有点难受,你让我抱一会儿呗。”闻弈低低地笑了一声,胸腔轻颤的声音搔在江鹤苓耳边,让他耳根发烫,绯色丛生。

“有伤治伤,我不是特效药,抱着也不会止疼。”江鹤苓被琴酒信息素包裹,理智告诉他闻弈在说谎,可他却信了似的,推拒的手没用多大力气。

闻弈又笑了,笑得肩头的伤口都在发疼,于是笑声还没响两秒就又变成了咝咝抽气儿声。

他拉着江鹤苓按在自己胸口的手,带着他按在了自己的腺体上,声音又低又小,撒娇似的说:“我没骗你,是真的难受,不信你摸摸。”

触及的肌肤滚烫,江鹤苓眉心皱了起来:“怎么回事?”

“可能是憋久了吧。”闻弈叹息着说。

江鹤苓曾听说过Enigma的腺体不够稳定,大量释放信息素和刻意克制释放信息素都会对腺体造成一定的压力,严重的甚至会造成紊乱反应,让Enigma失去理智。

方才对敌时,闻弈的确是顶着Alpha信息素的压力,没有释放信息素,高刺激下腺体分泌信息素过多,得不到释放便让他腺体发烫,情欲高涨。

“你现在可以释放信息素。”江鹤苓说,“不用顾及我。”

闻弈将脑袋搁在江鹤苓肩头,低低地应了一声。

其实江鹤苓说测试结束之后他就已经试着释放信息素了,只是仍然记挂着江鹤苓不一定耐受,没有大量释放,丝丝寥寥的琴酒信息素既强烈又温和,包裹在两人身周。

“好疼啊,江粉粉。”闻弈在江鹤苓要抽回手的时候委委屈屈地说了一句。

闻弈说话时的呼吸拂在江鹤苓的颈侧,琴酒信息素刺激着他的腺体,传来一阵阵酥麻痒意,潮湿玫瑰信息素正在无意识逸出。

江鹤苓没理他,既然闻弈还有心思撒娇,那失控的可能性就不大,腺体问题还不如他肩上的伤严重,可他仍然没能推开压在他身上的人。

“其实还有更快,更直接的办法释放,”闻弈压低的声音嘶哑却富有磁性,“你帮帮我吧。”

空气里,纠缠着的两股信息素逐渐从互相对抗到彼此交融,气氛变得旖旎起来。

江鹤苓福至心灵地明白他在说什么,于是冷淡问道:“我让人给你找个Omega来?”

闻弈:“……”

“要什么Omega,我不是说了吗,我对Omega没兴趣,我就要你。”闻弈抬头看向江鹤苓,深蓝近黑的眼底,是固执,也是深情。

江鹤苓皱起了眉头,视线从他的眼睛错开:“你不能标记我。”

那可不一定。

闻弈在心里接了一句,嘴上却是道:“我也没说我要标记你来释放,你就帮我揉揉就行。”

不等江鹤苓说话,闻弈便拉住他的手,按在了自己身体的另一处滚烫上。

“这里也揉揉。”

江鹤苓:“……”

触碰到那被体温浸染发着烫的布料,江鹤苓下意识抽手,挣扎也比先前用力,动作间,手肘捣在了闻弈的肩头,疼得闻弈猛地抽了一口气儿。

“疼~”

江鹤苓立刻僵住不动了,石头一样的心被这声痛哼凿出了个小洞,呼呼地漏着风,让他无措又生热。

“疼就治病,别耍流氓。”

“不要拒绝我嘛,”闻弈拖着嗓子撒娇,“江粉粉,我真的难受,自己弄不出来,你就发发善心吧。”

因为受伤也因为情欲上头,让他的呼吸有点不太稳,气息忽快忽慢一阵阵地喷在江鹤苓耳边,烧得江鹤苓心慌意乱,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在琴酒信息素的裹挟中,他也没有力气反抗,更推不开压在他身上的闻弈。

“你要是接受不了,就闭上眼睛?”闻弈察觉到江鹤苓没那么抗拒,持续撒娇,“你想象一下,这就是一根棍子,只是有点粗有点烫。动一动嘛~”

闻弈带着他的手伸进裤子里一通乱来。掌心的滚烫似乎沿着手臂蔓延全身,江鹤苓心绪难平,他觉得自己可能不清醒了,不然为什么抗拒感在一点点减弱?

“你要是不喜欢棍子,那你就把我当成猫?”闻弈还在继续和他商量,“这就是一条没有毛的猫尾巴,手感是不是还可以?”

“闭嘴。”江鹤苓沉声呵斥,嗓音又哑又颤,同时放在他性器上的手微微用力捏了一下,闻弈唇齿间立刻溢出一声闷哼,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惊得差点开闸,但为了多体验一下江鹤苓的无奈与纵容,他生生忍了下来。

“嗯……我闭嘴,你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