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小六本人,除了有种迷蒙的会见到更多“故人”的预感以外,陈九棋更多的还是增加了一点对解决校园世界问题的急迫感。

啊,或许能增加她急迫感的事情太多了,这实在不需要什么牢靠的理由,不然她也不会总是致力于超前完成作业、论文,乃至工作、任务。

所以其实解释为,因为瞿封杨没在身边彰显生活情趣的优先度,她就自然而然地提升了对问题解决的在意。

尽管小六的表现在校园世界内略有点反预计,但陈九棋还是坚信自己的猜测,即文中行为会被夸张激化——

只能说还好倒也没有现实加班的空间,唔不过,除非白日宣那什么,梦境世界也没给现实留某些升温的空间啊。

算了,反正其实现实也就过去两天,如果没有梦境世界,这么快解除芥蒂属于会被骂给根骨头就摇尾乞怜的水平吧,既然已经收下加速的恩惠,那为此就让生活情趣什么的来日方长,也不算亏吧。

但瞿封杨似乎不是这么想的,打篮球赛的周末还好,周一陈九棋观察了下隔壁班情况,中午吃饭打着重色轻友名号和瞿封杨接头的时候,对方这么抱怨:“学校要上课要自习,活动都被限定死了,没法好好享受校园恋爱啊。”

“这个,真实年纪在那儿,是怎么都不可能享受校园恋爱的吧。”

尽管知道谈话主导权的要义是保持自己的思路不要被带偏,但聊天是否愉快的要义某种程度在于是否愿意放任自己的思路被对方带偏——这个“愿意”是婚姻誓词“我愿意”的那个“愿意”,偏向于态度要多放松和信任。

瞿封杨掰了掰手指,让骨节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然后把完全不可餐的盒饭推到了一边,用酒精棉片擦了擦食堂的桌子,然后才枕着手臂趴了下去,这样的姿势使得声音也变闷了:“对不起我高中就是很无聊啊,换了个职场OL的芯子是不是就更没意思了?”

“啊,我是说,”陈九棋戳了戳白饭,“大学都谈过了,心意也明了了,前路也很确定了,完全缺乏高中校园那种’这是怎样一种情感呢‘、’肆意绽放吧‘这种酸涩和**了吧?”

“还有,不许再掰你的关节了,不是改好了吗,怎么?校园场景和关节磨损是配套的是吗?”陈九棋拒绝瞿封杨因为“心意也明了了”这个分句而提起兴致追问,直接以刚刚为了阻止对方太丧而延迟的怒火堵上。

瞿封杨也委屈:“上课真的很无聊,而且我高中课堂就是’听取咔声一片‘啊,大家都在掰怎么忍得住嘛!”

“行,那别怪我带坏你,走,别上课了吧。”

“嗯?啾啾竟然是不良吗?”

“是啊是啊,恃宠而骄老师都不会管的不良呢,应该说,你现在这个发型竟然是那种连课都没逃过的乖学生才比较奇怪吧,校花也要稍微有点个性才更迷人啊喂。”

“这发型不是托您的福嘛?所以,您就是这样靠个性风靡万千少女的是吗?以及,不要叫我校花,谢谢您嘞。”

“我感觉你要是带上这样的口音,对校园恋爱的气氛破坏性也很大。”陈九棋委婉地表达谴责。

但瞿封杨当然把这视为陈九棋对自己周末吐槽没有成人恋爱气氛要怪她的反击:“啊,你报复心好重。”

“嗯嗯,是啊。”

大概12:30左右,学生们基本都回到教室午自修了,就算是操场上散步的那些人也撤退得七七八八了,陈九棋带着瞿封杨轻车熟路上到了国际部的顶层,顶层走廊的尽头是宴会厅常备的那种旋转楼梯,在中间的平台应该放上玛丽亚塑像的那种感觉。

“这是干什么的地方?”

“这层楼是信息、劳技之类副科老师的办公室,这个楼梯的话——装饰?”陈九棋故意没好好回答,但瞿封杨又不傻,自然知道楼梯上面才是正题,干脆拽了陈九棋的手,非常有气势地踏上了台阶。

到达平台再转上那个弯,原来投射在尽头墙面上的光并不源于一扇天窗,而是一道玻璃门和它配套的两扇窗——都关得死死的。

“所以在这里晒太阳吗?倒是个清静的角落,老师走廊里路过也看不到。”

陈九棋慢悠悠地上前一步,但没有松开瞿封杨的手,就单纯用左手拧了下把手推开了窗。

“哦,要从窗户翻出去吗?”

陈九棋把手从窗户的地方伸了出去,然后肘关节弯曲回来在窗沿的外侧墙面上摸索,最终摁下了一个开关:“有门当然光明正大走门咯。”

“好不负责啊,什么学校才会能让学生随便出入天台啊?”

也不知道瞿封杨是因为接连猜错而恼羞成怒,还是因为真的觉得不负责任,陈九棋倾向于前者,毕竟真的以此标准讨论校园安全的问题的话,那不仅要封天台,是不是还得把所有窗户都加上防盗网才行?

天台阳光很好,且有成行列的盆栽绿植,与一些不知道是锅炉通风电箱还是什么别的东西的设施。

瞿封杨从口袋里拿出了折叠的报纸,唔,不出意料是她们学校订的英语习题报呢。

“反正都不良了,把作业垫在地上也没有问题吧?”她这么说。

陈九棋指挥她把选定的铺报纸位置从阳光下移到靠着电箱墙的阴影中:“一看你就很没有经验,不管动漫里天台多么适合睡觉,现实中顶着大太阳在天台上会晒伤的——呃,也有可能是我们南方限定,但反正最好不要冒险。”

习题报显然不像真正的报纸有足够多的八开,如果坐在报纸上,总有些不能乱动的局促感。陈九棋坐了一会儿,觉得这姿势有点僵硬。

“诶,腰疼吗?”瞿封杨突然从旁边凑近,她好像很喜欢这样的角度和突击的距离,喜欢让她的呼吸和发梢侵入能从别人皮肤一直挠到心里的区域。

但这次她动的不仅是头,她已经偷偷转过了身体的朝向,将一条腿切到了陈九棋的背后,然后就可以非常顺地把陈九棋往她怀里拢去,“靠着我吧。”

陈九棋愣了一下,本来想说她这个时候只是体力不太行,腰没什么问题,但最后没说,她向上看没看到对方的下颌,不奇怪,毕竟她们身高接近她又没完全滑下去:“今天没有星星了。”

“哦,你说军训的时候啊,但现在也不会吃到沙子嘛,再说了,你要是想从现在躺到晚上还是有可能有星星的。”

“那你的腰应该就不行了,你以为自己好很多吗?”

“现在轮不到你管这些。”

在梦境世界里其实不会有什么睡着的体验,况且也不像军训时是因为全年级被强制蹲在沙场上疼得没办法实施的倚靠,于是过一会儿也就离开了圈怀,并把瞿封杨也拉了起来:“还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一点。”

瞿封杨就着陈九棋拉她起来的左手看了看表:“下午第一节 课已经上课十分钟了。”

“我听见过铃声了。”陈九棋呼了口气,在这个季节既不会有水汽也不会太凉,仅仅扫清一些沉浊似的,“我们班是语文,你是什么课?”

“嗯忘了,化学吗?”

“那下一站去图书馆吧,我第二三节 都是德语,那个是小班教学,没法逃,不过你可以来上。”

瞿封杨“唔”了两声,最后还是放弃了:“不行,我果然还是顶不住,逃课也就算了,串班上和自己无关的课也太尴尬了。”

“切,那晚饭你负责找地方。”

瞿封杨答应以后,两个人就启程去了图书馆,图书馆其实是瞿封杨学校的建制,倒是内里最符合这学校文化馆风格装潢的一栋建筑了,而且作为高中图书馆而言可以称得上宏伟。

值班的是不认识的老师,瞿封杨也不可能和图书馆老师有什么私交,她在那回忆图书馆有没有像陈九棋教学楼天台的那种后门的功夫,陈九棋直接去和老师搭讪了。

“老师你好,我们班这几节课本来安排的自习,现在通知下节改成随堂小测,然后我有个同学好像中午一直在图书馆怕她没收到通知,我们来找一下她。”

“你们进去找吧。”图书馆老师在玩电脑,眼睛都不抬一下。

“你胆子是不是太大了点,”进去以后瞿封杨拉着她非常诧异,“我们学校图书馆原来管这么松吗?”

陈九棋挑眉:“我倒也不知道,不过首先专管图书馆的老师一般是清闲的关系户;其次嘛,中午没清馆的话是她失职——

她如果管得严可以直接否认不让我们进去,管得不严就大概率会怀疑一下放我们进去找人咯;

最重要的是,我又没虚空编一个人出来,你觉得我们要找谁?”

“目标人物?”

“嗯,”陈九棋一边拐过书架开始研究书架上的A-Z分类和阅览室分区,一边小声解释,“我打听过,她经常不上自习失踪,而九班的外教今天有事放了自习,我又看到她中午去吃饭前注意到她逆人流往这边走了。”

“啊你本来午饭是要跟我说这些的来着。”

作者有话要说:

决定删除一个桌游桥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