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之外,尽管瞿封杨习惯晚起,但今天她醒得格外的早,不是因为出差工作需要,而是心里挂着事导致生物钟提前了。

她划开手机迅速在APP上订了最近的火车票,然后才给上司元女士发消息:“老板,我有点事回帝都处理,改了早上的票先走一步。”

她已经做好打算先斩后奏,很快就理好箱子出门,却在临走前检查东西的时候发现元女士竟然醒着,已经回复了“收到”并客套了一些祝顺利的话。而她下楼到酒店前台退房的时候,竟然看到了一身运动装从大门进来的元女士。

“小瞿这事这么紧急?”元女士随口感叹一句,并没有责怪的意思,“不过看起来不是坏事,你今天精神状态不错嘛,有年轻人的朝气了。”

瞿封杨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只应个是,前台在办手续查房,元女士也不走,一副打算送送她的样子,似乎不该留别人尴尬,她绞尽脑汁忽然想到了话:“老板你这是出去晨跑了?您起的真早。”

“嗯!”元女士一副非常肯定的样子,“生命在于运动,再说为了给祖国健康工作五十年,也要保持好的身体,其实你们现在年轻人好像运动的方式更多,什么普拉提帕什么的,不过我还是比较喜欢跑步,打羽毛球也不错,小瞿你也适合打球的,手长脚长要动起来啊,心情会更开阔人会更有精神的。”

元女士后面的絮叨都是好心,但从“为祖国健康工作五十年”开始,瞿封杨就在想陈九棋的事情,毕竟马上要见到真人了不就更难以抑制联想了嘛——

况且要见的可不是梦境世界里根本没长开的缩水版,说起来就算想窥伺女朋友的过往,她也想看的是高中时代,在她新生欢迎会上,她可亲耳听过陈九棋高中同学自我介绍都要特意说一嘴自己是陈九棋同学,这得有多光彩夺目?

其实难以抑制的联想也有好有坏,“工作五十年”是陈九棋开玩笑说自己活不到的年纪,她先天好像不足,呼吸系统和骨头都不太好,因此坚持运动试图改善,锻炼出出色的各类球技但独独体能永远不支持续航。

她还因此常年戴佛珠,有时会觉得她身上也沾染些檀香,不过最后一次约会去庙里的时候她上完香把佛珠取下来戴在了瞿封杨的手上,那之后逐渐减少的会面里,她也就没再戴过了,取而代之的是当时还显得有些夸张的玫瑰金米兰编制表链。

还挺有趣的,不知道她现在手腕上戴什么,反正娱乐圈和修真文里她都空出了手腕,说不定能留给自己出钱添上新的点缀呢?

也许瞿封杨对工作交际总是不太专注,元女士也没看出来她这次有多么神思不属,兴致很高地目送她到门口又一番祝福,瞿封杨终于正式踏上了回家找女朋友的路。

省市邻近,陈九棋的家又在城区,火车自然是更快的,等一下,她地址是什么来着,虽然梦境里的一年共游导致对方警惕心下降被自己磨出了地址,但为什么新的游戏模式退出梦境世界以后记忆会模糊掉啊?

瞿封杨掏出手机,决定给陈九棋发条消息直接问一问,然后再给上次登门的回归信科客服发个邮件反馈一下,却先收到了一封邮件。

邮件说,回归信科收到了陈九棋的反馈并查看了梦境记录,非常赞同该类修真不适合作为本游戏的场景,并向玩家致以感谢。

另外公司目前基于二人的反馈和现状正在考虑新的模式,即使用参与游戏的两名玩家的脑区构建更综合的游戏场。

虽然很感兴趣,但现在的瞿封杨可不会自作主张了,因此两个小时后,她坐在陈九棋家的沙发上,看到陈九棋放下电脑,才赶紧摁了“发送”把自己手机揣回兜里,小声问:“你回好了?”

陈九棋点头,取下了眼镜。

“我之前还以为你做了手术或者开始戴隐形了呢。”

“可能游戏世界不是用眼睛成像的没有近视一说而已。

不过我度数很浅,现在不像上学的时候还要隔着一整个阶梯教室看黑板和ppt,一般工作没有必要戴。”

瞿封杨很满意陈九棋的解释,因为她印象里以前的陈九棋就是很有耐心解释各种事情的,陈九棋越像从前似乎就越说明她的弥补有效。她当然记得自己和陈九棋游戏里的“蜜年”软化了对方多少分,只是现在能证明就算现实里仅过去一天、游戏记忆会模糊,但梦境里的成就却是真实的改变,瞿封杨暗戳戳决定给回归信科一个好评。

“怎么样?最近有想去的地方吗?”

“你不想待在家里吗?”陈九棋揉了下自己的脸,揉散了她戴眼镜时遗留的知性,显得懒散了许多,“最近每天晚上过得都太紧张了。”

瞿封杨想想觉得也是,自己之前是完全不知道游戏的事情,而以啾啾的性格要救人的话,还真能把自己现实里搞得很累:“那放着我来,你中午想吃什么?”

“点外卖吧,是时候来点垃圾食品了,你口味和以前一样吗?”

“嗯”瞿封杨感觉没有自己的用武之地,有那么一点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丧气感,想要小心翼翼再挖掘点自己能做的,却看到对面站着的陈九棋没有在继续点单,却抬头看着自己,笑了一下。

“怎么了?”

“没事,就是想说,你放松点。”陈九棋说,她开玩笑的水平向来比自己高很多,很熟捻那种社交中轻微冒犯和缓和气氛拉近距离的度,“你现在像电视剧里刚到同福客栈的小可怜无双。”

瞿封杨于是装可怜“呜”了一声,陈九棋就勾着嘴角低头继续下单了。

她是站着的,所以坐在沙发上的瞿封杨仍能看到她的脸,觉得她此刻显得心平气和,似乎甚至已经迅速被治愈都能反过来给瞿封杨安心的感觉了。

她点完单,弯腰将手机扣在茶几上,然后顺势也坐到了沙发上,虽然和瞿封杨保持了礼节性的距离,但说的话却没有继续保持距离:“不过这里没有人会赶你走也不需要你大包大揽干活,如果你也想一起过一个休闲的周末——明天我开车送你上班。”

瞿封杨眨了眨眼,试探地伸出手拉了拉陈九棋的衣角,或者说,把她往自己这边拽了拽,然后一把圈住了对方:“好。”

作者有话要说:

Flag2:她也想看的是高中时代。